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阅读
观虚老道说道:“我这里还有一本书册,乃是老道行走天下的笔记,诸般奇闻见识都在其中。你今后若想行走天下,倒是可以稍微翻阅,而这其中,还有许多关于武学的记载,你也可稍微看些,但还是要以修道练气为主,莫要误了你这大好前景。”
秦先羽微微低头,轻声道:“弟子明白。”
观虚老道微微点头,沉默片刻,道:“你……还有什么问的?”
秦先羽心知老道失了真气护持脏腑,已经有些油尽灯枯,尽管饮了两杯玉丹泡出来的纯净灵水,但也只能吊住一线生机,话说得多了对他身子极为不利。秦先羽心有满腹疑惑,但终是摇了摇头。
“你有话大可直说。”观虚眼中略有欣慰,“老道我命不久矣,能为你前面去些障碍,便是极好的。我能散去自身道行为你打下根基,已经是断了许多生机,难道还留恋这最后几天?你大可说来,莫要让我心中留下遗憾。”
秦先羽轻轻咬牙,说道:“弟子对于修道练气,与武学之间,还有不解。”
观虚老道笑了声,说道:“修道境界中,有气感,真气,以及真气外放,如此分作三个境界,与练武的搬运气血,内劲,以及内劲外放的三个境界相当。”
“然而,练武容易见效,即便不能搬运气血,只懂得几分技艺,也算有自保之力。而我修道炼气之人,就算修成了气感,实也没有多大用处,只有修成真气,才得与内劲之辈相提并论。”
“相比之下,内劲凶厉,以气血为基础,因此更为强横一分,也正因此,气血动荡,极易伤身。但是真气不同,真气以养生为主,虽无内劲那般强横,但也有强身健体之效,更能养护脏腑,固寿延年。”
顿了一顿,观虚抬眼看了秦先羽一眼,说道:“虽然真气不如内劲来得凶厉,但你已经不输寻常内劲之人,且真气养生,护持脏腑,增行气血,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你六寸真气的修为,少说能有百岁以上的寿元。”
秦先羽微微一惊,都说人世百年,但常人都只是活得数十年罢了,能活百岁,已是高寿,何况超出了百岁。
“内劲虽然凶厉,可惜伤身,临到老来,容易害命。只有修成内劲外放的宗师境界,才有摘花飞叶皆可伤人的本领,到了这个境界,反而注重养生固寿,可惜注定没有修道人的真气来得有效。”
观虚老道说道:“真气虽无内劲强横,但性子温和,可以养生固寿,倘若修成九寸真气,就能真气外放,也有摘花飞叶而伤人的本领。”
秦先羽微有神往,他迟疑道:“真气外放,是个何等玄妙境界?”
说罢,秦先羽悄悄看了看满地狼藉,心中有些惊惧,若得这等本领,岂非就与神通道法无异?
“按我经验,修成九寸真气,就得以真气外放,彼时浑身三百六十五个窍|穴,都能呼吸吐纳,如口鼻一样。”观虚徐徐说道:“从此,尘埃不沾,外物不侵,只须心念一动,真气外放,就能扫清身周一丈。”
秦先羽惊道:“真气外放,岂不是能够抵御刀枪箭矢?”
观虚闻言,哑然笑道:“有人拔刀朝你面门砍来,难道你还能一口气把刀吹走?”
秦先羽略微无言。
“真气外放,其实没有多少玄奇,只是三百六十五个窍|穴都能呼吸。即便竭力施展,那真气外放的力度,也就比常人全力吐息来得强些,与清风拂面一样,并非罡风护体那等传说中的神异。”
观虚看了看这满室狼藉,笑道:“这也许是传功时的异象,也许是因为你服下玉丹灵水的缘故,总而言之,我全盛之时施展出来的真气外放,其景象断然是没有这等惊人的。”
秦先羽略有失望,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你也莫要失望,毕竟我等以长生为主,神通道法倒还在其次,再者说,今日能有这等罡风,日后你修成了更高境界,兴许在真气外放之时,也能有这等强度罡风。”
观虚笑道:“再不济,一十三寸真气的修为,摘花飞叶俱可伤人,甚至持剑劈斩,足能开碑裂石,这等本领在常人眼里,也属神异了,几乎不比登峰造极的武学来得逊色。”
秦先羽听到这里,反而有些好奇,问道:“师父既然说九寸真气,即可真气外放,怎么师父竟有一十三寸真气?”
“这点,我也不知,修成真气外放之后,我的真气仍在增长,后来到了一十三寸高,溢满祖窍,才就此止住。”观虚摇头说道:“其实我见过的那些修道人,也同是真气外放的修为,但他们都止步于九寸真气。就是那些修成内劲外放的武学宗师,也没有我的真气来得浑厚。”
“常人修得九寸真气,止步于此,但紫府神庭混元祖气真诀修成真气外放之后,仍然能够增长?”秦先羽心中略有明悟,“也许这本功法有别于寻常功法。”
观虚老道说了许多,也许是害怕挫了秦先羽的信心,他沉吟片刻,又道:“虽然真气没有内劲来得强横,但能够养生,待到真气外放的境界,你修成一十三寸先天混元祖气,真气浑厚,其实要比那些武学大宗师的修为更为深厚,足以弥补真气与内劲之间的不足。就如老道行走天下,就算是武学大宗师,也未必是我对手。”
秦先羽经这么一点醒,倒是更有几分明悟,沉声道:“师父大可放心,修道求取长生,其余的不过外力。我等修道练气而附加的这些外力,便堪比那些精于争斗的武学人物,本就足以自傲。更何况……”
秦先羽微微一顿,语气稍转,说道:“武学到了大宗师之境,约莫已是人身尽头,潜力难以再挖。而我修道中人,前方必定还有道路,比如眼前这罡风,那道剑,此玉丹,都是万分神妙之物,可见真气外放之上,还另有玄妙的仙家境界。”
以秦先羽的淡然心性,说出这般自傲的话来,不免僵硬。
尽管老道士听得出他是刻意显得自傲,大约是想要让自己高兴,但看出真相的老道士依然由心泛出笑意,说道:“也对,武学毕竟武学,乃人世所学,到了大宗师之境已经登了顶。然而我辈修道人,修得乃是长生,修的是仙道,还有前路。”
看着老道的笑容,尽显苍老垂态,秦先羽不禁心头一堵,还想说些让他高兴的话来,却不知从何说起。
“近些日子,老道仅仅让你修炼那一剑,而并未让你修行剑法,也不让你修行身法,只是因为我发现了其中颇有端倪。”观虚老道低声道:“老道生怕让你练习剑法,会影响那一剑的变化,不够纯粹,失了韵味,因此才未传你。”
“在紫府神庭混元祖气真诀的后面,有老道一生修道感悟,内含符道及阵法,风水环境等等玄学的看法理解。”
“今后你要铭刻道剑上记载的火符时,或许可以看看老道的符法感悟,另外,之所以让你只修一剑,其实也跟那符道感悟有关。”
第十八章 传功【下】
近些日子,秦先羽只修那一剑,日复一日。
原本是不免枯燥的,但是因为玉丹增长自身,因此秦先羽练剑进境一日千里,感到那不断进步的快感,早已把枯燥感觉掩盖下去。
但秦先羽仍然不免疑惑。
老道人分明说过,若能懂得各式剑路,修得一门剑法,配上身法步伐,就算没有搬运气血的法门,单凭这些技艺,也堪称高手。
但这些时日,秦先羽仍然只修一剑。
原来是与符法感悟有关?
但这其中,有何关联?
“老道我只让你注意挥剑刺剑的发力方式,以及姿势变动,但却不传剑法,不传身法,更不解说各种剑法的剑路变化,正因为你这一剑别有韵味,与老道的符法感悟大有相似之感。”
观虚正想为他解说,忽然顿了顿,叹道:“你还不到尝试符法的那个时候,且静心修行先天混元祖气罢。”
秦先羽低声应是,老道舍弃一身道行真气,为他筑下根基,自然是为他好的。
“你若实在觉得那一剑枯燥无用,便去学一门剑法,一门身法罢。”观虚叹道:“可惜我身上仅留下紫府神庭混元祖气真诀,以及我游历各处的笔记,除此两本之外,皆已遗失,此时要给你默写一本出来,也没有精力了。”
秦先羽微微握掌,心中歉意愈发沉重。
观虚沉默良久,说道:“你有了六寸真气,接下来便该自行磨砺,自行领悟,我虽还有许多东西不曾传你,但余下时日无多,就是要传一门身法也嫌不足。罢了,你把玉丹泡上一壶水,还能略微为老道续命,此去应皇山,约莫还能走得远些。”
秦先羽心中一震,惊道:“师父想要离开?”
观虚点了点头,说道:“那应皇山中,有神妙之处,其余不说,单是你这玉丹和道剑之法,就是那赵小子从应皇山得来的。我在山中遇险,未曾触及内中奥秘,趁着残命未死,再去探上一探,兴许还能留得半缕生机。即便不能侥幸存活,若能见识一番神仙风景,死亦瞑目。”
秦先羽心中知晓,老道此去只怕难以侥幸,当初身怀一十三寸真气,堪比武学大宗师的全盛之时前去探应皇山,尚且伤重濒死,侥幸逃命,如今仅余真气一寸,希望渺茫。
那侠少一行人,有好几位是修成内劲的武林英杰,都在应皇山退败回来,折损两人,其余人都还是服下药物激发气血才得以逃生。老道如今的真气修为,比之于那赵姓侠少的内劲也有不如,怎能去探应皇山?
秦先羽就住在应皇山外围,一直只听这大山险恶,其深处毒虫猛兽无数,不见人踪,心中也未想到,这座浩大山脉当中,竟还有这等神异之处。
天地之大,果然玄奇无尽。
“应皇山深不可测,就算你修成一十三寸真气,也不能轻易去探,日后若能修成道剑,得以突破真气外放以上的境界,方可查探一番。只是凡事要有敬畏之心,多一分谨慎,即便你当真突破了更高境界,在那应皇山中也该小心谨慎,该退便退,不可留恋。毕竟真气外放之上的本领,在应皇山中能否多少自保之力,还未可知。”
观虚老道叹道:“除此之外,你那仙客鸟也陷在应皇山里,想必凶多吉少。”
“什么?”秦先羽惊道:“师父见过仙客鸟?”
“那鸟儿被内劲高手一记石子打中,没有当场死去已是大幸,我以真气蕴养,护它性命,可在山中还是丢失了。”观虚老道缓缓说道:“那鸟儿也未必就注定会死,内中既然有神异之处,也许能有几分造化。再者说,你此前也只当它死了,如今能有一分希望还是好的。”
一只鸟儿的性命,其实并不放在观虚老道眼中。
只是他看得出来,秦先羽年少孤身,与那鸟儿相依为伴,感情想必不浅,才略微提起此事。
秦先羽暗自一叹。
“这剑且借老道护身,你如今有六寸真气,在内劲高手当中也属上流,弄来一把宝剑不难。”
观虚长身而起,足下轻踏,踢起一柄宝剑,手上一握,就将这剑拿住。
“这剑倒是称手,只是属于神风山庄,现于人前总会惹来麻烦。若要把剑柄裹住,又失了这等分寸相合,万般舒适的手感。”
观虚提起一壶灵水,挂在腰间,提剑而行。
秦先羽面色微变,唤了声:“师父……”
“离合聚散,总有定数。”观虚笑道:“濒死之前得遇你这弟子,获悉真气外放之上,更有玄奇境地,心愿足矣。我本只想传个衣钵,落个传承,不想你有这等造化,老道不忍你在练气门槛蹉跎数十年,传你真气,也只是想你今后走得更远。”
秦先羽微微咬牙,低声道:“我必潜心修行,早日登临真气外放,破此当前壁障。”
“那便代我好好领略一番那真气外放之上的玄妙风景。”
观虚洒然发笑,开怀大笑,推门而去。
秦先羽忙追上前。
观虚忽然顿了一顿,沉声说道:“我与观云,乃是白云观同门师兄弟,在我们这一辈,皆是观字辈,轮到了你,就该是……罢了罢了,你除了继承本观一部功法之外,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就连本门戒律都一概不知,我也无暇给你讲解,就算给你命名,定了道号,可今后下一辈,后面几辈的道号法名,也是失传的。”
“我辈中人,求取羽化登仙,你名里又有个羽字,便唤作羽化罢。”
“羽化真人,秦先羽。”
草木青葱,然而天色稍暗,一眼望去,添了几分黯淡。
观虚望着前方,怅然叹道:“白云观传承交给你了,在这一辈起,一切都从头开始。什么门派戒律,什么后辈道号,尽都由你去了,观你心有仁善,又不乏聪慧,想来也不会让我这白云观成了邪宗异派。”
秦先羽微微一凛,低声道:“师父放心,白云观乃是修道寻仙的门派,我必一心求仙,不坠邪道。”
“那我便放心了。”
观虚沉吟道:“其实,白云观在我师祖那一辈,听闻也是神仙中人,直到先师一辈彻底失传。希望到你这一辈能够恢复祖师荣光。”
说罢,他顿了一顿,低声道:“今后若是要外出行走,用你道号便是,莫要添上白云观的名字。”
秦先羽一怔,这少年本是个灵慧性子,顿时暗惊,“师父莫非觉得,有人意欲对白云观不利?”
“我也不知,自修成真气以来,我有诸般敏锐之感,就连杀机也能感应出来。而这些年来我行走天下,总隐隐感觉有人窥视,尽管这感应极为浅薄,数十年来只有两三回,只以为是错觉。”观虚老道低声道:“此去应皇山归来,便觉一身轻松。唔,也许只是错觉。”
数十年来,俱都有人窥探?
那人在窥探什么?
能够让老道士都无法察觉,那人又是何等修为?
有了这等修为,他又为何只是窥视,而不下手?
也许真是错觉。
但临去之际,观虚还是留了一份谨慎,不说其他,就是自己行走天下数十年,无意中也得罪了许多内劲外放的武学大宗师。
秦先羽只应了声是,其实他心中并无多少行走天下的想法。前两年他有一身医术,尚且能够隐在道观清闲度日,打发时日,如今有了真气,在道观中潜心修行,感应修行妙处,倒也不错。
观虚老道自然也看出他的想法,心中暗自一笑:“这般清淡的性子,倒是适合潜心修行,也罢,待他什么时候厌烦了这日子,再四处走走也好。”
秦先羽想起一事,微微咬牙,道:“师父。”
观虚笑道:“怎么?”
秦先羽问道:“我父母,与观云师父,在数年前染病,但那病万分蹊跷,我总觉得不简单。”
“病?”观虚沉吟少许,道:“老道我初至丰行府,就查过几遍,但是对于这些病,或是毒还是什么的事情,我倒不甚清楚,也许你可以往京城一行。”
秦先羽本以为观虚老道百年阅历,能有指点,未曾想到还是询问无果。
“传闻京城有位国师,万分神秘,乃是钦天监的监首大人,我曾数次前往京城,无缘一见。”观虚老道叹道:“我踏遍诸多有神仙事迹的地方,都一无所获,倒是见过许多神异,可真正让我有些挂念的,还是这位钦天监的监首大人。”
“去了去了,我给你留下两本书册,一本是我游历笔记,一本是紫府神庭混元祖气真诀,后附符道阵法感悟,你修行疲累之余,稍微翻阅即可。”
“多说无益。”
“老道去了。”
观虚摇了摇手,缓缓向前,他一手提剑,腰间挂着水壶,洒然而行。
秦先羽站在阶前,只见那苍老身影越走越远,那佝偻身子似乎渐渐挺拔。
天色昏暗,草木黯淡。
老道士仗剑而行,哼出一曲小调,他饮了一口灵水,剑上一扫,大有剑道风采。
“寻仙访道,老道一去,不归也。”
异样的曲调,渐渐远去。
道观阶前,秦先羽屈膝跪下,接连九拜。
道衣少年拭去泪水,低声道:“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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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鼎
又过几日。
这几日除了打坐修行之外,便是练剑。
所谓练剑,因为没有剑的缘故,他用的是柴刀。
李定又来过一次,请他去家里吃了一顿,秦先羽推脱不过,便出门一趟,顺便去了城里买些东西。此外,又去了父母双亲的合葬墓地,至于观云师父,则是按照遗言烧了尸身,洒灰于河中,只留一个衣冠冢在道观附近。
秦先羽归来之后,有些低落,想起这几日的机遇,想起那传功于自己的观虚老道,心绪颇为紊乱,打坐也难入定。最后他还是翻开了一本道观里的典籍,把上面记载的静心诀念了几十遍。
这静心诀颇有用处,每次念过几遍,都有静心功效。如今有了真气在身,再来念这静心诀,见效更是惊人。
啪!
秦先羽持柴刀,往下一劈,柴禾一分为二。
以往他劈柴之时极为费力,有时用力太甚,便会震得虎口发麻,但自从练剑以来,有灵水滋养身子,已经大为轻松。此时有了真气在身,单说发劲之强,就不比内劲高手逊色,莫说一根干柴,就是一株树木也能砍作两段。
可惜就是柴刀握在手中,远远没有那宝剑来得好。
“这寒年草怎么变得有些不同?”
秦先羽看着这已经变成银色的寒年草叶,心中揣测,这大约就是十岁寒年草了。
一株寒年草本就只能活得**年,因此那十岁寒年草本只是说法,也不知是否真有。即便是有,但一个不好就会夭折,不满十年的寒年草叶,跟生长七天的寒年草叶没有不同。
如今这寒年草从青色化为银色,味道清新,八成是成了十岁寒年草。
“单单是我吃剩的汤水粥水,以及那洗碗的污水,就能长成十岁寒年草?”秦先羽暗惊道:“再养些天,岂不是要变成传说中的百岁寒年草?那也只是传说,估计是没有的。”
他摇了摇头,就听道观传来几声响动。
秦先羽开了门,来的是李定家的小七姑娘。
这小姑娘常来窜门,笑嘻嘻的,开朗活泼。
上次传功之后,道观后房十分狼藉,还是这小丫头帮忙,省了秦先羽不少杂事工夫。
秦先羽微微摇头,笑道:“小七,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玩的。”
小七嘻嘻笑了声,指着寒年草,道:“谁说的,那小鼎就好玩啊。”
秦先羽微微一怔,哑然笑道:“那破鼎虽然小,可是种的是寒年草,有什么好玩的?”
寒年草种在那小鼎里面,那破旧小鼎在传功之时被扫到墙角,早已经打破了。
“不对不对。”
小七哼哼道:“秦哥哥不许骗人,那里面有个小鼎,经常变图,很好看啦。”
秦先羽面色微变,疾步走到那破鼎旁,从摔破的破口处看去,果然见到一个小鼎。
这小鼎似乎是个四足方鼎。
当时收拾房内时,恰好小七过来,自告奋勇要帮忙,这寒年草就是她扶起来的。后来秦先羽把寒年草放在一旁,除了每日浇水外,倒是没有在意,竟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藏了个小鼎。
咬了咬牙,秦先羽取了药锄,小心翼翼把那小鼎从土中拨出来,可小鼎就在寒年草之下,尽管十分小心,还是不免挖断了几条根须。
“就是它呢。”
小七指着小鼎,喜道:“秦哥哥你看,那上面是不是有图,而且会变。”
秦先羽仔细看去,这小鼎才仅拳头大小,有四足两耳,方方正正,上面刻着一副山河图,有几个古朴文字,但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
“小七,这小鼎哪里会变?”
“它一直在变。”
秦先羽暗惊,深吸口气,双目一凝,运起了先天混元祖气,落在眼中。
小鼎之上的图案依然未变,然而上面绘制的山河图案,内中已经多了些许异物,只见树木中生出类人的青毛猿猴,土地里迸出几个好似红薯土豆一样的小人儿,水里跃出几条似鱼似兽的庞然大物。
那上面图案栩栩如生,色彩鲜明。
待秦先羽收了真气,才发觉那上面又恢复了原样,他暗自惊道:“这是什么东西?”
秦先羽是运起真气才能看到,然而小七是如何看到的?
据说那些懵懂孩童,总是能够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莫非小七也是如此?
秦先羽问了两声,才知小七被血痕蛇咬了之后,就有些变化,比如看得远了,听得也清楚了,自家的菜香味,隔着三户人家都能闻得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秦先羽微微笑了笑,揉了揉这小姑娘的头,便一起探究这小鼎。
翻来覆去看了小半个时辰,秦先羽几乎想要尝试用柴刀把它劈开,最后还是罢休。至于小七姑娘,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时候也到正午。
送走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