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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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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关玲回头叫一声。

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丢下,春夏惊住,反倒忘了哭闹。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快盖去郑杜皖和关玲的身影,春夏心里害怕,终于大哭起来。

[怎么了?小妹妹。跟妈妈走失了?]有人靠近。

春夏甩开那人的手,一边哭一边跌撞地往前走。年纪虽小,她也觉得事情有些不一样。如果是她妈妈,绝不会丢下她不要她。

小孩子不会觉得自己任不任性,骄纵,但一次的教训,印象就会很深刻,烙记下、水远不会忘记。

春夏边哭边叫[妈妈],真切有了被遗弃的孤单恐慌感。到这时候,她结实体

会到,一切跟她以前在自己家里是不一样的。太不听话的结果,她随时有被[丢弃]的可能。

像垃圾一样。眉头一皱,撒手就丢掉了。

她拚命的哭,眼泪鼻水一齐流,把母亲骤去以来的难过悲伤,把那一点幼稚的伤感,完全给哭光。

第三章

那一次事件,后来郑杜皖回头把春夏找回去,就那么不了了之。而那一次最后,她们还是在快餐店吃炸鸡汉堡。

可两年多下来,春夏也没学到多少,更没学乖,她还是不喜欢吃鸡肉,甚至更讨厌了。不过,她结实得到一个教训,同时,也很[突然]明白,在郑家,关玲叫郑杜皖[妈妈],但她叫郑杜皖[阿姨]。关系不一样。撒撒娇是可以,但她没有权利太任性骄纵,当然更不可为所欲为。

她,是寄人篱下。

她学到两件事,并且谨记在心。第一,不要惹阿姨不愉快;第二,钱的重要性。

她要吃面,人家跟她要钱,她没有,最后只好委屈的吃炸鸡汉堡。那真真是可厌的感觉。

所以此后,春夏尽量不拂逆郑杜皖的意思,但也没有太小心翼翼或像小媳妇一样处处看郑杜皖的脸色行事。比如她还是一样讨厌吃鸡肉。

(www。。).

通常这种情况下,寄人篱下的孩子会发展出两种极端的性格,要不变得阴沉退缩沉默,再就多了心机懂得讨巧。春夏却免了疫。因为郑旭阳宠她,她跟关玲平起平坐,甚至在郑旭阳面前更有发言权。

不过,她还是学会不去惹郑杜皖生气就是。

至于郑关昭,两年兵役服完回来,春夏跟他生疏不少。他还是把她当宠物小狗,明知她讨厌,故意惹她使劲揉搓她的头,搞得春夏每看见他就给白眼。

在这同时,在学校里发生一件事,让春夏的脾性更反阴沉退缩而行。

春夏小六刚开学,换了一个导师。老师问大家谁志愿当班级干部为同学服务,春夏很自动自发,将手举得高高,甚至有点兴匆匆。哪知老师瞟她一眼,目光掠过她,指定她座位后那个文静白晰、父母都在大专教书的女孩担任干部。

春夏自尊受伤,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不喜欢她。明明是老师自己要求志愿军的,为什么她举手了,老师却故意忽略她?春夏一直想不通。

她的个性本来就不阴沉,某些方面来说甚至可以算开朗,可是经过[炸鸡汉堡]和[志愿]事件后,她就算不聪敏,也学到一些教训加上应付事情的[本事]。

她没有退缩。越不让她好,她越要表现,没必要谦虚,做了什么她就要说出来让人知道,不肯[埋没]自己的努力,委屈自己,不然她做得那么辛苦干什么?她又没欠别人什么,没必要为任何人辛苦牺牲。

可是,即使如此,从此她还是不再自动举手志愿做任何事。

她决定,从此她做任何事都要有代价,绝不再傻乎乎的举手志愿,浪费自己的自尊与精力。

她也更加确定,小美人鱼那种什么都不敢说,默默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行径,实在愚蠢至极绝不可取。

谦让是没必要的。小美人鱼最后变成泡沫不是美德,更谈不上伟大,而只是懦弱愚蠢,加上自卑及一厢情愿和自我耽溺。

自始至终,王子根本都不知晓小美人鱼的爱,都只是小美人鱼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发颠,自己说给自己听的暗恋。搞到最后,她还以为自己为了爱情牺牲义无反顾,殊不知她只是示范了一种绝对愚蠢的证明。

如此,春夏待在郑家,越发的心安理得,少有寄人篱下的负担。尽管她明白她的确是寄人篱下,也知道她和关玲的地位不一样,更学会不去惹郑杜皖不高兴,不拂逆郑杜皖的意思。

更如此,她在郑家的日子算是愉快的,很快学会适应郑家的生存法则,即使觉得十分委屈,也不跟郑杜皖正面交锋,私下再跑到郑旭阳跟前解释诉点小苦就是。

她适应得这么好,因为她总是想,寄居郑家的日子总有一天会结束,很快她父亲就会接她回去,她不会、水远待在郑家。因为这想法,即使自觉得受了什么委屈,也不会自怜自艾地将自己幻想成孤苦悲伤的美少女,饮泣着寄人篱下的悲哀愁怨。

但她没想到,[那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

命运撒了一条无形的线,硬生将她扯开。

$$$

春夏一直等着父亲接她回去,但连秋风从颜冬玉死后,就没有真正清醒过。每次郑旭阳带春夏回家,连秋风总是一脸胡渣,两眼迷茫。屋子里丢满空酒瓶,弥漫着发酵成腐的酒精味道。

连春夏自己也看得出来,那已经不是她过去那个高大幽默、疼爱她的爸爸,而差不多是个酒精中毒的废人了。

结果是,连秋风酒精尚未中毒,肝就先硬化了。

病床上,连秋风干脱得不成人形,整个人缩水似,足足小了一号。春夏简直不认得他,但她还是勇敢地走过去。

[爸爸。]她握住父亲枯瘪的手。

[春夏……]生了病,连秋风反倒清醒了,眼角凝着泪。[让爸爸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

小孩子变化大。接近十二岁的春夏,严格说已经不是小孩,而是[半少年]了。

[春夏已经长成“小小姐”喽,有时连我都快不认识她。]郑旭阳开玩笑,冲淡沉重的气氛。

[旭阳……]连秋风蜡黄的脸布满愧疚。[真对不起,我没尽好父亲的责任,一直让你帮忙照顾春夏。]

[别这么说,学长。春夏就跟我的女儿一样,我照顾她是应该的。你尽管放心养病,别想太多。]

[谢谢你,旭阳。]

(www。。).

郑旭阳无言地拍拍连秋风的手。

[春夏,]连秋风交代,[你要乖乖听话,别给郑叔叔添麻烦,懂吗?]

[嗯。]春夏点头,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连秋风拍拍女儿,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你要快点好起来,爸爸,然后快点来接我回家。]春夏跟爸爸撒娇。

郑旭阳打趣说:[春夏,你这么急着要回家,你不喜欢郑叔叔家吗?]

[没有啦。]春夏赶紧解释,气急败坏:[我喜欢叔叔家啦!可是……我是说,我要爸爸快点好起来。叔叔,你也不希望爸爸一直生病吧?]

那气急败坏的神色惹得连秋风和郑旭阳笑起来。连秋风疼惜地看着女儿,目光渐渐哀伤起来。他转向郑旭阳,眼神里充满没说出的话,布满殷切焦虑的神色。

郑旭阳心一懔,敛住笑。

[旭阳,春夏就拜托你了。]连秋风的声音低、干涩、没有生气,简直像在交代后事。

郑旭阳敛容,神色凝重起来。他听得出来连秋风在交代什么。

[学长,你好好休养,很快就会痊愈的,别想太多。]

连秋风摇头。[你跟我都很清楚。旭阳,拜托你了。我只有春夏这么一个女儿,你不答应,我不放心……]

[爸,你不放心什么?是不是担心我不听话?放心啦,我会听叔叔的话的。]

春夏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连秋风对女儿笑了笑。[春夏,爸爸将你交给叔叔。你答应爸爸,要乖乖的,懂吗?]

[我懂。可是爸爸,等你好了,你要带我去儿童乐园。]

这话让连秋风差点溢出泪。他做出虚幻的保证:[好。等爸爸病好了,就带春夏去儿童乐园。]

郑旭阳心酸起来。[你放心,学长。春夏就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连秋风点个头。[谢谢你,旭阳。]

然后,他的力气突然像是用光了,蜡黄的脸布满晦色的阴影,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交代完了后事,他也就没牵挂。

然后,春夏就再也没有见到她父亲睁开眼睛过。

就这样成了孤儿。

=  =

郑杜皖心里对春夏一直有意见,所以对收养春夏也不是那么赞成。照她的意思,春夏并不是完全孤苦无依,她还有她真正的叔叔、姑姑,甚至外婆也还在,还有阿姨。

问题是,连秋风身后没留下多少钱,也就没有自告奋勇的亲戚出面。外婆年纪大了,住在养老院里都还需要别人照顾。那些叔叔姑姑阿姨,各人有各人的家庭,

有自己的小孩要养,多了春夏,就真的多出那么一个负担,很有差别的。

春夏自己,也不乐意被送到亲戚家,沦落到孤儿院,那更是不敢想象的悲惨。

她拉着郑旭阳的衣角,有一点可怜兮兮,仰着脸,祈求同情怜悯地,说:

[叔叔,你不会赶我走吧?]

[傻春夏,叔叔怎么会赶你走。]郑旭阳蹲下去,疼爱的搂住她,像搂抱小孩那样。

[可是阿姨不喜欢我待在这里。]

[你别胡思乱想。叔叔说春夏要留在这里,春夏就要留在这里。还是,你不喜欢叔叔的家?]

[我要留在叔叔这里]春夏赶紧伸出小手环住郑旭阳的脖子,搂得紧紧的,

怕一松手就被无形的手拎走。

郑旭阳呵呵笑,抱起十二岁、份量已经不算小的春夏。

有了郑旭阳的保证,春夏心安了不少,但还不是完全放心。所以在念研究所的郑关昭一回家,她立刻跟在他身后[郑大哥]长[郑大哥]短的,叫得相当起劲亲热。

[郑大哥,你累不累?要不要洗澡?我帮你放热水。]

郑大哥?春夏居然这么狗腿殷勤!他诧讶说:

[咦?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我们的春夏小姐居然要帮我放洗澡水,我爸不在

吗?]

[郑叔叔今天晚上有应酬。]

[难怪。我爸要是在家,你哪会想到我,你眼中只有一个“郑叔叔”。][你不要这么说嘛,郑大哥。郑大哥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哦?有多重要?]他倒真要好好问一问了。

春夏双手往两旁摊开,使尽吃奶的力气展长,说:[有这么重要。]

这个小狗腿!郑关昭忍不住笑出来,说:[好吧。既然我的地位那么重要,那么你就先倒一杯开水给我,然后再把葡萄洗干净端来给我,再来去帮我放洗澡水,然后把我的脏衣服和臭袜子拿到洗衣机里,再然后泡一杯热茶送到我房间里,再帮我捶捶肩膀。这样,都听懂了没有?]存心闹她一闹。

谁知春夏认真的点头,一件一件的牢记在心。先飞奔到厨房倒了一杯冰开水出来,然后又飞奔回去将一串葡萄洗得干干净净,恭敬地送到郑关昭的嘴巴前。等郑关昭享受完她贡奉的葡萄,浴室里一大缸热腾腾的洗澡水正等着他。郑关昭更是大奇了。但他按兵不动,很有耐性地等着看春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当春夏抱着郑关昭一堆其实也没什么异味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时,关玲见着,说:

[春夏,我爸爸已经说要你留下来,你其实不必帮大哥做这些的。]很知道春夏的企图。

春夏也不怕关玲知道她的用心,老实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多讨好关昭大哥,对我也没坏处。]

[那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你快点去念书吧。]要是被郑阿姨看到就不妙了,她可不想搬砖头砸自己的脚。

把关玲打发掉,春夏勤快地烧开水泡了一杯茶。

郑关昭已经洗好澡,拿着大毛巾绞干头发,浑身散发着沐浴乳的香味。

[郑大哥,热茶来了。]春夏[色艺]俱全,那姿态就像古时的宫女-不,太监,内宫里伺候主子一般无异。

郑关昭大剌剌的往椅子上一坐,拿起茶喝了一  口。春夏连忙赶过去,笑得发甜说:

[我帮你捶背,郑大哥。]双手并且很有效率的捶拍起来,一边又说:[这样

可不可以?郑大哥。要不要我再用力一点?]

[不必了,这样就可以。]郑关昭料到春夏一定在玩什么把戏,以不变应万变。

过大概三十秒钟,春夏试探说:[郑大哥,关玲姐就像我姐姐一样,叔叔也说我就像他女儿,所以,我也就像郑大哥的妹妹对不对?]

绕了这么一大圈,究竟想要他上什么当?郑关昭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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