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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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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月潭看着他离开,双目现出不屑之色,冷哼一声。

项少龙忍不住道:“肖兄似乎不大满意此人哩!”

肖月潭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也不明白以吕爷的精明,为何要拣此人来负责领军,这等只知谀媚弄巧之辈,德能均不足服众,当年我和图爷为吕爷奔走之时,他们这群吕氏族人,都不知厕身于那里,现在吕爷荣登相国之位,他们却争着来巴结邀功,相爷偏又重用他们。”

项少龙这才白他们间的关系。

如此看来,即使吕不韦之下,亦可大致分作两个系统,一个是以图先和肖月潭为首的家将派系,另一则是包括了吕雄在内的吕不韦本族之人,为了权力而致互相倾扎。

吕雄刚才提起的屈斗祁,是领军的另一偏将,本身虽是秦人,却是蒙骜的心腹手下,名虽为吕雄的副手,但在军中的资历威望,均非吕雄这被破格提的人能望其项背。

斗争确是无处能免。

只是这小小一个千许人的使节团,情况已非常复杂。

肖月潭压低声音道:“少龙你为何忽然改变行程呢?是否怕阳泉君勾通了韩人,在路上伏击我们?”

项少龙倒没有想及这方面的问题,亦知刚才和李斯密话,这位老朋友定会大感不舒服,乘机道:“这只是原因之一,刚才我找到李先生,问了他有关齐国的形势后,发觉齐人最易说话,这才改变主意,决定先往齐国。”

肖月潭欣然道:“原来如此,少龙真懂用人,李斯这人见多识广,对天下形势更是了若指掌,只可惜不为相爷所喜,未得重用。”

又微笑道:“现在我才明白少龙为何要指定李先生随行哩!”

滕翼插入道:“吕雄这人靠得住吗?”

肖月泽叹了一口气,道:“这个真是非常难说,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此行若出了事,谁都不能免罪。”

顿了顿续道:“少龙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坦白说出来,今趟在出使人选上,曾经发生过很大的争拗,我和图爷均力主由你出使,吕雄他们的吕氏一族,却主张应由吕夫人的亲弟弟诸萌担当,只是相爷权衡轻重后,终采纳了我们的意见,但已闹得很不愉快了。”

项少龙暗付不拣我可最好了,但现在米已成炊,上了虎背,怨恨只是白费精神,陪着他叹了一口气,苦笑起来。

肖月潭诚恳地道:“我和图爷都知少龙淡薄功名利禄,可是现在我们和以诸萌为首的吕家亲族势成水火,少龙至紧要为我们争这一口气。”

项少龙这时才知道自己成了图先一派争取的人,更是啼笑皆非。

此时帐外忽傅来兵刃交击的声音和喝彩声,大奇下,三人揭帐而出。

主营外的空地处,一身戎装的纪嫣然,正与蒙恬互持长矛对打练习,好不激烈。

乌廷芳、赵倩、蒙武、荆俊和一众亲卫,则在旁呐喊助威,热闹非常。

纪嫣然虽占尽上风,可是蒙恬仍苦苦支撑,似模似样。

滕均想不这十七岁许的小子如此了得,不由齐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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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见项少龙在旁观战,精神大振,一连三矛,使得矫若游龙,挽回了少许颓势。

纪嫣然倏地把对手的重矛横拖开去,待蒙恬一失势时,她便退了开去,矛收背后,娇笑道:“假以时日,恐怕嫣然不是小恬的对手哩!”

蒙恬连忙施礼谦让,令人大生好感。

足音响起,吕雄面有得色地领着一面忿然之色的屈斗祁,往他们走来。

三人交换个眼色,都知吕雄从中弄鬼,煽动了屈斗祁来作出头的丑人。

两人来到三人身前,正要说话,项少龙先发制人,微笑道:“这些日来,尚未有机会和屈偏将说话,请!”

转身入帐。

屈斗祁微一错愕,跟了入去。

吕雄想入帐时,却给滕拦着,客气地道:“吕将军对改道之事,必已胸有成竹,太傅有命,着本人与将军商量,不若到本人帐内谈谈吧!”

吕雄无奈下,惟有随他去了。

剩下肖月潭一人在拈须微笑。

第六章 草木皆兵

主帐内。

两人席地坐好后,屈斗祁紧绷着脸道:“太傅是否要临时改变行程,未知是何缘故?”

项少龙暗忖连庄襄王都放手任自己去办事,现在竟给你这么个偏将来质询,可知自己在秦国军方内没有什么地位,充其量只是秦君的一个宠臣,吕不韦的亲信而已。

忍着气道:“屈偏将有否听过阳泉君派人来对付的事呢?”

屈斗祁故作恍然道:“若是为了此事,太傅可放心了,蒙帅早有吩咐,所以这十多天末将一直放出侦骑,如有什么人跟踪我们,保证逃不过我的耳目。”

项少龙微笑道:“屈偏将对今趟的行程,是否早便拟定了下来呢?”

屈斗祁亦是精灵的,闻弦歌知雅意,道:“虽是早定下来,但除了末将,领军和太傅等数人外,连吕相都不知详细规划,所以太傅更不用担心这方面会出消息。”

项少龙很想说老子要怎样就怎样做,那到你来说话,终还是忍下了言口气,淡淡道:“只畏屈偏将手下里有一人是奸细,就沿途留下标记,让敌人衔着尾巴追来,找寻适地点偷袭我们,特别在毗连韩境的地方,最是危险。”

屈斗祁若无其事道:“若是如此,改变行程也没有用,他们大可在我们进入赵境前对付我,倒不若依照原定路线,打不过总逃得了。”

项少龙奇道:“屈偏将似乎很介意我改变行程,未知是何因由呢?”

这一着非常厉害,假若屈斗祁说不出原因,项少龙自可责他不从军令之罪了。

屈斗祁微一愕然,双目闪过怒意,冷冷道:“蒙帅既把太傅安危交由末将负责,末将自然以安全为第一个考虑因素了。”

项少龙心头发火,冷笑道:“现在我实弄不清楚屈偏将和吕将军谁是负责的人了?他刚刚才接了我的军令,现在屈偏将显然没把我的吩咐放在眼内,屈偏将可解释一下吗?”

屈斗祁微微一震,知道项少龙动了真火,软化了点,卑声道:“末将怎敢不听太傅指示,只不过……”

项少龙耐烦地打断他道:“明天我们便要渡河,你有派泅水过去察看吗?”

屈斗祁一呆道:“木伐尚未做好,河水又那么冷……”

项少龙长身而起,到了帐门处,大叫道:“荆俊!”

正和蒙武运剑练习对打的荆俊走入帐来,道:“太傅有何分咐?”

项少龙道:“立即找几个兄弟,泅水过河看看对岸的情况,最紧要秘密行事,若有什么发现,千万不要惊动敌人,明白了吗?”

荆俊欣然领命去了。

屈斗祁低垂着头,但看神情却是不满之极。项少龙这么做,分明是指他办事不力,最要命的这确是一个疏忽。

项少龙心中暗笑,今趟他们有备而来,其中一套法宝,就依照善柔的方法,制了一批防水皮衣,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本来他也想不到要探察对岸的动静,一来因早先给肖月潭提醒,阳泉居说会借韩人之手杀害自己,此刻与这不尊重自己的屈斗祁针锋相对,灵机一触,才想出这挫折对方锐气的方法。

既然有理都说不清,不若就以硬碰硬,教他屈服。

军令不行,乃行军大忌。

若屈斗祁或吕雄仍是阳奉阴违,索性凭襄王赐下的军符,把两人革职,改以滕翼代替,一了百了。

这时他再无兴趣与此人纠缠下去,冷然道:“没事了,屈偏将可继续办你的事,改道一事,除你和吕将军两人外,不得说予第三者知道,否则以军法处置,明早我会告诉你采那条路线前进。”

屈斗祁一言不发,略施敬礼,怏然走了。

这时天刚黑齐。

主帐内,项少龙与妻婢们共进晚膳。

纪嫣然听罢他改赴齐国的因由后,惊异地道:“这位李斯先生确是识见不凡,对诸国形势的分析一针见血,对齐人爱好放言高论的风气,更是透彻若神明,想不到相府有如此人物,少龙可否引介与嫣然一晤?”

项少龙知她性格,乐得有人陪她聊天,点头道:“待会我便请他过来,与嫣然见面。”

纪嫣然欣然道:“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少龙你的眼光,竟憧得指名要求李斯生随行。”项少龙暗叫惭愧,他那来什么眼光呢?

赵倩担心地道:“可是项郎早派人通知了在大梁的雅夫人,着她们在那里候你,这样先到齐楚,岂非至少要她们呆等一年半载吗?”

项少龙苦笑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了。不过我使荆俊先生往魏国找她们,当我们由齐赴楚时,他们可和我们在途中会合了,至多是三月的光景吧了!”

赵倩一想也是,没再说话。

这时夏盈为项少龙添饭,后者笑问她旅途是否辛苦。

另一边的秋盈笑道:“小姐在咸阳时,每天都教导我们学习骑射,这点路算什么哩?”

乌廷芳笑了起来,得意地道:“有我这大师傅指点,这几个丫头都不知变得多么厉害呢。”

帐外忽传来扰攘人声,接着滕翼的声音在外响起道:“三弟出来一会!”

项少龙听他沉重的语气,心知不妙,忙揭帐而出。

外面空地处挤满了人,吕雄、屈斗祁等全来了。

刚回来的荆俊兴奋道:“太傅!我们擒了敌人回来,莫要怪我,刚上岸就面对撞上了这家伙在小解,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项少龙心中一檩,望往屈斗祁等众军将,人人面色凝重,屈斗祁更是脸有愧色。

由乌家十二名子弟组成的亲卫团里的乌言勒和乌舒两人,把一名绑着双手,浑身湿透,冷得脸如死灰,身穿牧民装束的汉子推到少龙身前,把他按跪地上。

滕翼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嘴唇一阵颤动,垂头惶然道:“小人邓甲,只是韩国牧民,途经此地,为可要动粗把小人擒拿呢?”

仍是身穿水靠的荆俊道:“不要信他,这人身藏兵刃弓矢,绝非好人。”

滕翼将一把剑递给少龙,道:“看兵器的形式,这人极可能来自燕国。”

在一旁默听的肖月潭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亦呆了一呆,想不到来敌竟与燕国有关,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沉吟半晌后下令道:“先为他换上干衣,由我亲自审问他。”

乌言着和乌舒一声领命,押着他去了。

项少龙向围观的军士冷喝道:“你们还不给我去紧守岗位,两偏将请留步。”又回头对纪嫣然等道:“你们回到帐内等我。”

待空地处只剩下滕翼、荆俊、肖月潭、屈斗祁、吕雄五人时,项少龙淡淡道:“若这人真是燕国来的,我们便非常危险了。”

人人面色沉重,默然无语。

在昏暗的营灯掩映下,天上雪粉飘飘,气氛肃穆。

屈斗祁干咳一声,跪下来道:“末将疏忽,愿受太傅罪责。”

吕雄迫于无奈,亦跪下来请罪。

项少龙心中叫妙,想不到误打误撞下,竟挫了两人锐气,不过形势险恶,亦快乐不起来,抢前扶起两人道:“只要大家能衷诚合作,应付危难,这等小事本人绝不会放在心上。”

他也变得厉害了,言下之意,假若两人不乖乖听话,绝不会客气。

两人像斗败了的公鸡般,垂头丧气地站着。

肖月潭道:“一切都待拷问了这邓甲再说吧!不过我若是他,认就是死,不认反有一线生机,故怎也不会招供。”

滕翼微笑道:“这包在我身上,幸好天寒未久,待我到附近的地穴找找有没有我想要的帮手家伙。”

言罢在众人大惑不解下,出营去了。

果如肖月潭所料,邓甲矢口不认。

项少龙深悉滕翼性格,知他必有办法,阻止了屈斗祁等对他用刑,只把他绑在一个营帐内,派人守着。

未几滕翼着个布袋回来,里面软蠕蠕,不知藏着什么东西。

坐在帐内的项少龙等都呆看着那布袋,只有荆俊明白,大笑道:“让我去拿小竹篓来!”欣然去了

滕翼冷然入帐,向手下喝道:“拿他站起来!”

乌言着两人忙左右把他挟持着。

邓甲露出骇然神色,盯着滕翼举在他眼前,不知是什么东西正蠕动其中的布袋。

屈斗祁道:“滕先生准备怎样对他?”

滕翼毫无顾忌地探手袋里,熟练地取出一只毛茸茸的灰黑田鼠,递到邓甲面前笑道:“你招不招供?”

看着在滕翼手内正挣扎吱叫的大田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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