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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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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永信说完,望着那宗和,那宗和看了看何希珪,说,“何三爷,这事全看你的了。”

何希珪也不推辞,一本正经说道,“政府刚刚换届,新政实施,特别强调清法廉政,眼下又是奉系当道,处事粗鲁,用人废人,如同儿戏,官员们稍有不甚,谈笑之间,便会获罪丢职。京城里的官员,天天都是提心吊胆地度日,生怕一不小心,失去官职,现在轻易不敢做运动之事。”

“咳,瞧您说的,”那宗和插话说,“要是好运动,怎么会请您何三爷来这儿呀?今天请您老来这儿,就是求您帮着想辙,您老可好,反倒推辞起来。”

甄永信也在一边奉承,“是呀,早就听说,何三爷手眼通天,谙熟官场运动路数,还请何三爷费些心思。得龙兄也不是个糊涂人,怎么会让何三爷白忙活呢?”

何希珪仍不动声色,冷眼从镜片后打量酒桌上的人,转了一会眼珠子,开口道,“现今要想运动,只有一条路可行。”

“什么路?”那宗和问。

“交结。”何希珪说。

“怎么交结?”那宗和问。

甄永信知道二人在背书给潘得龙听,也装着感兴趣,在一旁听。

何希珪说,“我家老爷,妻妾盈室,却单单宠幸一个三姨太。那三姨太原本出身名门,后来家道衰落,父母双亡,寄身舅舅家。舅舅嗜赌,举债太多,躲债不过,便把外甥女儿卖给窑子。我家老爷是逛窑子时,遇上三姨太的,说得投缘,就给三姨太赎了身,取了回来。平日对三姨太所求,从没说过半个不字,潘先生若能投三姨太所好,买得她欢心,让三姨太给我家老爷吹枕边风,这事就好办了。”

“咳,”那宗和说,“何三爷您就别卖关子了,人家潘先生大老远来北京,初来乍到,两眼抹黑,连你们老爷府上的门朝哪边开,都摸不清楚,哪里会知道那三姨太喜欢什么?”

甄永信见火候已到,插嘴说,“是呀,还求何三爷帮人帮到底,看该怎么做,直接吩咐说是了,得龙兄这边,也好着手准备。”

可三爷沉思一会儿,自言自语似的,说,“要说这三姨太,素常也没什么偏好,只是喜欢收藏些名贵首饰。我们老爷赏她的私房钱,差不多全让她买了各种名贵的首饰,前些日子,我听她房里的丫头说,各种镶嵌宝石的项链,三姨太已收得不少了,眼下就缺一挂镶猫眼的。前些日子,三姨太在老凤祥看到一挂镶猫眼的项链,心里喜欢,一问价,店家开口两千块现大洋,吓得三姨太没敢讨价,就回来了。”

“才两千块大洋,就把你们府上的姨太太吓住了?”甄永信插嘴道。

“甄先生有所不知,”何三爷冷眼看着甄永信说,“其实我们家老爷的财源也挺旺,虽说是个次长,一年下来,各种进项加一块儿,也有个几十万的。只是我们爷有一个毛病,就是爱面子。官场上的人情往份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要是你好面子,这笔开支就大得没有边际。其实他纳妾,也不是好色,而是为了面子。这些年,他先后纳了二十多房妾,有些偏房,他一年都不进去一次,可她为什么还留着?说白了,就是一个面子的事儿。别的官员都是妻妾成群的,他没有,那多没有份儿啊。再加上夫人又厉害,平日把着银柜钥匙不松手,把各偏房管得像小学生似的,哪里还得自由。其实我这个管家,只是夫人面前的一个小使儿罢了。我们家老爷平时要赏偏房一些体己钱,都得藏着掖着才成。”

“照何三爷的意思,拿二千块大洋,买了那条猫眼项链送给三姨太,这桩事就能成?”甄永信问。

“成不成,那要看潘先生的造化。我能想出去的,这条路最便捷。”何希珪说完,收住嘴巴,侧过刀螂头,盯着甄永信。

甄永信侧过身,问身边的潘得龙,“得龙兄,你看,何三爷已经把一条道儿给你指出了,你看可行吗?”

“可行,可行。”潘得龙满口答应。

“好今天,咱就借着这桌酒席,把事办了?”甄永信问。

“这个。”一听要动真个儿的,潘得龙略显犹豫,甄永信知道,临阵生怯,是人之常情,便就势激了他一句,“怎么?得龙兄现在钱不凑手?要是这样的话,我先替得龙兄把钱垫上,等得龙兄有了时,再还给我不迟。毕竟好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一旦失去,说不准又要过多少年才能再遇上。”

这名话果然有了效力,潘得龙不再犹豫,定下心来,笑着说,“甄兄在笑话我呢,哪有我来运动,却要甄兄出钱的道理。潘某再落魄,也不至于到这地步。”说完,把杯中的酒喝干,对甄永信说,“甄兄先陪二位喝酒,我去去就来。”

担心隔墙有耳,潘得龙走后,甄永信向那宗和暗示一下,一桌人又开始默不作声,闷闷地吃酒,各自心里都有些慌惑,生怕潘得龙半路醒过腔来,就像这盘中的烤鸭子,眼看要到嘴了,却又飞了。甄永信有些后悔,刚才干嘛不派琪友陪着潘得龙一道去取钱?那样,至少有琪友跟在他身边,让潘得龙无法静心反省,更为稳妥。抬眼看看桌边的人,何希珪仍在斯斯文文地拿筷子夹菜,刀螂头微向前倾,慢嚼着口中食物,眼睛却不听使唤,露出一丝不安;那宗和毕竟年轻,两眼又变得像受惊的兔子;四人当中,还属琪友稳当,这一局他参与不深,又有甄永信在身边,就有了依赖,看甄永信稳坐不动,他也就无所顾忌,大筷子夹菜,大口咀嚼,心里也较踏实。

“耽会儿出去,你们打算怎么走?”估计潘得龙还得一会才能回来,桌上太沉闷,甄永信开口说话,调解一下大伙的情绪。

“雇人力车,”那宗和脱口说道,“直接到你老那儿。”

“不成!”甄永信低声否定,“那样风险太大。走到半路时,你们要换一辆车才行。”见那宗和点头,甄永信又说,“耽会儿他回来了,何三爷借口有事要办,不能久留,催他赶快交割,你二人先走。我和琪友,把这局收了尾,再回去。你们先回旅店等我,”说着,又冲琪友说,“把房间的钥匙给他们。”琪友掏出钥匙,交给那宗和。

过了半个时辰,一桌的饭菜早已凉了,所剩无己。坐在靠门边的琪友轻咳一声,大家收住嘴巴,向门边看去,潘得龙回来了,手里提着包裹,不等落座,直接把包裹放在何三爷身前的桌上,说,“这是两千块,何三爷先拿去用,事成之后,何三爷和盖公子的谢仪,小弟另有安排。”

几个人听了,说了些客套话,何希珪望着身前的包裹说,“潘先生的意思是,这就让我去代办了?”

“代劳,代劳。”潘得龙媚着脸说,“何三爷打开点点。”

“那倒不消了。”何三爷说,“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先走一步。”说完,转头问那宗和,“盖公子还要再陪几位喝一会儿?”

那宗和说,“不了,家父让我明天去天津公干,我得回家收拾一下。”转身冲甄永信说,“老叔,小侄失陪了,改日向您还了这个人情。”说完,也起身和何希珪一块离去。

潘得龙起身,直把二人送出大门,才折身回来,心满意足地坐下来,又开始和甄永信二人说话喝酒,俨然已获官职。甄永信也在旁边说些中听的好话,让他高兴,稳住他。三人直喝到下午,甄永信觉着稍稍有些过量,看看天色不早了,才散了席,各自回去。

甄永信二人回到旅店,那宗和与何希珪已坐在房间里等他们。走进房间,甄永信头有些沉,急着要躺下休息,见了二人,也不多说,指了指桌上的包裹,对那宗和说,“分了吧。”那宗和也不客气,解开包裹,见里面全是成封的现大洋,整整两千块,问甄永信道,“您老看,这钱该怎么分?”

“事前不说好了吗,咱们各分一半。”甄永信见那宗和明知故问,心里猜测这小子正在打着小算盘,想从何希珪手里多分些银子,却又不直说,而是想从他嘴里找到借口,便不待他多说,一句话封了他的嘴,“宗和啊,老叔有句话先撂这儿,你以后慢慢琢磨,看看对不对,这行有行规,国有国法,虽说咱们做的是不讲信用的局,但行中人之间,却要一个信字打底,离了这个信字,恐怕在江湖上,就要寸步难行喽。”

那宗和听了,脸上有些木胀,耍着京腔替自己辩解道,“只是我觉着吧,我俩其实也没出什么力,这局儿都是您老一个人的功劳,就这么白白拿走一半,心里……”

甄永信摆了摆手,叫他不要再说,对琪友说,“取一半给他们,让他俩回去分,咱留下一半就中。”

那宗和取走一半,千恩万谢出了门。琪友收起另外一半,见甄永信满脸倦乏,也不言语,放到枕下,也上床睡下了。

却说潘得龙一连几天不见甄永信二人来喝茶,心里有些发毛,想去找甄永信探问究竟,这时才恍然醒悟,原来自己连这些人的住处都不知道,就贸贸失失地把钱交给了他们。一想到这一点,身上霎时渗出冷汗,预感到事情的不妙,便跑到交通部大门口等了几天,指望找到一个机会,能见到盖总长的大少爷,也许会有些消息。一天,见交通部里走出一人,像似公差,就赶紧迎了上去,想求这人帮忙带他去见盖大少爷。那人迟疑了片刻,盯着潘得龙说,“说什么哪?我们盖总长家里,只有三个千金小姐,哪里来的什么公子少爷?”

潘得龙听罢,张口结舌。

又过了几天,那宗和来时,甄永信说,“宗和啊,你这些天得空儿,帮老叔到街上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一处独门独户的院子,帮老叔租下。这旅店人多眼杂,呆在这里,老叔也睡不实。”

过了两天,那宗和又来了,说在东四胡同,找到一处院落,挺合适,租金也挺便宜,带甄永信却看了看,甄永信也满意,交了租金,就搬了过去。'/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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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1)

!!!!新住处距离那宗和家,比原先远了些,那宗和不嫌麻烦,照旧每天来坐坐。提供这股劲头,感动了甄永信,觉得这年轻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有意将他收进门中,无奈那宗和早已拜过南方“大师爸”,再让他拜自己,不免有“爬香头”的嫌疑,传了出去,会让江湖中人笑话。看这年轻人行事侠义,便是不收门下,只在平日局中教他,将来他成了气候,也不会是忘恩负义之人。这样一想,甄永信打消了收徒的念头。

一天傍晚,那宗和又带来几样小吃,一瓶老烧。甄永信心里高兴,就让琪友到街上叫了几个菜,留那宗和喝酒。眼下住处宽敞,厅堂居室,一应俱全,三人就在客厅摆开酒席,吃喝起来。喝过几盅,那宗和心事忡忡地开了口,“老叔,侄子现在遇上一桩难事,没了主意,想请教您老一下。”

“什么事,说出来看看。”甄永信并不在意,一边喝酒,一边问道。

“你还记得交通总长盖家的眼线吗?”那宗和问。

“记得,怎么不记得呢。”

“前两天,黑龙江交通厅有屋人来京公干,送给盖总长一些冬珠,那眼线自己给匿了下来,托我出货。我去找何希珪看了一下,他说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光那颗大珠,价值就不下千块大洋,还不包括那些小的。可是眼下冬珠的行情高得离普,各种仿品应运而生,一些拿南方河珠做成的高仿冬珠,差不多可以乱真。玩珠的人,都让假珠搞怕了,谁也不肯出高价收真货。这么好的东西,要是出个行价,我还有点抽头,要是遇不上主顾,骆驼卖了个马价钱不说,我就是一个子儿不抽,全价给他,人家也会疑心我吃得狠,弄不好,惹得人家反感,以后不再找你,白白断了一条财路。”

“什么样的珠子?”甄永信来了兴趣。

“喏,在这儿。”说着,那宗和从怀里掏出两个锦面饰盒,打开给甄永信看。甄永信仔细端详,只见盒中一枚珠子,乌黑如豆,煜煜闪亮,光彩夺目,甚是可爱。甄永信本不在行,却也觉得这小东西怪可心的。

“何希珪看得准吗?”甄永信问。

“凭他的本事,应该没有问题。在琉璃厂,还没听说过他在珠定上打过眼呢。”那宗和说。

甄永信听过,一时也拿不出好办法,信口问道,“那眼线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匿下,不怕犯事?”

“咳,这种东西,通常都是官场上礼节性的赠品,地方上官员给京城里的上司进贡,都是司空见惯的,每年的三节两敬,京城里有实职的官员家里,地方上来上礼的官员,都得在门房里排队。至于地方上都送些了些什么,分别是哪些地方官送的,官员们通常都是一塌糊涂,说不清楚;但是,如果哪个地方到时没来送礼,上司的心里却是明镜似的,一到关键时候,特别是政府要整顿吏治时,上司往往就会先想到那些没有上礼的地方官。有时地方上官员进京公干,顺便给上司带些礼品,如果没有机会亲自把礼送到上司的手上,就会把礼品交给上司身边的人,托上司身边的人把礼带上。这时,官员身边的人,就会依据礼品的贵重程度、礼金的多少,酌情私留一部分,或全部吃掉。像这种千儿八百的小玩艺,一般都是礼节性的礼品,官员们身边的人,通常都把这种礼品当作过路财神,往往通吃。因为事后,无论是送礼的,还是收礼的,都不会提到这种小礼品。”

听那宗和说着,甄永信捏着冬珠在眼前晃动着看,翻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放回盒里,说,“这东西,我还真不在行,既然何希珪说它值钱,那准是好东西,你没让他帮着找个卖家?”

那宗和见甄永信看了半天,最后说出一通废话,心里老大失望,却又不敢发作,笑了笑,说,“您老说的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现在市面上,冬珠让假货搞得无人敢接了,要不,怎么会找您老帮着想辙儿呢?”

“是这样的,”甄永信又端起酒杯,开始喝酒,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先带回去好生放着,赶明儿个,你再弄几个假的拿来,让我也见识见识,咱们再想办法,成不?”

眼看今天只能这样了,三人喝完酒,坐了一会儿,那宗和起身回去了。

第二第傍晚,那宗和又来了。照甄永信说的,除了带来一般的假珠,还带来了一枚高仿冬珠。怕甄永信不懂,那宗和拿起假珠,向甄永信指指点点,一边讲解假珠作假的方法,一边和真的放在一块对比。甄永信看了半天,仍不得要领,觉着都不错。看那宗和还要继续辅导他辨识假珠的技巧,甄永信见机插了句嘴,问道,“何希珪说,这颗真的,现在市面上,能卖个什么价?”

“最多五百。”那宗和说。

“它实际上值多少呢?”

“碰上真识货的,怎么也得一千块大洋。”

甄永信听了,闭上眼睛,思量了一会儿,睁开眼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拿这颗真货,找一家名气大一点的当铺去典押,按典当行现行的规矩,典押品通常典押半价。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得到五百块。你手上有功夫,在办典押手续时,用假货把真珠换下,然后再拿真货到市面上把真货出掉,至少又能得五百,两者相加,不就是一千了吗?完后你想抽多少,那就是你自己的事。”

那宗和眨巴几下眼睛,霍然开了窍,咧着嘴说,“老叔,侄儿说句心里话,您老比我和怀宁的‘大师爸’,一点都不差。”说着,推说时候不早了,把珠子收起,匆匆回去了。

王府井永和兴典当行,是京城里的老字号,兴办至今,不下二百年光景,生意也是长久不衰,全在于东家的一句治店名言:永和兴永远跟在皇帝的身边。永和兴典当行的东家,历来不过问柜上的生意,一应的柜上经营,全部交由掌柜的打理,东家日常做的,就是和权势人物交结。大清国时,东家净巴结些宫中的太监。太监们游走宫中,宫中物件,隔三差五就流进了永和兴典当行;大清国垮了,永和兴的东家又开始交结军伐和政府要员,生意和从前一样兴隆。现在柜上掌柜的,是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先生,经营典当近五十年,收徒不下百人,同行中人,都尊他为老前辈,是京城典当行中的泰斗,平日行中凡遇到不常见的珠宝求质,却又真伪难辨,往往都要求助于老前辈定夺,老前辈点头,才敢收下,老前辈摇头,便绝不敢成交,正是看重这一点,永和兴的东家才把典当行交由老先生经办。

一天上午,老先生坐在柜上品茶待客。辰时将过,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外,仰头看了一会牌匾,抬脚进了当铺,来到柜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打开盒盖,递到老先生面前,请求典当。

老先生接过首饰盒,见盒中存放一枚冬珠,那冬珠流光溢彩,夺人眼目。老先生惊嘘一口气,取出冬珠,举到眼前观赏。但见那冬珠晶莹圆润,玲珑剔透,养眼悦心,实属冬珠里的极品,心里暗生喜欢。再看一眼柜前的年轻人,一身阔少打扮,便邀请年轻人入柜内客房喝茶,以便商量质价。

“请问先生,这枚冬珠,想典质个什么价钱呀?”老先生给年轻人让了座,自己也坐了下来,指了指盒里的冬珠问道。

“不瞒老前辈,晚生承先父家业,在琉璃厂经营一爿珠宝行。璃琉厂北街的未名斋便是。眼下要吃一笔货,现金周转不灵,只好把几件镇斋之物拿出来,典质一些钱来。估计一切顺利的话,半个月之内,生意便可做成,到那时,捣腾出现金,就来赎回。”

老先生听罢,闭目思量了一会儿,却也没能把年轻人说的那间珠宝行,在记忆中找到对接点。听年轻人说的合情合理,琉璃厂那里的珠宝行又林次栉比,谁能记得直切?再者,这些年,京城的商家,遇到资金吃紧,到典当行里质典现金,也是常有的事,何况年轻人手里的冬珠,又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便不再多想,等着年轻人报价。年轻人没有直截了当报出价位,先是讲解一番这颗冬珠的珍贵之处,说了一通后,把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说出两个字:“七百!”

“七百?”老先生故作惊讶,问了一声,大摇其头,说,“先生说得不着边际了吧。先生的这颗冬珠,是正品不假,可是先生开的价,实在是太离普了些。”

“那照老先生的意思,该给个什么样的价钱,才算合适?”

老先生把拇指和食指收起,举出三个手指,说,“三百。”

“三百?”年轻人大吸一口冷气,说,“老先生是不是太狠了些?”摇了一会儿头,说道,“说句实在话,京城的典当行,不光贵行一家,就是璃琉厂那边,也多得数不清楚。晚生之所以舍近求远,投贵行来,就是仰慕老前辈的名望。老前辈的大名,在京城典当行中,谁人不知,如今见到老前辈,才信了那句老话……”

“哪句老话?”老先生急忙问道。

“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老先生闻言,面露不悦,说道,“先生何出此言?”

年轻人气哼哼说道,“老前辈是行中高人,谅也不会不知道这颗冬珠的价值,实话告诉您老吧,这颗冬珠,是先父在光绪二十三年,花了六百两银子淘来的,如果不是赝品,老先生知道这颗冬珠市面上该是什么价位。我原本想找一个藏家,寻一个合适的价位兑出去,等捣腾出钱来,再赎回来,却又担心到了那时,出货的价位已经买不回这颗祖传的冬珠,这才到您老这里典质的。”

年轻人一口气说完,老先生思量片刻,向上提了提价,问道,“那四百如何?”

年轻人听过,仍旧笑着摇头,老先生见了,一脸正肃说道,“这是小号能出的最高价码了,先生要是再觉得为难,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那就不打挠了。”年轻人拿过冬珠,把盖子封好,揣进怀里,站起身要走,刚迈出两步,听身后的老先生喊道,“四百五,怎么样?”

年轻人停下,转身回来,说,“只是我眼下真的需用钱。要不这样吧,我店里还有一些小冬珠,质地也不错,我取二十颗来,一并典质,老先生给我五百,怎么样?”

想想这颗冬珠,典质五百,也不算贵,现在他又外加二十颗小珠,也算是拣了个大便宜。这样一想,老先生便点头说,“那就这样吧。”

年轻人得话,急转身出去,回去取小珠。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年轻人行色匆匆地回到当铺。老先生起身,把年轻人请进客房。年轻人先从怀中掏出那颗大冬珠,递给老先生。老先生接过,打开盒子,取出冬珠,举在眼前看了又一会儿。感觉这颗大冬珠,和刚才那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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