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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公函的格式,你还记得吗?”朋友问。
“记得,”世德说,“是这样的。”说着,掏出笔,在一张纸上画了起来。
朋友接过草稿,端详了一下,说,“这样吧,甄所长,我先做出一份清样,到时候你过来看一下,要是行,我就正式再做一份;不行的话,我再改。中不?”
“中!中!”世德连声称谢。
过了两天,世德去看样品。样品做得有模有样,只是台头下面的下划线,和军区的公函稍有区别。世德指着下划线说,“下边这条是粗线,上边这条是细线。其它的地方,都对。”
朋友得话,答应再做。果然,第二次来看时,世备没挑出一点毛病,相当满意,千谢万谢,临走时,还送朋友两盒大前门香烟。
回到干休所,世德细思慢想,字斟句酌,写出了调令的草稿,又推敲了几天,相信万无一失,才誊写到求朋友仿制的公函上。一应准备就绪,一天上午,他把副所长找来,拿出手里的公函,在副所长面前晃了晃,说,“我已调到警备区工作,这里的工作,在上级没派新所长之前,眼下由你代理,上级不久会有安排的。
副所长见上司荣升,甚是艳羡,提议在干休所食堂,好好庆贺一下。甄所长却不赞成,说是公务紧迫,不能久留,提着行李,匆匆离开了干休所。
到了了警备区司令部,世德掏出公函,递给卫兵。卫兵看过,放他进去。
进了司令部,世德心里有些慌乱,好在先前在江湖上见过风浪,稍作调整,就镇定下来。他先径直找到警备区司令员。司令员是一个中年人,年龄看上去比世德稍大,身材挺胖,却没有世德高壮。世德上前行了军礼,报告了来意,双手将调令递上。司令员接过调令,看了一眼,起身还了礼,笑着从办公桌后走出,伸手过来,握住世德的手,使劲晃了两晃,嘴里说道,“欢迎,欢迎啊!军区首长总算想到我们了,我们已打过两次报告了,这回总算派甄副参谋长来了。”随后和甄副参谋长寒暄起来,无外乎是些一路辛苦、先前任职之类的话。因为在干休所呆过一年,事先已把军区的事务摸得烂熟,和司令员对答起来,没有一丝儿纰漏。二人说了一会儿,司令员命令秘书,将机关首长召集到会议室,为甄副参谋长开了简单的欢迎见面会。会上宣布了甄副参谋长主管的工作。
中午到食堂吃饭时,恒荣看见二叔一身戎装,也在这里吃饭,吃了一惊,走过去刚喊了声“二叔!”不想这一叫,吓了二叔一跳。看了恒荣一眼,给恒荣使了个眼色,恒荣识趣地闭上嘴巴。吃过饭后,甄副参谋长慢腾腾地踱到门边,回头向正在吃饭的恒荣看了一眼,见恒荣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甄副参谋长才走出门外,来到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等恒荣。见恒荣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张还山帮我调到这里当副参谋长,以后你别再喊我二叔了,别人知道了,我就不好关照你了,咱俩的关系,你谁都不要告诉,连你媳妇也别告诉,记住了吗?”
恒荣看二叔说得挺严肃,点了点头,又回到了良堂。
事情进行得挺顺利。司令部给甄副参谋长配备了专用的办公室;每天定时给他送来文件。甄副参谋长阅后,提笔签上自己的大名,再在名字上画个卷,一项工作就算完成了。有时开会,需要发表意见,在非得做出表态不可时,甄副参谋长也能一二三四五地说出个子午卯酉,往往也能说到点子上;下连队视察,也常常能发现一些问题,向下属提出些合理化建议,往往都是用军事术语讲出的。一切都表明,新来的副参谋长,是个精通业务的老首长。
小柳红得知这个消息,心里并不十分相信世德的解释。她问世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世德却拍着胸脯、瞪着眼睛说,这一切,真的是张还山帮他办的。她想写信给张还山,问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怕言语不当,戳穿了西洋镜;何况眼下这种状况,她也觉得挺好,至少,她又可以扬眉吐气地在法院领导工作了,不必再替世德的过错感到惭愧。便宁愿相信世德跟她说的,全都是真的。其实,世德原本想对她说出实情,只是担心一旦事情败露,会连累到她,才故意向她隐瞒了实情,骗小柳红说,张还山兑现了早先的诺言,提拔他当了警备区的副参谋长。
甄家人现在都挺展样儿,脸上放出光彩。大哥大嫂一家知道了消息,觉得有了靠山,不再担心什么了;恒安在学校,也是人气急升,同班的一个女生,名叫吴月琴,得知恒安的养父,是警备区副参谋长,就对恒安有了想法。吴月琴的父亲是副市长,人也长得好样儿,学校里有一大批男生,都争着向她靠拢,几经过滤后,她还是觉得和恒安门当户对,便主动向恒安靠拢了。恒安早就到了渴望女人的年龄,干烤了多年之后,终于抓住了姑娘抛来的红绳,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两家的大人也不反对,小柳红甚至已经开始为恒安的婚事做准备了。
按照个人履历表上填写的情况,甄副参谋长,是司令部里资历最老的首长。他是在年轻时,就在家乡自发地组织群众抗日救亡,为此还蹲过日本人的监狱呢。相信履历表上的说法,甄副参谋长参加革命的时间,大约要比共产党组建自己的部队的时间,还要早几年。一当社会上有人到部队,请求派老首长去做革命传统教育报告,司令部的首长,自然会想到革命资历最老的甄副参谋长。甄副参谋长也不推辞,逢请必到,也不需带讲稿,坐在台上,云山雾罩的,讲一两个小时,不成问题。早先在上海曾经当过主编;逃难时,又有过万里奔波的经历;又从张还山兄弟二人那里,听过一些抗联的事情;在干休所里,又听老首长们讲过各自人生历程,甄副参谋长对战争期间的情况的了解,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各种战例,信手捻来,无论是敌后机关巧算,与敌周旋;还是正面战场上的刺刀见红,浴血奋战,经甄副参谋长的嘴巴说出,都能字字珠玑,活灵活现;听得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不时暴出热烈的掌声。
冬天里,军区首长到到警备区视察工作。按照惯例,司令部要先开一个欢迎会。坐在办公室里,甄副参谋长情绪有些波动。刚才从窗户向外看时,发现从接送军区首长的车子上下来的军区首长中,一个人影他挺熟,好像是张还山。甄副参谋长心里,立马打起鼓来。他曾想找个借口,躲过这次见面,可事到临头,首长已经到来,这种时候请假,无论什么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到底是江湖闯荡过的人,一阵慌乱之后,稍加调整,心情就平定下来,走进会议室,选取了一个角落坐下。
司令员陪同军区首长走进会议室,全体起立,向军区首长行了军礼,司令员开始把与会人员介绍给军区首长。介绍到甄副参谋长时,张还山脸色变得难看了,强压着火气,待甄副参谋长行完军礼,和他握手时,张还山使劲攥着他的手,直握得甄副参谋长手痛,而后又使劲甩开。甄副参谋长这时完全平定下来,微笑一下,并不介意。
视察工作是司令员和政委陪同的。甄副参谋长看看与己无干,散了会,一个人躲进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思量下一步将会发生的事。晚上,司令部设宴招待军区首长。张还山心里有事,推说胃部不适,酒席上只喝了两杯酒,便放下酒杯,早早离开筵席,要回房间休息。甄副参谋长也说头有点痛,不能多喝,见张还山走了,也跟着出来。
走到院子里,甄副参谋长喊了一声,“还山!”张还山听了,停下脚步,见甄副参谋长向他走来,狠狠瞪了甄画参谋长一眼,低声道,“到你那儿吧。”
甄副参谋长笑了笑,把张还山领回自己的宿舍。进了房间,甄副参谋长先去给张还山倒了杯茶。张还山把门关上,站在门边,气哼哼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沉不住气,压低声音训诉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把江湖上那套,搬到部队里来了。”
甄副参谋长听过,笑着把食指压到嘴唇上,轻声说道,“坐,坐。”
二人闷坐了一会儿,见张还山不说话,甄副参谋长心里有些发虚,试着问,“那照兄弟的意思,哥该怎么办?”
“哼,还兄弟呢,”张还山生气道,“兄弟有干这种事的吗?”停了停,又说,“赶紧收拾一下,回到你的干休所去,不然,一旦穿了邦,我也跟着脱不了干系,到了那时,怕是有心救你,也无能为力了。”
“兄弟别意气用事呀。”甄副参谋长急着哀求。
“别兄弟兄弟的,这是共产党的军队,称首长,称同志,别把江湖那套搬到这里来。”
见张还山黑着脸,说出硬话,甄副参谋长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也收起笑脸,郑重起来,说道,“首长同志,这事你可得想仔细喽,不能草率行事。你想啊,一个干休所所长,当上了警备区副参谋长,这叫破格提拔;可是一个警备区副参谋长,干得好好的,也没犯什么错误,抽冷子去当干休所所长,这可叫降职使用啊。无缘无故地降了职,可是会有人猜疑的,一旦这事走了水,上峰追究下来,首长想想,你能脱得了干系吗?退一步说,就算首长大义灭亲,秉公行事,把我这副参谋长给废了,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传扬出去,到了那时,恐怕我连个干休所的所长也当不成了,还要蹲笆篱呢;而军区司令员和政委,也会落得个治军不严、渎职的罪名,让他们也受到挂连;警备区首长也要落得个审查不严的罪名,跟着沾灰。这上上下下,都不得好儿,即便你一个人得好儿了,大家会怎么看你?何况哥入伍的事,还是首长你一手帮办的呢。”
一通话,说得张还山心里冰凉,刚才冒起的火气,也消停了一半,不敢再逼着甄副参谋长回干休所了。坐在床边思量良久,叹了口气,“唉,你这人,真是的。”顿了一会儿,又叮嘱道,“记着,你在这里先呆着,别再惹出什么乱子;等军区人事变动时,我再相机把你的手续补办了。”
“哎,这就是了。”甄副参谋长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笑着说,“我说嘛,打虎还得亲兄弟。”
张还山又瞪了他一眼,嘱咐道,“往后收敛些,别再抛头露面,记住了?”
“咳,首长说哪里话?哥一大把年岁了,只想找个养老的地方,哪里还有心思去抛头露面呀?”
“我听说,你三不动,就到外面去给人家作报告?”
“咳,那都是司令部首长安排的,我又不好驳首长的面子。”甄副参谋长嘿嘿笑道,“往后,哥躲着些就是了。”
张还山又叮嘱了一些事项,告辞回去休息了。〖/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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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得了张还山的口风,甄副参谋长越发不把自己当外人,做起事来,也有了底气,和司令部里的人也熟络起来,有了人缘。提供平日听见别人一声一声地首长叫着,心里大为受用。
七月底,建军节快到了,司令部里正在操办节日庆典。军区辖属的陆军学校,到司令部来邀请老首长,前去做革命传统教育报告。甄副参谋长资历最老,先前又多次外出做报告,反响极佳,政治部主任又来求他。张还山临走时,曾有嘱咐,让他不要再抛头露面,见政治部主任找来,便想推脱,无奈政治部主任能说会道,几句好话说下,就让甄副参谋长把持不住了,再想想每回做报告时台下的掌声,心里就有些发痒,何况这回又是给军校的学员做报告,也是军队内部的事,并不算抛头露面。这样一想,就答应下来。
报告极成功,中间被掌声打断多次,甄副参谋长不得不多次停下,等掌声消停下来后再讲。报告刚做完,一群仕官围拢过来,手举记事本,让老首长签名留念。在给一个小伙子签名时,年轻人顺手递过一打稿纸,羞怯地说,“首长,这是我刚写的一篇论文,想请首长帮助修改一下。”
通常来请求签名,甄副参谋长是来者不拒的,见小伙子言辞恳切,不好拒绝,接过稿纸,揣进兜里。
从军校回来,晚上临睡时,甄副参谋长想起白天年轻人交他论文的事,便从兜里掏出文稿,躺在床上翻看起来。论文中多处出现军事术语,这些术语,甄副参谋长平时也听说过,只大略知道而已。在军事论文中出现,又是用来论述战略战术的问题,甄副参谋长还是头一次接触,读过一遍,便觉一头雾水,不得要领。既然人家请你帮着修改,你又接了下来,就要提出些自己的看法,给人寄回去。现在甄副参谋长看了两遍,不知所云,自然提不出什么见解;而一点意见不讲,或者讲了,却不着边际,给人家寄了了回去,难免叫年轻人小视了自己。思量了一会儿,想起作战室的刘干事,在军事理论方面有些研究,何不找刘干事帮着改改呢?看看文稿并没署名,作者也只是把地址和姓名,写在另一张纸上,夹在文稿中间。甄副参谋长把那张纸取出,从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带上文稿,到了刘干事的的宿舍。
刘干事正在灯下看书,见是也副参谋长进来,起身行了军礼,等待甄副参谋长的命令。甄副参谋长并没下什么命令,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小伙子坐下,问了句,“看书呐,小刘。”
“闲着没事,随便翻翻罢了。”刘干事谦逊道。
“好啊,”甄副参谋长拍了拍刘干事的肩膀,夸赞道,“年轻人,就应该有这股劲头,时刻都不能忘记学习。党的军队,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好干部。”夸了几句,就从兜里掏出一打稿纸。担心说出实情,会让刘干事笑话,信口编了套说词,“这些天,晚上闲着没事,我写了篇文章,心里没谱,想请你帮我看看。”
甄副参谋长这样看重自己,刘干事哪里敢不识抬举,客气道,“首长真会开玩笑,您的本领,我学都学不来呢,还敢给你看稿子?只是这倒是个学习的好机会,我正想向老首长学些本领呢。”说完,接过稿子,捧在手里。
甄副参谋长又说了些闲话,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刘干事带着稿子,急匆匆到了甄副参谋长办公室,进了门,就大加称赞,“首长,你的大作,我昨天晚上连夜拜读了,真是高屋建瓴,振聋发聩;不是老首长的大手笔,一般人哪里能写得出这样的文章?”
甄副参谋长原本想求刘干事帮着改改稿,今天一早却听刘干事来说出这些溢美之词,疑心这家伙耍滑头,在变着法儿巴结他。便拉下脸来,训诉刘干事,“小刘,我们革命队伍里,无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都是革命的同志,要互想帮助、互相学习,不要把江湖习气,带到革命队伍里来,你小小年纪,革命的道路还很长,一定要端正自己的革命态度。”
刘干事原本想先夸赞几句,再谈谈个人的看法;不想兜头让甄副参谋长训诉了一通,弄了个大红脸,嘴唇木胀起来,话也说不流畅。平了平心气,才嗑嗑巴巴说道,“首长,你误会我了,刚才我说的,都是真话呀。首长这篇文章中的观点,代表了当前军中一批人的看法,只是碍于当前的形势,很多人都不敢讲出来。首长的这篇文章,恰好讲了别人所不敢讲的话。”
甄副参谋长心里一惊,便想知道就里。只是刚才批评刘干事的话有些重了,便觉得愧疚,换出笑脸,指着身边的椅子,让刘干事坐下,笑着说,“当真?你不是在糊弄我?”
“咳,我哪里敢呀!”刘干事也放下心来,挨着甄副参谋长坐下。
“那你给我说说,”甄副参谋长急着问,“这篇文章,究竟好在哪些里?你说细一点。”
刘干事得令,把这篇文章的概要,深入浅出地说了一遍。这一讲,甄副参谋长还真听懂了一点,却故意装出考验刘干事的样子,把自己现在不懂的几个问题,提了出来,让刘干事一一做了解释。
“刚才你说,军中大多数人,都有这种看法,却不敢讲,这是为什么?”停了一会儿,甄副参谋长又问。
“咳,首长不比我更清楚吗?”刘干事说,“现在中苏友好,结盟缔交,但凡有谁说出不利于中苏友好的话,就会受到追究。首长的这篇文章,标题就是《东北地区防务浅议》,东北地区,当前防务的重点在哪里?朝鲜?南朝鲜?日本?都不是!它们都构不成对我们的威胁,剩下的该是谁,那不是不言自喻吗?首长在这篇文章中,几次提到,现在东北地区防务层次不清,缺乏纵深;部分人被眼前的形势所蒙蔽,边境上的防务形同虚设;或者只是做做表面文章。这些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您指的是什么。特别是首长在文章中,提到的两句话: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更是体现了我们这个民族的传统军事防御理念,对当前军中出现的一些盲目乐观的倾向,具有警钟的意义。”
甄副参谋长品出些文章的味道,沉思了一会儿,又问,“照你看来,这篇文章,怎么改,才能拿得出手?”
“不好改。”刘干事说,“首长在文章中,涉及到对结盟国家的防御问题,而这篇文章,离开了这个命题,也就没有意义了;而要不回避这个问题,势必要玩弄些文字游戏才成。”
听刘干事说了这话,甄副参谋长知道,这篇文章还有修改的余地,便求刘干事说,“小刘,你是咱们司令部的秀才,这事就交给你了,帮我改改,改好了,我请你喝酒。”
能替首长改稿子,刘干事哪里会不乐意,当下领了命,带着稿子回去修改。
改了几天,觉着差不了多了,誊写清楚,交给甄副参谋长。甄副参谋长再读这篇文章,果然语言圆滑了许多,意思也通畅易懂了。
甄副参谋长也不食言,晚上到食堂打来两个菜,又到街上买了瓶酒,请刘干事到自己宿舍喝酒。首长请自己喝酒,刘干事激动嗓眼儿发抖,借着酒兴,大谈了一通军事理论,又把文章里他填加的一些内容说了一遍,甄参谋长心里就有了底,问刘干事,“依刘干事看,这篇文章,到了什么水平?”
“这么说吧。”刘干事醉醺醺道,“和《防务观察》上的文章比,首长这篇文章,一点儿不比他们差,就是观点太尖锐了些,《防务观察》未必敢发。倒是《防务通讯》,能用这种稿子。”
“《防务通讯》是个什么报纸?”甄副参谋长问。
“不是报纸,”刘干事说,“《防务通讯》是《防务观察》办的一份内参,不公开发行,只发给师级以上单位。倒是作用不小,比《防务观察》还厉害呢,很多军委的决策,都是军委领导看了那上面的文章做出的。”
送走刘干事,甄副参谋长心里有些波动,心想这么好的文章,交到一个军校学员手里,未免可惜。再者说,这篇文章,几经修改,现在已经臻于完善,要是交还给那个学员,一旦他又乱涂乱改,加上些危险的言辞,将来惹出了乱子,又扯虎皮作大旗,说文章是经过甄副参谋长的修改,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岂不是没吃着羊肉,空惹了一身膻?这样一想,便坐起身来,开始给那学员写信。信中说:大作已拜读,甚感惊讶,不敢苟同。当此中苏友谊已成牢不可破、万古长青之势,大作中却屡现有损中苏友谊的言论。念你年幼,思想尚未成熟,谨在此忠告你,切不可再萌生此种危险的思想,更不宜将此种错误观念传播出去,这会对你的前途极为不利。出于对年轻人的爱护,你交来的文稿,我已给你销毁,日后不可再提,切记!
回信寄出,甄副参谋长又找来《防务通讯》,依据上面地址,将文稿署上自己的名字,寄了出去。
刘干事预估得不错,两个月后,《防务通讯》寄来一封信函,告知大作已刊用,随信寄上《防务通讯》一本。甄副参谋长打开杂志,看见目录中,自己的文章赫然其中,后面就是自己的大号。甄副参谋长一激动,忘乎所以,跑到刘干事宿舍,把杂志递给刘干事看。
又过了一天,稿费汇来了。取了稿费,甄副参谋长又请来刘干事喝酒。司令部里,无人不知甄副参谋长在《防务通讯》上发表了文章。一时间,甄副参谋长俨然成了司令部里的名人。
半个月后,甄副参谋长又接到一封来信,信是《防务观察》杂志社寄来的。信中说,受中央军委委托,杂志社将于本月下旬举办一次防务动向研讨会,鉴于大作《东北防务浅议》一文见地深刻,特邀文章作者与会。
甄副参谋长接到来函,当即向司令部告了假,稍作准备,星期一早晨,启程进京去了。
研讨会在总部招待所举行,军委首长列席了会议。会上,甄副参谋长宣读了自己的论文,赢得好评如潮。研讨会开得极成功。军委决定,将与会的人员,组织到南京军事学院,在那里再举办一次研讨会。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