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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咨看他此言,脸色戏谑,不觉讪讪而笑,一时无法言语。
几人把盏几本,已是时辰将至,陈尧咨与几人相辞,又是一番别话。车马不惊飞蝶梦,林泉应拟浣花村。贺山扬鞭驾车,一行人便出了这长亭,直往汴京而去,陈尧咨与几人挥手致意,这车马只渐渐远去了。
…………
看着些时日,便出了蜀地,陈尧咨一路之上,却是不多言语,只是蹙眉沉思。贺山见此,心中想找些笑话,不禁笑道:“少爷,你此番进汴京,为何要带着这么多的红薯。此行汴京,可是路远时长,这红薯可腐蚀了么?”
秋蓉见他说的如此的戏谑,不禁脸颊微泛霞红,娇声笑道:“贺大哥便是不知了,这红薯乃是春并蒂,夏载种,秋收冬藏之物。只要这秋日收藏的好,到了冬天之时,是不会腐蚀的。”
贺山听着她说,知觉新奇清新,不觉来了兴致,笑道:“这看着秃头傻脑的红薯,埋得底下,长物却是奇形,让人生看着奇异的慌,怎么丝毫无让人喜爱之情。不知这老夫人倒是稀奇,居然喜爱起了这红薯。”
陈尧咨沉思着这进京之时,见他如此之说,不禁回过神来,笑道:“你知晓什么,那逸香楼的姑娘倒是合你的意,长的倒是如花似玉的,也不知好不好吃。”
贺山闻此,不禁闹了个脸红,急忙的道:“小的才未去过哪些地方,小的虽是不缺例钱,可也并非出入哪些地方之人,少爷可勿要信口而言。”
陈尧咨瞪了他一眼,道:“这红薯虽是看着平淡无奇,可这此中内,却是别有韵味。这红薯虽是出在紫土纸下,身染污泥,却是能洗却尘土,还得一身清香可口,只要一煮、烤,便是香飘四溢,其实你这家伙知晓。”
贺山却是笑道:“谁说我不知晓,这锦官城的商贾小贩,那里才是香飘四溢,闻香十里,一文钱便可买的一个,范公子、顾都监便是最爱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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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路的说笑,出了秦岭,便是雪天满地,白雪皑皑,看着这景物,陈尧咨心中不禁惊奇不已。这地理奇幻,虽是一山之隔,却是别有洞天。
陈大人一早的便接到了剑南道节度使范宽范大人的书信,早早的便派人到汴梁城接陈尧咨一行之人。这一走的行路,沿着官道虽是快捷,可也花了半月有余。
陈尧咨正与秋蓉在马车里说笑,却见马车停了下来,贺山掀开车帘,欣喜的道:“少爷,咱们到了汴梁城了,你快看看。”说完,当先的便跳下马车,脸上欣喜之色,毫不掩饰。
陈尧咨走下出了马车一看,这已是到了汴梁城下,白雪皑皑照城垣,夕阳之下,这汴梁城已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在这和皙的冬日夕阳之下,这汴梁城三个大字有了一丝的斜晖,照的人如入巢头林之温馨。高高地城墙、坚实的垛口、耸立地烽火台,熙熙攘攘的商贩走卒的叫卖之声,来来往往的人群,茶楼酒肆,红男绿女,骡子马匹,刹那就显现在眼前。
秋蓉走下马车,看着这雪景,不觉笑道:“锦官城没有雪,没想这汴梁城倒是雪景一片,咱们这回可不算白来一回了。”
贺山嘻嘻笑道:“老爷、夫人知晓咱们到了,定是甚为欣喜,他们定没有想到,这几年一别,少爷已是没了总角晏晏,却是翩翩俊公子了。”
秋蓉微微含笑,道:“这几年不见,不知夫人可还安康,咱们便快些进城,别让老爷、夫人担忧。”
贺山呵呵笑道:“老爷早已知晓我们三人的一行,咱们已是平安到达汴梁,有何担忧之处?”
秋蓉看了看这俊少爷,笑道:“正因如此,咱们才要快些进城,早些相见总是好的。何况这天色已是不早,这汴梁城有如此的大,咱们需要把握住时辰,别耽误了。”
陈尧咨心中欣喜,却是更为挂念,这一别几年,也不知父亲、娘亲如何了,那俏媚的师姐更是令人挂念,自是想早些到家。这一路的车马劳顿,也不想歇息,便是想着早日的到汴梁。此时,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息一回。
秋蓉的话提醒了陈尧咨,看了看这天色,已是将近酉时,心下强忍欣喜之色,点了点头道:“既是天色不早,咱们这就进城。”
看了看这冬日雪景,便上了马车,要往汴京城而去。贺山兴奋不已,”好嘞,咱们这边进城了。“说着,扬起马鞭,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扬着的鞭子在空中,迟迟的没落下来。
秋蓉见这马车未走,不禁心下奇异,问道:”贺大哥,为何不快驾车入城呢?“
贺山转身过来,眉头紧蹙,问道:“少爷,咱们陈府在汴京的府邸在哪市哪坊,小的也好知晓。这不知什么地的,咱们就在城里打转么?”
秋蓉闻此,也是微蹙这柳眉,疑惑的看向这少爷,希望有些着落。陈尧咨听此言,不禁心下唏嘘不已,这事干的,真是愚蠢之极,谁能回家不知路,谁会不知自家在何处的,他可是第一人了,想及于此,不禁一翻白眼,道:“你们都不知晓,我怎知道?”
贺山见他这般的回答,不禁着急起来,道:“那咱们如何进城,就是进了城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这天色又是不早,又无法去细细的寻找,这可如何是好?”
陈尧咨也是蹙眉沉思,却是毫无办法,随即道:“既是如此,咱们便先进城再说。如是不知,便在城门之处,找着守城的城门官,询问一回。”
贺山点了点头,面色无奈,”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说着,轻驾着马车,往城门而去。
二 第三十八章 入京轶事
陈尧咨放下车帘,心中也是想着办法,总不能在这汴梁城一家一户的问吧。走到这城门,这车马一行却没拦住了下来,只听有人呵斥道:“尔等乃是何人,来自何方,车中何人,快快下车受巡察。”
陈尧咨正是沉思之间,却听得车外呵斥出声,不禁回了神,掀开车帘,却看见贺山一脸无辜的站在车辕之前,正与这几个城门兵丁细声说着,心中疑惑,随即问道:“贺山,出了何事?”
贺山听闻是这少爷,转身道:“这些入城的看守军士,要巡察咱们这的马车,方才得许可入城。”
陈尧咨一听此事,才放下心来,便迈步与秋蓉二人走下了马车,拱了拱手笑道:“既是如此,那便请查,但请诸位可否快些。这时辰不早,我等三人还需寻访亲友,不免有些心急。”
这差役一听,几人便掀开车帘,仔细的看了看,又放了下来,高声道:“你等几人这车内乃是何物?”
陈尧咨微微含笑,道:“并无何物,乃是一些红薯罢了,此次道汴京,只是带了些土产而已。”
这些人听闻,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人道:“这红薯汴梁也是不少,有何稀奇之处,你几人却是装载一车,可是有何因由?”
陈尧咨见他问起,也心中无奈,笑道:“此些乃是因亲人思故乡之水,方才从蜀地运来一些,还请各位见谅。”
这城门守备走了过来,看了看,笑道:“这红薯有何稀奇,这烂泥之物,还要放在马车之内,真是奇事了,但这何须运来如此之多?”
贺山见他如此说话,不觉笑道:“这一斤是运一回,百斤也是运一回,不如多运一些,也好能多食用些日子,这要是运的太少,只是食得其表,不知其味。”
这城门守将听闻,不禁冷哼了声,道:“谁知你几人是为何,这无故而行奇事,便是值得可疑,本将自然要多加巡察,一面放入了闲杂歹人入了城,本将岂不是有愧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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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贺山见他说的如此刻薄,不禁心中愤怒,正要与之争辩,却是听闻有人呼唤,这一声不觉,可两三之声,陈尧咨心中诧异不已,转身看来,不正是陈尧叟是谁。
原来陈省华担忧他几人行路远涉劳顿,便派了陈尧叟与几个小厮过来相迎。他不知,这位大哥在此地从辰时至日落闭城门,已是连着等待了两天,此时见着面色相熟之人,心中疑惑,不敢冒失,便呼他的名,待到他转身过来,才知他便是那有才子之称的三弟陈尧咨。
“大哥,”陈尧咨见陈尧叟,不禁欣喜起来。这仔细看下,这大哥还长了不少,更是一派儒雅,谦谦君子风范,看着陈尧咨三人的回应,欣喜之下,与几人疾步走了过来。
“三弟”陈尧叟见陈尧咨回应,登时欣喜,这三弟虽是许久不见,更添些俊雅,看着他与世无争的态度,陈尧叟微微含笑,道:
“没想三弟今日便到了这汴梁,为兄还以为要等上几日呢?”看他这模样,陈尧咨知晓,这大哥已是等了些时日了,想及不禁莞尔。
贺山见陈尧叟,也是欣喜,剑眉轻扬,笑道:“这多少些时日不见,大少爷越发的稳重了。这汴京真是好地方,滋养人物,你看咱们大少爷在汴京才几日,便是如此,在这汴京,真一派儒雅风范,有达者志气。”
陈尧咨也是点头,笑道:“大哥这么几年不见,却是雅致之极,越发的成熟稳重了。”
陈尧叟含笑道:“为兄倒是所学不少,三弟在巴蜀如何,可是有顽劣起来了。”
贺山见此不禁脸红起来,打了个哈哈,道:“咱们今日要进城,却被这城守将军拦住了,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陈尧叟闻此,不禁蹙眉起来,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将军,不知我三弟所犯何事,还请将军明示。”这话不卑不吭,却是底气十足,自有询问之意。
这守城将军仔细的看了看这陈大公子,脸上忙的浮起了满脸的笑意,言笑道:“这不是陈大人的公子么,在下自是细细相询了一回,并无别的意思。既是陈公子的家人,便直接放行了吧。”
贺山闻此,登时嬉笑起来,哈哈的问:“依将军此言,咱们便走了么?”
“可以,可以,”这将军忙的点头,马上叫来几人放开这马车,又送到城门里,笑道:“小将无眼,冒犯了陈公子,还请恕罪。”
陈尧叟微微一笑,道:“此人乃是我三弟,他的名号将军定然知晓,陈尧咨,几年前在这汴京,可是有名的人物,怎么会是嫌疑之人?”
“公子便是陈尧咨陈公子?”这守将疑惑,不禁问道。
陈尧咨转身微微一笑,道:“小可正是陈尧咨,将军可是有何指教?”
“没有、没有,”守将忙的摆了摆手,笑道:“陈公子可是聪慧之人,小将也是佩服不已。小将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将军言之过重了,”陈尧咨摆了摆手,坐上马车,与陈尧叟一道的去了。
这守将这才点了点头,松了松气。这一对军士见这守将乃是禁军,却如此低声下气,皆是疑惑不已。一人似是与他亲近,不禁疑惑出声道:“马将军,这陈府公子只是一届解元罢了,这陈大人也并非炙手可热之人。以大人家世,何必畏惧他,还如此的低声下气的。”
这马将军看着他满脸的疑惑,转眼看了看远去的马车,似是自顾的道:“你几人才从厢军调来这汴京,怎会知晓此人。不提这陈大公子是有才之人,便是方才那位谦彬有礼的公子,几年前便是这汴京城有名之人。淳化四年,其于皇宫紫宸殿上,一人而独自与契丹使团相争,便成了有名之人。”
这些军士看了,却是疑惑,有人道:“此人看的书生模样,不像有大勇之人啊。”
这守将不禁瞪了他一眼,道:“你们知晓什么,你们既是知晓陈大公子陈尧叟,应当知晓这陈府三公子陈尧咨。此人此次入汴京,必是又一回家喻户晓,你们看着吧。”
这些军士笑道:“即使如此,马将军何必惧怕他,为何要向他赔礼呢。”
这马将军不觉苦笑道:”哪是我惧怕他,就是父亲在此,也要给他薄面的,何况是我。”说着,似是想起一些旧事,不禁莞尔,此中深意,便是只有他自己才知晓了。
众军士还是不明,待还需再问,只听他道:“还在作甚,还不格尽职守,是否想尝试一回这军法之苦处。”
众军士听闻,忙的闭上了嘴,各自的往城门而去了。这马将军看了看远去的马车,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之色,这陈三公子也是解元,此次来汴京可是有何要事。
不提马将军此中疑惑不已,但看这陈尧叟与陈尧咨车马一行入了汴京城,便沿着这汴河走去,沿河运船络绎不绝,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行人川流不息,街上比肩接踵。仕农工商、医卜僧道、胥吏妇女、儿童篙师、缆夫走卒熙熙攘攘。
一行人过了这虹桥,走过几个市坊,只见这区府门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