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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酣睡之时,知觉浑身舒意,不觉伸了伸腰,翻了个身,又谁来起来。不知过了多少,却是觉得脸上冰冷起来,寒意与酒气直入全身而来,马老四忙的睁开了双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是惊异不已。这已不是在自己房里,却不知在何处,看得这房里宽大,摆设却是似曾相识,不禁疑惑起来。想伸手,却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转身一看,窗外河上冷风袭来,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醒了,”还在沉思之时,却是一声打断了他思量,面前两个捂着脑袋,只剩下两个双眼的汉子站在他面前,其中一人冷笑道。
马老四一看,不禁满身凉意;疑惑道:“你是何人,这是何处?”
另一人站了起来,走到身前道:“你勿要着急,我兄弟二人自会与你交代。”
“你们到底是谁?”马老四心中愤其,怒声问道。
一人笑道:“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你可知晓你是谁?”
“我是谁,”马老四哼了一声,“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二人胆子不小啊,还不快给本官松绑?”
这二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朝廷命官,你可知道我兄弟二人是谁?”
“是谁,”马老四心中疑惑,不禁问道。
那人冷笑道:“你还不清楚,咱们曾经做的那些事,上面可是愤怒之极,你死期将至,也怪不得我兄弟二人了。”
马老四一听,不禁心中更是“蹬蹬”直跳,强道:“大、大胆,本官如是有、有何差池,你、你二人插翅南飞。”
那身着蒙脸的二人闻此,不禁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一人笑道:“你可知此处是何处?”
马老四细细一看,却见前院传来阵阵嬉笑翻浪之声,再看这屋子陈设,猛的醒悟,“ji院,这是ji院。”
“答对了,”那人道:“可惜你仍是要死,不要怪我兄弟二人心狠,只怪你太愚蠢。”
马老四看了看四周,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似是有成竹在胸,看他二人装束,冷笑道:“你二人自作聪明,怎能逃过本官法眼。是谁派你二人前来,本官不愿理会,可未免太过低劣。”
这两人见他这般,不禁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为何低劣?”
马老四冷笑道:“你二人要杀本官,为何不在我家中动手,却要劳师动众的把本官绑至此处。”
那人道:“你真的认为我二人不敢杀你?”
马老四哈哈冷笑,看着他二人怒道:“你们可试试看,看爷是好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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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咨看他这般的倔性,让他说真话,似是有些勉强。不禁冷冷一笑,道:“你说得有理,在这ji院之内动手,岂不是更能掩人耳目。”
“你……”马老四一听,心中‘咯噔’一响,顿时有些冷汗下来。
陈尧咨笑道:“其实你倒是可以有一线生机,不知你可愿意一试?”
马老四一听,不禁心思闪过一丝安慰,强自打起精神,道:“什么机会?”
陈尧咨一听他此言,不禁心中狂喜,这要这厮在找生机,便可知晓他乃是怕死之人,且这马老四更不愿就此死去,那就有招出凶手的可能。
范浱笑道:“我兄弟二人,之人箭术独到,能百步穿杨。你又是掌管军中箭矢之人,因而想让你来做个见证,看我二人,谁的箭术更为高明,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陈尧咨见这厮正是思索,便道:“你别无选择,只能听我二人摆布。如是我二人有人输了,你便是死路一条,如是我兄弟二人平手……”
“平手又是如何?”马老四听他之言,忙的道。
陈尧咨冷冷一笑,道:“你还是要死。”
“你,”马老四闻此,不禁气急,心中暗骂着两个暗贼。
陈尧咨懒得理会他,笑道:“如是我二人兴致不错,说不得也变把你给放了。”
范浱见此,忙的拿出弓箭,对陈尧咨道:“快快比试,何必与他多言。”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大哥你说,咱们二人如何比法?”
“这,”范浱却是摇了摇头,似是一时无计策。
陈尧咨细思不到片刻,见这桌上放着些香蕉、荔枝之类水果,不禁眉开眼笑起来,对范浱道:“咱们便以这桌上荔枝为靶,放在这厮头上,二十步开外,谁能射中荔枝而这厮毫发无伤,便是胜者如何?”
马老四一听,忙的道:“你、你二人,真是畜生,简直毫无人性。”
“人性,你也知道人性。”范浱冷冷的道:“你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时,可曾知晓‘人性’二字?”
陈尧咨道:“勿要与他多言,别耽误了咱们比试。”他见这厮已是冷汗下来,笑道:“你可勿要乱动,不然你死了可不要怪我,”说着,便走到二十步开外,搭弓瞄准,羽箭往他头顶而来。
马老四一见二人来了真,不禁吓的冷汗直流,浑身湿透了衣衫都浑然不觉,陈尧咨一见,微微一笑,“着”的一声,羽箭脱弓而去,直往马老四而来,马老四吓的忙的闭上了双眼,不敢睁开,只听“噔”的声响,范浱拍了拍掌,笑道:“贤弟果然好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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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第六十二章初现端倪
马老四缓缓的睁开双眼,慢慢的往头顶望去,只见这箭矢正过贴着头顶而过,插在这屋里围窗栏上。范浱走来,拔过那箭矢,马老四一看,却见那箭矢之上,正插着放在自己头上的一颗荔枝。
马老四不禁心下骇然,知觉浑身无一处干出,裤腿更是湿漉,不知是吓得出宫,还是这冷汗湿透了衣物。但却毫无疑问,这人箭术出奇,把握的力道与精准度丝毫不差,拿捏的身份精确,看来此人定是箭术高手。
“怎样,这滋味不错吧。”陈尧咨端着酒壶,正要喝下去,却闻着一股浓浓的醇香,心里忙的想起了柳青瑶的嘱咐,把酒壶往他身上一仍,冷笑问道。
“你、你二人到底想要怎样?”马老四不禁有些苦笑不得,自己可是从不招惹他人,为何还在梦中,便被人给捆绑了去,还弄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要如何是好,一时之间,居然没了对策,只能哭丧着脸问。
范浱冷冷一笑,“不想怎样,这事只能怪罪你。”
“怪我,怪我作甚?”马老四哭丧道,“两位公子,在下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全家只才我一个独子,若在下死了,可怜了那一家老小……”
“好了、好了,”陈尧咨看他也做起了戏来,忙的打断了他,神色有些不忍起来,道:“其实我兄弟二人本是不想杀你,可咱们二人比试箭术之事,确实太过机密,你要不死,难保不泄露出去,到时我兄弟二人岂不是要惹下麻烦。”
“不会不会,”这马老四一见事情有了转机,忙的出声道:“在下虽不是什么读书之人,可也知晓信义二字,若是在下言而无信,二位侠客再回头取在下项上人头,在下自是无半点话说。”
范浱冷冷一笑,怒道:“你当我二人是什么,还要回来杀你,岂不是自投罗网,不如现在一刀杀了你更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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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四一听,更是吓的一傻眼了,这两人油盐不进,到底目的何在,他琢磨了半天,却也猜不出来,心中顿时想舍命一搏,怒声而起,“那你二人即与我无冤无仇,为何却要绑了我到此?”
“为什么?”范浱一笑,“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自作聪明了吧。”
“不知二位何出此言,我为何自作聪明了?”马老四忙的急道。
“谁让你是这军中管这箭矢的差官,只有你才能真正知晓这箭矢的好坏,因而我们兄弟二人才找了你来,只想让你为我二人评判,我兄弟二人到底谁箭术更高明?”陈尧咨看着这厮火候差不多了,遂出声道。
“二位大侠,你们可是找错人了,小的虽是掌管这箭矢分配,可却对这箭丝毫不通,更别提为二位侠客评判了。”马老四讪讪的笑道。
陈尧咨哼了一声,道:“那你说,这军中有何人最是精通此道的。”
“说道精通这箭术,”马老四似是在脑中搜索,笑道,“咱们成都府军中,没人比的过顾承栋顾将军了,可是……”
“可是什么?”陈尧咨喝道。
马老四浑身一抖,忙的道:“只是这顾将军前些时日受了伤,现在据说不知道是生是死了。”
“你,”陈尧咨猛的拍案而起,怒道:“你这厮,岂不是来消遣我兄弟二人的。”
马老四忙的摇头道:“在下不敢,在下不敢,还有一人也可为二位侠客分忧。”
“什么人,”范浱说道,“还不快快说来。”陈尧咨一见,搭弓而起,似是就要射这一箭。
“慢,且慢,”马老四忙的急道,“还有安富,安将军也可。”
“安富,”陈尧咨眼中不禁一丝疑惑,与范浱对视了一眼,范浱笑道:“那安富是谁?”
“安将军是咱们成都府厢军的守备副将,也是这箭术之中的高手。”马老四呵呵的笑道。
“胡说,陈尧咨怒声道,”想我兄弟二人射出的箭矢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他可曾射了这么多?”
马老四闻此,讪讪笑道:“那安将军自不会比两位侠客的差,就在昨年年底,那安将军便在小的之处领箭矢两千支,不到两日便习射完了。两位可想这安将军箭术之高明。”
“两千支,”陈尧咨一听,不禁沉思起来,“这安富为何在昨年年底要如此多的箭矢,这两千支箭矢若是射出,岂不是箭网横飞了么,这信息对他二人而言,无疑是重要的消息。
陈尧咨啃了看范浱,见他也是疑惑不已,二人点了点头,陈尧咨问道:“那安富可是亲眼在你们眼前练射这些箭矢?”
“没有,”马老四回道,“他说顾将军不在,他也没射箭的兴致,待等到顾将军回来,便可二人比试一回。故而他要修养几日,咱们谁敢也不敢多问此事。”
“这么说来,那顾将军不在?”
“顾将军有差事去办,不在锦官城,安将军才觉得没了兴致。”马老四道。
陈尧咨一听,顿时欣喜不已,由此看来,这顾承栋必是与范宽去了阆州,却不知这安富为何如此,遂问道:“你们安将军与顾将军可是一向交好?”
“谁说呢,”马老四憋了憋嘴,“安将军最是不服顾将军,二人经常讽言刺语的,怎会交好。”
陈尧咨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谱,范浱暗自的给陈尧咨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招果然奏效,这马老四毫不察觉之下,便把此事透了个一清二楚。看来,安富的箭矢失踪,其人又不在,必是与此事难脱干系。
二人目的已达到,陈尧咨却是猛的站起身来,指着马老四怒声的道:“你这厮,绕了我兄弟二人半天时日,没想却是说了这些丝毫无用的废话,今日定要叫你吃些苦头。”
马老四一听,心中登时骇然,忙的磕头求饶,陈尧咨给范浱使了个眼色。这马老四之觉严重黑黝一片,便没了知觉。贺山从围帘之后走了出来,看了看昏睡的马老四,笑道:“少爷果真高明,想必这马老四至今不知为何被绑了过来。”
“好了、好了,”陈尧咨打断了他的话,“咱们快快把这厮送了回去,就让他以为自己如做梦一般。”
范浱与贺山忙的点头,几人收拾完毕,趁着这夜色,快马回范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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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范宽在府中彻夜难眠,也不知这几日如今做的如何了。正是忧虑之时,却见管家匆忙走来,欣喜的道:“老爷,少爷他们回来了。”
范宽闻此,顿时喜上眉梢,还正说话,却见陈尧咨与范浱、贺山说说笑笑的走来进来。范宽忙的问道:“贤侄,你们可曾有什么收获?”
陈尧咨还未说话,贺山却是嘻嘻笑道:“范大人,少爷虽是为您出了不少的心思,可要不是小的趁着那厮熟睡之际,绑了他来,谁能问出什么出来?”
范浱知道他又在邀功,忙的笑道:“这回贺大哥的确出了不少的力,若不是你想出了装进了那**袋里,恐怕咱们还需费上些许心思。”
陈尧咨笑道:“你们不知道,这些小玩意,对他来说,自是家常便饭罢了。”
几人这才坐下,管家忙的为己任端来清茶,陈尧咨清香一品,略微的洗去身上酒气,似是又恢复了那往日的风采。范宽问道:“你们几人此行可是还顺利。”
陈尧咨点了点头,便把今晚之行,马老四的供词一言一语的说了出来,贺山也在一旁,详细的说着那马老四的说辞。
范宽仔细的听着,神色似阴似晴,待到说起安富,范宽顿时心惊了起来,“两千支箭矢,贤侄,你可是未曾听错。”
陈尧咨点了点头,蹙了蹙眉,道:“这箭矢并非小数,安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