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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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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老爷有什么心事吗?怎么放下杯子?”

一个二流子问道,其它人也跟着问起。等一群人嚷嚷过了,世德才叹了声气,说出心事来。

“出大事了!”世德放低声音,神神道道告诉二流子们。

“什么大事?”一群二流子也跟着放下酒杯,神色慌张地问。看看火候已到,世德也不再隐瞒,把昨天夜里佛祖托梦给他的事,讲了一遍。

“两年之内?”一群人听过,个个心惊肉跳,喘不过气儿。一个胆大的,镇静下来,伸出一个手指问道。

“两年之内。”世德肯定地点头说。

“甄老爷敢肯定,这是佛祖亲口对你说的?”另一个二流子问。

“咳,这还会有假?”世德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说,“双耳垂肩,慈眉善目的,跟大雄宝殿里供奉的佛祖像一模一样,金光四射的。”

“他说,那洪水,就从咱梓墟溪上方的山谷里来?”

“就从这上方来。整个这梓墟溪两岸,到时将成一片泽国,无人能逃脱。”世德重复着又说了一遍。

“可这佛祖了也忒不讲道理,当初这圣佛在西山谷里显出佛光,让甄老爷您看见了,给他从地下挖掘出来,又供奉在甄老爷家里,一天到晚香火侍候着,不挺好的吗?佛祖干嘛还要惩罚咱们呢?”一个二流子出言不逊。

“不可对佛祖无礼。”世德及时制止住了他,说道,“这些天,我也在琢磨这事,想必是佛祖已预见到这场灾难,事先让那圣佛在溪谷发光,来警示咱们,不想咱把圣佛请出,没能诚心恭奉。你们想啊,那是圣佛,哪能随随便便供在家里?佛祖这才动了怒,托梦给我。”

“那该怎么办才好?”一群人慌乱起来。

“照佛祖夜里对我讲的意思,非要在圣佛出世的地方建一座寺院,将圣佛供奉在那里,才能镇住洪水,解救这一带的乡亲们。”世德说。

“那得多少钱呢?”有人问道。

“昨晚佛祖托梦,醒来后我合计了一下,没有个三五万,恐怕办不下来。”

“这么多钱?到哪里去弄呀?”

“咱们梓墟溪沿岸,有一千多户人家,每户人家,至少要出几十块大洋才成。想到乡亲们手里也没多少钱,我和内人已经合计了,等秋收过了,我把家里的田产给卖了,兴许能凑个几千块,毕竟我也算是这里的大户了,剩余的,还要有劳诸位,到沿岸各家去幕捐。人命关天呀,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见灾难到来,见死不救吧。”

听世德吩咐了,一群二流子心里也有了谱,纷纷表白要出工出力。世德当下把各人的分工安排妥当,一圈人把桌上的酒菜吃喝光,分头行动去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梓墟镇一带,人们心里开始慌恐起来,尽管家家都是不太情愿,最终还是恐惧战胜了吝啬,梓墟镇沿岸的人家,还是把钱交到前来幕捐人的手上。大约十天左右的功夫,梓墟镇一带的人家,就把摊排的捐款筹办齐整。世德让镇上有声望的乡绅,把各家捐款数额拉出清单,张榜公布,以示公正。幕捐总数,总共将近三万块。

下个星期二,世德一个人到杭州去了,说是要请设计师,来设计寺院的布局。

三天后,世德回来时,随他一起来到梓墟镇的,还有另外两个人。照世德的说法,这二人是杭州灵隐寺的高僧,专门搞寺院设计的,但二人的装束,却分明是绅士打扮。二人在甄府只呆了一天,白天曾随世德到西山谷圣佛出世的地方看了一圈。直到天黑后,二人才乘车离开梓墟镇。同时,世德和小柳红也和他们同车离开了梓墟镇,临走时,世德嘱咐仆人们,好生看护好家中供奉的圣佛,说是他们要到杭州采办建造寺院的材料。

又过了三天,四辆马车来到了梓墟镇,从车上下来的,正是三天前世德从杭州请来勘测建造寺院的设计师。从车上下来的人中,没有甄老爷夫妻。马车拉来一堆东西,却不像是建造寺院的材料,倒像是富室人家的细软。马车在甄府门前停下,设计师就吩咐仆人们从车上往院子里搬东西,一边又让人把堂屋供奉的圣佛搬走。

梓墟镇人看见有人从车上往甄府搬东西,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看到从车上搬下的东西,不像是建造寺院的材料,就问,“这是干什么呀?”

“搬家呗。”安排仆人干活儿的设计师没好气地说。

“搬家?”看热闹的人也觉得蹊跷,跟着问,“不建寺院啦?”

设计师听了,以为这镇上人是在欺生,变着法在骂他,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这位高邻怎么讲话哪,你家要是买房子搬家,那就叫建寺庙?”

邻居们听了,也生起气来,反问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呢?甄老爷明明收了我们大伙的钱,说要在西山谷里建寺院的,供奉刚出世的圣佛呢。前些天我们亲眼看见甄老爷带你来,到西山谷里勘测过了,现在你怎么反倒这样和我们讲话?”

“建寺院?”设计师听过,有些发懵,眯瞪着眼睛问乡邻,“勘测?我什么时候有了勘测的本领啦?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呀。”

“可是前几天,我们分明看见甄老爷带你去西山谷里去过呀。”乡邻们说。

“那个不假,”设计师说,“是甄先生邀请我们去的,他说那里,前些日子有人在一棵柳树下挖掘出一尊铜佛,我们觉着有趣,他就带我们去看了看。”设计师嘴角喷沫地辩解。

“那你不是搞寺院设计的高僧吗?大老远跑到甄家来干什么?”乡邻们问。

“天哪,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设计师听了,满脸胀得通红,气哼哼说道,“是这么回事,甄先生要卖房子,托一个朋友找到我,我们就来了,看过这房子,觉得不错,价钱也不高,我在杭州那边又呆得腻了,就买了下来,今天乔迁过来,本是大喜的日子,可诸位高邻过来却说些建庙之类晦气的话。”

“这么说,你不是高僧,也不是寺院设计师?”一群乡邻问。

“咳,我哪里是什么高僧,更不懂什么寺院设计,瞧瞧,这些都是我的家家眷。”新主人指了指一群刚从车上下来的家眷,对乡邻们介绍。

“你说,这房子,甄老爷卖给你啦?”乡邻们问。

“当然卖给我啦,八千块大洋呢。上次他们夫妻跟我回杭州时,我就亲手把钱交给了他们,卖房的契约在这里呢。”新主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二人签字画押的房屋买卖契约,展开后,递到众人眼前。

“那甄老爷不回来建寺院啦?”一群人惊觑觑地问道。

“哪个晓得呢?他们对我说,他们家的兄弟在上海做大生意,实在忙不开,三番五次来信,催他们到上海帮忙,这才忍心把房子卖掉,回上海去了。”

梓墟镇人这才回过神儿来,这阵子被圣佛出世搞得心惊肉跳的,原来是中了两个骗子的圈套。好在各家出的银子不多,得知被骗的消息后,也不十分气愤,只骂了几句诅咒的话,就把这事当成了笑话讲开了。

世德二人并没回上海,那里有徐干娘,像一只逼鼠的老猫,迫使小耗子不敢靠边。二人在杭州茶汤桥租了间屋子,暂时安顿下来,又到街上买来两个丫头,留在身边使唤。小柳红爱热闹,耐不住寂寞,搬来没几天,和街坊邻居家的女眷们熟络了,时常招引女眷们到家里喝茶玩牌。小柳红又是手脚大方惯了,和邻女眷们相处,花钱多少也不在乎,就有那种贪图小利的女客,把结交小柳红当成生意来做。

世德自打和小柳红成了亲,就把好色的毛病给成戒了,见了女人,比早先规矩多了。见小柳红和邻里的女眷们打得火热,世德怕在家里碍了手脚,每天天一亮,就识相地躲了出去,直到天黑才回家。邻里的女眷见男主人成天早出晚归,委实勤劳,问小柳红先生在哪里发财,小柳红为了在女眷们面前争门面,信口告诉她们,说她家先生在市政府当差。听得女眷们好生羡慕。只是这种说法,坑苦了世德,除了节假日,他真的要像公差那样,每日里早出晚归,不敢随意留在家中。

“咳,你说我干什么不好,偏要说我当公差。”在外面游逛了一天,晚上回家,躺在床上,世德向小柳红抱怨。小柳红听了,笑了笑,安慰世德说,“公差多有面子呀,人见人敬的美事。”

“可你知道我成天躲在外面不敢回家,盼着天黑,有多难受。”

“你自己可以找点乐趣嘛。”小柳红说。

世德却把小柳红这种说法,当成是在试探他这些日子,一个人躲在外面有没有沾腥,便一轱辘爬起来,跪在小柳红身前,两手捂住胸口,一脸委屈地喊冤,“老天作证,我甄某人自打和你在一起,要是在外面干出一点儿不规矩的事,就让天打五雷轰……”

“唉呀,得了吧,”小柳红一把将世德推倒,二人重新躺下,“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你成天呆在外面,只会看光景,瞎逛游不行,得相机寻点事做。”

经小柳红这样一说,世德才放下心来,接话说,“你还别说,这些天,我在运河码头那儿,遇上了贩河珠的地摊,你别看是地摊,里面还真有好东西呢。在上海,橱窗里摆着的,动辄上万的珍珠首饰,在这里,百把十块就能下来。我就想啊,要是咱在这里低价收些河珠,再带到上海高价卖出去,这中间的差价,可就大去了。”

“可是你没想过,”小柳红当即给他泼了冷水,“杭州离上海这么近,果真这种生意好做,那些贩珠的人,成天走南闯北的,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你没听说过吗?珠宝行里有句行话,说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听了这句话,你就该知道,这一行当里的玄机有多深了,岂是外行人轻易能涉足的?你没事去瞅瞅热闹,也就罢了,不可当真投进得太深,自古道,珠宝行中,无诈不成交,小心让人给做了。”

“听你说的,谁敢做咱?”世德不以为然。

“话可不能这么说,阴沟翻船,在咱们这个行当里,可不是一两个先例。早年在上海,我听世仁他们的大师爸说,他这一辈子,光是险些丢了性命的乱局,就不下好几遭呢,何况你才刚入道呢?”

“不管怎么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光是站在边上看,看一辈子都入不了门。”世德嘟囔道。

想想世德对自己的好,结婚后又把沾腥的毛病给戒了,到了梓墟镇,二人恩恩爱爱地过生活,从没呛过嘴,这单圣佛出世的局,又全仰仗世德一人在外面张罗,光这一单下来,差不多就有三万进帐。小柳红便不想把世德管得太死,心想给他些钱,让他在外边栽几次,倒能长他的记性,便说,“那你明儿个,先拿五百块钱去看看,碰上合适的,先做些小的交易,等将来入了门,再正儿八经的去做不迟。”

世德听了,满心欢喜,当下二人睡了。第二天一早,小柳红取出五百块大洋交给世德。接过钱,世德兴冲冲出门去了。傍晚回来,果然带回五枚河珠,洋洋得意地告诉小柳红,说这些东西,要是搁在大的珠宝行,到少也得卖一万。

小柳红并不信他,接过珠子玩赏了一会儿,问,“五百块全花了?”

“全花了,一颗一百。”世德说。

小柳红也不懂河珠的优劣,看了一会儿,对世德说,“明天咱们到老凤昌去,那里的伙计眼毒,咱们求他们给看看,要是真像那商贩说的,这东西在大商行里能值万八千的,我看咱们干脆把手里的钱全用上,多买一些,再高价售给大的珠宝行。”

世德听小柳红这样说,心里极为得意,以为小柳红到底想通了,可再听小柳红说话的语调,又觉得不太对味,心里没底,只好胡乱睡下。

早晨醒来,梳洗毕,二人胡乱吃了点东西,带上河珠,一块到老凤昌珠宝行去了。来到柜上,小柳红问他们这里,收不收购河珠。伙计听了,说那要看成色了,要是成色好的极品,价格合适,当然收购。小柳红见说,就将五颗河珠递到柜上。伙计刚接过手,打眼一看,又递了出来,告诉他们,说这种次等货,他们不收。

小柳红问,“这珠子哪一点不好?”

柜里的伙计就靠近身子说,“夫人,你这珠子,质地不纯,打眼看上去发浑,表面的光泽也不好,在光照下,你看珠面上你的脸影,混浊不清,如果是上好的珠子,在光照下,你的脸影会清清楚楚印在上面,尽管它很小,却连你的眉毛都能一根一根地辨识清楚呢。”

小柳红从未听过这套说法,就问伙计,能不能让她见识见识。那伙计也不推托,当即从柜里取出一枚极品河珠,教小柳红怎么看。小柳红看时,果真看见自己的头影缩映在珠子的表面,清清楚楚的,再看那枚珠子,乌黑晶莹,像婴儿的眼睛,心里不觉动了喜爱,问那伙计,这枚珠子值多少钱,伙计说,“至少要两千元一枚,这还是咱们本地产的,要是带到外省,卖个三五千,也是常事。”

“那我这五颗呢?”小柳红问。

那伙计笑了笑,说,“夫人手上的货,一颗顶多也就值三十五十的,要是能卖上百八十块,那就算捉了大头。像我们这样的门面,是从不让这类东西上柜的。”

世德在一边听着,腾的一下,脸胀得通红。小柳红瞥了他一眼,看看目的已经达到,向柜上伙计道了声谢,和世待德一道走了出去。出了店门,小柳红讥笑道,“怎么样,还做那发财梦吗?”

世德见问,红着脸不敢吱声。回到家里,小柳红心里觉着得意,从箱子里取出存折,让世德陪着上街。世德问她带存折干什么?小柳红笑着说,“那极品珠子,诚是招人喜欢,我买它几颗回来,好上你再去淘宝时,心里也好有个谱。”

一句话咽得世德说不出话,耷拉着头,跟在后面,去银行取了钱,到老凤昌买了五颗极品珠子回来。'/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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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转眼到了三月三,小柳红要去西湖踏青,让世德陪着。二人雇了车,径直到了西湖,辞了车夫,随人流到了湖岸。

江南三月,莺飞草长,绿柳垂风,艳阳暖人。自打离开梓墟镇,小柳红头一次来到郊外,又看到满眼绿色,心里豁然敞亮起来,走在苏堤上,俯察湖波荡漾,远眺山吐青岚,身边又有世德相伴,不觉焕发出少女的天性,步履轻盈起来,边走边和世德说说笑笑。苏堤上游人如织,往来赏玩湖上风景。二人正在开心时,忽听人群中,一个尖细的女声在喊:“小红姐!小红姐!”

小柳红一愣,听出这是在喊她。这声音是当年在徐干娘那里,姐妹们时常叫她的,已经多年没听有人这样叫她了,现在在西湖岸上,是谁在叫她?这叫声音听上去,又那么熟悉。她环视一眼四周,没看见叫她的人,却看见一乘轿子在她身边落下,轿子后边跟了一个婆子,赶紧走上前来掀开轿帘,从轿中走出一位小妇人,小柳红定睛看时,一眼认出,是小星星。

“小星星!”小柳红惊叫一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兴奋地问世德,“这不是做梦吧?”

“是我,小红姐,不是在做梦呀。”小星星迈出轿子,抓住小柳红的手,使劲儿晃动着,笑着说,“刚才在轿子里,我一眼就认出你啦。”

“你怎么到这里啦?”小柳活红问,心里存着戒备。

“随我家老爷来踏青的,”小星星说着,眼睛向前方不远处的轿子看去。小柳红随小星星的眼神儿望去,看见前面那乘轿子停在路边,轿夫们手挟轿杠,扯着衣襟扇风纳凉。那轿子显然是在等小星星,但轿里的主人却并没下轿,再看小星星的妆扮,小柳红心里大致有了数,知道小星星现在给那人做了偏房,心里不免一阵酸楚,恨恨地问,“怎么,那老表子把你给卖了?”

“姐姐是问徐干娘吗?”

“正是。”小柳红沉着脸说。

“咳,姐姐还生她的气呀,不值得,她已是阎王爷的人了。”

虽说小柳红对徐干娘有齿之恨,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一惊,头皮有些发紧,“你是说,她死了?多暂?”

“一年多了。”

“真是报应,”小柳红问,“得的什么病?”

“哪是病死的呀,让人给撕了票。”小星星说,“她让绑匪绑了票,绑匪要她拿十万块大洋赎身,她硬是不肯,说自己穷得叮当响,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呢,她原想和绑匪周旋些日子,绑匪见揩不出她的油水,就会把她给放了,谁成想绑匪在她身边安了眼线,就是厨娘刘妈,姐姐你也该认得,对徐干娘摸得底儿透,绑匪哪里会信她的,见她舍命不舍财,就失了耐心,撕了她。”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小柳红问。

“徐干娘出了事,警察把我们姐妹都关进了局子,直到查清了案子,证明确实与我们无干,就把我们给遣散了。先是把我们送到一家慈善堂,正好我家老爷回上海上休假,听说了这事,就到慈善堂选人,最后把我带回。”

“你干嘛不留在上海,跟他到这里来啦?”小柳红问。

“她家大婆刁得很,我怕受不了她欺侮,就随他来了,他在这里的税务署任职,”小星星说,“姐姐和姐夫闲着的时候,到我家里去玩吧。”

“他对你好吗?”小柳红问。

“男人有几个好东西,求着你时,又是秧歌又是戏的哄着你,谁知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话刚出口,看看世德站在一边,小星星知道自己把话说过了,赶快又笑着说,“有几个能像姐夫这样,有情有义的。”

世德被小星星这句话说得脸上有些发热,嘿嘿笑了笑,小柳红心里也觉着有些得意,顺便问道,“你父母还在台州吗?”

“去年春节前,我给他们接到杭州来了,离我家不无远,给他们买了间房子。现在他们住在那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小星妹子真是个孝顺姑娘。”世德感叹道。

小柳红听了,心里有些不爽。在梓墟镇时,世德几次和她提过,想和她一块回家看看父母,可小柳红心里老破不了被父母卖掉的结,几次给推托开了,眼下又怕世德触到她的心病,赶紧开口,把话岔开了,“妹妹现是官宦人家的人了,我们去那里,多有不便,我和你姐夫现在住在茶汤桥,家里也没有外人,妹妹空闲时,到我们那里玩,咱们姐妹单独在一块儿,说话也随便些。”说着,往前边的轿子那里看了看,催促道,“你家老爷在等你呢,别让人家等烦了,反正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没事就到我家里玩,也好替姐姐解解闷儿,今天就到这儿,快上轿吧。”

小星星见说,往前边的轿子那里看了看,也不多耽搁,说了几句客套话,回到轿里,跟在身边的婆子把轿帘子放下,轿夫起轿去了,赶上前边歇着的轿夫,也起轿同行。小星星入轿时,身子有些不便,世德看出,小星星已有身孕,望着轿子远去,心里多有感叹,“咳,才多大的孩子,几天功夫,这么快就成了娘儿们,再过些日子,真的就要绿叶成阴子满枝了。”

小柳红听过,心里酸酸的,满是醋意,“怎么,嫌我啦?是不是看我至今不能给你们甄家留下个一男半女的,有些后悔啦?”

“瞧你,我只是随便说说,”世德赶紧陪着软话,“天天行在江湖,哪有那个心思呀,再说,老家那边,我哥已是儿女成群,甄家的香火,哪里还用得着我?我只是可怜小星星,她还是个孩子,就像一朵花,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开,就匆匆凋谢了,就匆匆结了果。”

“女人,这就是女人,”小柳红也叹息道,“比起其他的姐妹,她已算是不错的,小柳青呢?不知比她要苦多少倍呢。你家那遭天杀的世仁。”

眼见小柳红要骂出难听的,世德紧着岔开话头,“哎,你刚才没听说,徐干娘死了,我当时就有了想法,你说,咱是不是该回上海了?”

“我也这么想,”小柳红长叹一声,“毕竟,上海我在那里生活多年,闭上眼睛,都能认清那里的里弄街巷,连做梦也常常回到那些街巷里。”

“那咱们干脆收拾收拾,回上海吧。”世德说,“到了那里,和世仁他们在一块儿,那多带劲儿。”

“我可不想再和你家兄弟在一块儿,世仁太可怕了,回上海,我只是想找回那种熟悉的生活。”小柳红边走,边望着四周的风景,边和世德说话,“只是我还不想这么匆忙地就回去。”

“还等什么?”世德问,“莫非你还想和小星星再聚一聚?”

“那倒不是,”小柳红站了下来,拢过一枝垂柳,在胸前抚弄着,“你想啊,咱们走江湖的,什么事顶要紧?”

世德翻转了几下眼珠子,说,“当然是做生意,赚钱。”

“这不结了?”小柳红笑了,“咱们来杭州这么长时间了,好容易养的一点人气儿,就这么一拍屁股走了,多可惜呀?”

“你是说,要在这里做一单再走?”

小柳红笑而不语,拉着世德向前走去。

夜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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