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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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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漠洋一日之内见到四位八方名动的人物,比起机关王的挥洒自如、牢狱王的阴沉冷狠、泼墨王的风流雅儒,却是对这位一身霸气的暗器王最有好感。也许是因为在沙漠酒店内见到杜四与林青的真挚情谊,心中大感投缘,他不是擅于表达内心情绪的人,只是对着林青微微一笑,举掌相迎。

林青与许漠洋双掌相击,欣然大笑:“不瞒诸位说,我天性信命,对人对事的好恶均是随心而定。一见许少侠便隐隐觉得必有渊源,我心中虽是不明所以,却也是极欣然的。”

容笑风淡淡道:“暗器王身为八方名动,便是要助明将军与我等为敌也在情在理。是敌是友但凭暗器王一言而决。”林青哈哈大笑:“容庄主太见外了,暗器王无非是江湖上的叫法,是朋友叫我林青便是。”他一拍杜四的肩膀,“且不说我与杜大哥十几年的交情,就凭看不惯明将军的飞扬跋扈,也会助庄主一臂之力。”杨霜儿不依地扯扯林青的衣角道:“还有我的面子嘛!”惹得大家不禁莞尔。

杜四沉声道:“然而明将军手上的实力惊人,这一次几是有死无生之局,我们无非是为巧拙大师尽一份人力,小林你大可不必趟这浑水。”林青正容道:“杜大哥知道我从小出身寒门,最看不惯恃强凌弱之事。明将军征兵塞外,弱肉强食,朝中虽有人心存怨意,却俱是敢怒不敢言。在京师我不能太露痕迹,来到此漠北塞外若再不能学容庄主般放手一搏,更有何欢?”

容笑风拊掌大笑:“既是如此,林兄何必还要在容某名字后加上什么庄主……”林青纵声长啸:“能与容兄并肩抗敌,实乃人生一大快事也!”许漠洋与物由心看大家说得投机,也都是呵呵而笑。

转过一个山角,笑望山庄已然遥遥在望。

笑望山庄地处隔云山脉主峰诸神峰上,只有一条可供三四人并行的小道贯穿至峰顶,两边到处都是巍然的奇石异崖,树林茂密,曲径通幽。

林青察看地势,赞道:“此处依凭天险,高低曲折,虚实相生,就算明将军率大军前来,庄主也应有把握阻他十天半月。”容笑风叹道:“笑望山庄原本有七百余人,自从见了巧拙大师后,我知道与明将军的冲突不可避免,已将老弱妇孺尽皆遣散下山,留下的三百多人全是我的亲手训练出来的弟子,均立下死志以抗明将军。”

许漠洋道:“我们只要坚持到四月初七,待得杜老炼成偷天弓便可从后山退去了。”“隔云山脉绵延数百里,笑望山庄正处渡劫谷的要道,只要庄不被破,明将军一时半会应是没有能力从后山绕来合围。”林青转脸望向许漠洋,“许兄所说的偷天弓是什么?为何要等到四月初七?”

众人给林青一一解释后,林青双目凛然生光:“巧拙大师学究天人,这把弓必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神弓。”杜四长笑道:“暗器王对天下暗器无一不精,不知道用弓怎么样?”

林青一笑:“我虽狂傲,却亦有自知之明。我的武功与明将军尚差一截。不过若是有此神弓,加上这是深知明将军底细的巧拙大师临终所传,其中必还有专门对付明将军的神妙之处,恐怕已可与之一拼。”

许漠洋心怀激荡,他知自己武功太差,纵是得了巧拙大师的慧眼传功,但在武学上却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如今有一个武功与明将军相差不远的暗器王,不由大喜:“这把偷天弓应是巧拙大师留于世间的神品,林大侠若能凭此弓胜过明将军,巧拙大师泉下有知,也必欣慰。”林青轻叹一声:“良鸟择木,良驹识主。如此饱含天机的神弓利器只怕非有缘人不能得到,我们且尽心力吧。”

物由心道:“明将军身为我英雄冢排名第一之人,只怕绝非好对付的。”林青傲然道:“我这一生对功名权势、钱财美色均视若无物,如果说这世间真有让我动心的,那便是对武道的追求。以前是自知不敌明将军,只好低调从事,现在既有如此机会,怎么都要试一试。”

容笑风小心地问道:“林兄比起那泼墨王如何?”杜四微微一笑:“八方名动中暗器王虽只排第五,但却是八方名动中惟一以武成名的,此答案不问可知。”一旁林青笑而不答。

穿过渡劫谷,山势变陡,渐行渐高,云遮雾绕下,隔云山脉的主峰诸神峰已然在望。隔云山脉构造奇特,由幽冥谷进入,再经渡劫谷后便是惟一一条直通主峰的山道,直待越过诸神峰后山,其势方才缓缓下沉,通往其后的草原荒漠。笑望山庄当道而建,正好坐落在诸神峰顶。

只听得杨霜儿一声惊呼:“容大叔的笑望山庄真是好威势,便是我无双城也及不上这样的气魄。”众人抬眼看去,但见前面数十米外山峰中凭空生出一条长柱状大石,塞北山石多嶙峋,极少见有这般可做梁柱的长条形大石。那大石上极为平滑,偏偏又毫无刀斧雕凿的痕迹,若是全凭天然风力便能造就这样奇兵突起般的异景,实是令人愕然。

大石上一面血红的大旗迎风飘扬。那大旗旗杆长达两丈,旗面足有七尺见方,在劲气横逸的山谷中猎猎作响,上书两个大字——笑望!大旗后正是笑望山庄的寨栏,俱以精铁所制。要知塞外资源贫乏,一时竟有这许多精铁已是让人咋舌不已,更何况塞门两边林立着数十个箭塔,劲弩、强弓、抛石机和巨形滚木等蓄势以待。加上诸神峰山壁陡斜,山石上更有斧劈刀削般巧夺天工的狰狞怪兽形象,令人不由生出永远无法攻入这座营寨的感觉——笑望山庄果然不愧是塞外拥兵自守的一座坚垒!

容笑风手捻虬髯,哈哈大笑:“杨姑娘既叫泼墨王大哥,又唤我容大叔,看来我真是长得太老了。待击退明将军后,我便将这一脸胡须统统剃个精光!”在众人放声豪笑中,他们终于踏入了塞外与明将军对抗的最后一道防线——笑望山庄。

第七章七级浮屠

这一路来几经大战,众人来到笑望山庄后都有长舒一口气的感觉。

一个高大壮实的异族大汉接引众人入寨。容笑风介绍道:“这是我笑望山庄副庄主酷吉,平日沉默少语,但一手狂风棍法在庄中不做二人想。”酷吉也不答话,只是谦逊一笑,拱手为礼,当前引路。林青见他龙行虎步,宽肩厚膊,下盘极为沉稳,赞了一声:“好!”

但见笑望山庄中尽是精壮的异族男子,少见妇孺,各各枕戈待旦,蓄势欲发。他们见到容笑风均是微一点头,然后便忙碌于修筑工事、维修兵器,显得山庄治军甚严。

容笑风满意地点点头,肃容道:“我塞外各族无不痛恨明将军残暴用兵,庄中各人的家眷亲友都早已转移到安全地点,以防不测,留下来的都是决意死战之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杜四长叹:“若我是明将军,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来攻打笑望山庄。

林青微微一笑:“明将军也是将帅之材,所辖士兵虽良莠不齐,但也是赏罚分明,这才有了威震塞外的声势,杜大哥且莫轻敌了。”说着眼望许漠洋,“许兄曾身为冬归城守,对此自然感触甚多。”许漠洋想到那些战死于冬归城的战友,黯然点头:“明将军在塞外连战连胜,士兵亦都服膺于他强悍而不依成法的用兵,冬归之败非我方不能力拒敌兵,实也是因为对方太过强大了。”林青正色道:“人的思想和判断总是会被周围的流言传闻所扰。不知内情之人只知明将军穷兵黩武,转战千里,四处征掠,必是以残暴的手段驱兵塞外,无所不用其极;却忘了明将军其实亦是百年难遇的军事天才。帐下之士都是久经战阵、号令极严的精兵猛将,且都对明将军敬若天人,所以才有了这一路北征的战无不克。”

“莫要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杨霜儿不服道,“听林叔叔这么一说,似乎我们未必能守住笑望山庄。”林青道:“两军对战,讲究甚多。兵力、战略、粮草、士气均是关键,而且战场上千变万化,往往有着许多不可预知的变数,随机应变是一个优秀将帅最应具备的素质。这一战我们不需败敌于前,只需坚守数日,成败尚在未知。我只是提醒容庄主绝不能轻敌,若是以为明将军之兵必是军心涣散,久攻不下便会气馁,那便错了!”

容笑风叹道:“这一战想必是极为艰苦的一战。”许漠洋眼视远山,神色坚决:“冬归城以一城之力抗明将军之兵两载有余,我身为冬归城守,虽是败军之将,但对明将军的用兵及攻守战略颇有心得,这便请命庄主让我可率兵拒敌。”

容笑风大笑:“许小兄力抗明将军十倍之兵于冬归城外两年有余,早已声震塞外,现在你就是我笑望山庄的军师了。”许漠洋深深一躬:“庄主也不必如此,明将军与我对峙良久,对我的战法也很熟悉,不若就让庄主定计,我则从中竭尽绵力。”杜四亦道:“许小兄言之有理,兵无成法,以对方不熟悉的人定计守庄,我们定会让明将军在笑望山庄吃个大亏!”

容笑风问道:“暗器王身为八方名动,与明将军可有什么交情吗?”林青淡然一笑:“数面之缘而已。林青虽是心高气傲之人,又是久闻明将军的恶名,却也不得不佩服明将军的武功胆识与雄才大略。况且在武道的追求上,他实是我一个渴望已久的目标,有敌若此,纵是血溅沙场、马革裹尸,亦是不枉此生了。”众人听他不卑不亢,坦承自己非明将军之敌,却也是毫不畏缩,均是忍不住鼓掌以壮其声威。

容笑风提声长啸:“庄中各儿郎听了,明将军人马不日即到,我们必要守牢山庄,让明将军知道我塞外有的是铮铮铁骨的血性男儿!”庄中各人听庄主如是说,俱举起兵刃擎天呼叫,令人闻之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与明将军对战于前。

林青一掌拍到栏杆上,意态豪迈:“林青能与诸位共抗强敌,实乃生平一大快事。”许漠洋见物由心魂守舍地目光逡巡于笑望山庄中,拍拍他的肩膀:“物老怎么说?”物由心一惊清醒过来:“容庄主果然是人中龙凤,山庄的建筑上几已无懈可击。”

众人这才知道物由心注意的竟然是笑望山庄的机关建筑,知他虽是白发飘然,却实是毫无机心、烂漫天真,大兵压境下尚有心思研究他的机关土木学,都是哈哈大笑。物由心继续道:“庄中布局隐含机杼,立基匀称、墙垣坚固、园林疏朗、楼阁间隔空隙无不隐合天机,气象肃穆却又暗含法度。观之各厅、堂、楼、台浑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不知可是庄主自己设计的吗?”众人哪想物由心从这庄园中看出这许多道理,连忙细心察看。

容笑风谦然一笑:“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都是巧拙大师的设计。”

林青一路上听了许漠洋的解释,对这几天发生的事件早已了然于心,凝神想想,沉吟道:“此庄规模极大,若全是凭空建立所费必巨……”容笑风赞许地点点头:“此庄半是天然而成半是人工所造。我本是高昌大族,有幸结识了巧拙大师,后来高昌城破,流落塞外,经巧拙大师的指点方才建成了笑望山庄。庄中人也大都为高昌国人,对明将军都有刻骨仇恨。”

高昌为中土西北面一个古国,数年前明将军引兵破了高昌城,高昌国主被迫迁都,名门贵族亦大多远走他乡。容笑风既是高昌大族,必是与明将军有一段血泪深仇,难怪他对毒来无恙等人决不稍假辞色,一意与明将军对抗到底。

杜四奇道:“我与巧拙大师相识几近三十年了,六年前见了一面,他却为何没有告诉我容庄主与他也是素识。害得我还夜探笑望山庄,一意要见识山庄引兵阁的定世宝鼎,与庄主真是不打不相识了。”

容笑风哈哈大笑:“巧拙大师此举自有深意。今日大家且先休息,过几日我们便去庄后的引兵阁。现在想起当初的情形,巧拙大师似是一见引兵阁,就定下了以偷天弓破明将军流转神功的计划……”众人一听,哪里肯依他,均都忍不住好奇心,杨霜儿更是出口恳求现在便要去引兵阁一观。

容笑风正色道:“非是我要藏私卖关子,而是引兵阁与时日节气有莫大关系。平日阁地中满是瘴气,人畜难近,只有月挂中天时瘴气方始散去。是以巧拙大师才以明净的上弦月色为模,铸造偷天弓。”

几个人都是心神震动,只觉得一切好像都蕴神秘,难以言说。许漠洋得到巧拙大师的慧眼真视,更是有悟于心,知道偷天弓暗含天机,要铸此神物,便绝不可稍有勉强。

容笑风又道:“我看这几日恐都有雨,瘴气难散。大家不妨先去休息,一会再尝尝我笑望山庄的山野风味。”

当下各人回房养精蓄锐,以待随时可到的明将军大兵,容笑风又吩咐庄丁去采集渡劫谷中锁禹寒香的液汁,以备炼制偷天弓。再派出许多暗哨,侦察明将军大兵的动向。

塞外天气反常难辨,一连数日皆是倾盆大雨。众人只得在庄中视察备战,交流武功。物由心细察山庄的建筑,更是赞不绝口。

许漠洋伤势渐复,几次都想提出去引兵阁看看,却又隐隐觉得会破坏巧拙的神算天机,那种微妙的感觉难以言述。好在林青对他似乎特别关照,常常与他研究武功心得,倒也不觉闷气。

明将军的大军亦是再无踪迹,众人都知用兵在于奇,说不定什么时候明将军的大军就会突然兵临笑望山庄,皆是不敢松懈,就连一身贪玩的杨霜儿亦是加紧练功,似乎整个笑望山庄便只有物由心这个老顽童每日东望西看、找人下棋聊天,自得其乐。

四月初一。晴。

一支火箭从渡劫谷口朝天射出,明将军大军终于到了!

容笑风带诸人上到高台处往下了望,但见整个渡劫谷中密密麻麻全是官兵,由于地势狭窄的缘故,官兵战线拉得极长,宛若一条长蛇,算来足有二千余人。看得出明将军的大军并不急于进攻,缓缓而行,生怕中伏,显得平日训练有素。当先黄|色帅旗上是一个大大的“赵”字。

容笑风冷然道:“明将军也太小看我了,只派副将赵行远带二千人来攻,我定让他知道我笑望山庄决不是好惹的。”林青笑道:“笑望山庄一向并不张扬,加上塞外还有好几股牵扯明将军的势力,他能派出二千人马和一向擅于攻坚的赵行远来,已是很看得起庄主了。”

杨霜儿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又是兴奋又是紧张,不停给庄丁们打气。许漠洋经过冬归之战,反而气定神闲:“庄主在庄后可派有探子?若是给明将军的人马从后山绕来,腹背夹攻可是不妙。”容笑风笑道:“其实我早开了一条地道从地底直通山外,偷天弓一旦炼成,我们便撤兵,让明将军的大军扑个空。”物由心咋舌道:“从这里开出条地道至隔云山脉外围可不是闹着玩的……”容笑风道:“此地道由巧拙大师亲自设计,利用地泉暗流穿过隔云山脉,是以省了许多人力,但也历时三年多方成。我怕影响军心,一直对此秘而不宣。”

杨霜儿拍手笑道:“既然有退路,我们正好可放手与明将军大干一场了。”许漠洋却是深悉明将军大军的厉害,笑望山庄凭借天险或能阻明将军一时,但绝不能久持,只是眼见杨霜儿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忍出言扫兴。

杜四思索道:“隔云山脉绵延数百里,山岭难越,若是明将军大军从后袭来肯定不是短期内可以做到的,倒是武林高手有可能越过隔云山脉的峰岭,从后山突然向我等发难,使我腹背受敌,不可不防。”

说话间,号角突响,五百人在一黄衫将领的率领下向笑望山攻来,一时空中矢石乱飞。庄丁们藏于箭楼中躲避,他们几人都是艺高胆大,对满天飞来却毫无准头的弓箭视若无物。

林青道:“这只是小规模的试探诈攻,不让我们趁其立寨未稳而出兵突袭,看来是要与我们来一场持久战了。”容笑风大笑:“我庄早储备了几年的粮草,明将军若是能耗下去,我乐得奉陪。”许漠洋摇摇头:“我深知明将军用兵,志在一战立威,绝不可能与我们打持久战。只怕要不停进攻,借着优势兵力轮番上阵,让我们不得休息。庄主可下令将庄兵分为二批,日夜换岗,以笑望山庄的天险,便是数百人也足可以守得许久了。”

由于地处山地,明将军驰骋塞外的闪电骑兵无法攻来,待得那五百人气喘吁吁地接近笑望山庄庄口时,已是强弩之末。山庄的弓箭齐发,登时留下了几十具尸体。那黄衫将领极为骁勇,手执一把大刀,也不穿甲胄,以大刀拨开弓箭,带着几个亲兵冲到最前,已然杀到庄门,眼见就要短兵相接。

许漠洋眼望那个黄衫将:“此人名叫崔元,是明将军帐下一员虎将,为人心狠手辣,伤我冬归城不少战士,庄主请让我迎战。”

容笑风尚未答话,林青轻轻一摆手,淡然道:“请庄主借我弓箭一用。”早有庄兵递上一把强弓。林青执弓在手,搭箭在弦,前手如拒,后手如撕,也不见他如何发力,那弓早撑得饱涨。林青大喝一声:“崔元,接我一箭!”但听得他吐气开声,直震山谷,双方士兵一时都愣住了。崔元愕然眼望过来,只看到林青俊伟的面容泛起一丝杀气,锁定了自己。林青冷然一笑,声音像有若实质般直灌每个人耳中:“告诉明将军,这便是暗器王给他下的第一道战书!”

暗器王!听到这个名字,几千人像是全静了下来。八方名动不显江湖,但暗器王林青之名却是无人不知。明将军兵马何曾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塞外的笑望山庄中,竟然还当众向天下第一高手明将军宣战!

崔元仰面看去,只见林青的眼光如电般从他面上扫过,整个人好似如浸冰水般觉出一阵寒凉。“嗖”的一声,崔元只听弓弦一响,那从高往下射来的一箭竟已到了头顶,来势极快,就连皮肤好像都可以感觉到这一箭的锐烈,急忙提刀相格。

刀箭堪堪相交,崔元像是不听使唤般全身一震,大刀竟然被小小一支弩箭远远荡开。崔元连一声惊呼都不及发出,那箭已是贯顶直入,从头顶的百会大|穴上直插下来,透过全身,从下阴钻出,血雨爆起……崔元尸身兀自不倒,竟是被这一箭活生生地钉在了地上。

这支箭惊人的不是无懈可击的准头与迅疾,而是那箭中蕴含的真劲与一往无前的气势,已然震撼全场!

“当啷”一声,崔元那把刀此时方才落在地上。笑望山庄此时方才发出直冲云霄的惊叹与欢呼声。明将军大军的第一波进攻就此瓦解,冰消云散!

三天了,许漠洋几乎没有合眼。不出他所料,明将军的部队不停进攻,存心不让笑望山庄有喘息之机。

敌兵数次攻至庄门,都被守在门口的容笑风与物由心所杀;许漠洋熟知兵法,又是重伤初愈,便负责全军的调拨与后勤补给;林青则是高踞于山庄的最高处,以他那无所不至的弓箭招呼敌人。战况惨烈无比,庄门口留下了无数士兵与庄丁的尸体,就连一向养尊处优的杨霜儿也不得不时时投身战阵,与敌军做殊死搏杀。

而杜四却是独自留在庄中一间小房内,一心参详巧拙那幅绘有偷天弓的帛画。那画上只有大致的弓形,虽标有一些尺寸,但却很不完备,杜四常常为此冥思苦想直至深夜。

他们不但要与明将军的大军做实力与意志的拼斗,也在比拼时间。

敌方的辎重陆续送来,幸好攻城车之类大型工具无法通过渡劫谷运到,不然只怕笑望山庄早已支持不住。虽是如此,但敌兵已越集越多,想来明将军知道笑望山庄久攻不下,不断派来生力军支援。

几天血战下来,许漠洋各人都负有不同程度的伤,山庄的副庄主酷吉更是右股受了重伤,无力再战。

第四天,敌军攻势忽然缓了下来,几人登高看去,但见几百名士兵在庄门对面十数丈外一块略为开阔的空地上忙碌不停,搬运石块木材,似在修建高台塔楼。方圆近半里的树木全被锯断,一片荒凉。

容笑风脸色一变:“敌人要在对面建立高高的石台,看来两日内可望完成。界时山庄便全处在对方的强弓硬弩射程之下了。”杨霜儿道:“我们率一队庄丁突然杀出去,将那高台拆了,让他们白忙一场,岂不是好。”物由心亦是跃跃欲试:“敌人未必能料到我们敢出庄攻击,此计应该可行。”

许漠洋寻思良久,仍是拿不定主意:“若是任凭高台建成,无异坐以待毙。但山庄地处险峻,易守难攻,这几日庄前树木亦被断去,但如是贸然涉险出击,全无遮掩下,只怕损失惨重。何况明将军手下均无弱将,敌人定是早备有伏兵。敌众我寡之下,此举恐非良策。”容笑风黯然点头:“笑望山庄军力有限,仅能依靠天险守御,若是出庄与几千大军正面激战,自是以卵击石,绝无幸理。”

林青眼中精光一闪:“此台底基极牢,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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