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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咱们必须早作打算。”章大人蹙眉沉思,突然双眼精光,一拍座椅,急道:“你们立即走,往杭州而去,那里才是主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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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咨美美的睡了个好觉,这是他到成都府这些日子,最舒心的觉了。睁开了双眼,正要呼喊,却才想起秋蓉留在了汴京,心里暗自一笑,翻起了身。
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却是赵璇身边的贴身丫鬟,那个假小子书童。陈尧咨心里疑惑,微微道:“你怎会在此处呢?”
“公主让奴婢过来的,她说陈公子初到王府,定然心中有些不适,早早的便让奴婢过来了。”
“公主费心了。”陈尧咨心里涌出些感激,这年头,出门在外的,还是有个知心朋友最是舒心了。
“陈公子,你今日不去拜见公主吗?”
陈尧咨微微摇头,笑道:“没办法,这些日子有得忙活了,等闲暇几日吧。”洗漱了一番,陈尧咨心里却有些焦急,所谓兵贵神速,他怎能不急。
吃过了早饭,来到王府正堂,蜀王赵元侃与范宽已然在座了。两人细品着香茗,有着说不出的闲适,这刺杀一案,如今已是有了重大进展,只是等着安富那厮的正菜了,怎能不愉悦。
“见过王爷,见过师伯,”陈尧咨拱手行礼道。
“嘉谟,”蜀王一见他,笑了起来,“快快来坐下,咱们二人现在这么惬意,可全是拜你所赐啊。”
这事不可置否,陈尧咨也不争辩,径直问道:“那安富现在何处,他可是有什么招供的?”
范宽一笑,道:“他的供词咱们差不多都知道了,只是缺乏些证据罢了,今日再看看便知。”
陈尧咨坐在身边的椅上,轻品着侍女们端上来的清茶,悠闲的喝了几口。不到片刻,安富便被带了上来,陈尧咨仔细一打量,他已没了昨夜的落魄,倒是还梳洗了一番,见到自己,有些赧然。
“安将军到了,请坐吧。”蜀王赵元侃笑道。
“这……”安富迟疑了起来,“罪臣不敢,小将是待罪之身,岂敢如此。”看来一夜的惊魂,也磨去了他心里不少的傲气。
“王爷从不如此认为,”陈尧咨接过他的话,笑道,“王爷有言在先,只要安将军识得时务,你仍旧是安将军,而且还是大功一件。”
“对,本王说过。”蜀王与他两人一唱一和,范宽在旁边看的眉开眼笑,这二人虽是不常见面,这搭配起来,倒是有模有样。
“罪臣本是死路一条,多谢王爷仁慈。昨夜之事,罪臣想的彻夜难眠,妻儿老小,忠孝仁义,安富每每想起,惭愧不已。”
“好了,安将军,”陈尧咨笑道,“你且说说,那些余下的箭矢藏在何处?”
“箭矢?”安富心里一惊,“你们如何知道还有箭矢?”
“我们知道的,你定会大吃一惊。”陈尧咨呵呵笑道,“你们为何会在阆州动手呢,莫不是早有准备?”
“的确如此,”安富点了点头,“在阆州有人准备好一切,时辰、地点、都做好部署,当是我也在场,只是不够资格与他们争锋,便只是放在了最后。”
“那些刺客到底是何人?”陈尧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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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宽也点了点头,道:“那些刺客身法,与我大宋厢军步调不齐,看来并非是军中之人。”
“范大人一语中的,”安富点了点头,“这些刺客,多则百人,多是来自党项,这领头之人,更是党项的王族,叫什么李德原的,也不知道是何职务。”
“原来如此,”陈尧咨心里暗自想了起来,“难怪这些人所用的箭矢都不一样,原来本就是番外之人。”
陈尧咨道:“那阆州是什么人在接应你们呢?”
“阆州县令王大人,本就于章大人相善,他为我们这些人做好了一切,其实这些人已经在阆州等候了半月了。”
“原来如此,”陈尧咨心中暗想,“这本就是蛇鼠一窝,明摆着的置人于死地,有内鬼作祟,这刺客怎么能找的出来。”
“那章大人在此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陈尧咨不禁问道。
安富眨巴了下嘴,欲言又止,陈尧咨见此,笑道:“难道你还不明白章大人的性子,他岂会轻易放过你?”
“章大人本就是出谋者。”安富咬了咬牙道。
“那你们为什么要刺杀范大人?”这才是陈尧咨所关心的问题。
“李德原偷来蜀中之事,想必范大人早有耳闻。”安富对范宽道。
范宽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这李德原乃是党项王族,却潜入我大宋境内,本官得到密报,他已到阆州重镇,便一行而去,没想却出了这些事。”
“原来与细作暗通曲款的人是这章大人,他却贼喊捉贼,”陈尧咨冷冷笑道,“他却以此污蔑起了贺山,没想还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咱们现在该是如何做?”蜀王问道。
“王爷可是对章知州府上做了安排?”陈尧咨问道。
蜀王点了点头,笑道:“你昨夜说起,本王便对章府的一举一动严密监视,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自有密报传来。”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这刺杀一事,岂能他一人做成,章知州定然还有同党,那李德原现在不知在何处,咱们静观其变,多加些人手,自然能找出其中的蚂蚱。”
蜀王点了点头,笑道:“如此最好,咱们现在就静观其变,一有消息,便仔细查找,本王就不信,那李德原是田鼠,能钻到地底下去了。”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阆州那里,已无顾及,现在便可派遣人手,一举擒获那王县令一干同党。”
蜀王与范宽都点了点头。
二 第六十九章狡兔也能有三窟
这春日杨柳醉暖阳,锦官城有恢复了春日的新奇,艳阳出升,游人不绝,郊外踏青的、春日从游的,熙熙攘攘的穿梭在高大的城墙下。
陈尧咨摇了摇头,阆州来报,县令王贤被抓获举家被擒获,正押往成都府,等候朝廷处置。陈尧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章知州身上,这几日,却没有一丝进展,这使得他心里不禁蹙起了眉头。
“嘉谟,以你之见,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蜀王放下手中清茶,问道。
“这章大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吗?”陈尧咨疑惑道。
“没有,”蜀王赵元侃摇了摇头,“这几日探子来报,除了平日里些许几人进出,都没有其他人进章大人府中,更没有什么人出府。”
“这倒是奇怪了,”陈尧咨心里也疑惑不已,难道这是那章大人人在比耐力吗,却又不像,明知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里,章大人怎么会笨到等着自己去抓他。
“那这几日夜里,有没有人进出?”陈尧咨问道。
“没有,夜里更安静之极,没有一人进出章大人府上。”范宽接话道。
陈尧咨也更是沉思起来,以他对章大人心性的推测,这章大人绝不会坐以待毙,而且或许已经某略好了退路。只是他们的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真的从眼皮底下飞走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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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章大人府上没有动静,那咱们便主动。”陈尧咨想了想道。
“咱们怎么主动?”元侃心里诧异,不禁问道。
“还能如何,当然是派人去拿人了。”陈尧咨想了想道。
蜀王一听,更是疑惑,“若是如此,岂不是还是打草惊蛇了?”
“已经惊了蛇了,”陈尧咨笑道,“咱们派人去阆州之时,便已经惊蛇,只是看他如何应策罢了。如今她既无反应,咱们岂能就此坐等?”
“既是如此,本王这就围了章府。”蜀王一锤定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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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城这些日子真是多事之秋,范大人遇刺,陈解元回成都府,安将军被抓而释,如今又是章知州府上被官军围了起来。
但看的这章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军中甲胄匆匆而过,剑佩锵锵,威凛渺渺,这杀气腾腾的模样,看的这些百姓都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生怕染上一丝的杀气。
众侍卫推门而进,起步锵锵,直闯了进来。陈尧咨与蜀王赵元侃走进这章府,但见莫大的院子,花草玲珑,陈尧咨咋舌不已,这虽比不上王府,可却不知比范宽府邸大了多少倍。
蜀王虽是成都府,却从未到过这府邸,仔细一看,心里更是震惊,笑道:“嘉谟,你看这府邸,怕是这这锦官城数一数二的宅子了吧,本王的王府相比,也略显寒酸啊。”
“王爷何必心酸,”陈尧咨笑道,“这家大之人易生蛀虫,这章大人不是如此么;反观舍小之人多出德贤,这因由无他,只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罢了。”
两人走到正堂,却见章大人已经实力在旁,看到王爷大驾,忙的拱手相迎,笑道:“王爷莅临寒舍,下官如感蓬荜生辉啊。”
“章大人一向可好啊?”蜀王也客套了起来。
“托王爷的洪福,下官还身宽体键,正是为官家效命之年。”章大人见如此多的兵丁满院,居然没有一丝的惊慌失措,更没有质问,却是笑脸相迎。
陈尧咨见此,心里更是疑惑起来,这章大人果然是人老成精,但不管如何今日再也不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若是错过,再要擒拿这老狐狸,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陈尧咨也笑容满面的道:“尧咨见过章大人。”
“原来是陈解元,”章大人也忙的回礼,笑道,“陈解元可不是老夫府中常客啊,今日能有此良机,可要在府上好好的喝上一杯。”
陈尧咨看了看这章府,这下人都被官军收押了,可这章大人却还说着喝上一杯,难道她真的胸有成竹了?
几人开始分宾而坐,可却没了下人上茶,章大人也不计较。
“章大人,怎么不见章公子呢,在想还想与他讨教一番诗词呢?”几人坐下,陈尧咨却率先开口笑道。
“小儿前些时日回乡探亲去了,真是可惜了。”章大人笑道。
“这样啊,”陈尧咨脸上懊恼不已,“真是可惜了。”
“启禀王爷,全都搜遍了,没有。”陈尧咨一看,顾承栋身着衣甲,疾步走了过来。这人也是倔强,听闻来查抄章府,说什么也非要过来,好说歹说最后仍带着人马飞驰而来。
“章大人,您听见按没有,顾将军都说了,没有,”陈尧咨笑道,“既然章公子没有回乡,还是请他出来一聚吧。”这说章公子是小,可陈尧咨却知,这章公子就与那些歹人在一起。
章大人呵呵一笑,道:“王爷与陈公子今日带着这么多官军而来,就是为了与小儿相见?下官俸禄单薄,怕是没有那么多米招待诸位啊。”
蜀王微微言笑不语,只看陈尧咨与他你言我语,似是身在局外。
“这简单啊,”陈尧咨笑道,“既然章大人不肯招待王爷,那王爷你何不宴请章大人一回呢?”
“对啊,”蜀王猛然醒悟过来,拍了拍脑袋,叹道:“本王怎么没有想到呢,你没有本王有啊。这样如何,章大人今日去本王府中做客一回,好让本王也请教一回章大人嘛。”
“不可不可,”章大人忙的摆了摆手,起身正色道:“圣上旨意:凡是臣子不得无故结交诸位王爷,下官人言轻微,岂敢有违,还请王爷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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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一听,顿时脸色淡了下来,这章大人老奸计滑,要与他硬碰,还真难以说得过他。如今他抬出了太宗皇帝,蜀王只能闭上嘴了。
陈尧咨见此,却哈哈大笑起来,“章大人何必如此执着,咱们只是探讨些圣人之道,怎能如此之说呢?”
“可圣上旨意,下官不敢违啊。”章大人老脸上洋洋笑道,“还请王爷与陈解元见谅。”
“不敢为,那圣上命大人去,大人该如何呢?”陈尧咨不动声色的笑道。
“那微臣自当欣喜赴命了,”章大人笑道,“王爷何必快马而去,道汴京奏明圣上,阐明此事之因由。”
“不用如此,”陈尧咨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笑道:“章大人请看,陛下御赐九龙佩在此,见官为大,如陛下亲临。”
章大人睁眼看去,心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玉佩怎么会在他手中,坐在太师椅上,章大人心里第一次没了底,心里喟然长叹,“时也、命也。”
“好啦,”陈尧咨收好玉佩,微微笑道,“你章大人够抠门的,王爷登门讨杯水酒你都不肯,王爷请你,你害怕回请,说什么都不去。今儿好说歹说,你都得走一遭了。”
蜀王见此,忙的道:“快给章大人备轿,本王今日要与章大人畅饮长谈。”
这一声令下,忙的跑来几个官军,拖着坐在太师椅上的章大人就走。
“王爷,”陈尧咨蹙眉问道,“你还真给他备了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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