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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中，任何钢铁房梁尽数坍塌，整座大厦迸射出璀璨的火光，摇摇欲坠。

百鸟风张开双臂，疯狂地笑着，他的衣服已经燃烧起来，下一刻整个人就被火焰吞噬，起初还看得到一具人形的事物，很快整个人就在火焰气流中灰飞烟灭。

“轰”

大厦开始倒塌，首先断裂的是第三层的房梁，然后第三层以上的部分开始向下倒塌，第二层直接被炸穿，第一层也被毁去大半，断石残壁四处飞溅。

地面都剧烈地颤动起来，卡维等人反应很快已经迅速退出了数千米，否则还是会被波及。

方圆一千米之内都产生了连锁性的爆炸，真不知道就算宁忘川成功闯到最后一层救出宁天成云涯后这些安置在四周的炸弹是不是同样会爆炸

现在晨星上已经有些混乱，因为李乘风的缘故大家暂时稳定了下来，但是这一次爆炸立刻又让群众产生了恐慌，爆炸点附近的居民全部疯狂地朝四周奔逃，生怕下一刻自己就遭遇飞来横祸。

爆炸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火光才渐渐变弱，从晨星广场看过去北方整片天空仿佛都被火焰燃烧过一般，透着诡异的红色。

黑烟也占据着每一个人的视线，空中传来的焦味和各种其他味道让人闻之欲呕，炸弹中的化学成分含有不少的毒素，离得近的人吸多了感到脑袋一阵晕眩，有些人竟真得直接昏迷了过去。

消防员和救护车鸣叫着在街道中快速驶过，晨星居民们一家挨着一家沉默地站在路边看着消防员带着消毒面具穿梭着，一个个脸色都非常难看。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高层之间的碰撞，底层居民永远要成为陪葬品或者说是受苦最多的人。

轩辕皓月沉着脸听着手下的报告，大厦周围的炸弹自然是他事先安放的，万一宁忘川真的能够带着宁天成和云涯活着走出大厦，大厦外面也将是他们最后的长眠之地。

只不过百鸟风这么丧心病狂的自爆打乱了轩辕皓月的计划，把这些事先准备好的炸弹提前炸了开来，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轩辕皓月冷着脸，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眼睛如利剑一般死死瞪着屏幕。

如果宁忘川已经死了，那么这次的爆炸还算有价值，这种损失他还能接受。

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大厦废墟中那个依然站立着的人

轩辕皓月瞳孔骤然紧缩，脸色立刻愤怒得狰狞起来，猛地打翻手边的杯子，然后他站起来掀翻桌子推倒凳子，整个人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

所有手下全部跪倒在地，微微颤抖，不敢大口喘气。

“宁忘川”轩辕皓月从齿缝间迸发出三个满含杀意的字。

宁忘川还活着，但是受了非常非常重的伤，他虽然还能站着，但甚至已经连一步都迈不动。

黑暗武神表面彻彻底底变成了一片黑炭，神合之后的身体也承受不住那么强烈的攻击，若不是化神芯片再次增强身体防御，黑暗武神只怕直接就被炸碎开来。

但即便是现在，黑暗武神能量也完全耗尽，被炸毁了百分之九十，根本无力再战，需要一段时间充电修复才能再次召唤。

宁忘川浑身是血，这次的伤真得受得太重了，他的嘴角全挂着鲜血，眼睛几乎都睁不开，肩膀早已经垮下。

只有他的眼睛中，还能看到一丝生机。

“嗒”

不远处的废墟中，突然一块石头被丢开，一只沾满灰尘的手伸了出来。

第674章 剧烈之变

“大哥”卡维目力非常人所及，所以即便站得很远也一眼就看到了宁忘川，他立刻从石块上跳了下来，二话不说朝宁忘川冲过去。

王泠艳等人也想赶过去，却被光明卫拦住。

“越靠近爆炸中心空气中毒素就越多，我们不是卡维，我们扛不住。”光明卫看着一群激动的年轻人，冷冷说道。

听了他的话，众人虽然心中不愿，但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就算是电灵屏障对有毒气体的过滤能力也不是特别强，除非是特制的屏障。

卡维是纳什族人，纳什族与联邦人不同的身体构造让他可以硬抗有毒气体，他奔跑地很快，不过几千米的距离也需要跑上好几分钟。

就在这几分钟里，变化再次发生了。

宁忘川看着面前十米开外废墟中突然伸出的满是灰尘的手，瞳孔微微缩了起来。

这里是爆炸的中心，按道理来说空气中毒素最为致命，黑暗武神又已经消失，宁忘川为什么还能够活下来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宁忘川的鼻子上隐隐约约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光幕，似乎能够过滤很大程度的有毒气体。

能做到这一点的，自然只有封林。

但即便是封林，现在也不可能做得更多，比如他不可能让宁忘川恢复战斗能力。

宁忘川现在浑身上下全是伤口，几乎可以说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灼热的烧伤一直在折磨着他，但是他已经疼痛到麻木，双目只是微微抬起看着面前那只手。

手出现后，周围的石块继续被推开，明显是有人在其中想要脱困。

这里除了宁忘川还会有什么人

结果可想而知。

宁忘川的眼神也微微闪动起光芒来

果然，很快一道人影便从废墟中钻了出来，正是云涯

云涯虽然身上有些灰尘有点擦伤，但看得出来并没有受太多的伤，要不然也不会有力气从废墟中钻出来。

“云涯”宁忘川低声叫了一声，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激动的喜悦。

云涯听到了宁忘川的声音，身体猛地凝固，然后竟然没有回头。

宁忘川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云涯脸上竟然好像带着防毒面具，这让他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他已经非常疲倦了，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多想这些事情。

云涯没有回头看他，而是重新爬到了之前爬出来的洞口，又拖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不是别的，自然是宁天成。

宁天成这几天似乎没有受到更多的刑罚，整个人身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但是显然精神体力都没有恢复多少，要不然也不可能需要云涯帮忙才能爬出来。

宁忘川太累了，眼皮已经耷拉下来，所以他没有看到云涯把宁天成拉出洞口时的动作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小心翼翼，宁天成甚至被尖锐的石子又割开了几道口子，有几道疤痕被揭开，鲜血再次流淌出来。

接着，云涯把宁天成随随便便地扔在了地上，然后朝宁忘川走了过来。

宁忘川低着头，心中全无戒心，甚至朝云涯颤抖着伸出右手想要借个肩膀靠一下。

“云涯我终于把你们救”

他的话还没说完，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再也站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但是他又没能倒在地上，云涯准确地把他扛在自己肩头，然后腰部发力，狠狠地一记过肩摔把宁忘川摔在废墟上

废墟上尖锐的石子凹凸不平，宁忘川背部瞬间多了知道伤口，鲜血模糊。

但是此时此刻的疼痛怎么也比不上心上的落差，宁忘川根本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虽说云涯永远都不曾算是自己的人，但是要说宁忘川相信谁，那云涯必然是其中之一，或许是因为林月雅的缘故，两人一直都彼此相信着。

正因为相信，所以宁忘川现在才不敢相信

他艰难地抬起头，满目不可思议地看着云涯，云涯消毒面具后的脸庞冰冷如雪，毫无半点情绪波动。

这时候卡维已经靠得很近，他看到了之前的一幕，他眼中立刻喷出了怒火，金色巨剑直接冲着云涯斩了过来

但是毕竟还有一段距离，金色巨剑剑芒的威力大大削弱。

云涯甚至不用转身，电灵白影鬼魅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身后，轻易接下了卡维这一剑。

不过云涯的眉头还是微微皱了起来，卡维的实力他很清楚，等到卡维赶到和他交手，必然会拖延很长一段时间，而王泠艳等人如果看到这里的战斗一定会不顾一切冲过来。

到时候，云涯不可能还能脱开身。

于是他挡下卡维一招之后毫不犹豫地把宁忘川拉起来扛在背上，另一边白影也把宁天成扛了起来。

“站住”卡维雄狮一般的声音已经就在身后。

云涯回头看了一眼，防毒面具后他的眼神阴冷如冬天寒夜中的石头。

相隔太远，楚雨烟看不清云涯的眼神，但是她又仿佛看清了，“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目中已经流下了泪水。

云涯不再犹豫，带着宁家兄弟远遁离去。

卡维眼睁睁看着云涯把宁忘川和宁天成带走，就差了一点没能追上，他的怒火爆发开来，整片废墟再次被震飞了一遍。

不过刚才看到云涯对宁忘川出手的时候卡维心神有些乱了，纳什族功法出现了一丝纰漏，现在毒气也攻入了他的身体里，对他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他已经不可能追得上云涯了。

他脑子比较简单，但简单不代表蠢，他很清楚云涯一直是大家并肩作战的战友，为什么会突然对宁忘川出手

而且出手还这么干脆狠辣

卡维想不明白，他抬起头看向云涯离去的方向，有力的双手捏得嘎巴嘎巴响。

就像宁忘川一定要救出宁天成和云涯一样，卡维也在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宁忘川救出来。

此时此刻，在监控室里，因为大厦被毁所有监控设备当然也被摧毁，屏幕上一片雪花。

但是轩辕皓月却站了起来，神情也冷静了很多，一边离开一边对手下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接云涯回来。”

第675章 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做了无数个轮回的梦，梦里那条山路千回百绕，梦里那幢别墅仿佛置于血海之中，梦里那个男人手中的刀刺穿自己的胸膛

突然地，梦里出现云涯的身影，他本不该出现在这件事中，但是不知为何当宁天成出现在宁忘川面前的时候，他也出现在宁忘川身后，同样冰冷无情地刺穿宁忘川的背心。

宁忘川剧烈颤抖，浑身都是冷汗，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深处满是惊恐。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身上的伤没有受到过任何治疗，呼吸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疼痛牵扯着每一寸皮肤，逼迫着宁忘川的精神迅速苏醒。

他睁眼看着雪白的房顶，脸色和房顶一样苍白。

记忆潮水一般涌来，他想起了自己闯入大厦苦战电灵军团、艰难通过血色幻境、然后和精神已经错乱的百鸟风大战、接着产生爆炸、最后看到云涯

记忆定格在云涯漠然无情的脸庞上，宁忘川只觉得身体又是一阵颤抖，他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云涯会对他出手。

身上的痛楚因为心中的悲凉显得更加疼痛，宁忘川下意识想要握紧双拳，但微微一动牵扯伤口就带来钻心之痛。

这时候，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醒了。”

宁忘川一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一个和自己一样身受重伤的人。

宁忘川费力地转过头去，看到宁天成苍白的脸庞，他正看着他。

两兄弟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宁忘川心尖剧烈地一抖。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宁天成的目光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充满了寒冰与风雪，他的目光此时正柔和得宛如天空中温暖的旭日。

就和以前一样。

宁忘川一时之间竟有些愣住了。

宁天成缓缓移开了目光，缓缓开口说道：“你不该来救我和他。”

宁忘川看着宁天成的侧脸，昔日俊朗的面容现在非常苍白，唇畔也有许久不修的胡须，宁天成整个人变得沧桑无比。

“为什么”宁忘川突然问道，声音非常轻而且疲惫。

宁天成依旧盯着天花板，然后轻轻闭上眼睛，喉结动了动，接着睁开眼继续盯着天花板，避开了一个“为什么”选择回答另一个“为什么”，他缓缓地说：“云涯是他们的目标，他被抓住后并没有和我关在一起而是被单独关押，轩辕皓月按照轩辕靖龙留下的计谋给云涯看了很多过去的资料，当然，这些资料有真有假，为的就是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宁忘川微微眯起眼睛，心脏跳动加快。

宁天成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冷了些，仿佛早春之中又下了一场雪：“他们让云涯相信了一件事，当时林家覆灭是宁家动的手，而我更是直接参与了那次屠杀。”

宁忘川瞳孔陡然放大，声音微微颤抖起来：“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宁天成闭上眼睛声音有些苍凉，“那时你还小，当然不记得这件事。我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是林家确实是由我们宁家出面屠杀的。”

虽然明明知道这极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宁忘川还是下意识地不愿去相信，他轻轻摇着头满目不可置信：“不，不可能林家的覆灭是因为未来博士，跟我们宁家没有关系”

“你要面对真相。”宁天成转过头，看向宁忘川的时候他的目光充满柔和和疼爱，轻声地说道，“林家覆灭的起因确实是因为未来博士的未来计划，但是这只是原因，真正的执行者是我们宁家，由父亲亲自下令屠灭的。”

宁忘川终于明白了云涯为何看向自己的目光那般冰冷，因为对他来说自己就相当于是杀了他全家的凶手，他又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

如果换成自己，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就下杀手吧

紧接着宁忘川想到了林月雅，这么说来的话，自己不也是杀害林月雅全家的凶手吗真正剥夺了林月雅一生幸福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想到这里，宁忘川的心无比剧烈地抽痛着，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割着自己的血肉。

他痛苦地蜷缩起来，这次的痛不仅仅来自身体。

宁天成疼爱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出言安慰道：“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毕竟你当时才四五岁，根本就不知情，只是被连累了。”

宁忘川摇着头，目光有些涣散，喃喃地说道：“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我的父亲杀了我喜欢的女孩全家，怎么和我没有关系”

宁天成看着情绪失控的宁忘川，许久后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最后宁忘川眼中竟有了晶莹之色，他闭上眼，悲凉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整个人痛苦无比。

饶是他心境坚定，也无法很快承受这样的真相。

宁天成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声音中多了一分期待：“忘川，这是上一辈的恩怨，本不该由你来背负，但是这恩怨并非不可改变，只要你和云涯心中对彼此有过信任有过托付，那么只需要一个好的契机，你们就能和好如初。”

宁天成也知道宁忘川和云涯之间曾经有过的关系，他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将是未来对抗联邦委员会的中流砥柱，他当然希望两人能够再次并肩。

宁忘川没有说话，只是麻木地摇着头。

和好如初怎么可能呢，自己的家族可是云涯的灭族凶手啊就好比让自己和轩辕皓月冰释前嫌并肩作战一样，怎么可能呢

就在这个时候，这间囚室的墙壁上突然开了一个口子，一张屏幕出现在雪白的墙壁上，轩辕皓月挂着冷笑的脸庞出现在宁忘川眼中。

宁忘川心中的悲愤立刻找到了宣泄点，他恨不得冲过去把轩辕皓月撕得粉碎，即便这只是屏幕。

“看你这么激动，想必是宁天成和你说了些什么吧”轩辕皓月看着宁忘川怨毒的目光，心中却非常得畅快，冷冽的笑容也更加深邃。

宁忘川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轩辕皓月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宁忘川再次陷入冰冷的深渊。

“你怎么能相信宁天成说的话呢”轩辕皓月眼底深处带着残忍的笑意，“他身体里流的根本不是宁家的血，你怎么能相信他呢”

第676章 对话

“什么”宁忘川顾不得身上伤势，豁然抬头，惊疑的目光在宁天成和轩辕皓月身上来回打转。

“你，你再说一遍”宁忘川最后瞪住了轩辕皓月，面色非常阴翳。

如果说之前听到云涯的消息只是让宁忘川觉得非常震惊的话，轩辕皓月说的话便是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颤抖。

云涯的事或许他冷静下来后还能接受，但是这件事无论他现在如何冷静都无法接受。

更何况，他现在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呵呵”轩辕皓月似乎很喜欢宁忘川现在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盯着宁忘川透着惊惧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躺在你身旁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你的哥哥，他也根本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

轩辕皓月说话的时候脸色非常狰狞，轩辕靖龙的死亡似乎给了他沉重的打击，让他的性格都产生了些变化，变得更加阴翳冷酷，甚至有了一份轩辕靖龙曾经的残忍。

他看着宁忘川，想要从他的脸色中看出希望看到的东西，他当然成功了。

宁忘川瞳孔紧缩，目光里流淌的神情有悲凉有不相信也有震惊和绝望，他愣愣地转向身旁的宁天成。

宁天成从轩辕皓月出现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目光静静地落在宁忘川的脸颊上，那目光中隐含的光芒复杂到宁忘川甚至都看不懂。

“呵呵”轩辕皓月又冷笑两声，然后看向宁天成说道，“宁天成，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你难道也想否认这一点吗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当初你怎么会答应其他四大家做宁家的卧底呢又怎么会在最后当着宁忘川的面杀了他的父母”

字字诛心，宁忘川的神情正处于极度崩溃的边缘，他对于其他的事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判断能力，别人说什么，他已经没有精神去思考它的真假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宁忘川愣愣看向宁天成，泪水甚至都要流淌下来。

虽然面前这个男人是他必须要亲手杀死的男人，但是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血脉上会出问题，现在如果连两人之间的血脉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这个男人岂不是从自己已出生就开始欺骗自己

然后他看到宁天成平静带笑的脸庞微微点了点头。

“轰”

宁忘川的脑中立刻爆炸，他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无边的漩涡，漩涡把他拖向无边的深渊，从此他再看不到天空和白云，也看不到过去的一切。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曾经好歹还有过去的温存可以让宁忘川对宁天成杀害父母产生一些质疑，但现在这份温存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去怀念

“啊啊啊啊”宁忘川的精神终于崩溃，他抓着脑袋痛苦地撕扯着，头发瞬间一团糟，每一把都能扯下一大把头发，不一会儿头皮中已经殷红一片。

他本来身受重伤，但是精神上的巨大波动竟让他仿佛遗忘了痛苦，然后施加给自己更多的痛苦。

“啪”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宁忘川愣住了，睁开模糊的双眼看过去，看到宁天成平静的面庞。

宁天成自然很帅，就算现在形容非常憔悴也并不丑陋，但是在宁忘川眼中，这张脸却仿佛成了世间最可怕的刀剑，直直地捅进自己的心窝，然后把五脏六腑全部绞碎

那种痛苦，那种折磨，其他人谁都无法理解。

“忘川，冷静下来”宁天成轻声喝道，但是宁忘川正处在极度的疯狂之中，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哈哈哈”嚣张的笑声从屏幕中传来，轩辕皓月脸上的表情狰狞无比，像足了一份小人的嘴脸。

“宁天成当时你决定帮助五大家宁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轩辕皓月阴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都你自找的本来事成之后你如果选择效忠我轩辕家，现在依然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但是你自己偏偏不选，偏偏给自己选了一条最傻的路，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怪不得任何人”

宁天成的表情一直很平静，轩辕皓月的话语落在他耳中似乎没有产生任何效果，他的目光继续柔和得落在宁忘川的身上，像月光一般轻轻抚摸着他。

他没有转头，用异常平静的声音回答道：“不管你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弟弟。当年我没有杀他，就表明我永远不会杀他。”

“可是他呢只要你们相见的时候，他哪次不对你拔刀相向”轩辕皓月嘴角依旧挂着冷笑，“你可是他必须要杀死的男人啊”

宁天成微微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可是他杀不死我，既然杀不死我，他说什么又有何妨退一步说，就算我死在他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听到这话，轩辕皓月的脸色稍稍冷静了下来，似乎重新变成了那个冷酷无言自信无比的轩辕皓月。

屏幕中的轩辕皓月转过身，他这一转身屏幕上就能看到不知何时在他站在他身后的云涯。

“你怎么来了”轩辕皓月皱起眉头。

云涯也不看他，目光明显落在囚室中的两人身上。

听到轩辕皓月的话，他并不回答，而是朝前走了两步走到和轩辕皓月并肩的地方，沉默地盯着抓狂中的宁忘川。

宁忘川紧紧抱着头，身边散落了一地凌乱的发丝，头上血迹斑斑，嘴角也流淌着鲜血，他早已把嘴唇咬破。

“宁天成，当年你杀我父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