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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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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甄永信还在那里用心体味,老先生补充了一句,“经文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活学活用,方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行至极致。如能有媒人合作,效果更佳。”

“这又不是为儿女订亲,要媒人干什么?”甄永信纳罕起来。

老先生微笑一下,摇了摇头,“这里的‘媒人’,还是隐语,用你们北方话讲,就叫‘牵驴’,是做局时的帮手。”

“噢,要是这样的话,晚生愿做老前辈的‘媒人’,与老前辈在奉天做几局,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甄永信本想这样一来,还能再跟老先生学些“江相派”的手段,不料老先生闻言,却大摇其头。甄永信见了,迷惑起来,追问究竟,老先生沉静下来,神情暗然,过了一会儿,衰叹道,“晚了,老朽眼下百疴缠身,年轻时作践自己,养成这一身毛病,是改不掉的,也就难以‘压一’了。”

听老先生话里有话,甄永信心里又起了好奇,趁机问道,“想当年,老先生做起局来,也该是风生水起了!”

这句话果然撩动了老先生的思绪,眼里泛出兴奋,狂笑了一声,极自豪地指着那只旧皮箱,说,“想当年,这只箱子里,是不装烂什物的,全是黄货,每日里由跟班提着。光绪十六年,北京西直门的永贝勒府,曾归于老朽名下。那可是京城里五进的深宅大院。”

“后来呢?”

“后来?”老先生自嘲地笑了起来,“五毒上身,岂容你保全家业?真所谓其家兴也忽然,败也忽然。”

甄永信听了,心里一阵发凉。想想幼年时父亲败家的往事,好友贾南镇由富而穷的经历,暗自庆幸自己没沾染上那些毛病。老话说,兴家不易败家易,还真有道理。

看看天色不早,腹中饥鸣,见老先生已醒了酒,便问,“不知老前辈,晚饭想吃些什么?”

老先生见问,眼里露出一丝惊喜,脱口问道,“还有晚饭?”

“晚上不吃饭哪儿成?腹中饥枵,难得入睡。”

“呵呵,”老先生咧着嘴笑了笑,“我已多年没吃晚饭了。通常只中午一顿饱酒,傍晚再去抽一泡,回来倒头就睡。若蒙老弟不弃,要一碗炸酱面就成,再麻烦打两碗酒。”

“酒?老前辈中午已大醉,晚上再喝两碗,岂不是醉上加醉?哪里消受得了。”

“老弟不知,中午大醉,耽误我傍晚一泡烟,眼下衣服全湿,不能光着身子去烟馆,只好饮两碗酒,醉上加醉,兴许,这一夜能打熬过去。”

毕竟是蓬水相逢,相交不深,甄永信不想逆了老先生的兴子。起身出去,在旅社对过的小饭馆,要了两碗酒,和两碗炸酱面,借了一只托盘,交了押金,把酒饭端回旅店。

老先生先端起炸酱面,斯斯文文地细嚼慢咽,一碗面足足吃了两袋烟功夫,待放下面碗,端起酒碗时,却来了豪气,“咚咚咚”没缓气儿,一饮而尽;放下酒碗,擦干嘴角,又端起第二碗,照样一饮而尽。把酒碗放下,心满意足,笑了笑,望着甄永信,“江湖之上,能和老弟相识,也是老朽的福气。敢问老弟台甫?”

“姓甄,贱名永信。”

“噢,我观老弟言语审慎,行事持重,想必城府不浅。如把这《英耀篇》默记于胸,潜心修造,必成大器。只是这行中秘籍,不可轻易传人,传人不当,非但无助于他,反倒害了他。”

甄永信本打算借机把自己一知半解的《扎飞篇》和《阿宝篇》探问明白,无奈老先生这时上了酒劲儿,两眼泛红,舌头开始倒板,眼看老先生即将倒下,甄永信追问了一句,“前些天,第一次见老先生时,问我‘班目’、‘叩经’、‘问丙’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老先生微睁双眼,口齿有些不清地答道,“‘班目’即看相,‘叩经’是占卦,‘问丙’是批八字。”说完,倒头睡下,不再理他。看看时候不早了,甄永信把老先生的被褥安顿好,收拾好碗筷,端了出去。'/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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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3)

!!!!回到旅店,已是二更时分。贾南镇正在旅店门口转悠。借着灯光,见甄永信走来,急忙迎上前去,埋怨道,“哥这是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可把我急死了!”

甄永信今天收获巨丰,意外学得江湖秘笈,仿佛寻道者获得高人点化,豁然彻悟,心里极兴奋。见贾南镇怨怪,也不生气,反倒感激贾南镇的义气。冲动之下,险些把遇上江湖高人,喜获真传的事说了出来。转念一想,贾南镇性格轻浮,难以自持,得富贵后,往往不能守成。听老先生临别叮嘱,传道这种人,不但没有好处,反倒会害了他,便强咽回快冒到嗓眼儿的话,虚应了一句,“一个朋友喝醉了酒,我帮着把他送回去。”

贾南镇听了,也不多问,二人各自回屋休息。

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甄永信到了站前广场,摆开八卦图,等着上客。天将晌午,却不见老先生来,心想,必是昨天晚上又喝了两碗酒,过量了,醉酒不醒。等过了晌午,日已偏西,仍不见老先生,甄永信心里开始担心,疑心老先生醉酒过度,病卧不起。毕竟年岁大了,禁不起折腾。天色还早,甄永信匆匆收起八卦图,比往常稍早一些,起身离开,直奔老先生寄住的旅店。

到了旅店,见老先生的房间已上了锁,心中诧异。寻问店里的伙计,伙计看了甄永信一眼,说老先生一大早就结帐走了。

“去哪里了?”甄永信惊问雪。

“说不好,他走时也没留下什么话语。”店伙说。

甄永信陡生一阵失落。随后暗自庆幸,昨晚把《英耀篇》得来了,只怪自己忙着给老先生打酒,《扎飞篇》和《阿宝篇》还没来得及请教。满心遗憾地离开旅店。往南二马路那边自己寄居的旅店走去。

回到旅店,贾南镇已把饭打回来,三碗米饭,两碟菜,一碟是盐萝卜条,一碟是芹菜炒土豆丝,虽清淡,却不可口,甄永信和贾南镇勉强吃得,贾父牙齿已掉光,一筷子菜夹到嘴里,嚼橡皮似的,反复咀嚼半天,方能抻着脖子,瞪圆眼睛噎下。甄永信看着贾父吃饭,自己也跟着受罪,吃过半碗饭时,劝贾南镇道,“赶明儿个,再每顿饭时,给老叔多加一个烂菜,老叔吃起来方便。”

贾南镇闻言,脸色为难起来,喃喃道,“小弟何尝不想,只是烂菜都是焖、炖之类的大菜,价钱不低,眼下咱俩每日的进项,扣除房租,也只好维持这样的伙食。”

甄永信知道,这段时间,贾南镇生意不好,每日只能赚得三两个铜板,又加带着父亲,心里已觉为难,所以花销上就刻意节俭。便劝道,“我还有些积蓄,你先拿去用。生意总会好起来的,不能急性,等创起牌子,就好办了。”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只是每日里让哥哥贴补,拖累了哥哥,小弟总感觉过意不去。”

“你又犯傻劲儿了,咱们兄弟,是一两天的交情?亏你说出这等话。快拿着,饮食无忧,也好帮哥寻找世仁。”

见甄永信把几块大洋递过,贾南镇也不推辞,接过来交给父亲保存。两个人又端起碗,把剩下的饭吃完。吃了饭,甄永信躺在床上,开始合计,觉得三个人每日里驻店蹲街,虽说每天都在闹市,看的人多,也方便找人,却终不是个长久之计,倒不如落下脚来,这样一来心里踏实,不必日日为饭钱店钱闹心,省却一笔开销;二来也可放开手脚,大范围地寻找世仁。前天听老先生说,用“媒人”设局的妙处,心想眼下和贾南镇在一起,只这么天天蹲街赚小钱,纯粹是一种资源浪费,这样一想,便又动起了做局的念头。

早晨起来,三人吃了饭,甄永信和贾南镇收起行装,打算出摊。俩人出了旅店,甄永信把想法说了出来,贾南镇听了,说,“照哥的意思,我看倒也不难。这些天,我和北市场西边的步云观里的尉迟道长熟识了,那道长平日疏懒,不勤香火,山门冷清。要是咱能贴补他些日常饮食,备不住他能把庙舍借给咱住。现在观内,只他一人守着一处大院落。这样一来,咱既能省却一笔住店的开销,又能借着庙堂,凭添一些神气儿。”

甄永信想了想,说,“这倒不错,只是不知那道长能答应吗?”

“我看差不多,这阵子,闲着无事,他常到我摊儿上来,我俩挺投缘的。”

“这样吧,”甄永信嘱咐道,“你别说借住,就说租用,给他租金,这样诱之以利,他才能答应得爽快。租金不要说死,也好有回旋的余地,将来生意好了,就多给他些,一旦不如意,也免得落下失信的名声。一起打伙的事,可以先说定,反正咱也要吃饭,不差他一双筷子。有了这两个条件,他才会痛快些。”

贾南镇答应了一声,二人就分手去了。

傍晚回来,贾南镇满脸喜色。甄永信一望便知,事情谈妥了。“哥,你真神,把人心都看透了。我照你的话去说,果然,那尉迟道长一听就肯,答应把西厢房租给咱。“

“不错,”甄永信说,“依我看,干脆,咱们现在就搬过去算了,省得明天耽误了正事,反正咱也没什么行装。”

说罢,三人退了房,天黑前赶到了步云观。

尉迟道长颇感惊讶,没料到这三人会来得这么快。匆忙找来钥匙,开了门锁,让三人进屋。房间长期空置,霉气熏人。贾南镇和父亲住一间,甄永信一人住一间。两间房中间,隔着一道火墙,火墙一端,盘了个土炉灶,在贾南镇父子屋里,平日既可生火取暖,又可做饭。

尉迟道长客套说,不知三位今天就搬来,事先也没准备,拿不出什么东西给三位接风,有失恭敬。甄永信看出,这尉迟道长也和北方大多数懒汉一样,一天只吃两顿饭,晚饭通常是不吃的。便从怀里摸也几枚铜板,打发贾南镇上街去置办些酒菜。尉迟道长嘴上客套,也不劝阻,心想甄永信他们也没吃晚饭,正好一道吃个接交酒。见贾南镇上了街,道长便不再言语,陪着甄永信在观里转了一遭。

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道观,五间正房,两边带着一间耳房,庭院两边是东西两排厢房,平日,尉迟道长住在东厢房。正堂里供着三尊神像,中间是太上老君,两旁是两位名字拗口的真人像。尉迟道长拿手指指点点,讲解二位真人的得道故事。甄永信偶尔拿眼瞟一下道长,见他身材高挑,脸色却黄中泛青,目光呆滞,便知他元气不足,难怪贾南镇说他平素疏懒。

说话间,贾南镇把饭菜叫来,四个人就在西厢房贾南镇父子屋里,吃了结交酒。闲谈了一会儿,各自回房休息。'/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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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1)

!!!!立冬过了,白天日渐变短。下午四点将过,太阳已落近地平线。甄永信早早收了摊儿,赶回步云观。刚一进院,迎头碰上贾南镇。贾南镇一脸晦气,见了甄永信,就哭丧着脸,抱怨起来,“哥,我这活儿干不成了。”

甄永信吃了一惊,知道贾南镇又遇上了麻烦。惊问,“出了什么事?”

“让人砸行了!”

“谁砸的?”甄永信问了一声,向贾南镇递了个眼色,二人就往屋里走。进了贾南镇屋里,不等把门关好,贾南镇就诉起苦来,“下午来了四个‘二世祖’,刚从赌局下来的,四个人都输光了,红了眼,见到我旁边的一个瞎子,就让瞎子算算,看他们这两天交的什么晦运。那瞎子看不见四个人眼都红了,还像往常一样,拿话忽悠他们,也不知道哪一句话惹恼了四个‘二世祖’,‘二世祖’们就发作起来,扯了瞎子的八卦图不说,还打了算命的瞎子一顿,骂那瞎子眼瞎心瞎,闭着眼睛坑人。我见势头不对,趁早收摊溜了。回头看那四个‘二世祖’,又去找旁边卦摊的人算,另几个算命的,见他们气势汹汹,都不敢接茬儿,四个‘二世祖’上去就是一顿拳脚,扬言往后每天都来,见一个砸一个。”

“他们是赌什么的?”甄永信问。

“听说是投骰子。”

“那一准是让人出了老千,中了设局人‘使骰法’的圈套。”甄永信说。

“什么是‘使骰法’?”

“是设局人惯用的出老千的手段。他们事先将骰子掏空,将里面灌进水银,掷骰子时,看准自己想要的点数,骰子旋转,出现自己想要的点数时,用手掌猛一拍桌,水银沉,遇到振动,急聚下落,稳住骰子,骰子上面就是自己正想要的点数。”

“是这个道理,”贾南镇霍然明白,“照哥的意思,我不用躲着他们了,赶明儿个,他们来了,我把个中玄机告诉他们,他们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了。”

“太便宜他们了。”甄永信忽然来了想法,思量了一会儿,对贾南镇说,“这等纨裤子弟,仗着自己有几个烂钱儿,横行霸道惯了,肚子里往往都是庙上供着的神像,一肚子泥罢了。别看他们守成不行,败家却个个在行,那些设局的人,也是踏破铁鞋,沙里淘金,才把他们挖掘出来的,不把他们敲骨吸髓,榨干了他们,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听哥的意思,我把这事告诉那几个‘二世祖’,劝他们别再去赌了,他们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错了!”甄永信断然否定,“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败家的,你劝了他这一次,劝不了他下一次,劝了他一时,劝不了他一世,既然他命中如此,为什么我们不也借勺盛汤,分他一杯羹呢?”

“哥的意思是,咱们也做他一下?”贾南镇问。

但见甄永信微眯双眼,望着窗外,没有吱声,心里便没了底,问道,“哥不是说过,为了寻找世仁,往后不再做大局了吗?免得做完之后,担惊受怕的,耽误了寻找世仁的正事。”

“我是说,做完之后,叫人担惊受怕的局儿,不再做了,我没说过,做完之后可以不担惊受怕的局儿,也不做了。像这等局,神不知,鬼不觉,做完之后仍可心安理得,我看做了也无妨。反倒可使自己手头宽余些,得空四处走走,说不准,就能碰上世仁。再者说,我一向对设赌局的人深恶痛绝,这些人手段狠辣,往往弄得人家破人亡,太不厚道,能借机煞煞那种人的邪气,也是咱为社会做的一些善事。”

听甄永信说又要做大局,贾南镇也来了兴趣,瞪亮了眼睛,“哥快说,这一局,咱怎么做呢?”

“我看这样,这阵子,你先搬出去住,到北市场边上,找家小旅店住下,我和老叔先住在步云观……”

二人合计到深夜,定下计策。

第二天一早,贾南镇说这阵子外面有活儿,怕晚上回不来了,嘱咐爹和甄永信,先在步云观住些日子。见有甄永信在一边帮腔,老头心里不悦,嘴上也没说什么,贾南镇挎上褡裢,离家出去。到了北市场,寻了家客栈,订了间客房,随后到往日摆摊的地脚,支起马扎儿,铺好八卦图,坐等上客。

昨天经一群“二世祖”们闹腾,平日里,在这儿摆摊的算命先生,果真不敢再来。贾南镇的生意,出奇地好。一上午,卦摊前围的人堆不散,累得他嗓子都冒烟了,手指发麻。天将过午,听得有人在卦摊前大声嚷嚷,等着算命的人,抬头望望,觉得势头不对,纷纷起身散去。贾南镇看时,见昨天砸行的四个“二世祖”到了摊前。眼看四人眼睛泛红,气极败坏,贾南镇便知道,他们刚离开赌局,又输了钱。不等他搭话,一个“二世祖”瞪着眼问,“算命的,你可有真功夫,能看透人的前世今生?就敢在这里设坛蒙人!”

“神眼看穿相,铁齿定吉凶。看得准,凭赏,看得不准,任凭处罚。”贾南镇不动声色,沉着应对。

“好大的口气,妈了个巴子,好吧,先给大爷算一卦,算准喽,大爷赏你,算得不准,小心你的皮肉吃苦头。”挤在前面的“二世祖”发难。

“先请大爷报上生辰八字。”贾南镇说。

那“二世祖”把生辰八字报上。贾南镇记在心里,擎起左手,开始掐算,一边微眯双眼,不时观察“二世祖”的一举一动。想起昨天来砸行时,其他三个“二世祖”称他为“老大”,贾南镇猜测,此人是这伙“二世祖”里的头儿,断定他要么家道巨富,要么父母双亡,无人管束,挥金如土,败了家业;看他虽衣着光鲜,却少了两件北方富室男人必备的香囊和荷包,知道他夫妻不和。大约一袋烟功夫,掐算了他的流年,贾南镇睁开双眼,开始解卦:“这位大爷,主神是土,喜神是木,出身福贵之家,六岁半起运,十二岁上下,四柱中有七煞,不利于父母,是你一生中的一道坎儿,不知闯过没有?”

“怎么讲?”那人皱了下眉,虎着脸问。

“卦辞上说,父母双双无一人。”贾南镇试探着说。

“唔,”再看那人神色,开始有些发蔫,身上的痞气,先是褪了一半,却还不服气,强辩道,“倒是贴一点边儿,却不十分准,我爹是我十三岁那年老的,我妈走得晚,前年走的,我都二十一了。大爷已是父母双亡,孤家寡人了,你卦上怎么说‘无一人’呢?”

“这是大爷偏解了卦辞,这里的‘无一人’,说的是已经没有一人在世了。再看大爷的法相,也是命中妨父母呢,额角巉岩,父母双亡,看你的额角巉岩,命中无父母呢。”

听到这里,那人就全蔫了,痞气全无,目光乖顺起来。贾南镇趁势说道,“你应该十六岁那年动婚。”

“对呀,我是十六岁那年成的亲,可……”那人两眼惊疑,想要与算命先生争辩,贾南镇心里有了底,怕他全给说了出来,显不出自己解语的灵验,便即时止住了他,“大爷先别急,听我慢慢分解。你属龙,主神是土,应娶属鸡的、主神为金的女子为妻,土生金,方能夫妻主神相生,龙凤逞祥,夫妻恩爱,大运亨通。如是别的属相,都不般配,夫妻难得和谐。”

“他妈了个巴子,”那“二世祖”捶胸揪发,大叹自身命运不济,“我找了个属虎的泼妇,仗着她爹当了个税务署长的破官,日日惹老子不顺心。换了个人,大爷我早把她收拾得熨熨帖帖了!”

“老大小心点。”旁边看眼儿的一个“二世祖”劝道,“别让嫂子听见了,不然回家又该受气了。”

“她长了顺风耳不成?大老远也能听见?”看看身边有外人,便又耍起横来,“听见了,又能把大爷怎么样,就她那蚂蚱大点的劲儿,打一巴掌,还不跟苍蝇踢了一蹄子似的?”

旁边几个“二世祖”听了,都憋着笑,撇着嘴,却不知道算命先生如何这般神力。其实说起来,也再简单不过了,因为当时,按东北风俗,大户人家,往往都是男人十六岁就娶亲了,照这个年龄算,贾南镇给他配个属鸡的如意夫人。岂不知,如果娶一个比他小的属鸡的新娘,娶亲时,那新娘才年方十一,还没成|人;若娶一个比他大的新娘,娶亲时,那新娘已二十三岁了,要比新郎大七岁,大户人家,通常是不会娶这样大的媳妇。除此之外,都不般配,你说这“二世祖”的婚姻,哪里美满得了?再者说,富室人家的膏粱竖子,有几个夫妻恩爱的?

说到这里,贾南镇心里透了亮,看了看那人,问,“大爷还要往下算吗?”

“还想,还想!你说,你说。”

贾南镇继续擎着左手,不停地掐算着。算了片刻,倏地打住,睁开双眼,盯着那人的脸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今年,大爷流年不利呀。”

那人立时慌骇起来,“怎么不利?”

“今年大爷的四柱中有劫财,地格里显小人近身,怕有破财之灾呢。这一年中,若深居简出,钱财似房檐落水,涓涓而出;要是从事营生,则会拆梁动柱,大伤元气啊。”

贾南镇说完,这时再看那“二世祖”,已是双目呆滞,鼻尖往外冒汗。觉得火候已到,顿了片刻,贾南镇又掐算一会儿,缓了口气,说,“唔,好在吉人天相,贵人自有神助,大爷地格里屡显贵人,保不准能帮大爷的钱财失而复得呢。”

听算命先生这样说,那“二世祖”来了精神,眼里重新放出光来。急忙问道,“先生给我算算,我的贵人在哪里,我好去找他。”

贾南镇笑了笑,说,“大爷说门外话了。贵人即是天助,岂是你找能找得来的?”

“那咋办呀?”

“勿需你找,即是天要助你,自然在你不经意间,贵人便会出现,只是贵人出现时,你要小心侍候着,别伤了他才行。”

“照先生的意思,我该咋整呢?”

“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保不准,贵人就在你身边。”

“那先生能把今年劫我钱财的小人告诉我吗?”

“那倒不难,只是你要把破财的过程告诉我才行。”

“妈了个巴子,”那人骂道,“早年一个朋友,知道我好赌,上个月来找我说,遇上了几个有钱的主儿,正在做局,劝我去试试手气。我们哥儿几个去了,头几天还中,日日小有赢余,过了几天,筹码开始加大,就倒起运来,每赌必输,只几天功夫,我们哥儿几个,就进去一万多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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