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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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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不过这话在楚振邦的理念里就是一句屁话,他前世的时候就有两不沾,不沾赌不沾毒。

领命而去的卡济米尔很快捧着一个托盘回来,托盘里放满了各色筹码,咋一看很能勾人眼球。捧着筹码回来的卡济米尔显得很是兴奋,他先艳羡的看了楚振邦一眼,这才将手中的托盘送到普罗科皮面前,说道:“他们给了20万的筹码,说是费罗夏已经吩咐过了,今晚楚先生在这里的全部开销都算她的,赢的可以带走,输的全部免签。”

普罗科皮对这个结果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四处张望一眼,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两句什么,楚振邦隐约听到一些,好像是什么时间不早了,输赢也不会有多少之类的。

手里有了筹码,立刻就有打扮的像兔女郎一般的赌场女郎过来接待,大片裸露的白腻胸脯,修长浑圆的大腿,再加上四周令人热血沸腾的喧哗,的确能在最大限度上刺激人的感官。

楚振邦前世虽然不赌,但却去过拉斯维加斯,与那里的黄金赌场、火烈鸟赌场之类的地方比起来,这个小地方只能说是不入流。

“楚先生想玩什么?”普罗科皮对身边赌场女郎的媚眼视若无睹,眼睛盯着不远处一张法式轮盘的桌案,头也不回的问道。

“我随意,”楚振邦耸耸肩,心不在焉的说道,“不顾我更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一晚实在是太累了。”

“哦,楼上就有提供休息的客房,当然,还有香艳的脱衣舞场,”普罗科皮拍拍他的胳膊,指着放满筹码的托盘,笑道,“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上去。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玩两把试试手气,反正有人替你买单。”

楚振邦笑笑,信手从托盘里拿了六七个绿紫相间的筹码,权当是给了普罗科皮一个回应。

普罗科皮上前一步,凑到楚振邦耳边小声笑道:“你的筹码是五百卢布一枚的,可以兑换现金,你只需要拿出一枚,就可以让楼上的那些女人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好好享受吧,我的朋友,相信天亮之前你就会发现,其实这里才是男人最享受的天堂。”

楚振邦笑着不置可否,普罗科皮倒也知情识趣,没有继续纠缠,招呼着卡济米尔端了托盘,快步朝早就瞄好的那张法式轮盘奔过去。

身边没了普罗科皮两人的纠缠,楚振邦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或许是见血的后遗症,又或者是因为对未来的担忧,总而言之是很烦,心里头像是藏了一团火,又烧又燎的,很想抓住个活物厮打一番,将这种烦躁发泄出来。

耐着性子在赌场大厅里转了一圈,充斥耳鼓的喧嚣声让楚振邦感觉有点头昏脑胀,他在一张骰宝赌桌前站住脚,看到身边有一个空座,便自顾自的一屁股坐上去。恰好在这个时候,一位赌场女郎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盘子里有一杯红酒。楚振邦想都没想,伸手从托盘里将红酒端过来,一口喝了个精光。

“干嘛,干嘛?!”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矮个子男人原本是要接托盘的,没成想盘子接到了,里面的就却没了,愣了将近半分钟之后,用低调的天津腔嚷嚷道,“我说,这是你的吗?你这人……”

他这话还没说完,只听噗的一声,刚刚喝到嘴里的红酒又被楚振邦全须全尾的喷了出来。

“这什么酒?”也不理会身边的男人,楚振邦皱着眉头,指了指手中的高脚酒杯,用俄语对赌场女郎问道。

赌场女郎愣了一下,稍一迟疑,细声细气的说了一个名字:“petrus。”

“petrus?”楚振邦揉揉额头,表情怪异的看着赌场女郎,说道,“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这是67年的petrus,只是瓶塞漏了?”

赌场女郎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不再说话,倒是边上的男人噗嗤一笑,探身过来揽住楚振邦的肩膀,笑道:“我说兄弟,那么较真干嘛,咱到这又不是来喝酒的。再说啦,50块一杯的petrus,你上哪儿喝去?这不还开了洋荤,长了见识了嘛。”

说着,他伏到楚振邦耳边,轻声说道:“兄弟,别在这儿跟人家耍横,那是二愣子,啥事都忍忍,能过得去就得啦。”

天津腔抑扬顿挫,听起来有意思的紧。楚振邦看看他,笑了笑,说道:“那成,听你的。”扭过脸来,指着远处那张轮盘桌前的普罗科皮对赌场女郎说道,“这个什么petrus再来一杯,给这位先生,帐就记在普罗科皮身上。”

赌场女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啥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兄弟,听口音你是北疆人吧,到这边来做生意?”等到赌场女郎走了之后,男人转过身,一边看着桌上的数码下注,一边随口问道。

“算是吧,”楚振邦没赌过,也不会赌,看到对面的美女荷官盯着自己,就随手取了一个筹码扔到桌上,连押的是什么都没看。

“哎,既然是来做生意的,那你这脾气可得改改,”男人笑道,“这地可是苏联,是老毛子的地盘,脾气太倔,吃不得亏,早晚得出事。还有啊,这bk的地方就是销金窟,专门吭咱们中国人钱的,今后能不来最好别来。”

楚振邦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说道:“不是我想来,而是不来不行。”

男人身子一震,霍然扭过头来,用明显带着震惊的语气说道:“恁么,兄弟也是来找机会的?”

“找机会?找什么机会?”楚振邦诧异道。

“哦,没什么,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男人很快反应过来,表情极不自然的掩饰道,“对啦,还没请教兄弟贵姓?”

“免贵姓楚,楚振邦,”楚振邦压住心头的疑惑,笑道,“您呢?”

“肖,小月肖,肖昌贵,”男人一根手指头在桌上勾画着,说道,“兄弟做什么买卖?”

“服装,”楚振邦想都不想,瞎话脱口而出。

“这买卖不错,鲁强认识吗?”肖昌贵笑道,“就是那个温州佬,和你一样倒腾服装的,听说他六月份那一趟赚了这个数。”

说着,他又竖起四根手指头比了比,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我才刚下海,这是第一笔生意,”楚振邦干咳一声,笑道,“所以认识的人不多,都靠自己打拼了。”

肖昌贵朝他比划了一下大拇哥,说道:“第一笔生意就敢到这种地方来?很不错,有胆魄,哎,年轻就是好啊,什么都敢做,敢闯。我就不行了,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地方,可始终犹豫着不敢来,若是当初早一点来的话,恐怕也不会出这次的事。”

“哦,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同吗?”楚振邦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看,好奇的问道。

“嘿嘿,兄弟,你这可就不对了,”肖昌贵不满的瞟他一眼,干笑道,“难不成你会不知道这里除了赌场之外,还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楚振邦茫然的摇了摇头。可惜这时候荷官开了宝,两人押的号码一个都没中,荷官拿着带平斗的规尺,将两人的筹码一股脑扫了过去,肖昌贵忙着下注,也没看到楚振邦摇头的动作。

肖昌贵下的注很重,手里仅有的七八个绿紫筹码,一次性都押在了台案上,算一算,这就四千卢布的注了,对面的美女荷官朝他笑笑,从案子下面取出来一张纸条,放在规尺上推到他面前。

纸条方方正正的,比巴掌还要小一圈,可肖昌贵却是如获至宝,抢在手里急匆匆的看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

“好啦兄弟,就剩最后一次,我的筹码输光了,”输光了筹码的肖昌贵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拍拍楚振邦的肩膀,笑道,“我看你也输得差不多了,索性一次都押上吧,完事咱们两找个安静的地方喝一杯,难得在这边碰到个投缘的,不结交一番太可惜了。”

楚振邦也有这样的心思,老实说,这个初次见面的肖昌贵给他感觉还不赖,虽然具体的为人不知道如何,但至少够实在。最主要的,还是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地方,又经历了之前的种种变故,楚振邦很想跟眼前这位同胞多聊聊,纾解一下烦闷的心情。

“那就去楼上吧,不是说楼上可以休息吗?”楚振邦随手将仅剩的几枚筹码扔到案台上,也是巧合,其中三枚筹码打着滚,落到了指定同号区内的三个数字上。这在骰宝中是赔率最高也是押中几率最低的区块,需要骰子投出的三个号码与押注的号码完全相同才算中,押中的赔率为150赔1.

“楼上?好……”肖昌贵也没有注意赌桌上的情况,他正准备点头答应下来,却被旁边插进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先生,您的petrus。”插口的是一个女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两个盛满红酒的高脚杯晶莹剔透。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女人显然并不是赌场内的侍应女郎。她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材高挑匀称,曲线完美,一身得体的黑色宽胸晚装罩身,细长的梯形肩带从修长的脖颈垂到胸前,在饱满的峰顶收拢,显现出一道裸露在外的深沟,嫩白的如同涂了蜡汁一般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女人的相貌有着斯拉夫美女特有的彰显性感,魅惑动人,不过五官中最显眼的一处还是嘴唇。相较起常人来,这女人的嘴似乎大了一点,嘴唇却有很薄,无形中就给人一种嘴唇横向很长的感觉,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两侧的唇角似乎始终都是抿合着的,只有中间一部分开开合合。这种唇形有一种神秘的性感,很容易勾起男人暴虐的欲望,总想着把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看看她那两片薄唇究竟能撑到多大。

肖昌贵的心思根本没在女人的身上,他看都没看就拿了一杯酒,咕咚咚一口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才察觉到不对,抿抿嘴,又一脸疑惑的看看酒杯,目光最后转到女人身上的时候,本能的打了个激灵。

楚振邦接过酒杯的时候,特意在女人身上打量的两眼,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至少她不可能是赌场女郎。一个人的衣着可以掩盖身价,但却改变不了气质,而眼前这个女人不仅在美艳上远超赌场内的女郎,在气质上更是高出数筹。

等到两人接过酒杯,女人朝楚振邦笑了笑,挪步转到赌案的内侧,原本站在里面的荷官很自觉的接过托盘退到一边。

女人拿起放在手边的规尺,仪态优雅的在桌案上比划了一圈,这是买定离手的意思,在场的赌客都要把手离开桌案,以示赌局的公平。随后,女人信手按下骰宝器,一阵“卡卡啦啦”的轻响之后,宝盖揭开,桌案边的几位赌徒登时爆发出一阵儿喧哗——宝缸内三颗骰子朝上的数字,与楚振邦押注的三个数字完全相同。

“庄赔一注,150退1.”女人又朝楚振邦笑了笑,手中的规尺在庄家的筹码堆里一扫,一堆各色筹码稀里哗啦的滚到楚振邦面前,围在四周的赌徒又是一阵儿喧哗。150赔1,楚振邦押了三个筹码,那就是1500的150倍,兑现出来足有二十余万卢布,可以说若是普通人中了这么一注,就等于是瞬间脱贫致富了。

楚振邦笑看着对面的女人没有说话,倒是一边的肖昌贵急了,他趴到案上,将女人扫过来一堆筹码手忙脚乱的推回去,起身的时候,又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那张条子,一并推到女人的面前,颤声说道:“这位尊贵的小姐,我这位兄弟不太懂规矩,这样,这一局算我们出千,我们情愿赔偿……这些,这些都赔给你。”

对肖昌贵的这种做法,楚振邦多少有点吃惊,也有些感动。很明显,他是担心自己有命赢这些钱却没命带走。虽然还不知道那张纸条意味着什么,但上面包含的东西肯定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就能放弃这么一笔财富,这位其貌不扬的天津同胞还真是有点意思。

“这位先生是……”女人疑惑的看了肖昌贵一眼,问道。

“我朋友,”楚振邦这时候多少已经猜出女人的身份,她应该就是普罗科皮所说的那位费罗夏了。

“哦?”简单的一个朋友显然还不足以让费罗夏猜到肖昌贵的身份。

侍立一边的荷官这时候上前一步,凑到费罗夏耳边低语几句,费罗夏听了浅笑着点点头,吩咐道:“告诉谢利万,肖先生是我的客人,如果他不想有事的话,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荷官点点头,转身快步走了。

“肖先生恐怕是有些误会了,”女人将垂在胸前的暗金色长发撩到肩后,笑道,“我对楚先生没有任何恶意,相反,他还是我最尊贵的客人。至于你的事情,我也已经交代人去办了,你尽管放心,你的那批铁锭谢利万会一颗不少的还给你,至于你今晚在这里的损失,我也会让他们兑付给你。”

肖昌贵脸上闪过一丝吃惊的表情,他看看对面这个女人,又扭头看看面带浅笑的楚振邦,见两人都不像是说笑的样子,这才嘘口气,心里暗叫侥幸。

相比起楚振邦来,肖昌贵对这家赌场的了解更多一些,就像他之前所说的,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销金窟,来这里消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不幸的是,有些倒霉的买卖人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到这里来“潇洒”一把。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里的人很有能量,可以帮着他们解决一些警察解决不了或者是不负责解决的问题。

肖昌贵这小半年都在运作一桩废旧铁锭的进口生意,别看是废铁锭,但因为收购的价格便宜,就像是捡来的一样,所以潜在的利润很高,争着接这个单的人也不少。

为了拿下这单生意,肖昌贵前前后后筹集了二百五十万资金,还专门请供货方代表到国内上海、深圳等地旅游了一圈,花费着实不少。可就在一周前,供货方突然改了主意,通知他说那批货已经被一个韩国客商订下了,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这个消息对肖昌贵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生意做不成,他就得承受巨大的亏损,且不说银行贷款的利息还有各方面开销,单单是他联系的销货业务户,估计就得找他索要数额不菲的违约金。虽然说这两年做边贸也赚了一些,可肖昌贵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急于把合同从高丽棒子手中抢回来的肖昌贵,走投无路之下又给供货方的负责人送去一笔钱,没想到对方不收,只是让他来这家赌场“试试”手气,要是输个二十万、三十万的,这笔生意没准还能成。

做了几年生意,肖昌贵也是个灵通的人,他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毫无疑问,这家赌场背后定然是牵连着某些有权有势的家伙,这些人不敢从他手上直接收钱,所以才兜了个弯子,让他把钱输到这个赌场里。如此一来,即便是他事后想告状、起诉,也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

就这样,肖昌贵来了赌场,跟楚振邦见面的时候,三十万筹码已经输得就剩那么七八个了,而荷官给他的那张纸条,就是一份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看得明白的凭证,他可以凭着这份凭证去供货方那里签订合同。

人与人之间真的是要讲缘分的,适才楚振邦赢钱的时候,肖昌贵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好不容易用三十万换回来的条子,就那么送出去了,如今想来还真是有点后怕。

不过没用多久,肖昌贵便知道自己这一个冒险的冲动有多值了。

交代完了彼此的关系,神秘女人便邀请楚振邦上楼休息,有接到

同样的邀请,也没能跟楚振邦再深入的交谈一番有些遗憾,肖昌贵还是很识趣的选择了告辞。

临出赌场的时候,赌场女郎按照神秘女人的吩咐将三十万赌本一分不少的退给他,又挽留他喝一杯真正的“petrus”。

半杯红酒没喝完,一个大胡子俄国佬便浑身是汗的赶了过来,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说他是那批废铁锭现在的所有人,名叫谢利万,这次来是为了办理货款交割事宜的。

肖昌贵迷迷糊糊的上了人家的车,从赌场一路到了海关附近的库区,之前的供货方代表已经等在那了。

与之前几个月接触时截然不同,这次两三个供货方的代表表现的相当热情,签订合同的时候一再表示歉意,原来的价格也做了修改,按照他们的说法是,这堆废铁实在值不了250万,在原来商谈的基础上下调五十万,也就是两百万才合适,那才是公平合理的生意,才是公平公道、童叟无欺。

肖昌贵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生意,因为心里不安,他还反复强调按照原来的价格收购就可以,结果就是没人听他那一套,最后,一份合同就在一种近乎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签下来了。

合同签订了,剩下的应该验货了,成堆的废铁锭就堆在三个仓库里,验看一边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可几个供货方的代表就像是着急奔丧一样,扔下一个谢利万陪他看货,其余的人一窝蜂的跑了个干净。

肖昌贵还当是货有问题,自己又让人家给涮了呢,结果三个仓库查验下来,还真是发现了问题——不是货不对,是数量上明显跟合同上的数量不符,而且还是超出了不少,估计多出了四五吨的量。

可当肖昌贵把这个疑问跟谢利万提出来的时候,这位大胡子俄国佬竟然一脸如释重负的告诉他,多了没问题,只要别少了就成,而后又告诉他,仓库还可以使用四天,四天后要给清空出来。这点细枝末节的问题交代清楚,谢利万也来了个脚底抹油急匆匆的闪了,剩下一个茫然的肖昌贵还得为如何修改报关单的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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