第1617章 融化的骑士
安卿鱼目光注视着周身的领域,那对灰眸之中,泛起一抹微光,像是在解析着什么。
沈青竹自然知道他的能力,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抬手一招,一对灰色手臂便从脚下的大地伸出,牢牢抓住安卿鱼的脚腕。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手臂自这一对手臂上延展,疯狂的在安卿鱼体表蔓延,这些手臂涌动在一起,像是无数只微缩版的翅膀,顷刻间吞没他的全身。
在沈青竹的操控下,这些手臂包裹成茧,死死的将安卿鱼困在其中,但下一刻,这些手臂便自内部剧烈的扭曲起来!
这些手臂肉眼可见的被解构,重组成半透明的玻璃,硬化凝固,随着一只白皙的手掌从内部贴在玻璃表面,整个茧房轰然爆碎!
一道黑影从中飞掠而出!
沈青竹见此,神情并没有什么波澜,他用手取下嘴角燃烧的烟卷,轻轻一挥,
一缕火星在死寂的灰白世界中跌落地面,所有的空气瞬间爆燃,一座长达数百米的火焰巨墙自他身前冲天而起,直接将那道黑影淹没无踪。
但随着火焰中那身影目光凝固,火墙诡异的崩碎成漫天灰雨,洋洋洒洒的落在废墟之中。
“这就是真理之门的力量么……”沈青竹看到这违背常理的一幕,脸色有些凝重。
安卿鱼轻飘飘的自灰雨中落在地面,耳畔便传来轰鸣的机车声,他转头望去,只见几辆半报废的摩托,竟然急速向这里飞驰而来,而最诡异的是,这些摩托上并没有人存在,像是被一只只无形的大手操控,迎面撞向他的身形。
安卿鱼定睛望去,在这些摩托的下方,不知何时已经被绑上了大量的炸药。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天空,夜空之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像是指挥家般凌空挥动手掌,一股无形的禁锢之力涌上安卿鱼的肉身。
与此同时,在安卿鱼的灰眸倒影之中,清晰地看到一个浑身笼罩在烟霾中的身形,正手握短刀,悄然向他靠近。
“还有帮手。”
安卿鱼见此,眸中闪过一抹精芒,黑袍之下,双手缓缓捏成一道诡异的手印。
他的目标是克洛伊,而不是在这里跟沈青竹和祖神浪费时间,再拖下去,除非他再度不计后果的与真理之门进行交换,否则胜算并不高。
幸好,他提前留了后手。
随着手印捏出,安卿鱼的身形肉眼可见的灰暗下来,沈青竹见此,眉头紧皱起。
“这就要跑了吗?安副队?”
“我的目标,不是你。”安卿鱼淡淡开口,“终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刀芒,突然自安卿鱼身后的虚无中绽放!
27号手握短刀,身形鬼魅般勾勒而出,蕴藏法则的刀锋闪电般贯穿安卿鱼的心脏位置,刀刃从胸膛刺出!
而安卿鱼只是皱了皱眉,就连一丝鲜血都没有流出。
27号握刀的手,察觉到异样,他诧异的开口:
“你的心脏呢?”
安卿鱼没有回答,随着一缕微芒在身上闪过,他的身形瞬间化作密密麻麻的灰皮老鼠,一哄而散,消失在朦胧的灰雨之中。
“他人呢?”乌泉的身影从半空落下,问道。
“看来,他提前就准备好了替身,真是个谨慎的家伙……”沈青竹收起了周围的领域,长叹一口气,“这一点,倒是完全没变。”
27号低头看着自己没有染血的刀刃,兜帽下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
教堂门前。
一只灰皮老鼠悄无声息的自废墟中钻出,一道微光闪烁,朦胧的雾气环绕在它周围,缓缓勾勒出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
安卿鱼抬头看了眼雨幕中恢弘大气的教堂,迈步径直向里走去。
“谁?!”
教堂的大门之后,刚刚结束一场恶战的骑士长,猛地转头看向门后。
咔嚓——!
一道狰狞的雷霆划过阴沉雨幕,苍白的雷光将那黑袍身影的影子,投射在圣洁瑰丽的墙面之上,
雨水顺着黑袍的衣角滴落,他缓缓迈步向前,掀开黑袍的兜帽,露出一张平静的年轻面孔。
一边缓步前行,那对灰色的眸子,漠然的扫过三位骑士长。
“碍事。”
几乎同时,三位骑士长身上的铠甲纹路亮起,手握重剑的骑士长最先冲出,剑身划破空气发出低沉嗡鸣,一道刺目的雷光迸发,化作一道百余米长的雷光十字,重重砸向安卿鱼的面门!
安卿鱼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雷光十字贯穿大地,将教堂的大门连带着远处的一片废墟,直接夷为平地。
下一刻,那鬼魅般的黑影便出现在骑士身后。
一只手掌轻飘飘的贴在铠甲表面,后者的纹路立刻黯淡下来,坚硬的铠甲突然像是麻花般拧在一起,穿戴在其中的人体随之一同扭曲,骨架爆碎的声音回荡在恢弘的穹顶之下!
爆裂的铠甲混杂着鲜血,遍布教堂各处,那件漆黑的长袍也被染成血色。
仅是一个照面,一位骑士长便死在了安卿鱼手中。
另外两位骑士长见到这一幕,眼眸中浮现出惊骇,还未等他们有所动作,安卿鱼的双手同时抬起,一抹幽深的灰芒自眼眸中闪过。
解析,重构。
两位骑士长只觉得身体一沉,像是灌了铅般伫立在原地,他们低头看向自己铠甲下的身体,血肉之躯竟然诡异的被融化,像是高温下的铁水,一滴滴渗透在铠甲内壁。
他们的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脱掉铠甲,却发现双手已经完全与护臂浇筑在一起,轻轻一动,便发出钢铁摩擦的吱嘎声。
安卿鱼披着黑袍,缓步向他们走来,但此刻的他们,已经完全被自己身体的变化折磨的惊恐无比。
慢慢的,就连他们的思绪都迟钝起来,动作越发缓慢,若是有人现在掀起头盔,便会发现他们的头部已经融化成液体,像是在铠甲中浇筑了铁水,完全与之通化。
几秒种后,两位骑士长便手握剑盾,像是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