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部分阅读

“让弘安出去！”弘泰帝高声道。

……

大队的兵丁，蜂拥着囚车走过长街。沿途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一个个指指戳戳，猎奇地打量着囚车上死犯。还有人呼朋唤友，兴致勃勃地夹道跟随。

阴雨多日的京城，清冷的街道，此时繁华起来，竟有几分节庆的氛围。

大队人马来至一个宽阔的十字街口停下，一杆挺拔的旗杆下，早已搭就一个木台。一旁不远处，一个雨棚下，坐着一些官员容貌的人。

街口被兵丁围成了人墙，围观百姓已挤得摩肩接踵。持械兵丁竭力痛斥喝骂着，阻挠着汹涌的人群。

林一与扬大人，被拉出了囚车，推搡到了木台之上。两个赤膊下身，面容狰狞，露着黑黑汗毛的刽子手，各自头扎红巾，手捧鬼头大刀，分站两旁。

刚走上木台，扬大人已被人一脚踢在腿腋处，‘噗通’一声跪倒。其身后扯出一根绳子，被一个兵丁手拉着，他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跪着。

押着林一的两个兵丁，要如炮制。

其中一人，一脚踢在林一的腿上，却仿佛踢到了铁板，疼得他抱脚跳了起来，咧嘴不停地惨呼着。

见状，另一个兵丁楞了下，他目光残忍的盯着林一，就要拔刀。

看着眼前的空地，以及黑漆漆的人群，林一咬咬牙，渐渐跪了下去。这一跪，是跪爹娘的，是跪师父的。

天龙派众人听林一要被斩首示众，心境各异，却不约而同的跟着孟长老离开了刑场。只是免不了有兵丁持械守着，生怕这些江湖人肇事。

好不容易挤了出来，眼前的情形，让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摩肩接踵的当间，是一片空地。旗杆下的木台上，站着两个气势汹汹，面带杀气的刽子手。那鬼头刀泛着阴森寒意，让人不敢正视。

木台上，跪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的面色酡红，神情亢奋。的头发混乱，衣衫破碎，浑身血迹斑斑，面颊上还带着灰尘，其身带铁锁，正猎奇地四下张望。

“林一！”

“林兄弟——！”

木青儿与元青几人冲着林一大喊。

林一好似早就看到了对方，嘴角翘起，悄然点了点头。

“臭子，还是这德行！”木青儿恨恨跺了一下脚，神情焦虑。

孟山也在人群中，看着神色安然的林一，他面色阴沉，双眉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真元子还是往日的镇定容貌，只是神色中多了些忧虑。林一冲其点头表示，算是打了个招呼，便不再理会这些熟人，他独自冷冷瞧着眼前的繁华。

如烟如雾的细雨中，是一张张带着莫名兴奋的面容！

这是怎样了？与这些百姓从未谋面，本人被杀头，也会为他们带来如此的愉悦吗？

林一在这些五花八门的面孔上，见不到同情，见不到怜惜，见不到悲伤，见不到愤怒，也见不到猜疑。这些人的脸上，只要兴奋。不！还有冷漠。

没人去想被杀之人是不是冤枉的，也没人去想，被杀之人该不该杀。这些痴狂的神情中，是难以言述等待，那是另林一也为之心悸的一种等待。

他们等待着什么？是那人头落地时的一刹？

山呼海啸普通的人群，如群兽凶猛。带给林一的，是一阵阵彻骨的冰冷，无边的寒意，令他心头阵阵悸动。

林一深深呼出一口长气，眼前这些要沸腾的人群，已在他眼中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红尘路边，一具具丑陋的形骸。

兽性淡漠如斯，姹紫嫣红的尘世，也无了颜色。

这一刻，林一只想分开。他突然明白了，师父云游数十年，为何甘于老隐山林。

步入尘人世，尽人世百态。师父不是要归隐，而是要走出这大千红尘。

纷杂的喧嚣声渐渐远去，林一的眼中，只要这雨，只要这风，只要这天地存在。

生又何欢，死又何哀？花开花落，生死变幻，天地永久依然。眼前这些人，是悲，是喜，又与本人何干？

这些人看本人是场繁华，而本人看着这些人，只是一场无聊的风景！

心头的寒意渐渐远去，此时的林一，心神一片空明。

……

皇宫内。

“皇上，还请赦免天龙派的人！这些人是臣弟邀来的主人，如此以往，臣弟的颜面何在？”

平王弘安神情诚恳，垂首肃立。

弘泰坐在龙案后，冷冷道：“此人胆大妄为，竟敢在皇城内毁船杀人，如此逆天大罪，让朕怎样赦免？”

弘安面色发苦，争辩道：“昨晚抓人，昔日斩首，且不是不是此人行凶，我大商朝何时行事如此操切！这不是让天龙派的人以为，我朝廷成心为难他们吗？”

弘泰冷哼道：“朕要杀人，朕便是要为难他们，又待怎样？不过是一帮草莽而已，还有人敢违逆朕的旨意？”

弘安迟疑了一下，‘噗通’跪倒在地，俯首道：“皇上，惹得这伙人心生不满，臣弟与其一同远赴海外，又怎能心安？”

弘泰帝一拍龙案，怒声道：“他们不怕被朕灭了山门吗？”

弘安抬首看着本人的亲哥哥，满脸哀伤，泪水渐渐流下。他呜咽着：“皇兄，臣弟即使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也毫无怨言。而臣弟尚未出行，皇兄便将臣弟的去路断绝。臣弟惶恐！若是皇兄要臣弟这条命，这就拿去吧，何苦生出这一遭呢！出路已去不得，亦回不来。臣弟请死！”

弘泰帝霍然站起，指着弘安骂道：“此话何意？当朕是成心为难吗？”

弘安伏地不起，泣道：“臣弟不敢，只求一死！”

弘泰帝胸口坎坷不定，真实没想到这个兄弟竟以死相逼。他以为弘安怕死，只能老老实实依从本人的安排。看来，这个兄弟并非驽钝之人，竟也看出此事的蹊跷来。

“皇上！勿怒！”

一个苍老的声响响起，那个护国真人渐渐起身，走至弘泰面前。他看着伏地不起的平王，拈须道：

“平王殿下所去千万里之遥，难免心有戚戚，乃人之常情。贫道以为，还是如平王所愿吧！”

弘泰哼了一声，道：“人已押赴刑场，朕的旨意又怎能出尔反尔？”

护国真人冲着弘泰悄然颔首，不无深意地呵呵一笑，道：“此事便由贫道出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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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问斩

十字街口，烟雨渐歇。〖 w w w.h a o 1 2 3.s e 〗

林一看着身边跪立着的杨大人，悄然摇头。无论怎样，这杨大人是活不成了，其脑后银针与点||穴是一样的，将人的精气神逼到头上，与江湖人采用秘法激起本身功力是异曲同工。可一个身子羸弱的书人，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这帮天然孽！

见林一四下张望，那个方才踢了他一脚的兵丁，挺起胸脯，摆出恶狠狠的架势。雨棚下坐着几个官员，陈侍郎也在其中。却见一个年长些的官员，站起身来，手里拿着绢卷，不知要作什么。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鼓响，鼓声密集而短促，十字街口为之一静。

那官员威严地四下打量一番，启齿宣起来。林一才知道杨大人名为杨蒲君，曾是什么翰林中丞，总之是个官。其欺君罔上，营私舞弊，等等。总之，这杨蒲君是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朝纲。

那个官员的声调拉着老长，可谓抑扬顿挫，有滋有味，接着便是林一的罪行。

林一的罪名是杀人放火，奸yin虏掠，无恶不作。他本人听得也是有点儿懵懂，本人有这么凶残败坏吗？这样的一个恶贼，他林一都想将其杀之而后快了。

本以为杀人用刀，如今明白了，杀人还可以用笔。之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吐沫也能淹死人！

“通、通、通……”

几声号炮响起，好不容易静上去的人群，又响起一片叫好声。这又是作什么？

林一估摸着时辰，应是午时一刻了。

雨停了，天照旧阴沉，街角止境几株桃花很醒目，一朵，两朵，三朵……那雨雾旋绕的山岭中，也有桃花，还有那婀娜的身影……。

“通、通、通……”

午时二刻了，林一摇摇头，发出思绪。杀人也要选一日阳气正盛之时，为的是让被杀之人，不入轮回，形魂俱灭。而这阴沉沉的天，风里也带着丝丝的阴冷，天地正阳之气又何在？

眼前的人群如河水般晃动着，河水中漂浮着一张张浮萍般的面孔。千万张面孔，便有千万种不同的神情，如红尘种种，世俗百态，齐齐沿着这红尘岸边，摆成了一排，让林一看了个遍。

那是本人趟过的河流，红尘如水，滔滔如潮，只是离本人越来越远。

河流中，走出几人。林一摇晃着身子，渐渐站起，显露了愁容。

孟长老与真元子，还有木青儿师姐妹，四人对刑场的官员禀明了来意，走到了林一面前。

林一淡淡笑着，看着四人不语。

孟山面色仿佛这天气般阴沉，他打量着眼前这个让人道不明、言不尽，也无法揣摩的外门弟子，叹了一口吻，道：“平王一大早便进宫去了，至今未有音讯。可这时辰……唉！若此事真的难以回天，林一，门派会好好厚待的家人。……还有什么话要？”

林一捧着镣铐，点了点头。他眉梢一挑，看着孟长老道：“无论此事最终如何，诸位相送之情，我林二心领了。过往种种，就此一笔取消吧！若是我昔日不死，倒是真想陪着诸位同门一路走下去！到时分，还望孟长老和诸位同门，勿要将林一弃之若履才好！”

林一神色淡然，根本见不到临刑前的悲哀与绝望，话语中倒是仿佛闲谈普通。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言也哀。至于话里有没有弦外之音，孟山没心思多作计较。他看了一眼林一，沉闷地点点头。

“子，老道可不是来送的！”真元子看着林一还是自始自终的轻松，心下稍安。不过，这子不会真的视死如归吧！眼看着时辰不多，他也不敢多想。

“哦，那道长是来劫刑场救我的？”林一轻笑道。

真元子闻言，眼睛一瞪，忙向两旁打量一下。那两个刽子手站的近些，似是听到林一的话，不屑地哼了一声，自顾摆足了架势站立着，根本懒得搭理这几人。

老道这才轻吁了下，骂道：“臭子，都什么时分了，还是满嘴的胡言？想让我老道陪一同斩首？”

林一冲着木青儿与徐师姐点头表示，二人神色焦虑中还带有一分恐慌。

目光从二人身上分开，林一对真元子笑道：“如此也罢，当前，若道长置身于危难，林一躲得远远的，倒也心安！”

不知为何，真元子听到此言，心头禁不住一跳。他不及多想，张口骂道：“以为是谁，还有一语成谶的本事。不过……当前……”

话到一半，老道收口不言，带着几分怀疑的神色盯着林一。这子话里有话！莫非……

刑场上不下五百兵丁，真元子武功再高，也不敢出手救人，何况这还是在京城中。救得人，也逃不出去。林一自然知晓这些，他还是如往常普通与老道斗嘴。

“臭子，都到了什么时辰了，还在笑，真要等死不成！？”真元子气得眼珠子瞪得溜圆，不无等待地看着林一。

真元子心想，子武功那么高，真要本人跑，怕是没人拦得住。可身边有人，他不好直言提示，又不甘林一如此受死，只怕这子忘了还有这条生路可走。

“林一，这是我与师姐买给的酒！”木青儿捧着一个酒坛，走到林一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酒坛，林一笑了笑，道“多谢木姑娘与徐姑娘，二位有心了！”

“林师弟救命之恩，我姐妹二人不会忘怀！”徐师姐秀眸含泪，悄声道。林一看着这个心肠残忍的女子，含笑点了点头。

“林一，往日……往日是我蛮横了些……”木青儿的眼圈也红了，她将酒坛拍开了泥封，放在林一的手中。

林一接过酒坛，带动镣铐‘哗啦啦’直响，他沉闷一笑：“往日已往，昔日这送行酒，我喝了！”

酒坛一翻，酒水如练，‘咕嘟、咕嘟’，五斤烈酒一气喝完。

“啪——”酒坛落地，摔得粉碎。

“通、通、通……”

又是几声炮响，孟山四人面色一变，不及分，便被一群兵丁驱逐到了一边。

“午时三刻已到，开刀问斩——！”

随着官员悠长的声调响起，一刽子手接过一个大碗，猛喝了几口烈酒，尔后一口喷在了手中的鬼头大刀之上。他抖了抖腕子，浑身分发出冰冷的杀意，走到了杨大人身前。

杨大人还是直挺挺跪立着，对周遭的动静无任何反响，只是他怒睁的双目渐渐阖起，神色竟显露摆脱之意。

“我送一路走好，这人情白送，不用记得我。冤有头，债有主，来世再报！”刽子手口中念念有词。

“嗨——！”一声大喝，钢刀旋风般劈下。刀光一闪，一颗头颅飞出老远，脖腔中瞬间喷涌出几尺血雾，鲜红，淡雅！

杨大人那得到性命的尸身，往前白费一伸，跌落在木台之下。

“好——！”

惊天动地普通的叫好声，响彻十字街口的上空。人们挥舞拳头，面容歪曲，振臂高呼着——

血腥弥漫在空中，令等待已久的人群，痴狂起来——

刽子手挺胸凹肚，双手抱拳，对疯狂的人群频频施礼，神情颇为得意。另一个刽子手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他双目赤红，走到林一面前。

眼前的死囚依然站立，这刽子手稍稍楞了下，可如潮般的叫喊声，让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喷出一口烈酒祭刀，刽子手大吼道：“来人，将他给我按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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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棋子

听到了刽子手的喊声，那看押林一的那两个兵丁，忙跑了过去。〖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沸腾文学

其中一人已扬起带鞘腰刀，狠狠砸向林一的腿弯处。

另一人伸出双手，便要就林一按倒在地。那刽子手，狠狠啐了口吐沫在手心上，举起鬼头刀——

远处的孟山面无表情，他目光阴沉地看着血淋淋的刑场。这林一死便死了，可朝廷分明是没将天龙派放在眼里。这口吻，他咽不下。

真元子皱起眉头，这林一就这么要死了？他的面色黯淡了上去！

木青儿与徐师姐紧紧偎在一同，杀人不是没见过，可刑场上这种疯狂的场面，令人窒息，难以自持！何况，杀的还是本人熟习的人，二人忍不住别过脸去。

元青与元风唉声叹息，一脸的颓丧。兄弟俩不敢置信，这个武功高绝的林一，就这么死了？可眼前的情形，又让人不能不信。看着汹涌的人群，这二人也是火起，运气内力，将身边的人挤得鬼哭狼嚎起来。

躲在人群中的金科，哭丧着脸。数次救他性命的林师弟，就这么要被砍头了，他的目光中，带着莫名的哀伤！

季汤与罗融站在一处，二人看着行将要死的林一，面色也不美观。他二人的心思倒是与孟山相仿，想不到在江湖独尊的天龙派，离开京城，竟什么都不是。

姚子等几名弟子，对林一的死活不以为意。难得见到这么多人，如此繁华的场面，令人不由自主身入其中，他们也想随着这些百姓呼喊起来。

一切人，都在看着林一，看着那孤立在十字街口的年轻人。两个凶神恶煞的兵丁已冲了上去，刀鞘砸到了他的腿弯处。

下一刻，林一将热血喷涌，身首异处。

而此时的林一，并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屈服。他双腿猛然岔开站立，令刀鞘走空。那兵丁力至虚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林一双眉竖起，身上的镣铐叮当作响，他倏然身子一转，另一个兵丁的双手刚刚触及他肩头，便如遭雷击般，摔飞了出去。

前面的刽子手瞪大了眼睛，围观的百姓也在霎工夫闭上了嘴巴，监斩的官员惊得站了起来，天龙派诸人也愣住了。

想不到，在这一刻，林一会出手反抗。

林一只是身形稍动，便令两个彪悍的兵丁难以接近。手拿刀鞘的兵丁，惊惶地抬起头来，却见那个死囚正冷冷的翘起了嘴角，冲他举起了手中的镣铐——

“住手——！”

一声大喝若钟鼎轰鸣，在十字街口上空炸响，震得人人耳朵嗡嗡直响。一切人皆是心头一悸。刹那间，十字街口，万籁俱寂。

林一神色微变，强忍心中杀机，收住砸下的镣铐，循声看去。只见街口兵丁排开拥堵的人群，随后走出去一行人。一个玄衣白须的老道士独自走在前面，其身后跟着四个年轻的道士，带着几十个兵丁，抬着一个不修边幅的囚犯。

老道士白须白眉，衣袂飘飘，仙风道骨的容貌。其双目如电，冷冷地看着要在刑场行凶的年轻人。

万众注目之下，不见这老道士的步履有多快，却似脚不沾地普通，在偌大的广场之上飘行，只是喘息之间，便到了林一的面前。

雨棚下的官员们蜂拥而出，远远俯身施礼：“见过护国真人！”

老道士的眸光闪烁，紧紧盯着林一不放。对那些官员，他只是袍袖轻拂，算是与众人见礼。

官员们也不敢出声，老实立在一旁，一个个面带媚笑。连皇上都忌惮三分的护国真人，这些官员又怎能不怕呢！

林一看着突如其来的老道士，心头也是一激灵。方才喊声未起，他便感到了一道神识扫过了刑场。

情势逼人，林一忙暗自行功隐去周身灵气，还是想将那两个兵丁杀了再。事到如今，亦无须再忍了。可这老道士的贸然出现，以及护国真人的身份，不由不令他暗暗心惊。

林一放下举起的镣铐，静静打量着来者。

老道士的周身，有一层肉眼难辨的荧光在悄然闪烁，很象林一修为二层时的样子。难道这老者也是练气二层的修为？应不会超过三层。

这大商国，还藏有多少修仙之人？

林一眼瞳微缩，心头一阵大跳。他从未直面过修仙之人，心中难免忌惮。无论对方修为如何，还是令人心中忐忑。

此时的林一，面对修仙的同道，没一点儿的底气。

老道士手扶银须，神色凝重，他冲着林一上下端详。

对方的神识，在肆无忌惮的扫过他的全身，林一神色不变，强自忍受。

片刻之后，老道士神色一松。他初临刑场之时，神识扫过人群，自然少不了场中的林一。见其临死挣扎，颇感诧异。这草莽之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挣扎也是白费，最终还是免不了一死。

既然亲临刑场，便不能任这年轻人胡闹下去，不然也不好收场。可神识扫过那人之时，老道士的心头也是莫名一跳，一种熟知的气息在他神识中出现。

喝止了这年轻人的莽撞后，老道士便刻不容缓地离开林一面前，又细细对其探查一番，发觉这年轻人只是血气健旺的凡人之躯，身上并无那种熟习的灵气波动。

老道士这才放下心来，看着林一浑不怕死的容貌，冷哼道：“胆大妄为，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着，他伸手点向了林一。

林一登时觉得一道道有形的绳索，瞬间困住了本人的手脚，只是这力道不是很强，他自认能躲过去。

心思急转之下，林一老实站立不动，一缕缕细细旋风，化作道道有形约束。他‘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手脚已无法动弹。

立在一旁的官员们，连连翘指赞赏。围观的百姓也发出一片惊叹声。

老道士神色冷傲，目光斜睨，沉声道：“对稍示惩戒而已，起来吧！”着，他瘦长的手指腾空一指，林一的手脚登时轻松起来。

林一渐渐爬起来，他老老实实举着带有镣铐的双手，施礼道：“多谢仙长手下留情！”

老道士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林一，而是手一挥，几个兵丁押着一个囚犯下去。众官员不明所以，满脸的诧异。

“凶犯另有其人，已被本真人缉拿归案。皇上的旨意，将真凶斩首！这林一，便放了吧！”老道士完，带着四个弟子，转身离去。众官员躬身相送，口称遵旨。

“哗——！”

嘈杂声四起，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这年轻人看来是被冤枉的，护国真人在京城可是声威无比，他老人家是活神仙，亲身擒得真凶，此事自然假不了。刑场杀头，竟也能生出一波三折来，今儿可真是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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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生死桎梏

林一不测得以豁免，为此显露愁容的，少不了木青儿与真元子几人。〖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沸腾文学孟山等人也是长出一口吻，看来天龙派并不是一文不值，平王殿下还是为此事尽了力的。只是弟子中也少不了悻悻之辈。

官员们见老道士走得没影了，这才让兵丁除去林一的镣铐。可兵丁们苦着脸禀告，镣铐已是铆死了的，要回头找铁匠才行。看来，他们抓住林一之时，便没想放活人出去。

那两个看押林一的兵丁，脸上显露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