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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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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闻书又是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便闭上嘴。

〃起来吧。〃我转了转眼珠子,这位古板的少年让我起来?没事了,还是有什么阴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保存体力,要挨打也能挺一挺。我赶紧磕了个头,〃谢少爷。〃骨碌碌地爬起来。

君闻书倚在椅背上,歪着头看着我。我不敢抬头,心里却一个劲儿地打小鼓。半晌,只听他喃喃自语道:〃明明是个丑丫头……〃

说我是丑丫头?我就丑,怎么了?强于你像个石乌龟!我心里嘀咕着,却不敢动一下。

〃下去吧。要过年了,跟着二娘收拾屋子,别再和锄桑他们瞎闹了。〃我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事儿就完了?君闻书眉头一皱,我连忙说:〃是,少爷。〃然后逃之夭夭。

〃吁——〃我长舒一口气,才发现后背都湿了。你这个死古板,君家的人都是死古板!我转过头,对着正房,一连把这话说了几遍。当然,只有口形,无声的。

自过了小年,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每天都有爆竹声响,我和二娘也越来越忙。林先生腊月二十八来给君闻书做年前最后一讲,中午歇息,我给他奉茶时,他头一次对我说话,还笑眯眯的,〃你叫司杏是吧?一个丫鬟,懂理学,确实不易。若姑娘方便,可否与老朽说一说曾就师何人?〃就师何人?我的老师?我摇头说我没有老师,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答话了。

年二十九,我和二娘终于收拾好屋子。君闻书的卧室前有扇屏风,我挂了个编织的圆鼓鼓的罗盘结,流苏垂到地上。这是我的得意之作。如意结我见得太多了,无甚新意,还是这罗盘结让人看着既朴素又美。我搬了一张玲珑几案,挨着屏风放下,摆上刚刚吐蕊的水仙。大红的罗盘结衬着素淡的水仙,颇为悦目。正房居室的窗上贴的是我买来的大幅牡丹剪纸,阳光下,怒放的大红牡丹浮凸又生动。牡丹花的影子倒映在地上,真是相映成趣了。我跑出去看,一格格的窗棂上,牡丹隐隐若现。要是太阳光从北边照进来,效果就更好了。不过也不要紧,到了晚上,外面俱黑,里面掌了灯,牡丹就活了。我后退几步又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吟道:〃窗内人于窗纸上作字,吾于窗外观之极佳。〃

〃你刚才念的什么?〃我吓了一跳,君闻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也背着手,盯着窗子。我连忙垂下手,〃少爷好。〃他不易觉察地笑了笑,声音柔和地问道:〃刚才所念那句是哪里来的?〃

〃张潮写的。〃

〃张潮何许人也?〃君闻书这次并没有皱眉,只是疑惑地问我。呀,说错了,张潮是清朝的,离宋朝可还有好几百年。

我赶紧说:〃张潮是我幼时村里的一个秀才。〃君闻书这次没起疑心,却也不离开,仍旧站在我身后,看着那牡丹。

我如芒在背地站着,浑身像长满虱子一样不舒服,正难受着,君闻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司杏,你到底是谁?〃

我疑惑地转头,他仍然把目光盯在牡丹上。什么意思?我是谁?我是我!我赔笑道:〃少爷怎么问起这话来了,我是司杏啊!〃他把目光移到我的脸上,我头一次和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不如萧靖江温和,不如杨骋风明亮,却有一种深厚的光彩。我赶紧低了头,心怦怦跳着,却想到:君闻书怀疑起我的身世来了?一定是了,要不那林老头儿问我曾〃就师何人〃。他以为我是什么落难公主,或某个势力派来潜入他家搞阴谋的小人?切,我要是有第二条路可走,会来你们君家?

这么站了一会儿,我正思考脱身之计,锄桑从屋里蹿了出来,〃司杏,快来看呀,灯挂好了。〃我大喜,瞟了瞟君闻书,他皱起眉头,果然又老气横秋地说:〃锄桑,说了你多少次了,要稳重要稳重,怎么还是如此毛躁!〃锄桑垂了头站着,君闻书一摆衣角,进了屋。锄桑对我吐了吐舌头,我们也进去了。

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从年三十开始,我们这群小厮便真正过上了年。琅声苑的事情本就不多,君闻书又过临松轩去了,晚上才回来,我们便如鱼得水地玩了起来。侍槐是被点名要跟班的,每次出门,他总是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如是过了几天,一天晚上,侍槐悄悄地告诉我,初六明州胡家来人送了年礼,胡家的二公子也来了,一脸的酒色气,见着不似好人。杨家说朝里人情忙,只派人送了份厚礼,杨家的公子并没有来。我问他是否再见过引兰和听荷,他说没有,进临松轩陪主子的,都是各房的大丫头,想来引兰和听荷是看园子的。侍槐还说,眠芍打扮得越来越鲜亮了,除了老爷和夫人,见着别人都不大搭理。大小姐的婚期定在三月十二。他有一次撞见扶桂在和采萱哭诉,言辞听不真切,只听着一句,好像说只怕这是最后一次见停霞苑的梅花开了。我听得心里也沉甸甸的,不由得跟着叹了口气。

第一部分 第51节:第十七章 停霞空矣(1)

第十七章停霞空矣

草长莺飞,东风越吹越高,草儿发了,叶儿绿了,花儿开了,君府也迎来了第一次办大喜事——君闻彩出嫁。提供我和君闻彩并未见过面,但听了侍槐对胡家二公子的描述,我也担心得紧。一个小姐,在娘家千日好,若夫君差了,便真不知命将如何,我希望是侍槐看走眼了。

婚礼那天,天气阴沉,一大早便鼓乐震天。李二娘因为内厨房忙,昨天就把君闻书的新衣服送来,让我和侍槐伺候着他穿。怪人君闻书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也不让我进去,不知在忙什么。临松轩来人传了两遍了,我十分着急,便又去敲门。

〃什么事?〃房里的声音低沉。

〃少爷,夫人那边来人传话,催少爷赶紧过去,新郎官儿已经到了。〃

好半天没动静,我又敲,还是没有动静。我急了,准备再敲,门却开了,君闻书两眼发红地站在我面前。哭过?我对他行了个礼,他并不看我,往卧房去了,我连忙跟上。侍槐给他穿衣,我在一旁帮忙。外面又来人催了,侍槐出去打发。我给他捋顺了衣缝,行了个礼,意思是他可以走了。谁知他竟又坐下来,发起了呆。过了好半天,似对我说,又似自言自语,〃司杏,你知道吗,我是多么不愿意她嫁出去。嫁到明州,嫁给那姓胡的……〃我一愣,也不知该怎么答话,只听他继续喃喃地说:〃那是我的亲姐姐呀,亲姐姐,亲姐姐……〃越到后面声音越低,听得我心里也乱了起来。

侍槐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少爷,您快动身吧,临松轩都来人催了三回了,老爷急了。〃出人意料的,君闻书冷冷地说:〃他怎么那么着急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却仍然站起来,出了门。

君府里所有下人被命令到停霞苑去送别君闻彩。内府里的丫鬟们自停霞苑正房的门口起,顺着路列成两排,小厮们则在停霞苑的正门外。胡家迎亲的车马停在临松轩正门,这样表示迎亲迎到门,却并不进闺房的意思。我本不敢去,怕被君如海或君夫人发现了再生事端,可君闻书说我也是君家的下人,既然让府里的下人都去,我自然也要去。末了君闻书还补了一句:〃难道,你一辈子都不见人,只待在琅声苑?〃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也只好随着去了。

我是第一次到停霞苑,果然院里遍植梅花,只是花期已过,发出绿色的小叶儿来。我一眼便瞧见君夫人站在院中,赶紧找了个最不起眼的位置站着。突然发现眠芍站在最靠近正房的门口处,于是我又悄悄往里退了几步。侍槐说得没错,眠芍越来越光鲜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杭罗纱衣,一头乌发梳得一丝不乱,斜挑一支百花钗,珍珠做的花瓣,花中一颗紫色水晶做芯。她身前站着一位少女,鹅蛋脸,细长的眼睛,玲珑口鼻,身着粉红古香缎衣袍,头上别着粉红色羽毛,项上一串白里透粉的珠子,一副未践凡尘的样子。我再往旁边一看,几乎要叫起来——听荷,是听荷!她穿了件淡绿色的衫子,垂着头站在眠芍的后面,与前面两人相比,显得那么普通,像是随时被忽略的人。这样看来,眠芍前面的少女应该是君家的二小姐,杨骋风未来的夫人,君闻弦了。

随着司仪一声喊:〃恭送大小姐出门——〃停霞苑里站着的丫鬟一齐跪下来。君闻彩半垂着头,身着大红嫁衣,凤冠霞帔,左右两个丫鬟扶着,引兰跟在后面拿着盖头。这是我第一次见君闻彩,她圆脸,凤眼,五官虽不绝伦,却也让人觉得温柔可亲。君闻弦对君闻彩行了个礼,君闻彩也半躬着身子回应,然后继续往前走。君夫人迎上去,只说了句:〃我的儿啊……〃便泣不成声。君闻彩也抱着她的母亲呜咽起来。顿时,停霞苑里弥漫着一股刺人的心酸。

我眼见君闻书也背过身去,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君夫人哽咽地说:〃儿啊,为娘养了你十七年,如今……如今可是要到别家去了。你,你……〃她说不下去了。我突然觉得,她虽然打我使威风,但在这一刻,她也不过是一个母亲,一个无助的母亲。她伸手给君闻彩擦泪,自己脸上的泪水却不断滑落,〃儿啊,到了胡家,可别再像在咱家一样,凡事争着点儿。娘不在你身边,你更是……〃君闻彩叫了一声〃娘〃,便扑到君夫人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第一部分 第52节:第十七章 停霞空矣(2)

丫鬟们各自暗暗垂泪。提供我也哭了,人的命运,女人的命运!如果有可能,希望天下的母亲都能无憾地嫁出自己的女儿。母女连心,做母亲的知道女儿即将成为和她一样的女人,女儿将来的路途是多么不可测啊。

过了一会儿,君夫人坚定地把君闻彩拉开,抹了把眼泪说:〃儿啊,该走啦,胡家的车就在外面候着,可不能让他们看轻了你。来,为娘的再看看。〃她扶着君闻彩的肩,仔细地看了看,又给她掠了掠头发,点点头,对两旁的丫鬟说:〃走吧。〃便扭过头去,再也不看。

君闻彩慢慢地走着,走到院门口,她又转过身来,无限留恋地看了一眼停霞苑,看了看地下跪着的人,又看了看她的母亲,然后转过头去。右边的丫头接过引兰手里的盖头给她盖上,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抬起脚,跨出了那一步。

君闻彩走了,停霞苑空了。从此,她便再也不是停霞苑的主人了。这停霞苑,终究留不住霞,去了。

我们跟在君闻彩的彩辇后面往临松轩去,胡二公子已经站在车旁,又高又黑又胖,果然如侍槐所说,一脸的酒色之气,我不禁皱起了眉头。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是君如海,看不出他高兴,也看不出他不高兴,仿佛嫁出去的不是他的女儿。君闻彩被搀扶着下了彩辇,由人领到君如海跟前去拜了拜,嘴上说道:〃闻彩拜别爹爹和娘,愿爹爹和娘长寿。〃胡二公子也拜了,〃岳父岳母大人在上,闻彩以后便跟了我了,请岳父岳母保重。〃

司仪喊了声:〃请新人登车。〃君闻彩左边的丫鬟撑起红伞,右边的丫鬟抓起旁边小丫鬟端的托盘上的红豆、绿豆和米,撒在车顶和伞上。君闻书走过去,默默地抱起他的姐姐,送到车上。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流了泪。我也流泪了。

司仪又喊了声:〃送新人出府。〃唢呐声起,我们又跪了下来。胡二公子也上了马,对大家抱了抱拳,车儿便载着君闻彩去了。

我总觉得心里发凉。君闻书说,他不愿他姐姐嫁给那么个人。君夫人说,可不能再像在家一样。我不知道等待君闻彩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她,就这么走了。

车子走得不见影儿了,我们才被准许站起来。我敲了敲膝盖,准备回琅声苑,旁边有人拉了拉我的衣服,低声唤道:〃姐姐,姐姐……〃我扭头一看,是听荷。我一把拉着她,〃听荷,可是好久不见了呢。〃听荷一边拉着我,一边低声说:〃姐姐,那边去。〃她在前面,我在后面,慢慢地离开了人群,走至一段回廊。

这里我恍惚有些熟悉,想了想,依稀觉得可能是我进府第二年迷了路,遇见君闻书的地方。我们坐下,听荷便说:〃姐姐最近好么?〃

〃还好吧。你呢?〃

〃我也还好。少爷平素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你呢?〃

听荷的头低了下去,〃姐姐,过些日子你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我心里一缩,抓着她的手,〃为什么啊,听荷?〃

听荷苦笑,〃姐姐没听府里下人传说吗,我可能陪嫁到杨家。〃

啊!我愣住,陪嫁?对啊,引兰呢?我突然想起引兰的话,〃引兰也陪嫁了吗?〃

〃她没有。〃听荷抬起头,〃是扶桂去了。〃

〃扶桂?她不是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吗?〃

〃是。〃听荷的头又低了下去,〃二小姐要得了婆家却要不了娘。大小姐到底是夫人生的,夫人舍不得,便把自己的大丫鬟也陪了过去。两个大丫鬟,平日在府里也都算伶俐,去明州那么远的地方,大小姐好歹也不至于太孤凄吧。夫人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抓紧她的手,〃那你呢?〃

〃我恐怕就没那么好命。〃听荷又苦笑了一下,〃如果只陪嫁一个丫鬟,就是眠芍,她自己也愿意去。但今天一看大小姐陪嫁了两个丫鬟,我的心就凉了,恐怕我是要陪过去了。〃

听荷似乎麻木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见她哭。我只抓紧她的手,也不知说什么好,杨骋风的影子在我面前摇晃起来,那晚他的话记忆犹新。这样的人,听荷……我看了看她,〃听荷,你愿意去吗?〃

〃愿意什么!原来指望着二小姐嫁了,眠芍走了,哪怕配给什么人,我好歹也有个指望。现在倒好……〃听荷终于忍不住了,两只手掩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我犹豫着,问她:〃那个杨骋风,你见过吗?〃

听荷摇摇头,抽泣着说:〃见了又怎么样?丑八怪老头子,又与我何干?我只是不想去。若是个好人尚且罢了,若是个恶人,我……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杨骋风倒不丑,只是,人确实不怎么样,听荷落入他的手里,我还真不敢想象。

我抓了抓头,摇着她的手,〃听荷,要不你跑吧。〃

听荷抬起泪眼,〃往哪儿跑?怎么跑?要跑早跑了,现在往哪里跑?〃

我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我曾经去过的那棵杏树了。树很高,如果能爬上去,肯定能翻过墙去。可是墙那么高,听荷又怎么跳下去呢?或许可以带根绳子爬下去。我把想法和听荷说了,她的眼睛里似乎又充满了希望,可一会儿又熄灭了。〃不行姐姐,〃听荷悲哀地摇摇头,〃君府在扬州的势力大,以老爷那脾气,我出了府,他也要把我抓回来,那我就难逃一死了。〃我正要劝她,听荷继续说,〃姐姐,我不似你,你有主见,人又坚强,能够见机行事。我不行,从小便卖进府里受眠芍使唤,如今让我一个人出去,又要受追捕的,我……我没有那个勇气。〃

第一部分 第53节:第十七章 停霞空矣(3)

我也没办法了,两个人相对坐着,远处一个老妈子正往这边走,听荷急忙站起身来,低声催促我,〃姐姐快走。〃我愣了愣,翻身跳下了回廊,听荷还在向我摆着手,我便赶紧逃离临松轩,回到琅声苑。

侍槐跟着君闻书,锄桑几个全被派到前面打杂去了,整个琅声苑悄然无声,就我一个人。一下午,我都在想听荷,那么小,那么可怜。她说得对,君闻彩陪嫁了两个丫鬟,君闻弦必定也要两个丫鬟的。没想到夫人居然把自己的扶桂陪了过去,果然母女连心。引兰算躲过这一劫,可听荷呢?我拿着一支幸笔,在桌上画来画去。突然,一阵笑声传来,我站了起来。笑声!这琅声苑哪来的笑声?从来没有笑声啊!

我从窗子往外瞧,影影绰绰地见君闻书和一个人正往正房缓步走过来,侍槐在后面跟着。细细一看,杨骋风!不愿意见他,我犹豫着该不该出去,要不就窝在这里,关上门,君闻书该不会知道吧。书库和居室隔着一间,谁也不会发现。我打定主意不出去,悄悄关上门,猫在窗下听动静。

只听杨骋风说:〃闻书的这园子真不错,既大又开阔,若我有这样一个园子,定当每日流连其中。〃真能装,好像没来过似的。

君闻书淡淡地应道:〃听闻杨兄在扬州的园子小巧精致,吾家这园子,虽大却土气,让您见笑了。〃杨骋风在扬州有园子?怪不得时不时地跑来。

杨骋风又说:〃闻书此言过奖,我那小园子,只是偶尔来落落脚,不值一提。咦,闻书,你这园里没下人吗?〃花花肠子,他又想干什么?

君闻书仍是平平淡淡的,〃几个小厮在前面跑腿,园里便空了。杨兄突然来了,闻书也无法通知他们来。〃可千万不要问到丫鬟。

果然,杨骋风笑道:〃我曾听说君少爷的园子里全是小厮,君家的规矩真奇怪呢。〃我在心里大骂杨骋风,这君府你都不知来了多少回,还在这儿装纯情。

君闻书顿住了,又说:〃侍槐,司杏呢?她今日原不在前面吧?〃这个笨君闻书,你上当了!

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住了,有人推门,见推不动,便当当当地敲起来,〃司杏,司杏!〃我不情愿地拉开门,一群笨蛋,以为杨骋风多么好对付,我暗自准备对付他的词儿。

我出去行了个礼,〃见过少爷。〃我感觉杨骋风的眼睛在我身上骨碌碌地转着。

〃你方才在里面做什么?不见你来迎接客人。〃君闻书言语似责怪,口气中却没有不满。这是做给杨骋风看的,我心里有了底。

〃回少爷,司杏以为今日大小姐大喜,不会有人来。刚在整理书,也不曾注意外边。〃

君闻书点点头,〃这位是大理寺少卿的公子杨少爷。〃

我不情愿地对他行了个礼,〃见过杨少爷。〃

杨骋风却是一副初次相见的表情,〃原来这便是闻书园子里的丫鬟。〃装的那样子,我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君闻书淡淡地说:〃琅声苑里的下人都粗陋,让杨兄见笑了。〃

杨骋风装模作样地说:〃闻书,你园里小厮多,只一个丫鬟,还是这般模样,真是眼光异于常人啊!〃

君闻书的脸红了。我扫了杨骋风一眼,后者正得意地冲着我笑,我开口说话,〃司杏见过这位少爷。少爷风度翩翩……〃君闻书愣了,杨骋风也瞪大了眼睛,我继续说下去,〃想必府里多美貌的丫鬟,远远看来,司杏竟以为是位小姐。〃侍槐在君闻书后面悄悄地把头扭向一边,脸上肌肉抽搐,像是憋着笑。杨骋风却冲着我咬牙切齿,君闻书咳嗽一声,〃司杏,怎么对客人如此无礼?〃

我口中委屈道:〃司杏说错话了,可刚跟着侍槐出来时,我还以为少爷带来哪位小姐呢。〃

〃司杏,还不快去和杨少爷赔不是。〃

我忸怩半天,正欲行礼,杨骋风道:〃也不必了,一个丫鬟,也无甚眼光,说笑而已。若真让她赔了不是,传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么像女人,闻书也不必了,且带我在园里走走。〃

〃也好,〃君闻书手一摆,〃杨兄有请。〃

侍槐跟在君闻书后面,我跟在杨骋风后面,大家绕着园子慢慢走着。看着杨骋风假惺惺的样子,我心里不禁作呕,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君闻书就笨,以为是好人进屋了呢,还当客待。只听杨骋风说:〃江南君家,颇有盛名,闻书乃君家独子,想必对君家的家业亦有所承吧。〃

君闻书仍淡淡地应着,〃闻书无能,家中之事,暂由爹爹携领。〃这个杨骋风,又开始打人家家业的主意。

〃哦?闻书倒是谦虚得紧啊。〃杨骋风一阵虚伪大笑,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我瞅了瞅,旁边的小灌木上有甲虫在爬,经过它时,我伸手抓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发现。

〃闻书,平日所读何书啊?〃

〃闻书不才,平日也只读些经、子,其他很少涉猎。〃

〃哦?闻书想做圣人不成?〃又是一阵大笑,我实在忍不住了,乘侍槐扭头的时候,我对着杨骋风的衣领一扔,甲虫攀了上去,跌跌撞撞地顺着衣领爬到里面去了。我挑了挑眉毛,得意地笑了。

不一会儿,杨骋风开始扭动起来。当着生人的面抓挠身上是最失礼的一件事,杨骋风是官家子弟,深谙礼仪,他一面把手背在后面保持着风度,一面不断地扭着上身。我目视前方,尽量不去看他。

过了一会儿,杨骋风终于忍不住了,他停下脚步,〃闻书,失礼了,我这里有个小东西,不得不先把它抓出来。这个……你看……你看是不是回你的卧房?〃君闻书赶紧说无妨无妨,将杨骋风引至卧房,我们都留在外面。片刻,杨骋风出了房门,手里捏着甲虫,笑道:〃闻书园里生气茂盛,连这小虫子也泼辣得紧,哈哈……〃一边说,一边瞟向我。我低下头,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君闻书客气了几句,两人便一同往临松轩去了,临走时吩咐我,晚上不必等他,等锄桑他们回来了,我便可先去安歇。

月色初上,锄桑几个回来了,一同吃了晚饭,我便回住处。由于有月光,也没提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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