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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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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熊,问她:“认识这个吗?”

内奥米看了一眼,马上下了雪橇接过来,轻轻地叫道:“噢,天哪,这是切斯特——劳拉的熊!她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它。你在哪儿——”

“在小屋里,”他已猜到了她想问什么,所以没等她说完就回答道。“看来巴克昨晚带劳拉在这儿住过,今天早晨他用望远镜发现了我们在峡谷中,于是就跑了。”

“他竟然让她连切斯特都丢下了?”她愤怒地说,灰色的眼睛里怒气冲冲。“他怎么能这样!他知道这熊对她有多重要!没有了熊,她晚上连觉都睡不着的。有一次熊不见了,她哭了好几个小时。”

“我们不能断定巴克是故意让她把熊扔下的,”他说,“也许他急着逃跑,把它忘了。”

“不,你不了解他。他这么做是故意要折磨我。他想让我知道她整个下午都在哭。”想到这儿,她喉咙发堵,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该死的,他逃不了,”她声音嘶哑地说,“他不会走多远。如果我们快一点——”

“我们一步也不走了,”他断然地说,“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只想尽快逮住巴克掐住他的脖子,这我不怪你——我知道他是个杂种——但我们今晚哪儿都不去了。你看看周围,”看到她又要开始反对,他又说,“天已经黑了,我们也都忙了一整天了。继续赶路很容易发生意外。你如果想救劳拉,最好现在就好好地睡一夜,明天早上好精神抖擞地上路。”

“可是——”

“内奥米,我这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今晚的跟踪到此结束。”

她已精疲力竭了,如果不是担心劳拉的话,她也许会听他的话。事实上,她只是觉得,又有一个男人要在她和女儿之间插一杠子,但她已经受够了。一提到劳拉,她就谁的话也听不进,没有人能左右得了她。

“也许对你来说是这样,但对我却不是,”她冷冷地说,“只要还有一丝亮光,我就要继续找下去。”

“你别做蠢事——”

她没有理他,一扭身就循着自己的脚印回到了他们最后发现巴克踪迹的地方。亨特刚才在小屋中搜寻的时候,太阳就已在西边最高的一座山峰后面完全消失了,树影也在不断变暗。如果幸运的话,在完全天黑之前,她或许还有三四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利用。说不定由于今晚的努力,他们明天就可以少浪费三十分钟或者更多的时间。

她低着头,眼睛紧盯着脚下的白雪覆盖的地面。在离小屋不到十五米的地方,她发现了巴克的电动雪橇留下的印迹,它们向西一直伸进广大山深处。她咬紧牙关,开始向前追。

亨特看着她,心里很恼火,所以未加阻拦。他已经告诉过她在深山中会发生什么事,也警告过她如果不听他的话,她会很快就陷入麻烦。但她听了吗?咳,没有。不仅没有,她反而一意孤行。这深深地激怒了他。难道她以为当他在这荒凉的大山中到处追寻巴克时,没有珍惜每一分钟的时间吗?真是该死!他还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他们越能尽早找到劳拉,他也就越能尽早重返自己的工作。

但是在这黑夜中他们不可能找到她,内奥米这样独自疲惫地走下去,只会迷了路。那样的话,他将不得不花上半夜的时间,在黑暗中寻找她。天哪,他可不想这么做!特别是在度过了这样一个累人的白天之后!他低声诅咒着这个倔强顽固的女人,拔腿追了上去。

“该死的,内奥米,我不能让你这么做!”他在小屋周围的空地尽头追上了她,冲她大喊。“这太危险了。”

积雪一直陷到了内奥米的膝盖,她弯腰顶风前进,夜色在不断地聚拢,地上的印迹几乎都看不到了,但她一直没有将目光从它们上面移开。“你又不是我的监护人,亨特。我找我的女儿用不着你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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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不该对一个已经忍耐到尽头的男人说这些话。他咒骂着,抓住她的胳膊就把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他本来只是想让她清醒清醒,但因为雪太厚,她又毫无防备,所以她一惊之下,身体失去了平衡,倒在了他的怀里。

等他意识到不该碰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大半个白天都贴在他的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腰。在他们上山的时候,她的胸部、大腿和胯部随着雪橇的每一次颠簸和倾斜,都会蹭着他,毫不含糊地撩拨他的心。他知道,她并不是故意要让他心猿意马——她除了抓着他之外别无选择,否则就会摔下雪橇——但无论如何,结果却是一样的。她在他心中点燃了一团火,这火整个白天一直在慢慢燃烧。现在它已变得烈焰熊熊了。

他本应马上放开她——他也想这么做。但他的手却不愿听从大脑的指挥,不仅没放她走,反而拽得更近了。在昏暗的树影下,他看到了她眼睛中闪烁着警觉的火花,听到了她娇柔的喘息,他的目光盯着她的嘴唇。这时他知道,如果不吻她一下他是不会走开的。

事情本应很简单。只是吻一下,以满足他的好奇心而已。这没什么复杂的,甚至不需要去多想。他本来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当他的嘴——贴到她嘴上,才发现只要牵扯到内奥米·温德森,什么事都简单不了。

从内奥米的反应来看,对于他们之间突然燃起的这种激情,她和他一样吃惊,而且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很显然,她以前也被人亲吻过。老天作证,她已经有孩子了!但面对这种激情,她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有点儿犹豫,他几乎能感觉到她内心在进行着斗争。他轻轻地吻着她性感的下唇,她的所有防线看上去全都瓦解了。带着些许惶惑,她紧紧地贴着他。这时,他再也舍不得放开她了,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内奥米正沉醉在他的怀里,突然感觉到劳拉的玩具熊顶在他们中间,这使她马上恢复了理智。天哪,她这是在干什么?她的女儿正待在某个寒冷黑暗的地方,只能完全依靠一个不顾她安危、无情地将她置于险境的人,而她却在干什么呢?她竟然像着了魔似的在和亨特·福琼接吻。她算是个什么母亲啊?

她顿时对自己和他感到很愤怒,她挣出了他的怀抱,灰色的眼睛里闪着怒火,在渐趋变暗的暮色下瞪着他。“我想我们最好在这儿把有些话说明了,福琼先生。我找你是为一个目的,而且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追踪巴克,让我找回我的女儿。这是我的全部目的。所以如果你以为我坚持要到这儿来,是因为我想从你那儿得到点别的什么,那你可想错了。我并不是在寻找艳遇或者罗曼史,也不是要找男人,所以,只要你管住自己的手和嘴,我们就能相安无事。不然的话,你明早就送我回去,我可以请别人帮我找劳拉。”

她跟他面对面地站着,看他是不是还敢来碰她,亲她。她虽然上过巴克的当,但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女人了,她不会让另外一个男人再来占她的便宜。现在她更坚定,更强硬,没有人能够再伤害得了她。

她的眼睛一定已说明了这一点,因为亨特没有再将她揽人怀中。相反,他轻声地发着誓说:“你瞧,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惟一的兴趣是要找到劳拉,除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我的兴趣也和你一样。必须声明一点,我得在年底让一个公司走出困境,没时间再做别的任何事情。特别是女人。所以你和我在一起是安全的。行吗?”

他的诚意是不容置疑的。他正视着她的双眼,在她怀疑的目光下,毫不畏缩。尽管她没有理由相信他会信守诺言,但她还是信了。她抱着双肩,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这事已了,我们还是回小屋去找点东西吃吧。不知你怎么样,反正我是饿了。”

夜幕已完全降临,她要追踪巴克的任何可能都没有了。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知道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天色比她预期的要黑得快,气温也像石头一样在直线下降。如果要迷了路,她会马上就陷入困境的。

她不得不承认,只有等到天亮才能再开始追踪,于是只好跟着亨特回到了小屋,吃了顿冰冷的晚餐。刚才的那次亲吻没有再被提起,到了睡觉的时候,他们把睡袋在小屋里的两头分别摊开。这一天既漫长又疲劳,毫无疑问他们都已精疲力竭了。但是当亨特关掉他带来的那盏小马灯后,两个人却都久久不能入睡。

第五章

第二天清晨他们再次启程的时候,内奥米浑身的每根骨头都在作痛,但她一句怨言都没有,就爬上了雪橇。亨特注意到她找了个巧妙的方式,既可以抓牢他,又不用靠得太近。他什么也没说,为此她觉得很感激。昨夜她久久不能入睡,努力想忘却那不该发生的吻,这让她有许多时间回忆昨天白天的情景,回忆他们艰难地上山时她紧抱着他的情形。她紧抱着他只是为了防止摔下来,但她能看出那样会使他对自己产生错误的想法。今天,她暗自发誓,这些将不会重演。

所以,她就轻轻地将手扶在他的腰上,在车后所绑的装备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往后坐。她戴着手套的手心有点发潮,一想到正在触摸着他,她的心就怦怦乱跳,好在除她之外,没人知道这一点。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能快点找到劳拉。

天刚破晓,他们就又开始沿着巴克的踪迹进行艰苦的搜寻了。夜里没有再下雪,但是北风凛冽,裹着雪打到他们的脸上,部分掩埋了巴克留厂的踪迹,同时也时不日寸吹得他们睁不开眼睛。亨特咒骂着,被迫减慢了速度,他们就像在爬行一般慢慢地深入山中。然而还是看不到巴克和劳拉的影子。

内奥米不愿放弃希望,她告诉自己今天一定得找到他们。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缓慢的速度开始让她着急起来,她不由得感到灰心丧气。巴克一定知道他们在追踪他。但他不断地往深山里逃究竟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他不可能逃走——除了他们进来的路之外,这里没有别的出路。她决不放弃,决不空手而返。哪怕搜遍大山的每一寸地方,她也要找回女儿。巴克肯定明白这一点。

但是即便他明白,也没有表现出来。他留下的印子继续向前,往北延伸,无声地嘲弄着他们,引着他们离文明越来越远。尽管他们在不懈地追踪,却无法确切地知道他在他们前面多远的地方。也许需要几分钟就能赶上,也许就得几小时。内奥米的目光卜分坚定,她对自己说,哪怕追上几天她也不在乎——不把他追到穷途末路,她决不罢休。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雪地中巴克的车印上,一点没有发觉他们已追到了一个石崖旁。这时,亨特突然在离石崖边很近的地方刹了车,熄掉了发动机。“怎么啦?”她吃惊地问,在突然出现的寂静中,她的声音出奇的大。“我们为什么要停下?”

“我们可能已经追到车印的尽头了,”他脸色阴沉,“呆在这儿,我去看看。”

内奥米望着在他们前面的雪地上依旧延仲的车迹,有些迷惑。“车印的尽头?什么意思?”她问道。接着她也看到了这悬崖。白茫茫的大地看上去就像突然倾斜到了空中。巴克的车迹直直地伸向悬崖,消失在崖畔上。她的心一下僵住了。

“不,”她惊恐地低呼,“噢,上帝,不!劳拉!”

她不记得自己翻下了雪橇,也没有听见亨特喊着让她往后靠。她突然在雪地上跌跌撞撞地跑起来,脑袋嗡嗡直响,对于她即将在悬崖边上看到的景象深感恐惧。

下面的景象和她所害怕看到的一样糟。巴克的电动雪橇从悬崖边上直接掉了卜去,落在下面大约十二米处—块突起的石梁上,被摔得七零八碎地侧卧在雪地上,像个死去的士兵一样静静地,一动不动,几乎要被雪埋住了。内奥米瞅了一眼,似乎看到劳拉正紧紧地趴在父亲背上,被他带着跌下悬崖,摔在了下面的岩石上。

内奥米吓呆了,她的心怦怦地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儿。她顾不卜多想,就行动起来。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一心只想着劳拉,,她就在下面的什么地方,已经受厂伤,也可能已经死了。她必须到她身边去。她啜泣着,独自翻过悬崖边缘,攀着崖壁上的岩石往下面的石梁爬去。

她被恐惧感驱使着,一点儿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安危。亨特喊着让她停下来,但是哪怕这与她生命攸关,她也不会停,因为劳拉正处在危险中,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手脚并用地爬下陡坡,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爬过的岩石上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而等她发现时,已经太晚了。她脚下一滑,尖叫一声,跌了下去。

亨特无法抓到她。他正在她上方三米处的崖壁上,虽然行动快似闪电,但在她重重地摔下去之前,他根本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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