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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眉梢一扬,眸中冷芒闪动。片刻之后,随其手诀掐动,阵法顿时消失不见了,只余下那昏黄的天光,高耸着的万丈峭壁,以及静穆的山口。除此之外,还有他孑然独立的身影。
转而四顾,林一抬手举起了紫金葫芦。随着辛辣入口,他轻轻吐了口酒气,缓缓抬起脚步,用力踏碎沉寂,碾过这片荒凉。
距山口的百丈远处,林一踢去脚下的碎石,寻了块清爽的地方坐了下来。又饮了几口酒,他收起了紫金葫芦,拿出两块上品灵石握在手里。吸纳灵气之余,其不妨一心二用。
之前歇息了半日,体力不过恢复了大半。古作等尚未现身,眼下正好可以借机养精蓄锐!
半个时辰之后,林一心绪趋于平和,不由得回想起曾发生过的一切。察觉有人从金龙剑中溜回气海,他心头一动,出声问道:“老龙,你可识得那个明夫人?”
“不认得!”
那人双手掐印,正装模作样地盘膝静坐。听到问话,他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很是干脆地回了一句。
见老龙没了往日的回避与迟疑,林一反倒是起了疑心,好奇又道:“既是如此,你为何吓得躲了起来?莫非,那明夫人能一眼看透我的气海不成……”
老龙眼睛猛地一睁,怒道:“我呸!怎可这般糟践我老龙的威名?一缕分神而已,我怕她作甚?我不过想换个地方睡觉罢了,你管得着吗?”
林一恍然道:“哦!原来只是一缕分神啊!倒是小子我少见多怪了,还请老龙就此分说一二!”
老龙却是怔了下,随即无奈地闷哼了声。稍不留神便会言语有失,又总会被揪住不放。与这小子说话,可真是令人头疼!
“既是一缕分神,我遇见的便不是仙境固有的幻境,乃是那位明夫人所施展的大神通!那人来自何处?莫非是上界的仙人?她要找寻的人又是谁?为何又要与我传音,那四句谶语何解……”
好不易逮到向高人讨教的机会,林一又怎会错过。而不待他将话说完,老龙已是忍无可忍地怒道:“够了!我又不是你家先生,且年岁大了记性不好,为何要与你有问必答?”
不对啊!比起往日来,此时的老龙好像急躁了许多!若非因那明夫人之故,又是为何?
林一暗自思量,稍后缓声说道:“是小子我太过于急切,老龙勿要气恼,年老体衰不易动怒……”察觉对方又要发作,他忙话语一转,接着说道:“老龙随意指点几句便是,我洗耳恭听!”
好言好语抚慰之下,老龙的火气小了许多。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不放心地说道:“那我便随意指点你几句?不许质疑,不容动问……”
林一连忙点头,讨好地应承道:“老龙真乃良师益友也!得蒙高人指点迷津,小子幸甚!”
老龙哼了一声,说道:“林小子,你杀人时雷厉风行,骗人时狡诈百出,心机深沉且不形于色沉,着实长进不少!为此,老龙我颇感欣慰啊!”
闻言,林一撇了下嘴角。这是谬赞还是有意的嘲讽?
老龙缓了下,又沉声说道:“叱咤九霄者,当有超凡入圣的修为,而过人的胆识、多变的机智与百死不悔的执念,更是缺一不可!这……他娘的,又扯远了,我便与你说说这分神……”
第七百三十七章 阵法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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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境圆满者,分神千万,无一不是幻象,无一不是本尊的存在,无一不是大神通。而你距那一步尚有天地之远,此时讲这些有个屁用,还不如就那一点飞火来说道一二……”
林一默默独坐着,唯有两眸熠熠生辉。
老龙接着说道:“天下之火,分天、地、人三火,阴阳各六,共计十二种。天之阳火有二,为太阳真火与星精飞火;天之阴火有二,乃九龙赤火与天煞雷火;地之阳火有三,地之阴火有二,人之阳火有一,阴火有二,最末尾的便是三昧真火……
你来自魔冢的一点火种,便是与九龙赤火相仿佛的天煞雷火,却因祭炼不足而难以呈现本来的面目。而之前山坳石屋中的灯火,便是令老龙我也生畏的星精飞火。
好在那飞火的威力百不存一,又无意为难你这些凡夫俗子。如若不然,焚尽这残存的仙境绝非难事……”
闻言,林一暗暗动容。焚天灭地只在挥手之间,那是怎样的一番气势啊!自己好不易走至今日,脚下的路好似宽广起来,却亦变得愈加的高远莫测!而自己体内的天煞雷火若是展现出十成的威力,又是怎样一番情形呢?他不由得长舒了口气,听老龙又道:“至于那四句话,未必就是谶语,说不定是那老婆子的信口胡诌,你理她作甚……”
信口胡诌?这个老龙又言辞闪烁,林一无奈地摇摇头。那个明夫人即便只是一缕分神的存在,依然强大的令人无从想象。而当时的山坳上有那么多的人,缘何只有自己听到了这四句话?
万山明泉水自清,千荒远古陌路行;一点飞火三千境,九世为人两难逢!这四句话究竟该作何解?那位明夫人以水待客的时候还说了两句,便是‘饮下明泉一碗水,洗去混沌万千尘!
那陶罐中,莫非盛的便是明泉水?只须饮下一碗泉水,便可摆脱山坳上的混沌幻境?
“……你这般的弱小,被人家看透气海中的情形有甚稀奇。至于那女子的来历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还有啊……呆在九州,修至化神已是极致,若想再有所突破,绝无可能。一个没有元气的破地方,早早离开才是正途!指点到此为止,说话真是累人啊!我困乏了……”
老龙又借口去睡觉了,林一却是留下了一肚子的疑惑无从分解,只得一边回味着那位高人方才的一番话,一边暗暗忖思不已。
三境圆满者,可分神千万,无一不是幻象,无一不是本尊的存在,无一不是大神通……只须想一想,便令人心神激荡难平!
化身千万,岂不就是掌天控地,仿若神明一般的存在?‘寄魂分身术’倒是与其有着几分的相仿,而自己眼下却是连一尊分身都尚未修炼出来!而老龙说的三境圆满,所指的又是哪三境?
记得《洞真经》中有云,仙术与修为分为上、中、下三关。下关乃是借助天地之灵气,扶助胎息,以行炼炁化神之功,又分为化神、炼虚、合体三层境界;中关为梵天四境,上关为洞天三境。之后,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罗天境。
不过,《洞真经》只是一篇有关心境感悟的经文,对修为层次的界分却忽略不提。若想弄明白所谓的三境圆满,只有留待日后了……
老龙啊!我知道你瞧不上我的修为,且待来日再看如何?九州不利于化神修士的修行,可通往九州之外的途径又在何方?若获知仙域的所在,我当竭力前往!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才是天外天,真正的仙人又是什么模样……
林一独坐了半日,兀自思绪纷飞,却还是疑惑难消。他索性抛开一切,闭目养神,便若一块大石头般动也不动,渐渐融入到了这片沉寂之中。
……
当再次为禁法所阻而被迫停了下来,古作一行人倒是放心来。故技重施者,除了那个林一绝无旁人!
古作却神色焦急,招呼众人加快破禁的手脚。如今已耽搁了两日,只怕要追杀的人早跑远了!待去路无碍,一伙人往前走了不多远,又于峭壁一侧的洞口前止住了脚步。
看着那深幽的洞||穴,地上的血迹,以及四周凌乱的气机,古作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有人欲往洞内一探,被其急忙喝止。他与师弟司庆换了个眼神,便挥手示意继续赶路!
这一回古作不再居后缀行,而是率先冲在了前头。余下的人不敢怠慢,一个个全力跟了上去。
“师兄!你以为还会有人活下来不成?”几位元婴后期的修士赶了上来,其中的司庆面带微笑,话语含蓄不明。
项元有些糊涂,脸色难看起来。接连折腾了数日,要杀的人却是跑了个没影,而这对师兄弟还故作玄虚,着实让人无趣。他忍不住说道:“我等这是要追杀林一,还是自顾逃命?两位有话不妨明讲!”
古作脚下不停,拈须说道:“那洞||穴内必有异兽出没,乃凶险之地,不可久留。而洞口前的杀气未消,定是有人遭难。岂不论那林一是否幸免,我等唯有往前急追下去,一切自见分晓!”
司庆呵呵一笑,附和道:“项道友勿要见怪,方才可不是多话的时候!那异兽的凶猛可是有目共睹,不得不多加小心。林一若是在洞||穴内,必死无疑;若其侥幸逃脱,若如我师兄所言,只管这般追下去便是!”
项元哼了一声,脸色好转,说道:“莫要走脱了那林一才好……”
古作看了一眼司庆,回头示意道:“诸位!此去应无阻碍……”随其吩咐,众人施展遁法,霎时加快了身形。待一个时辰之后,各自转用御空之术来稍稍缓口气,之后再次急遁而去。
如此这般走了一日之后,太孟山的山口在望。
一行人赶路甚急,毫不犹豫地往前冲去。而才将出了山口,一个个竟是缓缓止住了去势,神色错愕。
山口之外的百丈远处,背对坐着一个灰色的人影,周身上下竟是见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远远看去,那就是块石头,只有走得近了,才会有所发现。
“林一……?”项元见那人的背影眼熟,顿时振奋起来,抬手抓出一把细长的银剑,作势便要杀过去。曾于山坳上同处一地,敌我双方并不陌生。余下诸人应变极快,亦是纷纷祭出了法宝。
司庆才要上前,却又停下来回头看去。师兄古作立在山口处未动,神色狐疑。他心头一动,忙往四下里打量,却未见异常,而那坐着的人已慢慢起而转身。
“果然是你!纳命来!”项元顾不得许多,已是大步往前,猛地抛出了手中长剑。只见半空中耀目的光芒闪过,竟是银蛇狂舞,骤然化作百道寒光倏然落下。
“砰——”的一下,寒光炸碎,百道剑芒消失,那三丈长的银剑倒飞了出去,犹自空鸣不已。其上攀附着一条大蛇,萎靡不振。而此时的半空中却是多出一头巨大的白虎,足踏一团黑色的旋风,威风凛凛。一招得胜,它昂首咆哮,气势狰狞。
彼此相距尚有数十丈之远,项元不再往前,却大声怒道:“那是我师兄的虎魂!你胜之不武……”见其落败,余下诸人不敢大意,便要联手应敌。
林一打量着山口前的情形,面带冷笑,所隐匿的威势缓缓散出。等了三日,还真的等来了这伙人!不过,二十四人只剩下半数不到,却依然纠缠不休,倒也执着!今日过后,还能活下几人?他眸中冷芒闪动,冲着那项元不屑地说道:“你师兄的虎魂又能如何!我杀了你,你身上的东西不同样归我所有……”
项元神情一滞,却无从争辩。此前,古作曾多次提到对手的强大,其很不以为然。而交手之后,他这才明白师兄与师弟的被杀并非偶然。
林一不理项元,眼光掠过两旁的七人,又移向山口处,不无挑衅地说道:“古作,你苦苦追来便是要杀了我!而我便在此处,你却为何止步不前?”
闻得如此一说,那摆开动手架势的八人皆是一怔。同行者还有两人并未走出山口,而是远远躲于十数丈之外。这是何意?
“师兄……”司庆察觉不妙,于一旁出声提醒,却不愿移动脚步。古作神情阴鸷,稍作迟疑,忽而扬声说道:“诸位同道,速速离开山口……”
林一眉梢一挑,猛地掐动手诀。与此同时,项元等人心头一惊,才要动身,便见眼前光芒一闪,去路已无。随之有人冷笑道:“杀一个,算一个……”
云雾横生,阵法突现,古作与司庆皆是神色一变。二人身形暴退,直至数百丈远之外,这才双双停了下来。
“师兄!你何以看出有阵法埋伏?”那山口已被阵法所笼罩,司庆惊奇不已。
古作脸色黑沉,恨恨说道:“我虽未看出阵法的所在,却早已领教过那小子的奸诈!他独自一人守在此处,又怎会没有蹊跷?可还是迟了一步,那八位同道处境不妙啊……”
司庆说道:“已然如此,我二人不妨前去强行破阵,以助项元等人一臂之力!”
古作回头望向来路,不由得心生无奈。若是那八人遭难,此行可就只剩下自己师兄弟二人了。而要杀的人不仅没死,二、三十位高手便这么没了!他神情苦涩,叹道:“强行破阵……”
第七百三十八章 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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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孟山的山口被阻,那座阵法持续闪动着光芒,并隐有雷鸣响起,里面应该很热闹!
强行破阵?那小子的阵法曾被十余人强力围攻过,最后还不是安然无恙?眼下仅凭着两人之力,莫说破阵,只怕……
于原地痛苦地挣扎了片刻,古作冲着那山口投以幽怨一瞥,咬着牙黑着脸皮,一转身奔向了来路!
辛辛苦苦一路追来,折损了那么多人手,便这般罢休了?司庆很是不解,却还是随师兄离去,并将那些深陷阵法的道友抛在了身后。提供为人遇事要谨慎,还须当机立断,才可免去不虞之灾!不过,他还是没忘了借机讨教。
于其看来,那个林一再是如何的狡诈,又或是骁勇善战,却只有元婴后期小成的修为而已,尚不足以让人畏惧。没有那些道友的相助,师兄弟以二敌一依然是大有胜算。即便意外不敌,当可全身而退!所谓一式神通尽斩数位元婴高手,更像是一种传言。
古作明白这位心思玲珑的师弟还抱有侥幸,却不欲多说。费尽心机,用尽了手段,却落到了这般境地,奈何!只能说那小子命不该死!再继续纠缠下去,最后要死的人便是自己!
为今之计,还是远离那山口才是,以免有人杀得兴起再趁势逞凶。不过,早先还在拼命要追杀的人,此时却唯恐避之不及。这可真是世事无常!
直至一日过后,身后并无人踪,古作与司庆停了下来。只须暂避个三两日再返身赶路,便可躲开不必要的麻烦!二人尚不及喘口气,却又双双神色一怔。那个黝黑的洞口就在前方不远处,有躁乱的气机汹汹逼来,令人心神难安!
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这么个地方,师兄弟二人皆暗感不妙。尚不及喘口气,司庆惊讶说的:“师兄!来时途径此处,所见的可不是这般的情形,那是……”身旁无人应声,他猛地回头,只见师兄已是急遁而去,连声招呼亦没有!
心头一沉,司庆不敢多想,身形暴退而去。只是刹那,风声呼啸而至,一道黑影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身子……
狭长的山间之中,一个仓皇的身影狂奔不止。
半日过后,古作这才疲惫地止住了脚步,无力地依着峭壁左右张望。片刻之后,他慢慢委顿于地,神情悲苦……
……
太孟山的山口,那座阵法急遽摇晃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慢慢消停了下来。
待云消雾散之后,山口前现出了林一的身影,兀自满身的杀气。他收起地上的八只乾坤袋及散落的法宝,冲着山涧的远处望去,哪里还有另外两人的踪迹!
本想着将顽敌一网打尽,却不料被那个古作坏了好事!而其见势头不对便溜之大吉,倒是深谙保命之道!
林一暗哼了一声,随即打消了去追杀的念头。
转身回望,这天地间的荒凉依旧,令人禁不住长舒一口闷气,胸怀为之一畅!
一个人独行,寂寞亦自在!
林一信手解下腰间的紫金葫芦,昂首灌了几口酒,便将其收入乾坤戒。他所作忖思,又掐动几个手诀。随着身上涌出一层光芒过后,其相貌气势为之一变。
少顷,太孟山的山口前,那个年轻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乃是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此人的模样与当年的真元子有几分相仿,而其周身的气势却若有若无,让人难辨深浅。
左右打量着自身,林一微微一笑。自从习得《幻灵术》,这还是首次幻化出年长者的模样。
哼!舒州的修士既然认得我林一的相貌,我便与你来个改头换面。如此以来,应会少些麻烦!
林一手拈长须,踱着方步晃了几下,自感并无不妥,这才抬头看向前方。
百里之外,便是九薮之地,如今已过去了三日,那对师兄妹想必已是走远了!炎鑫的为人虽是龌龊不堪,却不失*精明之处。若他真的愿意放弃仙境之行,两人的安危应无大碍。
离地三尺悬空而起,林一将两只大袖往后一抄,这便要动身前去。便于此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而看向了右手的远处,不由得皱起眉头。
太孟山前的这片地方,虽说是寸草不生且遍布碎石,却胜在平坦,有何异常皆瞒不过修士的双眼。那边稍有动静,便被林一及时察觉。
数百丈之外,一阵光芒闪过,从中冒出一个粉色的人影来,竟是个容貌娇美的年轻女子。其行迹有些狼狈,而灵动的眉目间却带着那惯有的狡黠神情!
这不是花尘子又是谁?仙境开启的时候便用计撇开了这个女子,她又怎会出现在此处?
林一错愕,随即想起自己已变幻了模样,这才悄悄松了口气。他对花尘子佯作未见,身形一动便往前飞去。
“那位老师兄,请留步……”
有人娇声呼唤,林一的脚下猛然加快。
“师兄救命……”
呼救声临近,那粉色的人影竟是抢至前头拦住去路,林一被迫收住了脚步。只见对方带着哀求的神情急急说道:“这位老师兄,可否念在同道的情分上容尘子说句话……”
林一面无表情,却暗自提起了小心。
这女子气息不稳,发鬓凌乱,分明是逃命的架势。这魔女还有被人追杀的时候?罕见啊!
林一清咳了声,袍袖抬起缓缓伸出了右手来。他不紧不慢地拈着长须,带着低沉而苍老的嗓音说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请让开……”
花尘子秀眸闪亮,带着满脸的稚气惊讶了声,又拱手说道:“哎呦!老师兄真是威风凛凛,令人仰慕啊!天道门花尘子有礼啦!”
林一却毫不领情,索性来个黑脸以对。谁料对方尚未出声说话,远处却又是一阵阵的光芒闪过,接着便凭空冒出十余个人影来,还有人恶声骂道:“花尘子,你害死我五位师弟还想一逃了之……”
花尘子神色惊慌,却兀自不愿放林一离去,可怜兮兮地诉苦道:“老师兄啊!便是那伙人欺负我,可真是气死人了……”
只不过眨眼间,那伙人已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并于数十丈外摆开了动手的架势。来者十四人,半数为元婴中期的修为,余下皆为元婴初期,领头的乃是一个青衫中年男子,是唯一的元婴后期大成的高手。
花尘子眼光于四下悄悄打量,不忘继续说道:“见我一个单身的弱女子,那伙坏人便生了歹意,还请师兄救我……”
那十四人手脚挺快,竟是有恃无恐地围住了四周,且一个个咬牙切齿带着满脸的恨意。林一环顾左右,不由得暗生无奈。我不过轻松片刻而已,这还有完没完了……
花尘子见林一不为所动,秀眸一闪,转而冲着那为首的男子娇声怒叱:“陆丁!有我师兄在此,你休得猖狂!”
那青衫男子颌下留着三绺短须,细眉细目,如豆的眼光中尽是杀意。他看着虚张声势的花尘子,不屑地冷笑道:“从九原逃至九泽,又从九泽逃至九山,这一路上,你可是认了不止一个师兄了,又如何?死的死,逃的逃……”其话语一顿,转而打量着林一,毫无顾忌地恫吓道:“莫要见这女子貌美便想着贪便宜,不想死的话速速滚开,我公良门可不是你敢得罪的……”
“放肆!”林一眉头一挑,沉声叱道。这伙人还真是不识好歹,竟是将自己牵扯了进来。他手拈长须,元婴后期的威势沛然而出,自有一番高手的气度。
“呀!师兄真是好修为!”花尘子暗自窃喜,忙别有用心地恭维了一句。而那公良门的陆丁却对此视若未见,出言讥讽道:“色胆包天者,何其多也!你不过元婴后期而已,又怎敌我十四人联手之威!若不识相,便留下命来……”
“休得辱我师兄!以己度人,你才是那见色起意的小人!”花尘子反唇相讥,又针锋相对地叱道:“陆丁,敢与我天道门为敌,当年的道齐门之祸便是尔等前车之鉴!”
陆丁狞笑道:“呵呵!正是如此,才不能留下活口……”他话未说完,心头猛然一懔。与此同时,四周的那十余个修士皆神色一怔,连同花尘子亦是忙后退几步。诸人齐齐看向那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