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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咨心里一惊,忙的点了点头,道:“可我对这棋艺,果真一窍不通,这要学的起来,还真是麻烦事,就是再过十年八年,也非你之敌手啊。”
“那你想怎样?”赵璇憋了憋嘴,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男装之下,别有一番风韵。
陈尧咨看的心里一颤,暗自告诫自己,勿要瞎想,这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玩的过火的,否则,自己思路一条不说,陈氏一族,可全都毁了。
定了定神,陈尧咨正襟危坐,试探般的笑道:“你既是如此造诣,便是胜了我也胜之不武是不,我倒是有一折中的法子,不知可行否?”
“什么法子?”赵璇问道。
“何不让我几子?”
赵璇双眼翻白,恨不得一脚揣了过去,把眼前之人与作画之时的陈尧咨相比,她有天壤之别的感觉。
……………………
顺江而下,水路悠悠,陈尧咨见识了这从未见闻的长江之水,王夫子带着陈尧咨一行,出成都府锦官城,往嘉州而下,顺岷江而走,宜宾、宜昌、荆州、岳阳,进入洞庭水域。
陈尧咨一行人与秦靖卓作别,秦靖卓要往杭州而去,而陈尧咨欲往长沙而来,在岳阳清谈一日,秦靖卓邀他闲暇往杭州而去。
王夫子与陈尧咨五人,顺洞庭湖,往益阳而走,才往长沙而来。
这长沙非比锦官城之蜀地风韵,却自有江南的婉丽清新,水乡的柔细给了这长沙古城的独特风韵。给陈尧咨心里另一番风情。
湘水渡口,忙碌的客商还在行人运着搬运货物,夕阳之下晚景非常,此时虽没有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却不乏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青雀黄龙之轴,扬帆远去,只剩下天际的江水,在水天相接之处。
这天下士子的雅集,乃是太祖皇帝之圣谕,这些长沙知府自然不敢怠慢,自有州府文案在此。陆陆续续的学子们已经到来,似是为了这文人的雅集而尽出全力。
陈尧咨几人走上渡口,转身而看,心里不禁为这湘江之水而折服,浩瀚的江,无涯的谁,谁能不为之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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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子也不是参加文人雅集了,他走到官府的文案之处,言明几人之意,又写下备案,几人才算定了下来。
此时,走来一人,年过四旬,鬑鬑颇有须,官莽袍服在身,陈尧咨一看,此人着装,必是这潭州府的知州大人了。还未细想,那人与几人拱了拱手,笑道:“原来是成都府王夫子,在下有礼了,此行顺畅否?”
这人说起话来陈尧咨倒是甚觉舒心,他有官职在身,不称本官,而对这些学子自称在下,不得不说,这官府对此次的雅集之看重。
王夫子与陈尧咨几人忙的行礼,王夫子笑道:“大人有礼,托大人洪福,一路顺畅。”
知州大人微微颔首,道:“官府将安排诸位学子在客栈下榻,待到中秋之人,将在书院大会宾客,届时各府学子同出,雅集也会开始。”
王夫子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大人,大人费心了。”
知州大人摆了摆手,笑道:“前届的雅集,你们成都府虽不是大胜,可那颍川陈氏的两位公子,可是天下闻名。如今二人皆是位在显赫,陈大公子更是新科状元,在下羡慕的紧啊。”
王夫子微微笑道:“大人此言甚是,今岁雅集,我成都府精锐尽出,必要夺那魁首,而今虽那两位公子不在,可陈府的三公子,不是在行么?”
“三公子?”知州大人问道,“可是陈府的陈尧咨、陈公子?”
陈尧咨拱了拱手,笑道:“学生正是。”
知州大人闻声,双眼睁的老大,盯着他,半响,叹道,“岁月不饶人,几年不见,陈公子已是俊逸少年,再也不复当年孩童了。”
“大人认识我?”陈尧咨心里疑惑,赵璇几人也是疑惑,难道这陈公子与知州大人相熟,可他心里却知道,他与这眼前的知州大人,并不相识,甚至素昧平生。v
二 第八十七章独立寒秋
陈尧咨不必赵璇与王夫子几人知晓多少,心里也是疑惑,道:“大人可是见过学生?”
知州大人粘须而笑道:“老夫与陈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已是数年之前。”
“数年之前?”赵璇也是疑惑了,他与陈尧咨的相见,不也是数年之前,可那只是自己偶然间看到了他,甚觉有趣,他自然不知晓。
知州大人点了点头,笑道:“老夫姓卫,当时添为礼部郎中。紫宸殿上,陈公子虽是年才幼小,可却不乏英气,连那王相与吕公也对你赞叹不已。”
“原来如此,”陈尧咨心里舒了口气,笑道:“没想远乡逢旧人,若不是卫大人提及,学生如何得知。”这也确实,当时紫宸殿上那么多人,文武百官的,黑压压的一片,谁能去瞧的见一个不大不小的礼部郎中,他连王相那些人都应付不过来,怎么会有心思应付他一个小官。
卫大人仔细的瞧了瞧,心里极为欣喜,笑道:“陈公子,你们几人可至桐庐客栈下榻,此地临江,远观橘子洲头,眺望湘水西畔,离着书院也是最近。老夫知晓陈公子最爱景致,便成*人之美了。”
陈尧咨心里一听,欢喜之极,这有熟人就是不一样,能开些小灶,就是这些琐碎之间,已经得了不少的好处,此行也不枉来这长沙城一回了。
王夫子也忙的称谢,暗自觉得带来了陈尧咨是最明智之举,这才到长沙,就占尽了地理,出师顺利,看来此次雅集要取些成绩,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人,江州的士子到了。”远处走来一个差役,对卫大人禀报道。
卫大人点了点头,笑道:“老夫还有公务在身,便不扰几位了,自有差役送你们前去。老夫改日再来拜访陈公子。”陈尧咨心里咯噔一响,心道你来拜访我,这要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大人严重了,若有闲暇,自当拜访大人。”陈尧咨也只能客套起来。
卫大人施礼施礼,便转身走了,两个差役走了过来,带着陈尧咨与赵璇几人,来到了桐庐客栈,向掌柜要了间最好的几间上房。
陈尧咨打开这窗帷,输了口气,终于不用与赵璇再在一间客房里了。她与自己身份不同,真要出了什么事,最先掉头的,肯定是自己。
窗外的远景跳进了屋子,百舸江面,在落日的余晖下山水般的静谧,带着人的视线往群山而去。这山便是岳麓山,山间清风峡,便是书院所在。这山上庭院林立,景致秀美,远远的看去,如休憩的仙人在盘旋着打坐。
“咄咄……”陈尧咨遐思之时,被这敲门之声惊醒了过来。
陈尧咨忙的回过神来,开门一开,却是贺婉,莲步款移,如莲荷的脸笑道:“陈公子,你可有闲?”
陈尧咨点了点头,自己现在也无事,笑道:“正是闲的慌,无事可做。”
贺婉笑道:“既是如此,妾身方才远眺一看,这书院上清秀绝伦,咱们何不去清游一回,也好对这书院熟悉一番。”
陈尧咨心里也有此意,来到别人的地盘,总要采熟了脚跟,才有些把握吧,点了点头,道:“这也不错,待我唤子璇他们同去。”
贺婉忙的阻止道:“可能他们早已休憩,咱们还是不去相扰为好。”
陈尧咨心里转想,难道这贺婉有什么事与自己说不成,为何只是邀自己一人前去。摇了摇头,或许自己想的太多,笑道:“既是如此,让他们休憩……”
“你们也在?”赵璇不知从何走了过来,见二人矗立,笑道。
陈尧咨笑道:“我们正说及去书院游览一番,本想叫上你们,却又担心你们已经休憩,不好相扰。”
赵璇心里顿时感觉不妙,看着眼前言笑的贺婉,想是这丫头找上这厮的吧,一股失落之情油然而生,笑道:“我也是闲的无趣,才出来相邀你们同去的。”
陈尧咨笑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唤上李公子,一同去吧。”说着,便去李环的屋子。
赵璇看着他的背影一笑,看来他也并不是笨拙,还是能看出些门路,心里直觉有些多心了。
陈尧咨来到李环屋子,却见他手持经卷,仔细的看着,心里不禁暗叹,这爱不释手,说的便是这类人吧。走过去笑道:“李公子可是还在温书?”
李环点了点头,道:“眼看中秋将至,在下也是无奈,多看些,也好有些准备。”
陈尧咨也无法,摇了摇头道:“本是想邀你去游山玩水一回,没想你却温习经卷。”
李环笑道:”请恕在下无法奉陪了,等在下有了空闲,再以你们前去。”
陈尧咨点了点头,也不多强求。这便如大考将至,各自都有释放压力之法,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这李环便是只能在书本上取得减压之人。
陈尧咨走了出来,对两人笑道:“李公子休憩,咱们自己去吧。”
赵璇微微点头,笑道:“既是如此,咱们走吧。”话才说完,便当先而去。贺婉微微一愣,旋即也跟了上去,陈尧咨摇了摇头,也走出了客栈。
三人一路而去,来到岳麓山,拾级而上,一路枫叶徐徐,松柏青翠,衫树覆顶,绿荫凉爽,不多时便到了这山间溪泉。
岳麓山景,占足了奇、珍、幽、美四字,林草繁茂,女贞、银杏、樟树、椤木、苦槠、枫香等名木应有尽有;桃花、迎春、玉兰、腊梅、丹桂、百合、芙蓉、蔷薇等花木更是漫山遍野,姹紫嫣红中绣出麓山织锦画幅;画眉、黄鹂、布谷、杜鹃,还有啄木鸟、鹦鹉、猫头鹰等等,而在密林深处若隐若现;幽壑千重,幽泉千缕,临溪而鱼自有风雅的态度,冬日的“江天暮雪“更是著名的潇湘八景之一。千年学府岳麓书院,便坐落在此山麓。
几人来到亭中,轻响着这林间画眉的清鸣,如身在闲适的仙境。赵璇见此,笑道:“这果然不愧名山大川,一草一木,莫不彰显自然之美。”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咱们来的还不是太晚,若是晚了两日,那时有人满山,什么乐趣都没有了。”这本也是,本来那些景致,都是充满了灵性,若是被这些世俗索绕,灵性消散,还能有何游赏之处。
贺婉走了过来,走了这么久得山路,她女儿之身,自然难以消受,此时额头已经微洒汗珠,檀口轻轻的喘了口气。拿出手巾,抬头擦了擦汗珠,突然见这亭上题字,甚觉有趣,心思一笑,浅卷梨涡,笑道:“陈公子,你可知晓,这亭为何名?”
“什么名?”陈尧咨一笑,道,“这尽收景致之处,取什么名都不错,这番雄厚大气,自然能引人入胜,自然无需那些名了。”
“你错了,”贺婉轻笑,道:“这亭与浑厚并无一丝相关。”
赵璇一听,不觉来了兴致,走到亭前一看,点了点头,暗自叹服这取名之人的才华,笑道:“这名取得果真恰如其分。”
陈尧咨知晓他二人在看着自己,也不多想,往石阶一座,看着远处的江天,突然想起了那沉寂的《沁园春》,此情此景,莫不让人生出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之感。
“你们看,这漫山的枫林,青枫徐徐,莫不是与这枫叶有关?”陈尧咨笑道。
赵璇心里一惊,道:“你怎么知晓?”
陈尧咨笑道:“能让贺小姐喜爱的名,定不是什么大气之名,而是最喜人爱之物,这漫天看去,只有这枫林浸染了。”
贺婉点了点头,笑道:“陈公子果然观察细致入微,这亭之名,便唤作:爱晚亭。”
“爱晚亭?”陈尧咨满脸的惊讶,道,”这可是爱晚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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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璇笑道:”莫非你听闻此名?”
“当年,杜牧之乘车而过,但见这枫林景致,舍不得离去,驻足下来,有诗云: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想必这爱晚亭便是取此意吧。”陈尧咨微微沉思,想起了那个一缕长髯的老夫子,坐在此处驻足,笑道。
“这名取得极好,”贺婉道,”心有向往,这黄昏之时,登上此处,不是正合这取名之意吗?“
陈尧咨也是觉得心旷神怡,这景好,取名更是恰如其分,为有人添了一份诗意。
“熙云姑娘,前面便是有名的爱晚亭了。”一声学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璇与贺婉转身一看,只见一群士子簇围着一个女子,伴着几个丫鬟,往这亭中走了过来,当前一人,对这女子笑道。
还好这山亭够大,能容得下如此多的人。这些士子们早就走了进来,那人笑道:“熙云姑娘,这爱晚亭名如其分,乃是取自杜牧之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之句,深得这一方的灵性,站在此处远观湘水,便占得天时地利。”
“袁公子所言不差,”一位稍微矮胖的士子,此时也忙的说道,“这亭子是咱们书院前辈所建,为的便是一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