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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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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嫣红又道:“叶公子可看出了什么玄虚吗?”

叶风心神不属,脱口而道:“雷夫人上次可看出什么玄虚?”

祝嫣红全身一震,抬眼望来,叶风自知失言,又不敢与她眼光相碰,一时手足无措。

沈千千拍手笑道:“原来祝姐姐也是喜欢看天的?”

祝嫣红也是莫名的脸红过耳,又生怕沈千千误会什么,故做淡淡道:“我常常来后花园中赏月看花,怕是让夫君当做笑话告诉了叶公子呢”

叶风干咳一声,心头却泛起一种与祝嫣红分享秘密的欣喜:“我倒不是赏月,只是看星罢了。”

沈千千笑着追问道:“我们的叶大侠可是从中又领略了什么武学至理吗?”

叶风道:“哪有什么武学至理,我只不过想看看第一颗星星是如何升起的。”

水儿奇道:“星星一出来就是一大片,如何分辨哪一颗星星才是最先升起的?

祝嫣红怕人见她脸红,以袖遮面,又觉得太做作了,勉强装做无事的笑道:“想是叶公子眼力特别好,自然是比旁人早看到了。”

叶风笑道:“我少年学武的那时,有一天忽发奇想,人的出世都有先后之分,而据说世间的人莫不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而这天上的点点繁星中是否也有一个是最先出现的?可每每抬头,看到的都是漫天星辰,无从分别先后,于是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最先出现在天边的那颗星星。于是第二天我专门早早坐在一颗老树下,抬头望天,等着第一颗星星的出现……”

几女听他说得有趣,均是面呈微笑,沈千千更是追问不休:“你可看到了吗?”

叶风摊手一叹:“每次我都以为自己找到了,可是一转眼间,便发现其它的地方早有了一颗星星,是以从来也没有找出来过。”

祝嫣红心中微动,她本是多愁善感的女子,叶风此语虽是无心,却又隐含至理,不由有些呆住了。

她一时但觉得天地万物间,随处都可感受生命的真谛,人世浮沉,纷扰过境。昂首望向天穹,但见一轮如锯冷月,像是收割去了满空的执著与豪情,唯有数点小小的星子,在遥远遥远的天穹深处,闪着幽冷的清辉……

那一刻的祝嫣红念及自身处境,只觉世事如棋,岁月轮番翻对弈于棋盘中,你来我往,最终不过收放于棋盒中,仍旧是黑白二子……

惊乍为何?激赏为何?生死为何?名利为何?情性又为何?

沈千千与水儿倒是没有这许多想法,听得津津有味。

叶风续道:“我心中越是不服气,可数次都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习惯,一旦有了闲余,便会找个地方静静看天,妄想找出那第一颗升起的星星……”

沈千千大笑:“你定是从小不好好练功,所以才有这么多时间去看星星,想来是挨了师父不少板子。”

叶风大笑:“我从小就在旷野中长大,每日相伴的便只有猛兽毒蛇,哪有什么师父?”

叶风的来历诡秘,从来无人知道他的师门,此言一出,沈千千与水儿等自是以为他不愿说出来。

祝嫣红并非江湖人,却是深信不疑,想到那日叶风说自己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生火做饭,闻言更是一震。看看他威武的样子,谁能料到从小吃过这许多的苦头,想像着一个孩子独自在旷野中,时刻提防着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猛兽毒蛇,再念及自己送回娘家的孩子,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又是怜惜又是唏嘘,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叶风想起一事,对沈千千道:“只怕敌人这几日就要出手,沈姑娘如果听我一言,最好尽快离开五剑山庄,免得陷入这场是非中。”

沈千千小嘴一噘:“又来了!放心吧,我不会耽误你叶大侠的杀敌大计的,只会在一旁给你摇旗呐喊,为你助威。”

水儿亦道:“何况连祝姐姐都不怕,我们身怀武功怕什么?”

祝嫣红抛却满腔杂念,幽幽一叹:“我倒觉得叶公子说得有理,嫣红出嫁随夫身不由已,便是陪夫君一起葬身于此,亦是心满意足了。”

叶风心中暗叹,将军府这次故意隐忍不动,表面上示弱,让沈千千这等从未见过将军府雷霆手段的人已然轻敌,自己总不能让人把沈千千绑出五剑山庄。

再说事已至此,将军府既然敢拿江南五剑联盟开刀,怕也不惧惹上落花宫这样的大敌,若是分派人手保护沈千千回落花宫,一来分散了自己的力量,二来将军府也未必会放其一马。

事到如今,自己只有随机应变,努力维护沈千千的安全。

可……若是祝嫣红遇上危险,他又应该如何呢?雷怒那时还顾得上自己的夫人吗?

叶风心中一片混乱,刚想再换个话题,心中忽有所觉,抬头望去,欠三分的身影出现在后花园门口,见叶风目光扫来,哈哈一笑:“呵呵,风雨欲来,叶大侠还有心在此陪沈姑娘赏花看月,卿卿我我,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沈千千脸上一红:“乱嚼舌头的家伙,你没见我们四个人都在这里吗?什么‘卿卿我我’的那么难听?”话虽如此,却是心中甚喜。

欠三分哈哈大笑:“沈姑娘与叶大侠早是江湖上人人羡慕的一对,若不是正好巡察来此,我一定不要做那扰人清梦的不速客。”

叶风眼光闪处,却见祝嫣红神色略微一黯,而欠三分的眼中同时亦是精光一闪,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念头,沉声道:“欠兄有事请讲,我与沈姑娘清清白白,欠兄不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欠三分摇手道:“我没有什么事。本是负责保护夫人与小姐,既是叶大侠在此,这便撤去守卫,免得……哈哈。”大笑声中,就此而去。

叶风望着欠三分远去的身影,良久良久,亦没有说话。

五、*照无眠*

欠三分的蓦然出现,似乎是破坏了一丝气氛,祝嫣红借口要回去休息,沈千千虽是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也是不好意思再留下来。

叶风推说自己尚要多留一会,便与三女告别。

加上欠三分刚才已然撤去守卫,此时偌大个后花园中,便只有叶风一人。

叶风又陷入了沉思。

几日前他就有一种对欠三分的怀疑,这个名不现江湖的人左右逢源,机变灵巧,考虑事情心思缜密,冷静非常,可有时却又会在有意无意间显露出一种急燥,显得甚是矛盾。

那日老大差点与雷怒翻脸,而欠三分在其中无疑是在暗中推波助澜,却又不把自己的想法明示于人,而是用一种巧妙的暗示让老大将话说出来。表面看来是尊敬老大,不愿给人引起喧宾夺主的感觉,可总是让叶风疑虑。

何况欠三分那日一语挑明,说神闲帮来到五剑山庄全是看在叶风的面上,分明是不将雷怒放在眼中,更是引起了雷怒的猜忌。事后虽是马上郑重道歉,可那一道心病却被欠三分看似在盛怒中无意揭开,再也挥之不去。

听老大才来五剑山庄的言语,神闲帮之所以要来此地助五剑山庄共抗将军府,多半是听从了欠三分的说辞。

神闲帮虽是逞一时之快,让江湖人对其百般赞赏,这到是符合老大的风格,但这种硬抗将军府的做法其实何异于以卵击石,老大思虑简单,一心只想大振其声威可以略过不提,但是欠三分从中又能得到了什么好处?

人在江湖,除了行侠世间和挣扎求存,无非便是为名、为利。

像欠三分这样的人,他像是为了一腔侠义而宁可赔上自己加上整个神闲帮性命的人么?若非如此,他图的是什么?像神闲帮这样插手各行各业只为求财的帮派自是不缺钱钱,那么,欠三分图的就是权吗?

叶风的心中怦然一震,他已知道为何他这几日总会对欠三分有一丝怀疑!

因为——他从未见过哪一个神闲帮徒是欠三分的心腹!

老大一个血性中人,不谙阴谋诡计,无疑已被这个军师暗中操纵在手上,但他想要从老大手中夺权首先还是要先暗中培植自己的党羽,而这几日看来神闲帮众俱是对老大誓死效忠,毫无异心……

而像欠三分这样一个掌管数百人帮派的堂堂军师,手上如何会没有自己信任的人?

那么,暗中潜入苏州府的那五十名神闲帮徒,会是什么人?

“擒天剑”关离星去苏州城中联络那五十人,而这事情只是方清平与雷怒的主意,事先欠三分毫不知情。是不是关离星在无意中发现了那五十人其实在与将军府暗中来往,所以才被历轻笙杀人灭口???

而将军府杀了关离星后故布疑阵,弃尸不顾,乃为虚实相间之计,故意令五剑山庄猜疑不定。欠三分因是没有及时得到将军府的情报,所以才故做聪明地引起五剑山庄内部的矛盾……

要知将军府既然明是冲着五剑山庄而来,暗里却是一心对付叶风,这几日不见一丝行动,必是希望叶风与五剑山庄情义日增,到时候舍不得弃众而去,立下与山庄共存亡的拼死之志……

欠三分意在激化五剑山庄的矛盾实属不智,若是叶风一怒之下与雷怒闹翻,就此远遁千里,下次将军府再想有这么好对付碎空刀的机会又是谈何容易?

而这几日来,欠三分努力与自己和雷怒示好,显得全无芥蒂。而以欠三分这样足智多谋的人,如何会分不清五剑山庄已是外和内分,各有异志,军心涣散。

这必是欠三分重新得到了将军府的指示,务必要叶风无法从五剑山庄中脱开身来。

适才在后花园中欠三分故意提及沈千千与自己的关系,更是要加重他肩上的责任。

而欠三分必然没有放过祝嫣红异样的表情,刚才叶风看到他眼中精光一现,说不定以此又定下了什么毒计……

所有的疑问至此全部迎刃而解,而前提是——欠三分就是将军府派来的内奸。

也只有如此,方能解释欠三分种种令人不解的地方。

叶风的心中怦怦乱跳,知道自己绝不能让欠三分看出任何端倪,五剑山庄与神闲帮要想顺利从将军府的虎视中安然脱身,只有先稳住欠三分,然后再将计就计,见机行事。

叶风心中计议已定,正要起身去找雷怒密谈,一声轻响传到耳中,抬头望去,蓦然一震。

一个黑黝黝的人影出现在花园后门,虽是背朝月色,脸目全然看不清楚,但仍可感觉到有一道炯炯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望向他。

那人身形并不十分高大,且只是平平常常地负手而立,却是稳若亭渊,给人一种潜在的威势。

叶风心头大惊,五剑山庄外松内紧,人人戒备,而此人通过好几道明卡暗哨,来得如此无声无息,却又像是无甚敌意,刚才分明是故意发出响动让自己得知。

心念转处,见到那人虽是毫无动作,就似要这般站立千百年。可他映在墙上的影子,竟似在微微晃动,给人一种他的身体仿佛在不停移形换位,却只是因为其速极快所以才欺瞒了自己眼睛的神秘感觉。

来人好象是做了一个笑的表情,柔声道:“如此良宵美景,同为不眠之人,叶少侠可有心情随我走一趟么?”

六、*同君酌*

叶风朗朗笑道:“若是我放声一呼,阁下可有从五剑山庄破围而出的把握吗?”

来人肩膀轻耸,似是毫不在意叶风的威胁。

叶风心中略惊,此人的那份泰山崩于面前不动声色的定力还倒罢了,更可惧的是其耸肩作势,身形上却仍是毫无破绽,纵是以他之能也不敢轻易将碎空刀出手。

来人大步踏入后花园中,借着月色,叶风看见其一身黑衣,龙行虎步,一头束发迎风而舞,气势天成。只是面上蒙了一块黑布,见不到其中虚实,惟有一双深邃的眸子里精芒闪动,目光刺来处如刀如枪,犹若实质。

便是以叶风的自甘淡泊、桀骜不驯,此时亦有种想后退几步避其锋芒的可怕感觉。

叶风冷哼一声:“兄台何须蒙面,既然见不得人,我又如何愿意陪你借地说话?”

来人仰天哈哈大笑,看似狂放,但声音却聚成一线,只传入叶风的耳中,若是此时旁边有人,定是不解他如何能作态而笑却全然不发出声音。

“叶少侠不需惊慌,我若是有心算计你,何用出此下策?”

叶风淡然一笑,运功化开对方强大的压力:“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算计我,可有人得逞了吗?”

来人目光转向花园入口,遥望五剑山庄的后堂:“叶少侠是怕一旦离开了此处,有人对沈姑娘不利吗?”

叶风心头剧震,并非因为对方的言语,而是自问在这种双方气机交缠的时候绝不敢像他这般轻描淡写地移开目光,来人若非是对自己毫无敌意,便定是对自己武功丝毫不放在心上的绝世高手。

那人像是猜出叶风心中所想的一样:“叶少侠错了,我非是对你的碎空刀毫无顾忌,只是我相信你不是猝然出手的人罢了。”

叶风心中稍定,却也分不清来人语意中的真假,勉强收住心神,呵呵一笑:“你倒是对我很了解嘛。”

来人轻轻一笑:“不过在我想了解的人之中,叶少侠却是排在最后一个的。”

叶风一面尽量让自己不为其气势所动,一面要保持谈笑自若,甚是辛苦,出道多年以来,倒真是第一次感觉如此窝囊委屈:“世间万物,俱能令人产生各种奇怪的联想,一生之中想要了解的人与事何止千万,兄台想必是说笑了。”

来人肃声道:“人生在世,白驹过隙,哪有这许多的功夫将心思花在闲人杂事之上。叶少侠亦不必妄自菲薄,这世上值得我了解的人一共只有五人而已。”

叶风紧守灵台一点清明,毫不为其泱泱大度所动:“茫茫人世中,人与人的相遇何等玄妙,若是偏差一线便可能是错身千里,能为兄台看上眼倒真是有缘了。”

来人眼露赞许之色,似是对叶风的不卑不亢相当满意:“你竟不想知道我所了解的五个人是什么人吗?”

叶风失笑道:“似兄台这般盘根问底何有半分的随缘而言,率性而为,分明就是落了下乘。”

来人抚掌大笑:“叶少侠此言甚合吾意。天机难测,所谓一些巧合机缘也不乏投机取巧之士的生搬硬套,不过我偏偏就不要这些什么顺意天理合乎自然的相遇,说我率性又怎样,说我狂放又怎样,我来找上叶少侠,不管少侠是不是想见我亦要把话说完,这就是缘!”

叶风但觉来人口气之大,无以复加,偏偏其说话语出自然,天生一种令人颔首激赏的气度,自己亦非口舌笨拙之人,竟也对来人的话无从辨驳。心知惟有突出奇兵,方可扳得上风。

当下叶风哈哈一笑:“兄台的人我见了,话亦听了,这便告辞回床上睡他个昏天昏地去也。”

来人轻叹一声:“我执意来此,无非就是想看看叶少侠的风采,这一点薄面叶少侠也不给我吗?”

叶风笑道:“兄台值此形势微妙之际来找我,分明是想借助外界给我压力,不妨你给我些面子,待得此间事了再陪你通宵畅谈。”

来人大笑:“我来见你何须借助外力?只是适逢其会、一时心痒而已。何况人生在世,谁不是时时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大丈夫立身于世,正是要不惧挑战,方成大器,叶少侠此说岂不是徒然让我看扁了你。”

叶风眼中神光一闪:“饶是你舌灿莲花,我亦不想与你多言。否则事事如你所愿,岂不更是让你看扁了我?”

来人虽是敌我难明,却是语意平和、从容不迫、风范淋漓、气度雍容,令人一见就大生好感。

可不知为何,叶风心中却总有一种对此人又熟悉又畏惧的感觉,似乎来人天生就是自己无可释然的大敌,是以才句句针锋相对,不留余地。其实已是有违心性,至少已是大异于他表面上一贯的谦冲含蓄。

来人淡淡称了一声“好”,再无言语,似是要等叶风转身走开。

就算叶风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如此不明底细的高手面前背过身去,眼光更是不敢稍离对方那双晶莹如玉的手,当下强做笑容:“兄台远来是客,这便先请吧!”

来人怅然半晌,忽道:“也罢,好歹我来了一次,且敬叶少侠一杯,过后转身就走,以后是否能再相见,那就全凭天意了,叶少侠意下如何?”

叶风笑道:“真想不到兄台随身还携有好酒!”

来人亦笑道:“酒不在我身上。”

叶风一惊:“酒在哪里?”

来人不语,却是左右前后各踏了一步,端然立定,双目凛然射来:“叶少侠准备好了吗?”

叶风但觉得对方只是随随便便地踏出四步,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就突然卷涌而来,后花园中霎时杀机四伏,满庭花树纷纷折枝而下,便若是下了一场花雨……

叶风大惊,谁料想此人运功聚气让人没有一点感应,右手迅快地抚住碎空刀柄,便要拔刀拒敌!

来人忽就出现在叶风面前,一只右手如同从天外飞来般毫无痕迹地从小变大,按向叶风执在刀柄的右手,嘴上犹清吟道:“幸对清风皓月……”

叶风临危不乱,脚步略往后移,左掌骈指如戟,点向对方那只晶莹若玉的大手。

“苔茵展、云幕高张……”来人吟声不断,变招极快,右掌吞吐不定,或变爪如钩,或凝指若剑,将叶风的左指卸往外门,仍是向叶风按在刀柄的右手抓去……

叶风执在刀柄上的右掌发力,刀鞘沿腰侧平平移开二尺,从左侧已然弹向右侧,右掌一招“清风徐来”,迎向对方右掌,左手化指为拳,划过一道弧线,似是要袭向对方太阳|穴,却又中途变向,绕回身侧,仍是要以左手拔出碎空刀……

“江南好,千钟美酒……”那人嘴上丝毫不停,一口中气没有任何间断,吟得犹若闲庭信步般的潇洒。左手却突然出招,竟是蓄势以久的一拳,顺着叶风回握刀柄的左手击下,其势虽疾,却是快得不闻一丝风声。

看此势道,若是让他击实了,只怕叶风的腰亦会给他一拳击断……

叶风一拧腰力,刀鞘便如活物一般扬天而起,直指向对方左拳虎口,若是来人不变招,等若是用自己的力道硬将|穴道撞将上去……

“一曲满庭芳——”

来人继续吟哦,但这最后一句的每一字都是拖得极长。

念到“一曲”二字时来人已是化左拳为掌,一把就轻轻松松地抓住刀鞘,掌中使出一股强大雄浑的吸力,务让名震江湖的碎空刀不能出鞘……

叶风左手按在刀柄上,却非是往后夺刀,而是集力往前推去,来人若还是内力回吸,定会给被刀鞘重撞在左手上,虽是无锋之刃,但上面附有叶风七成的功力,绝非易与……

来人念到“满”字时,握住刀鞘的左掌蓦然一松,碎空刀竟然连鞘带刀滑入他的袖中。

叶风闷哼一声,力道错用,原本以为要硬拼的一记全然击在空荡荡的袖中,心头好不难受,身体也猛然一倾……

但叶风身经百战,变招迅捷,左掌中指曲弹而出,正对来人的脉门……

“庭——”

来人左袖飑起,一股柔力连刀带鞘包容着碎空刀,似是要一举夺下叶风的成名武器……

叶风大喝一声,借对方一挥之力身体转了小半个圈子,看似为敌所趁脚步虚浮,但右手却趁势再度握住了碎空刀柄,力贯刀背,全身功力破体而出……

“芳——”

叶风右掌回身握住刀柄,来人的右掌再无沮滞,直直拍向叶风的胁下,但碎空刀已在这一刻力碎刀鞘而出……

“砰”然一声大震,碎空刀刀鞘粉碎,一道雪亮的刀光从那人的袖中破袖而出,直点来人的咽喉,来人一声轻叹,已快要沾上叶风胁下的右掌再度变招,一指弹在刀脊无锋之处。

刀、指一触即分,二人内力相碰,来人如一片随风的柳絮般飘然荡了出去。

叶风全身一震,身形缓了下来。

他本意是要趁对方身退之际穷追不舍,但这犹若针尖破体的一指力道沉雄,已然化去他刚才集聚全身功力的满势一击,让他再也无余力出手。

叶风勉强扬起碎空刀,遥指八尺外浑若无事的敌人,心神几乎崩溃。

这是他出道以来从未见过的大敌,只有他知道,刚才电光火石间的几招相拼,已然让自己耗尽全力,几无续战之力!

来人双目下垂,盯着自己裂开了一道大缝的左袖,哈哈大笑:“好酒呀好酒!叶少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所谓杯酒乐生平,此杯酒已足够我回味数日了!”

言罢竟就飘然而去。

——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这正是北宋大学士苏轼的名句,然则此人在两人生死相博之际吟哦而出,浑像是充满了与友相知相得把酒言欢的意味,谁能料想到刚才只要叶风稍有疏忽,便已是受制于人,动辄惨毙当场的结局。

叶风长、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人武功之高,实在是他之前从未想像到的。

他是谁?

叶风一面运气于丹田,以便尽快回复功力,一面心念电转,如此武功,又一副与自己颇有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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