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部分阅读
真是猜不透,这倒是真的给他调养身子的犒赏呢,还是早有预谋的试探。
夜晓呲牙,他冷冷地追问:“龙沫呢?”
“哦?王爷的意思是想要沫儿?”
“不可以吗?她是本王的王妃。”
卫明远移开看他的目光——年轻人,东郡的王爷大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桀骜。
他轻笑着提醒轩辕夜晓:“王爷无权干涉沫儿的自由,别忘了她一直都是自由身,哪怕王爷和她有了夫妻之实,所有的美好,所有的痛苦,都是过眼云烟的虚幻。”
等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了。
一纸休书,这段姻缘成在最初,也断在伊始。
男人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有夫妻之实,又如何(3)
卫明远只等轩辕夜晓自己开口只要承认你对沫儿有心,只要你承诺会对沫儿好,老夫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休书还给你。
等来的,只有轩辕夜晓倔强的冷哼。
远处山坡上黑骓嘶鸣着,马背上的身影又被甩了下来——这一次,龙沫砸地的沉闷声贯入他们每一个的耳朵,随侍在卫明远身后的侍卫忍不住为龙沫呼痛。
换了他们,肯定爬不起来!只有公主疯得可以不顾身上的痛!
轩辕夜晓循声望去,远处的人影趴伏在地上许久没有站起来,他看到熟悉的身影狼狈地喘着,她的肩头在动
“龙沫?”他皱眉,毫不犹豫地往前去!
卫明远手一挥,他身后的侍卫悉数上去,挡住了轩辕夜晓的路——
“卫明远!”他怒然回头!
老狐狸这是干什么,不许他接近龙沫?
风忽然一阵的大,带来一点点的凉意,吹散了卫明远耳鬓的一缕白发,老人家合眼摇了摇头,他告诉轩辕夜晓:“王爷还是回吧,莫要扰了沫儿。”
“本王要带她一起回去!”
“她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别去打扰她。”
重要的事?
轩辕夜晓望去,跌在地上的少女艰难地爬起,她喘得厉害——她在仰望身边的一匹黑色大马。
“你她”
“老夫在和沫儿打赌,她能驯服黑骓子,老夫就把这匹马送与她。”
“荒谬!”轩辕夜晓豁然一拂袖!多少的怨气在里头,“堂堂云洲国丈,要什么好马良驹没有?你手下多少的门生门徒,没有驯马的高手吗?驯完了送给龙沫不一样吗?”真是多此一举,别告诉他龙沫跟着卫明远的两天两夜,她在这里不端的和野马殊死相博?!
“龙沫缺马,本王会送给她。现在本王要带她走——”
“去哪里?”卫明远讽刺地问起,“老夫说了,沫儿是自由身,王爷可以带走她吗?”
本王要她,一生的承诺(1)
不就是一封休书,你个老狐狸非要逼得紧吗?
夜晓嗤笑,他突然很后悔自己的仁慈!
“卫明远,卫鸢风是不是没和你说起?龙沫答应来看你,她是听了本王的话!”
“然后呢?”
然后?夜晓被问懵了。
迎着轩辕夜晓的瞪视,卫明远半躺在那里,他一挥手,撤了手下的人退去远一点的地方。
卫明远微微扬起身子望他,“王爷和沫儿也有三四个月的相处了,王爷觉得你了解她吗?”苍老的指尖遥指远处挣扎着爬起来的身影。
“她什么都没有,活着被每一个人利用,再对着每一个人笑,一匹野马算什么?二十年了,她是在伤痛中长大的,老夫可以在云洲只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势力,老夫可以送她想要的一切,却不能帮着她迈过她不愿意过去的坎儿。”
“老夫就是要看着她摔上一次又一次!那才是真正的她龙涎和沫儿不一样,龙涎要什么有什么;龙沫想要什么都是靠她自己痛了一次又一次换来的,他们都觉得老夫铁石心肠他们都觉得老夫是在用沫儿完成老夫的霸业”
他轻轻的笑,心痛到了极点
没有人知道,他只想和沫儿做一对最平凡的爷孙,像平民百姓人家那样,享受孙女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
龙沫疯了,她不愿认他。
卫明远很清楚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哪怕时间再短,他必须让龙沫意识到一点,她的国丈爷爷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他给予她的伤痛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爱!
只因为她是不被龙临渊认可的公主;
只因为他是云宫权势遮天的国丈卫明远;
换作平民百姓,根本不存在这么矛盾的痛苦!
他们可以一家团圆,享受最简单的幸福。
‘‘‘‘‘‘‘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4月20。感谢小作同学的长长长评啊,记账,周末还。表示想明天跑去玩泡泡战士的后妈你们伤不起啊】
本王要她,一生的承诺(2)
夜晓没有否认卫明远的话:
不错——他和龙沫相处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这点时间,龙沫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震撼。
没有龙沫,恐怕他现在真的是在相隔千里的地方和女人寻欢作乐,接受卫明远塞来的女人,他心里惦记龙沫!迫不及待地回到听雪山庄逼问卫明远的下落!
他是为了她来的——他不是来听卫明远说教的!
“本王会待她好!疯了也好,醒了也罢,她不再是云宫里受苦受难的龙沫,她是我轩辕夜晓的王妃,本王不会再让她受苦!”他信誓旦旦,字字铿锵有力,被逼出来的话!
别以为只有你卫老头对她好——我,轩辕夜晓一样可以办到!
卫明远盯着他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赌对了?
把沫儿交给这个男人是对的?
受不了卫明远哀哀怨怨的眼神,夜晓转开头不看他:“可以让她停止了吗?”他不想再看到龙沫再摔了。
雷声轰隆隆的响彻,乌云里雷电交加——
响彻的雷声,压下了老人的哀叹:“停不下来的,除非沫儿得到她想要的。”
轩辕夜晓会突然出现,是他始料不及的。
没想过会让夜晓看到龙沫痛苦的一面,对于轩辕夜晓卫明远打从心底荡漾出宽慰的笑容,轩辕夜晓过了他给的考验,还有那一连串像是在赌气撒泼的誓言。
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溅在轩辕夜晓的肩头,没多久,雨滴变成了雨帘。
他听到卫明远在问他:“那样东西,王爷想要回吗?”
那样东西心知肚明。
想了想,夜晓轻笑:“让卫鸢风收着。”
“王爷”
“本王说了,交给丞相收着。”他还有一点点的思绪需要理清——
多多和龙沫。
刻骨铭心的爱、念念不忘的感恩,等他看龙沫的时候不再有多多的影子,等他可以从多多的感恩内疚里走出来,他会亲自毁了那份休书,安份地和龙沫过完一生。
本王要她,一生的承诺(3)
这和当初写休书的动机一样:写了,是因为不爱;若是爱了——休书就是多余的,在不确定自己的心之前,这份休书就是一个约束,也是横在他心中天平上的砝码,在不恰当的时候拿走,天平永远回不到正确的位子。
从天而降的雨淋在他身上,夜晓没有躲,因为龙沫在前面。
他朝着远处的山坡走去,脚下的步子情不自禁的加快龙沫没有站起来,他想快点过去,他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遥遥有一段距离,绕在龙沫身边的黑骓突然仰头长啸,它低下头,冲着龙沫而去!
“不要!”他疾呼,生怕龙沫有半点的闪失!
黑骓没有咬她,它叼着龙沫的衣角,试图拽起她——
龙沫淋在雨里,她抬手摸着黑骓的头,喃喃又慵懒的说着:“别动本宫好累等本宫休息够了再再和你斗”
它不想和她斗了,黑骓蹭过头去,用它健硕的身子遮在龙沫身上,似在挡雨。
两天两夜,它看到了少女不甘示弱的狠劲!
有那么些心甘情愿的折服。
夜晓走去,他褪下了身上的外套,快步过去套在龙沫的肩头!
陌生男人的靠近,黑骓呼哧一声粗喘,警惕地看着他——马嘴再叼上龙沫的衣襟,它像是想从他怀里把龙沫拉走——
夜晓哭笑不得:卫老头的马和卫老头一样,云洲的马——和云洲的人一样,都想把龙沫从他身边拉走。
“轩辕”她弱弱地唤他,“你怎么来了?”
“你在驯马?”
“嗯可是没有成功”溅在脸颊上的雨水卷起午后的闷气,睁不开眼,但是能确定抱着自己的是“他”,她很懊恼,“本宫在和老庄主打赌,能驯服黑骓马和鞭子,都是本宫的!”
她嗤笑一声,抬手捋去俊脸上的雨水,他叱道:“笨!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不用这么拼命!”
本王要她,一生的承诺(4)
近在咫尺的亲情她不可能不懂!
“天底下对你最好的就是卫明远,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你不用活得那么苦!就算他不在了本王陪着你!走了——本王带你回去”
身上像是被冻住了,龙沫没有动静
又来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门缝里蜷缩的人在动那一条小小的缝隙里,她试图走出来!
“不不是的”慌乱地否定了,手里多了夜晓替她捡回来的鞭子。
黑骓是她的,寒月鞭也是她的!
夜晓抬眼看身边的马匹烈性的黑骓蹭在龙沫的手边,不愿意离去。
他拉起龙沫的手去碰它:“它好像很喜欢你?”
还真是欠揍的家伙,挨了龙沫的鞭子,倔强的不听话,却在龙沫爬不起来的时候叼着她的衣袖催她再继续玩?和他的爱骑红炎相比,又是一匹麻烦的“疯子”!
淋在雨里,她喘着扬起头
视线里,模糊了轩辕夜晓的身影——再远处,唯有那幌的银白色,可以毫无理由地刺痛她的心!
豆大的雨雾里,她看见了天昏地暗的一幕:
侍卫们纷纷凑了过去,银白色没有了
雨声,喧闹声。
他们焦急地喊着:“大人!国丈大人——回山庄!快去请李御医!”
她哑声,说不出话喉间腥甜,等夜晓察觉她的不对劲,是他的手上染了比雨水更醒目的红色!
“龙沫!”扶住不稳的身子,他的大手替她拂去流出嘴角的血渍!
他懊恼地抱起不能走动的女人,恨得要死!
要你听卫老狐狸的话来驯马,内伤都摔出来了还站在雨里逞强——不再多想,夜晓也抱着她离开。
卫明远倒下了,龙沫也倒下了。
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一个是在驯马,摔了一身的伤,另一个却是硬挺着垂垂老矣的身子,两天两夜不合眼,亲眼看着龙沫所做的一切。
皇子都是一样的狗屁(1)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急匆匆地回来,卫明远暂时被安置在花厅里静养。
李御医来把过脉,几句说腻了的老话:
“国丈大人需要静养——睡一宿就没事了。”不用药方子,只让煎药的仆人准备一碗参茶给老爷子补补气,等他走出屋子,李御医对他们说实话。
“恐怕熬不过两三天了”
言下之意,大家都明了,李御医在云宫实属卫明远门下,跟了老主子多年,生死离别之际,李御医唏嘘不已,话不成音,到最后啜泣似的叹着。
刚刚回来的刘管事心下一急:“不可能啊——李御医您不是说,国丈大人还能熬上个把月吗?”
怎么那么快?
他也不想的,李御医神色凝重地说去:“两天两夜不合眼,心气起伏不定。听说国丈大人在外头陪着公主驯马,不曾合眼,不曾进食,无规律的日子”这是天大的折磨,活生生地掐断自己为数不多的油灯。
他们心里很清楚:国丈大人心甘情愿的,公主能陪在他身边,已经是国丈大人最大的满足了。
花厅里,卫明远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他突然遥遥喊了一声:“老李。”
“微臣在”李御医回过来应他。
“给沫儿把脉了吗?”
“微臣这就去”
“要给她备姜茶驱寒,她淋了雨,不能再受凉,她从马上摔了下来不知道有没有伤口,金创药不好使,就换别的,沫儿不喜欢她身上留下疤”卫明远逐一吩咐,他记得很清楚,龙临渊废她手的那一夜,孩子就是求着御医用最好的伤药,抹去她手臂上的伤痕。
龙临渊给的刀痕淡了,还有不知是谁留下沫儿手臂上的牙印也消了。
李御医应着:“微臣知道——国丈莫急,微臣知道怎样照顾公主,请国丈大人好好静养。”临走前,他吩咐刘管事和秦杨,不能再让卫明远说话了。
皇子都是一样的狗屁(2)
说得越多,这口气会缩得更短。
李御医还说:“先让国丈大人在花厅休息片刻,待我去给公主诊了脉,再回来送国丈大人回竹林小屋。”
秦杨左右为难,他想跟着去看看龙沫的情况,原以为卫明远是带了龙沫出去散心,谁料就是在山庄后面的小坡上驯一匹野马,龙沫弄了一身的伤,可她意识还清醒,梅朵和嬷嬷陪着呢,他也想过去看看。
花厅里,刘管事走近垂垂老矣的老庄主。
卫明远合着眼,他的手悬着似在招呼一个人,刘管事抬手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