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痛到极致
一个穿着白袍的长发男子踱到这个人身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道:“叶王殿下,你睡太久了,是不是该醒醒呢?”
白袍人是梵祭司。
而被锁在铁架的人,正是唐紫希牵肠挂肚的小丈夫云河。
云河手腕戴着的紫晶蛇形镯已经不见了。
梵祭司说完,从他身边的阴暗处,出现了一个黑衣侍卫。
“哗啦哗啦……”黑衣侍卫往云河身上浇了一桶冷水。那些水落到地面时,已经染成红色。
云河轻呻了一声,费力地睁开眼睛,慢慢地抬起头。
在迷迷糊糊的视野中,他首先看到的是那个表情冷漠的黑衣侍卫。
“太傅……”
云河觉得很难过,他最敬爱的太傅又再次变回一个对梵祭司唯命是从的傀儡……
梵祭司冲着云河冷笑:“殿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狼狈,不如你老实地把妖族世界的地图和那两个秘境的秘密交出来,或许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让你到那个世界跟弈文太傅团聚。”
“妖族世界的地图?”云河的声音很虚弱,闪着泪光的眼眸却很惊讶。
“对!只要得到妖族世界的地图,陛下一统两族的大业就指日可待。至于那两个秘境,我是最近才知道的。真没想到殿下你这些年在外飘泊会有这么多收获。”梵祭司道。
“愚蠢!现在两族互不相扰,天下太平,一旦交战,事必生灵涂炭,千万年以来,两族的安宁就会毁于一旦!云烈他身为赤炎国的王,理应极力去保护这个国度的生灵,又怎可发动战事?”云河气愤地吼。
“虽然现在妖族和人族山河割据,各占一方,但是容让和退避只会令妖族得寸进尺。只有彻底把所有妖族消灭了,人族才能一劳永逸。牺牲少数人的命就换取人族永久的太平,陛下的远大抱负是叶王殿下你永远不会懂的。”梵祭司道。
“要杀要剁,悉随尊便。那些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云河倔强地说。
“呵呵,嘴巴硬又有什么?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有办法读取你的记忆。现在如此狼狈的你还能扛得住我的噬魂蛊吗?”梵祭司又冷笑了。
在云河失去意识后,梵祭司又给他种下噬魂蛊。
梵祭司继续道:“上一次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把我种下的噬魂蛊清除了。现在这一次,你中了镇狐丹,妖力全失,又被我的锁妖项圈封住,你是插翅难飞。”
说罢,他开始念诵口诀。
云河的灵魂顿时传出阵阵剧痛,好像如遭万雷轰:“太傅,我不怪你。我知道,这一切你都是身不由己的。我多么奢望,你能记得我,或者你恨我也好……”
弈文把刀尖贴在云河的额头,又沿着额头移到心脏的位置。
云河希望弈文能给他痛快一刀,那么他就不眼睁睁地望着弈文此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然而,弈文迟迟没有动手,他在轻轻比划着,似乎在思考着,该在哪个部位下刀更有趣,这无疑对云河来说是一种心理折磨。
在这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弈文的脸。
弈文完全没有变,依然是那么儒雅,那么英俊,那么年轻,就像二十载前下葬之时一样,只是脸颊过于苍白。
只是,一个苍白的傀儡身上还带着儒雅的气质,偏偏眼神空洞,背景是龌龊阴暗不堪的牢室,无疑是极异诡的。
能给云河带来痛苦的,是这张脸。但能在绝境安慰他的,同样是这种熟悉而亲切的脸。
他痴痴地望着弈文,回忆着童年在皇宫的往事,回忆着弈文对自己悉心呵护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间,他甚至忘记了此刻的自己身陷牢室,而他最敬爱的太傅,正准备在他身上动刀子……
回报云河敬慕和绝望的目光,弈文的表情是冷漠的。
刀尖停顿在云河的指尖,然后弈文手腕突然用下一削,一块指甲就连血带肉被削下。
十字痛归心,阴暗的牢室回荡着云河凄凉的一声惨叫。
弈文一刀又一刀,毫不留情。
仿佛割的不是曾经的主人的肉,而是轻描淡写的斩瓜切菜。很快,云河的十根手指就变得鲜血淋漓。
他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凝结在眸里,凄凄地打着转。但他终究没有像以前那样痛晕,毕竟梵祭司给他灌了太多保命的奇效灵丹。意识犹在,更加清晰地感受着这份与世隔绝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