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部分阅读
七姑娘忽然一声低笑,说道:“这些菜肴就连我也只尝过几回。这次来赴宴,可不是为了给这商少主捧场,不过是近来闲着,又想尝一尝这些菜肴的缘故罢了。”
听见这话,秦先羽脑海中顿时勾勒出一个娇俏少女,调皮贪吃的模样,然而转头看去,七姑娘仍是神色清冷,见不到半点调皮少女的模样,秦先羽几乎以为自己适才听错了话。
这时,有脚步声临近。
一个年轻公子走到近前,看也不看秦先羽,只朝着七姑娘说道:“七师妹,莫非不喜主桌那边,反而喜欢这靠窗的位置?”
七姑娘说道:“这一桌靠窗,空气流通,不似内中那般沉闷。再者说,我是个小女子,坐在那主桌上,诸位也显得拘束。”
这年轻男子将秦先羽视作无物,跟七姑娘聊了几句,然后才转过头来,看向秦先羽,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名何浪,钦天监弟子,家师乃钦天监五官正之一的秋官,台正先生唐玄礼。”
钦天监的弟子?
原本这人把自己视而不见,秦先羽也不太在意这个连真气也还未修成的年轻公子,只是听他自述来历,竟然是钦天监的弟子。秦先羽这才仔细打量他一眼,随后起身,道:“小道法号羽化。”
“原来是羽化道长。”
何浪眼中闪过一缕嗤意,对羽化二字显得十分不屑,但他面上却未表露,只是指着这桌上菜肴,笑道:“这些菜肴皆是十分少见,便是皇宫之内,也不见得每日都有。若非有商少主设宴,我等也是极少能品尝得到。”
秦先羽点头道:“色香味俱全,确是非凡。”
“这是自然。”何浪笑了两声,才道:“这等菜色,也只有我等这类身份的人物,才得品尝,一般人家便是见过一遍,就已是天大福气。想来羽化道长此前也不曾见过罢?”
七姑娘筷子一顿,眼神露出几许光芒,看了何浪一眼,再朝着商少主那边看过一眼,便把筷子放下,默默不语。
秦先羽心中隐约察觉来者不善,面上仍是笑意吟吟,道:“确实不曾见过。”
“那便该好好品尝才是。”何浪笑得十分畅快,说道:“似我等这类身份,虽然难以每日品尝,但真要咬咬牙,倒也能吃上几顿。像道长这样的,只怕吃过这一餐,今后也无缘再品尝一回,着实应该珍惜。”
言语未落,他指着先前那盘嫩肉,说道:“这盘生肉,出自于纯净白狐身上,没有杂色,没有异味。你可知道,要得到这么一盘生肉,该花费多少工序?”
秦先羽平静道:“不知。”
“那我便告诉你。”何浪微微负手,说道:“纯白狐狸本就难得,擒捉之后,经过喂食秘药,历经数月,使得其酸涩肉质变得鲜美,随后裂开一洞,挖出鲜肉,约指头大小。但这一鲜肉无用,废弃不食,待到新鲜嫩肉长成,重新挖走,仍是不用,直到第三回,狐肉初长成,肉质柔嫩,鲜美清香,才挖出这一块儿小肉,作为餐食。”
“为免狐狸经受不住挖肉之苦而死,每一头狐狸只能挖出一小块儿,这么一盘生肉,就该是数十头狐狸才能聚成。”
他这话说完,在场众人都有些惊讶,已有人禁不住好奇,夹了一块放在口中,顿时称赞一声。
然而秦先羽却只皱眉。
而七姑娘脸色更是不善,她看了看那一盘生肉,心中想道,好在自己不喜生肉,从来没有在鹤云楼吃过这一道菜。她再看自己较为喜欢的那一盘鹅掌,待确定这鹅掌是熟食,才松了口气。
这时,何浪又一指鹅掌,说道:“这一盘鹅掌,出自于南边水乡,肉质极好。”
“先将活鹅喂食药物,放在铁板之上,下方用火炭炙烤。活鹅经不住铁板滚烫,不断奔跑,随着药物流散,与血气一同流向腿掌所在,待到最后,当它双掌熟透,无法奔走,便即摔落,而血气混合药物,便都融于双掌。”
“最后把活鹅弃了,将脚掌活生生割下,作成这一盘鹅掌。”
听见何浪解释,七姑娘面对那一盘鹅掌,再也没有食欲。
“至于这爆炒鱼皮,原是柔韧,比之牛皮更有韧性,但经过许多工序,才使得其质地变化,柔嫩晶莹。”何浪冷笑了声,说道:“而鱼汤,跟这鱼皮属于同一种鱼,做法都没有什么可称赞之处。”
秦先羽轻嗅一口,才笑道:“做法没有称赞之处,想来食材非凡?”
“倒还有点眼力。”何浪说道:“这鱼名作斑角鱼,出自于寒潭。”
说罢,他露出许多傲然之色。
那边的商少主,更觉十分长脸,笑意也增添了几分。
“寒潭?”
有些修道人听到寒潭二字,顿时吸气之声不绝。
但让何浪等人失望的是,秦先羽还是一脸茫然。
沉默片刻,秦先羽看着何浪,十分诚恳地问道:“寒潭是个什么地方?”
鹤云楼中,一片死寂。
商少主面上笑意一僵。
何浪脸颊略微抽搐。
唯有七姑娘忍不住低笑,竟宛如花颜绽放,动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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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初到京城,节省了一些桥段,反而觉得没有写出我想写的这座繁华城池。这一章算是用另类的方法来描述京城。
百二十二章 风吹鹤云楼
何浪呆怔无言,只觉自己有对牛弹琴的嫌疑,更不知该如何回答那道士的话。
七姑娘淡淡说道:“寒潭位于大德圣朝,淮水附近的天山之上,乃是一大禁地,传闻内中深藏一条蛟龙,常兴风作浪。因为沾染了蛟龙之气,因此寒潭中的鱼虾,最是大补,同样最是难以捕捉,乃是大德圣朝最为罕见的一味食材。”
“蛟龙?”秦先羽常在书中见到记载,却还不曾听说真有此物。
“虽是传闻,但传言非虚,寒潭之中,确有一条妖蛟。”七姑娘说道:“这一头妖蛟,善于兴风作浪,道行极高,据说可比龙虎巅峰的真人。根据钦天监袁守风先生所言,若无变故,三十年内,此蛟即年满千岁,可化龙飞升。”
秦先羽听得出神,似这类事情,以往只在书中见过,且都是杜撰而成。今日从七姑娘口中得知,寒潭蛟龙竟是当真存世,不禁神往。
“寒潭内的鱼虾鼋鳖,皆沾染蛟龙之气,异于凡俗。”七姑娘继续说道:“其中斑角鱼,则是蛟龙血裔,体型有大有小,大如车马,小如一掌。因斑角鱼鳞甲坚实如铁,鱼皮柔韧,肉食大补,乃是寒潭中最为出名的一宝。”
“大德圣朝军中,就有将领佩戴以斑角鱼鳞甲打造磨合而成的盔甲,内中则是鱼皮制成的软甲,比之寻常铠甲效用更好许多。”
七姑娘看着桌上鱼皮,说道:“斑角鱼的鱼皮,更比牛皮柔韧多倍,要将之用作食材,须得经过多道工序。但将一套软甲的上等材料,用作食材,实也算是十分奢侈。”
秦先羽才算解了疑惑。
何浪听得十分不是滋味,怎么无端端就变成了七师妹和这小道士谈论寒潭蛟龙之事,似论道解惑一样?
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局面,总算将要损尽这小道士的颜面,怎好弃了?
何浪咳了一声,说道:“寒潭正是大德圣朝禁地,这斑角鱼极为难得,堪称一宝。就是那几个鸡蛋,算是这半桌酒席中较为寻常的,却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见到的。”
秦先羽眼神转而淡漠,说道:“据小道所知,坊间有人宰杀羊狗,当炖肉之时,若是放入一个鸡蛋,那么肉中大补养分,便尽都被鸡蛋吸取。倘如邻家杀狗煲食,若放进一个鸡蛋,就该付他一半的狗肉钱。莫非这也是类似做法?”
何浪笑道:“正是,只是道长不知,这一回炖的可不是什么家犬肥羊,而是大德圣朝之外,楚国运来的上百头神骏战马。只是一个鸡蛋,就该有数十两的价格,堪比寻常人家数年用度,至于那些贫贱人家,嘿,就是十几年也不见得能挣到数十年银子。”
说到这里,他才似笑非笑地道:“道长趁着这场酒宴,不必付钱,还是赶紧吃些,免得离去之后,便要后悔。当然,你若是要陪我多说几句,消耗些体力,好让自己多吃一些,那我也自当奉陪。”
何浪并未掩饰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听见这话。
当下就有人禁不住笑出声来。
“何兄所言正是。”秦先羽说道:“数十两银子,对于那些打柴的,抓鱼的,编筐的,卖面的,乃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财。不提平日里生活用度,就算不吃不喝,半辈子都未必攒得起来。”
秦先羽举起筷子,夹了一个,咬下半截,只觉满口馨香,口感十分柔滑。登时笑了声,说道:“果然是极好的。”
何浪见他吃了半个,顿时冷笑出声,正想再度出言嘲讽。
却听秦先羽问道:“何兄乃钦天监弟子,领的可是朝廷俸禄?”
何浪不知他言下之意,但也不惧,顺口答道:“钦天监虽非凡俗,但毕竟为朝廷护持,自当领朝廷俸禄。”
“是啊,朝廷俸禄。”秦先羽低笑了声:“朝廷俸禄从何而来?”
何浪微微一怔,不知答话。
七姑娘勾起一抹笑意,静静等着下言。
“朝廷俸禄,不正是从国库税银而来?”
“然而税银从何而来?”
“是从百姓身上抽取而来。”
秦先羽看着何浪,说道:“大德圣朝比之他国,更为宽厚,只收一半赋税。但这一半赋税却又何曾少了?每赚得十个银钱,就该上交五个,剩余五个勉强养家糊口,有些赚得少的,饥寒交迫而死,又哪里少见?”
“可这些税银用在何处?”
“税银上缴国库,修宫殿,建风景,造车马,让达官显贵肆意挥霍,又发放俸禄,给各方官员,却还更兼许多贪赃枉法之辈。这些且不论他,只说这满桌酒菜,就是寻常百姓一辈子无法想象的巨资。”
秦先羽站起身来,轻轻拍着何浪肩膀,说道:“何兄领着朝廷俸禄,花费百姓税银,却还对这些衣食父母以贫贱二字相称,果然是高贵之人。”
何浪脸色涨得通红,羞怒交加。
饶是在场有许多修道人,自觉都是超凡脱俗之辈,却也不禁沉默。
徐亮低低一叹,只道声:“高论。”
秦先羽看着何浪,满面认真,说道:“何兄与小道此前虽然素不相识,但细细想来,咱俩倒也渊源不浅。”
何浪咬牙道:“谁与你有什么渊源?”
“这话却是不对了。”秦先羽说道:“小道虽无什么生意营生,但小道平日吃穿用度,也都是付过钱的。你也知晓,朝廷收取税银,店家成本便高出一些,自然要把价格提高一些,才得赚钱。如此细细算来,小道平日里买个包子,换身衣服,都免不了有赋税的影子。”
何浪也并非全是懵懂,便已听出秦先羽言外之意。
这道士自称每日吃穿用度,花费钱财,都有付钱,也即是说朝廷税银有他一份。那么朝廷发放的俸禄,不也是有他的一份?
七姑娘更是暗觉有趣,轻笑一声。
这小道士言外之意即是说:他是何浪的衣食父母,可何浪却拿着他的钱,胡乱花费。
何浪恼羞成怒,退了一步,挣脱秦先羽搭在他身上的手掌。
“一颗鸡蛋,可比一般人家数年用度,可比困穷人家数十年生活用度。这里一桌酒菜的花费,便是许多人家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巨财。”
“若是换成银两,散发出去,也不知能救活多少户穷困人家?”
秦先羽仿佛自语一般,叹道:“常言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但多少人能够想起,那些酒肉花费的银两,从何而来?似何兄如此,以贫贱二字称之,充满鄙夷不屑,可曾想起,你所领的俸禄,平日的花费,吃喝嫖赌,不都是从百姓身上夺来的血汗钱?”
他声音平淡,徐徐说来,不带半点激昂之意,却终是把何浪说得哑口无言。
良久,何浪才铁青着脸道:“我为朝廷办事,领的是朝廷俸禄,不是什么狗屁税银。再者说,吃喝虽有,嫖赌二字何来?”
秦先羽哦了一声,说道:“吃喝嫖赌,只是说得顺口了,这些细节不必过于在意。”
“道长说得极好。”
商少主忽然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道:“只是这场酒宴,乃是我商羊谷所设。本人并非朝廷之人,不食俸禄,这场酒宴所花费的,亦只是商羊谷的花费罢了。”
“羊毛总是出在羊身上的。”秦先羽低笑一声,也不多说,举起筷子,把那半个鸡蛋作两口吃下,称赞一声:“果然味道极好。”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数十两银子,随手扔在地上。
“既然吃了你这一个鸡蛋,便还你数十两银子。”
秦先羽笑出声来,往外走去。
何浪咬牙道:“如此折辱于我,这就想走?”
秦先羽转头问道:“何兄莫非嫌俸禄不足,还要让小道加税?”
何浪把脸憋得通红。
那边,商少主脸色难看,使了个眼色,立时就有一名内劲高手上前阻拦。
那护卫喝道:“大胆道士,如此无礼,来我商羊谷的酒宴上撒泼,还想轻易走了吗?”
言语落下,已朝着秦先羽扑去。
那武道高手已有八寸内劲,单凭武艺,可敌九寸真气的巅峰人物。
而在何浪看来,这少年道士略有气质,但毕竟没甚名气,应当是与自身相仿,仅是修成气感而已。
不过在徐亮,商少主等人的眼里,这少年道士有真气波动,当是修炼有成,把真气凝实的修为。但商少主也不过初成真气,那小道士比之商少主似乎更小几岁,最多也就初成真气。
只因罡煞人物,在真气凝煞过后,都有些许异象,而秦先羽自身先天混元祖气较为特异,并未显现煞气变化,故此没有异象显现。此外,秦先羽年纪不大,仅是少年,便没有人认为他有罡煞修为。
当那八寸内劲的护卫扑了过去,所有人都认为他只能被轻易擒住。
然而秦先羽不过把手一挥。
凭空有大风起。
那内劲高手扑在空中,陡然被风倒吹回去。
“真气外放?”
众人惊呼出声,其中尤是以何浪与商少主最为吃惊。
何浪僵在原地。
商少主更脸色低沉,隐约抽搐,原以为自身年纪未满二十,修成真气,已经难得。却不想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少年道士,居然是真气外放,足可列在人杰榜前三十之列。
纵然他是商羊谷少主,可若无意外,也只有年过五十后,才有望得以真气外放。
可那小道士又是何人?
徐亮如遭雷击,只喃喃自语道:“真气外放?不对,能将八寸内劲高手一举吹开,这风何等狂放,断然不止练气修为!至少胜过了我,这道士是谁?”
秦先羽扫过众人一眼,朝七姑娘露出个歉意神色,随后笑出声来,走出门去。
一路清风相绕,衣袍飘飞。
笑声不绝。
有清风习习,吹满鹤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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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二十三章 四府五真人,六府十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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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鹤云楼,秦先羽只觉心境开阔许多。
鹤云楼中,风景虽美,然而内中却令人十分心闷。
他整了整背后长剑,束了束侧边黑蜂袋,呵呵笑过几声,走出鹤云楼。
清风绕体,衣衫飘动。
然而当他走出鹤云楼外,一切皆休,再无清风随身的异象,便只是一个寻常的小道士。
秦先羽转头看向鹤云楼,深吸口气,自语道:“一颗鸡蛋吃了几十两。”
他摸了摸空荡荡的怀里,这几十两家当全没了,又退回穷困行列,心中只得叹道:“一时冲动,果然不可取啊。”
“都怪小道我馋嘴,”
深深呼吸两口,只觉有些心疼,但发泄一股心气,倒让心境舒畅不少,念头通达。
他行走在街道上,心绪渐平。
忽然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十分熟悉。
秦先羽转头看去,来的正是七姑娘的马车。
那气态沉稳的车夫微微一笑,略微侧过身子,随后就有一个红衣少女从马车里下来。
一身红衣衬得身材高挑,但见她眉眼精致,神色清冷,正是七姑娘。
秦先羽稍微一怔,随后笑道:“酒宴未歇,七姑娘怎么也出来了?”
“你这道士,好是无礼。”七姑娘冷哼了声,说道:“我请你赴宴,你反而得罪了宴会主人,让我还如何留在鹤云楼中?”
秦先羽呐呐无言,终是苦笑一声,道:“小道确实失礼了。”
“看你适才讲得十分畅快,狂放不羁,还知道自己失了礼?”
七姑娘冷笑一声,却道:“不过,你这番话,倒让我听得颇为满意,罢了,也不讨你的罪。”
听到这话,秦先羽才知这七姑娘原来并未怪罪,当下轻松不少,但想起她适才所说,又不禁愣神。
狂放不羁?
秦先羽倒从未想过这四个字会放在自己身上,但今日在宴会上的表现,确实与自己平素里的作风截然不同。但细细想来,倒也并非无端端变化,自从听见观虚师父的事情之后,心下就有阴霾,待知道商少主捉弄观虚师父的事情,心中更添几分火气,只是为免七姑娘为难,才强行压下。
何浪虽然来折辱自己,但对于秦先羽来讲,却反倒是个泄一泄心气的借口。
秦先羽低声道:“原来我心中也不是那般清净的。”
“你是个道士,又非要断七情六欲的和尚,心怀喜怒好恶也在情理之中。”七姑娘听他低语,便答了一声,随后仔细打量几眼,忽然道:“只是我却未看得出来,你居然有这般高的修为?其他且不讲,至少你的修为要胜过徐亮,想来人杰榜前二十,当有你一名。”
“人杰榜?”
秦先羽之前就已听过这个名字,但先前未曾在意,此时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看来你真是个懵懂不知的小道士。”
七姑娘示意车夫离开,与秦先羽并肩行走,一边说道:“大德圣朝人杰榜,乃是钦天监所发,根据当前所知的年轻俊杰,以其道行深浅及本领高低来排列,如今人杰榜共计五十人,皆是四十岁以下的修道人。据传前面十二人,都已经是罡煞修为,乃是大德圣朝最为耀眼的年轻俊杰,都是有望修成龙虎的人物。”
前面十二人是罡煞修为?秦先羽自忖,以自身开出十三个地煞窍|穴的修为,想来也在这个行列当中。
不过大德圣朝有万里河山,修道人中,四十岁以下修成罡煞的,居然才仅十二人?
秦先羽有些惊讶,不过他仔细一想,自己算是奇遇连连,尤其是玉丹奇效让自己真气迅速增长,才得以有这等修为进境,而其他人未必有这些奇遇造化。
毕竟修道难成,万里河山之内,能有这么十二个年轻俊杰,想来也是不少了。
“似先前的徐亮,以真气外放修为,列入第十九位。但他看似年轻,却也只是因为真气养身的效果,实则已近四十,距离下榜也不过两三年时光。”
“至于这商少主,初成真气,若待他凭借商羊谷的天材异宝,修炼几年,想来就能挤进人杰榜后几位。”
“而你,虽然不知修为究竟多高,但必然是真气外放,且胜过徐亮。”
七姑娘看着秦先羽,清冷神色稍缓,说道:“今日一掌,显露真气外放修为,且吹飞内劲高手,想来钦天监该把你的名次添上去了。”
对于一掌吹飞内劲高手的场面,众人倒是吃惊,可秦先羽却无多少得意,毕竟他已修成罡煞,本领高过对方太多。
但是听见人杰榜,秦先羽来了兴趣,又问道:“既然年轻一辈有人杰榜,可有那些修道前辈的榜单?”
“原本倒有一个,只是涉及龙虎真人,过于不敬,终是废弃。”七姑娘说道:“龙虎真人,乃是当世巅峰之辈,有望修成大道,飞升仙界。这等人物,不容亵渎,因此那榜单只出一次,便不再有。”
秦先羽略有遗憾。
七姑娘又道:“尽管如今废弃,但当时那一份名单上,却分作了京城五大真人,以及淮水以南的六府十三真。”
对于京城四府五大真人,以及淮水以南,六府十三真,秦先羽在黑风山听白衣少女提过,因此不怎么惊讶,不过好奇总是难免。略作沉思,秦先羽又把心中疑惑道出。
七姑娘未觉厌烦,继续解答:“淮水以北,便是钦天监袁守风先生为第一,而淮水以南,六府十三真当中,天尊山盖矣真人便名列第一。然而在许多人眼里,盖矣真人功参造化,本领通天,不仅是淮水以南十三位真人之首,甚至还是大德圣朝第一真人。”
秦先羽说道:“据我得知,钦天监袁守风先生掌控大德圣朝秩序,何曾差了?”
“盖矣真人被称作龙虎第一真人,确无异议,其余真人修为都不如他来得深厚,至于袁守风先生,他过于神秘,极少出手。”
七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