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部分阅读
林一轻吁了口吻,道:“月盈则亏,晦则明。人世事莫不如是!”
“遇事要力担当,又要善摆脱。不担当,则无经世之事心;不摆脱,则无出世之心胸。遇事要留不足,不尽之才智,则可以提防不测之事故。”真元子声响低沉,自言自语般,其眸光深邃、幽远。
“多谢道长的指点!”林一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真元子面上显露平和的笑意,他目露赞赏的看着林一道:“老道真想收下这么个弟子。子,如何呀?”
“多谢道长好意!在商国之内,我只要一个师父。”林一歉然一笑
“子有师父?还不知令师名讳,老道能否耳闻过,能不能出来听听呢?”真元子来了兴致。
“师父的名讳,不提也罢!”林一的嗓音有些干涩。
真元子面露不解之色,天下武学高手没有本人不知晓的,这林一的师父又是何许人也?竟连名讳也不愿告人。他不由挺直了身躯,道:“想我真元子,在商国也有名头,要拜我为师,师父也不会不允吧!”。
林一摇头道:“我师父若是还在,应有期颐之寿了。他老人家有没有听过道长的威名,不是林一所能知晓的。只是,道长的厚爱,子愧不敢受!”
“什么?令师已仙去……?”真元子讶然道,虽对林一的师父心有猎奇,却不好追问下去。
“令师居然如此高寿,想必也是长辈高人,是贫道唐突了!难得尊师重道。林一,我真元子没看错!”
林一轻声道:“道长勿须如此,还是唤我臭子吧!”
“哈哈哈哈!如此也罢,我便唤臭子,也唤我老道即可!”真元子仰首大笑,须眉飞扬。
……
旭日的光芒,倾洒大地,沐浴万物。
马蹄沓沓,车轮滚滚,天龙派一行,一路向东。
日头跃上了头顶,人马略感疲惫之际,远处出现一座大城,随众人脚步,愈行渐近。
青灰的城墙,古拙浑朴,宛如一条青龙横卧。挺拔的门楼,气势威严,雄睨原野。
一路荒芜千里,豁然出现的大城,令人欣喜。人人面上显露了愁容。
“一路行来,皆人烟凋谢,如今总算到了安州的州城,着实不易!不过,当前的路途要好走些!”真元子也是满面怅然。
“这安州不比秦城!”看着眼前的安州城,林一不由得与秦城做起了比较,又接着问道:
“道长是,安州当时,便皆是坦途!”
“也不尽然,前面的森林与草原,要比曾经的望西路与九盘岭好走许多。终究是不是坦途,还要走过才知!”真元子摇头道。
二人对话之际,只见安州城方向,奔过去一行人马。
孟长老挥手让诸人停下,一会的工夫,十人十骑便离开众人面前。
来者为首的一人,乃是一面黄无须的中年青袍女子,其书生容貌,跳下马来,对孟山行礼道:“虎蛟堂柳志,携堂下弟子,见过孟长老!见过诸位同门!”随之众人也纷纷下马,上前与诸人见礼。
千里之外见到天龙派的同门,各自心境愉悦。尚未到安州城,便有同门等候远迎,让一路奔波的众人,对这虎蛟堂心生好感。
虎蛟堂应是早早派了人瞭望守候,才能及时相迎,可见这柳堂主,也是心思缜密,行事周全之人。
林一在前面听得细心,这柳堂主当前将随众前行。见其手下个个精干,皆是武功不俗之人,更让天龙派出游势壮。
天龙派如此招摇过市,仅仅是为了壮行威,或是威慑之意?
林一坐着马车上,暗自忖思不止。
虎蛟堂众人送上了酒食,之后,便四散开来,一个个神情警戒,持械封住了路口。
“莫非逾城不入了?!”真元子嘀咕了一句,便跳下马车。老道伸展着身骨,让俩徒弟去取酒食来吃。
安州城就在眼前,众人却在野中心地而坐,吃喝起来。
半个时辰后,休憩终了,重新启程。虎蛟堂分了几人在前面开路,林一的车后,也多了四人殿后。
单枪匹马,气势自然不同。让本来一味赶路的一队车马,多了几分肃重之意。
一行人直奔安州城而去,竟还有虎蛟堂的人,赶着辆大车,等候在城门处。柳堂主一声吩咐,便有人将水囊、马料、干粮等,飞快的放在林一与金科的马车之上,便各自退开。
车马持续前行,穿过城门甬道,奔城内而去。
前面几名骑马的虎蛟堂弟子,驱开挡道之人,诸人随后,步入了安州城。
一阵久违了的喧嚣声扑面而来,令一众年轻弟子兴奋得瞪大了眼睛。
大街上人来人往,有驻足猎奇观看天龙派众人的,有对虎蛟堂弟子的驱逐愤愤不平的,也有见人马威势不俗而远远躲避的。
一顿饭的工夫,众人穿城而过,将安州城抛在了身后。
走了一箭之地,还有人频频回首。一路劳顿,餐风露宿,好不易遇到了如此的大城,不能好生休憩两日,哪怕是去酒楼打打牙祭也是好的,却这样再接再励的分开,难免让人心生不舍。
分开安州城十余里,一行人马便一头扎入了不见边际的山林中。路两旁皆是高大的树木,虽见不到几片残叶,却枝桠丛密,低头望去,入目处皆是树干枝条,让日头也暗淡了许多。
脚下一条大道逶迤前去,不知所终。
“好大一片山林!”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让林一惊叹。
“呵呵!此处只是丘陵纵横,树木茂盛而已,几百里路皆是如此。不过这还不算大!”真元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容貌,对林一笑道:“过了安州地界,便是洪州千里林海,若是夏秋时节,林涛阵阵,遮天蔽日,才是壮观呢!”
“道长真是好见识,定是到过不少地方。”林一初次走了这么远的路,虽也增长了不少见识,可也知道,本人所见所闻,与当年的师父相比,不值一晒。
真元子点头道:“老道曾云游十年之久,商国也算走了个遍。即使有未到之处,当地的风俗人情,地理物志,也有所知晓。商国南有秦水,自西向东南而去。北有商水,由北而过京城后,东流入海。此为商国两条大河。沿岸风俗悬殊,各自不同。商国三十六州,有民兆亿,疆域万里。
商国东面临海之外,尚有曷田、尚支、干下、无当等十八国与我相邻。数十年乱战之后,这些国度国力羸弱,皆尊我商国为君。不过,曷田有美玉,尚支产黑金,干下出宝石。国度有大之分,仿佛人普通,也有高矮胖瘦之别。而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异样如此,每个国度各有特出而出名天下。
这些国度的风土人情,书籍中皆有载录,倒也不必逐一亲身领略。”
真元子神情悠然,透着憧憬,接着道:“最让人神驰的,还是那茫茫无边的海域!传闻中,那海域中有高逾楼台的庞大水怪;有大如山般的巨鱼;有的鱼儿还会低鸣长吟,勾人魂魄;有的鱼竟生出翅膀,可以飞在空中。浩瀚无垠的海面上,还有各种稀罕乖僻的海鸟,的掬掌可握,飞速迅疾快如闪电。大的伸开双翅,长逾数丈,能轻而易举抓翻一条船,将一个强健的人撕成碎片。
随这些海鸟前行,便可寻到海域中的海岛。这些海岛也是大各异,风貌不同。有的是遍地蛇虫,让人不敢接近。有的是虎狼满山,更让人毛骨悚然。有被称之为鸟岛的,下面的鸟粪竟有几丈厚。岛上的人与风俗更是千奇百怪,让人闻所未闻。有的岛上,男女老幼,皆不着片缕,坦胸露体,并不以此为羞。有的岛上住着一些肤色如墨的人。有的岛上还住着一些神智未开,茹毛饮血的蛮人。”
林一也听得入了神,不由问道:“那茫茫海域的止境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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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见铁牛
真元子声响高亢起来:“传闻中,穿过万里海域,经过有数的海岛,便会到达一处愈加广阔的陆地,那里有愈加弱小的国度,和威加四方的君主。〖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最让老道动心的是,那里还有仙岛和灵山。在那些仙岛灵山之上,有灵丹妙药锻人体魄,开人心智。更有深谙长生之道,擅长翻山倒海之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仙人!”
真元子言到兴头处,双眸生辉,神采飞扬!
“道长也信那神仙之?”林一眉梢一挑,跟着问道。
真元子一捋长须,呵呵笑道:“传闻未必可信,可传闻亦未必是假!二十年前,老道曾遇到一位云游四方的长辈,这位长辈亲口告诉我,这东海止境,虽无神仙,却有修仙者。而这些超脱凡俗之人,皆有上天上天之能,堪比神仙!”
“莫非,那位长辈曾去过那片地方?”林一追问道。
真元子摇头笑道:“这位长辈也不曾去过。且不海域茫茫无边,让人身处其中,无所适从。便是大海深处,那翻天般的风平浪静,会在须臾间,将庞大的海船,揉作齑粉。若是没有海图,没有导游,便是倾一国之力,也到达不了彼岸!”
“为了一个传闻中的国度,为了一个典籍中存在的仙山,便不惜一切代价,不畏千辛万苦的寻觅。末了,也许只是一场空。道长,如此值得吗?”林一看向前方,斑驳的阳光洒下,眼前一片影动不定。
真元子的嗓音低沉上去:“我辈终身苦修为的什么?还不是参悟天地至理,以求逆天长生之术。修炼之道,一是闭关,强锻肉身,苦修心智。我辈中人,穷极几十年,筋脉通,玄关开,修得至阳后天之体,也算得上江湖中惊才绝艳之辈了,可又能如何?人生百年后,一抨黄土罢了。
另一个便是云游四方,去寻觅个人的机缘因果。有了仙山的传闻,还有修仙者的存在,便如夜盲登山,忽见天晓,谁又会放弃这绝顶凌峰的时机呢?老道不会放弃的,林一也不是半途而废之人。至于最后是不是一场空,已有关紧要!”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林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真元子面露忧色,道:“此言甚妙——!林子学问不差。”
林一忙摇头笑道:“这可不是我的”
“莫非是师父的教诲!”真元子望向林一。
林一道:“此乃我家乡中,一位先生的教诲之言。方才闻得道长话中含义颇深,心有所感!”
“不过,我师父也曾云游天下数十年,却无道长昔日的机缘呢!”林一的眸子闪过一分惘然。
真元子呵呵一笑,道:“只是出路未卜呢!”看了一眼林一,他又道:“令师也是修道之人?还不知林子师门所在,当前得暇,也好拜访一二!”
见真元子目光热切,林一迟疑了下,轻声道:“师门衰败,不提也罢!”
“哈哈!我与子这么有缘呢!原来我乃同道之人!子,老道目光不差吧?”真元子翘起下巴,手捋胡须,神色得意。
林一浅笑不语。
……
落日拉长了车马的身影,车马逐着愈来愈长的树影前行。
一座被树荫环抱的城,出如今落日余晖的止境。走得近了,城门上‘下郡’二字明晰可见。
“过了安州百里,便是下县。怎样是下郡呢?”林一猎奇问道。
“呵呵!没走错路。”真元子笑道:“古时有上郡和下郡之分。上郡辖二十县,下郡辖十县。这下郡早年也有七八个属县的。这下郡城池不大,却是古城。随着年代长远,人口迁移,郡县调治,此处早已撤郡为县了。只是这古城却留下了旧貌不足为奇的!”
当车马进入城门时,入眼处,城砖空蚀,草根苔迹遍及,城墙凸凹不平,处处透着岁月的沧桑与风霜的痕迹。这下郡城果真是有年头的老城。
入得城来,脚下青石板的街道,坑坑洼洼。街道两旁的房屋也尽显古朴风貌。牌坊门楼,酒楼客栈,倒也一应俱全,不时的吆卖声起,惹得天龙派弟子们,四下张望不停。
一行人被虎蛟堂弟子引着,离开一处客栈。
客栈门楼的挑檐之下,已亮起了一串儿的灯笼。‘高升客栈’几个字,在风中摇来摆去。
车马进了后院,虎蛟堂的人带着伙计,手脚敏捷的忙活起来。转眼卸下马车,牲畜们入厩,这些虎蛟堂的人又分出人手,守住院门,担当起守卫的职责来。
林一袖手立在一旁,苦笑摇头。没想到本人这个车夫竟无事可做。
看着这些虎蛟堂弟子,神情警戒,一会的工夫,已将客栈前后围了起来,林二心中了然。这些人来的用途,便是沿途开路,中途守卫,值更守夜。如此一来,天龙派内门弟子也无需为琐事分心了,连本人这个车夫也跟着受惠不少。
见别人都去了前面的酒楼,真元子师徒也跑得没影了,林一也往前面走去。
酒楼下的厅堂内人声喧杂,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甚是繁华。林一面带愁容,环顾一周,也没见天龙派诸人。他不由挠挠头,本人走错地方了?
回头看看,车马还停在后院呢,这些人跑哪里去了?神识悄然延展,顺着楼梯上去,二楼的一切尽在眼底。林一嘴角翘起,本人也是大惊怪的,天龙派的人都在楼上雅座呢。
自从上次灵气干涸,神识受损当前,林一不再随意运用神识,加上那天月夜下的原野中,所目击的一切,让他更添了份心。素日里,神识也只是护住身边几丈远的地方,自保便可。
林一转至楼梯处,便欲上楼,身后突然传来惊喜的喊声。
“是林兄弟吗?!”
林一闻声驻足,回首看去,见三人正从外边出去,为首的一高大的汉子,满面的愁容,从外边冲本人走来。
“哈哈!真是林兄弟,真是想不到!我兄弟竟会在此相遇!来,来,来!昔日要与我兄弟好好喝一杯!”
来人大笑着,一把拉住林一的手不放,便往一旁的空位走去,其身后两个年轻的壮汉,也是面带笑意。
“原来是铁牛大哥,弟也没想到!真是不测之喜!”林一目含惊喜,与对方携手落座。
原来此人是去年大闹天龙派山门的铁牛,后被擒获遭到了惩治,去车马大院中挑马粪,与林一等人结识。
林一喜其豪爽耿直,帮着惩治了金钱帮的胡万才。对方也念这份出手相帮之情,便记下了这个年岁不大的外门弟子。
方才林一转身之际,正被进门的铁牛看见,异地重逢,不敢贸然相认,却改不了直爽的性子,忍不住喊了一嗓子。没想到此人正是林兄弟。
“这两位是我县城里的结拜弟兄,个儿高点的是戊辰,个头低些的是杨瑞。这位是我在天龙派结识的林一兄弟!大伙都是自家兄弟。”铁牛一拍桌子,嗓门洪亮,招呼伙计上酒菜。
戊辰与杨瑞,皆生得壮实,二十三、四岁的年岁,应与铁牛性情相近。二人起身抱拳与林一重新见礼。
林终身性喜欢结交直爽之人,与二人也不见外,称兄道弟起来。
酒菜转眼下去,四人举杯连饮三巡,才彼此问候起来。
铁牛住在二十里外的镇上,呆的闷了,便来寻城里的两位兄弟喝酒,不巧遇见了打此路过的林一。
林一也告知对方,本人乃是随内门弟子出游,路过此地而已,明日便要离去。
铁牛对林一此行甚是眼馋,却有前车之鉴,不敢生非分之想。他也知彼此相遇不易,只顾着推杯换盏,定要喝个直爽。
铁牛三兄弟酒量不浅,与林一轮番举杯。难得有此对脾气的人一同饮酒,当前怕是再难重逢,林一自然是来者不拒。
男儿有话尽在酒中,四人一时饮得畅快淋漓。
“惋惜林兄弟明日要走,不然定要拉去我家中住上个一年半载的!”铁牛与林一对饮一杯之后,不无遗憾的道。
林一在酒楼中,还是初次如此畅饮。上次在秦城,与金科斗酒全无昔日的兴致。铁牛三人,性情豪迈,为人敦厚,令他也是放开了酒量,只图一醉。无法体内自成天地,这酒一入腹中,便被灵气化作水雾蒸腾,本身五脏六腑不比世俗凡胎,根本醉不了。这喝酒也权作了助兴的由头,借的是酒兴,行的是快意!
“呵呵,有铁牛大哥这句话便足够了。几位兄长盛情,林二心受了!来,让兄弟敬各位兄长一杯!”林一举杯道。
铁牛三人也是喝出了兴致,大声叫好,与林一举杯共饮。
四人吃喝豪迈,言谈不拘,令酒楼大堂食客侧目。
在下县,这铁牛名头不,不时有人遥遥举杯表示,与三人打着招呼。
铁牛也不模糊,杯杯见底,惹得一片叫好声。一时之间,酒楼大堂内繁华非凡。
往日里一味隐忍,难得如此放开心胸,林一也是豪饮不停。
“林一,为何在此饮酒——?”
一声低沉的叱喝声突然响起,震的人耳中嗡嗡直响,喧哗的酒楼登时为之一静。
林一闻声,端坐未动,渐渐放下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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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机
这不啻于当头的一声厉喝,令酒楼食客纷纷循声望去。〖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
楼上走下一群人来,为首一老者气势威严,面色阴沉。其身后一行,皆神态傲然。
铁牛心知不妙,他可是认得这些人的来头,知道是替林一惹来费事了。
“林兄弟,都是为兄不好!”
这天龙派的长老非同可,虽是在本人的地盘上,可人家依然是过江猛龙,让人不敢睥睨半分,只怕林兄弟也受不了这雷霆之威。铁牛面带愧疚,懊悔不已,只能声与林一陪着不是。
“铁牛大哥何错之有?我兄弟见面,酌几杯不妨的,无须自扰!”林一对铁牛平和一笑,颔首表示三人不必担忧,便收起了愁容,起身转向孟长老,抱拳道;“在下一时寻不到同门,偶遇好友,便在此处饮几杯水酒!”
“哼!出门在外,不知警醒,无故酗酒作乐,还巧言狡赖,随我回去!”孟山不容分辩的斥道。其目光阴冷,越过林一,注视着铁牛三人。
林一挺直了身躯,眉梢一杨,正待话,却见孟长老目光寒意森森,他不由得心头一紧。
心念急转之下,林一的面色也沉了上去,他不再理会孟长老,转身冲着铁牛三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三位兄长速速分开酒楼,切莫分开!”
铁牛闻言不解其意,却见林一面色沉凝,全没了喝酒之时的平和与随意。他与两位兄弟对视一眼,重重顿首,大声道:“好,便听我兄弟的。伙计,结账!”他三人不再啰嗦,掏出块银子扔在桌上,向林一抱拳表示,转身离去。
孟山冷哼一声,带着身后众人往后院走去。
林一目视三人走出了酒楼,才转身淡淡瞥了一眼孟长老的背影,低首跟了过去。
“这人,喝酒惹费事了吧!”木青儿越过林一,恨恨甩下一句。
林一照旧低首,默默走在前面。
身边又有人走过,林一抬起头来,见真元子捋着长须,迈着方步,冲其悄然摇头,又摇晃着走开。
林一被传到孟山的房内。
孟长老端坐正中,一旁站立着季汤、木青儿、徐师姐、罗融等人,一个个皆目光冷然,注视着林一。
“见过长老!见过各位同门!”林一躬身施礼,然后渐渐起身,神色安静的面对诸人。
“哼——!”孟山一拍身旁的木几,对林一喝道:“一个外门弟子,是如何结识这些江湖中人的?”
此时的孟山再没了素日里的粗犷容貌,其面沉如水,气势逼人。
林一低下头去看着地面,过了一会儿,才神色安静的道:“入门以前,我便结识一些江湖中人。而此地的冤家,乃是在天龙派内结识的!”
林一完,屋内沉寂无声,并无人出声呵责。他接着道:“与我饮酒之人,曾围堵我山门被擒,后被发落到车马大院清算马厩,才与我结识。其生性耿直,也是受人迷惑,才行下荒唐之事。这些已被门外调明,无须赘言。可昔日我寻同门不得,偶遇此人,便一同饮了几杯水酒。来龙去脉,便是如此。还请长老与同门明鉴!”
“巧言令色!只饮了几杯水酒?与这些人在大堂中,高声喧哗,恣意妄为。生怕天下人不知我天龙派到了下县吗?看腰间的酒葫芦,便应知酗酒成性。外事堂行事懵懂,怎会派这样的弟子随行。”
见林一没有分毫悔悟的惶恐,在本人面前竟还能侃侃而谈,腰里的酒葫芦愈加的惹眼,眼前十足一个世故惫懒之人。孟山心中火起,高声痛斥。
林一轻吁了口吻,神色不变的道:“我林一从未因酒误事,又何谈酗酒成性呢?在大堂内,也只是与冤家高声谈笑而已。想我只是一个车夫罢了,有何资历卖弄本人的身份呢?还请长老明察!”
孟山目光阴沉,他注视着林一良久,冷笑道:“因的缘故,而泄露我天龙派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