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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不可靠小道消息称,当朝皇帝,堂堂梁国国主,亲自驾凌燕支观,求见这位看似年轻,实则已不知多少岁数的仙长。可最终竟是被拒之于门外,无缘得见。
但这消息并未经过宫内证实。
而在燕支观内,秦先羽坐在高位之上。
燕支观的观主则站在下方,他身侧另有一位老者。是燕支观的另外一位掌事人。
在他们二人身后。跪伏了一列。足有二三十人,均是燕支观的弟子或道童。
燕观主名为元牯,而另外一位掌事人名为元凌,两人俱为龙虎真人,自幼生长于燕地,然而修道未有成就,被派遣出来,镇守外地已有一百数十年之久。
两人能被选入燕地。根骨自然不凡,然而根骨不等同于成就,时至今日亦徘徊在龙虎之境。
其余弟子或道童,只知那看似年轻的道士,乃是本门的一位祖师,辈分高得惊人,神秘莫测,乃是真正的神仙人物。他们虽然激动,却还远不如元牯和元凌二人的剧烈情绪波荡。
二人在这封闭的寻常国度之中,渡过百余年。除却每年有燕地巡守弟子照例前来之外,他们几乎如同被燕地遗忘那般。虽然这里有着联系燕地的方法。但平常若无要事,却是不能轻易运转的。
燕支观的寻常弟子道童,未有在燕地成长,因此倒还觉得不甚如何,可他们二位出自于燕地,自幼成长,宗门在他们眼里,正是常人眼中的家门。这些年离开燕地,未得返宗,着实令人极为伤感。
这一回,燕地来了一位长辈。
这是与掌教同辈的人物,属一代弟子,师叔祖级数的长辈。
在元牯和元凌眼里,就如同出门在外的游子,听闻家乡来了长者看望他们,心中之激动,实是难以言喻。
“我来之前,掌教真人已经将大多数该知晓的事情,都交与我手,我也翻阅过了。但相较之下,你们驻守在此,许多事情并不是记载所能言明的,还须你们亲自与我说个清楚才是。”
秦先羽说道:“景叶身为二转地仙,有这般道行,仍然失踪数日,着实不是一般事情。”
燕支观众弟子俱是跪伏,闻言心中更是沉闷。
秦先羽心中也满是疑惑。
中州之内的宗门,无论一流宗派,还是末流小宗,俱在燕地掌控之中,至于外来之人,更是难逃燕地的耳目。
能够跨过两界山而来到中州的,至少便是仙家。而仙人踏足中州,以燕地对于中州的掌控,足以感应得出来,且仙家道行越高,感应便越是强烈。
燕地此前未有得到禀报,按理说是没有外来仙家入界才是,但景叶身为二转地仙也出了变故,便是始料未及的。
如今秦先羽接下了这件事情,一切便都该他来处理,其中蹊跷怪异,也该由他查实。
掌教真人或许看出了什么端倪,但他除却将一些该知晓的事情记载交与秦先羽之外,却未有任何建议或指点,想来是要让秦先羽亲自处理此事,算是稍作磨砺,也算考验。
元牯和元凌对视一眼,然后便由元牯上前说道:“回小师叔祖,因月余前,梁国出现异人,蛊惑百姓,信奉神灵,颇类似于蛮荒疆域的香火神灵之道,初时未有注意,只派一些罡煞级数的弟子前去查探,却都一去不归,或已被杀,或信奉了神灵。直到那时,我二人才惊觉事情有变,于是元凌亲去查探。”
元凌接口说道:“弟子去往梁国东部一座小城,发现了邪教的踪迹,然而,正当循着痕迹追索下去,心想或能拔除这座邪教的根底,却在那时暴露了行迹。这邪教之中似乎没有多少修为高深的人物,弟子遇上一个邪教的执事长老,手执仙宝,他修为与弟子相仿,然而弟子以燕地剑法之锐利,能够轻易胜他,可禁不住那仙宝厉害,斗了个平手,随后又有数名执事前来,弟子不得已退回。”
秦先羽皱眉道:“数名执事?哪来这么多龙虎真人?哪来的仙宝?”
虽然秦先羽已经是仙中之仙,超脱凡俗,但不能否认,龙虎真人依然是凡俗境界之中的巅峰。而最重要的是在这南梁国之中,乃是燕地豢养人口的地方,禁止其他修道人踏足,为何在短时日之内,就暗中藏匿了数位龙虎真人?
中州之中,各大宗门,俱都以习剑为主,而各宗的路数也都或多或少能看出端倪,而以元凌的说法,实是全无头绪。
“惊觉事情严重,我二人商议之后,自觉修为低微,无法压服变故,方自通报宗门请求援手。”
元牯说道:“然后景叶师弟到来,以他二转地仙的修为,确实震慑住了宵小之辈,但那些邪教之人大多潜藏,而燕支观虽然在梁国之中有无数眼线,但修道人极少,且修为不高,尽都难以发现端倪。直到数日前,景叶师弟静坐修道之时,忽觉变化,赶了出去,然后数日未归,已失了踪迹。”
秦先羽沉吟道:“这几日中,你们可有头绪?”
元牯苦笑道:“未有头绪。”
秦先羽皱眉思索,片刻之后方才说道:“领我去景叶原本住所。”
元牯领命,与元凌在前领路。
燕支观虽然是座道观,然而地方也颇是宽阔。
行过院落走廊,遥遥能见一座小楼。
忽然,秦先羽听见几声哇哇的稚嫩哭声。(未完待续。。)
五百一十二章 仙宗一角
秦先羽皱了皱眉,未有理会,入了那座小楼。
他放出感知,四下搜索,一无所获。
然后三人又自出了小楼之外,而那些稚嫩的哭声仍未停止。
秦先羽听得出来,这些声音的源头,恐怕还只是婴儿,约有七个。
他偏了偏头,看向元牯和元凌二人,露出疑惑之色。
元牯低声说道:“这就是今年搜罗得到的苗子,根骨极佳,就只待本门巡守弟子经过梁国,带回山门培养。”
秦先羽微微一怔,问道:“只有这几个?”
元牯和元凌对视一眼,苦笑道:“七个已不算少了。”
秦先羽问道:“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少,不知你们是如何得来这些弟子的?”
“回小师叔祖,梁国有律令,每当有婴儿诞生,一月之内定要立下户籍。”元牯低声说道:“梁国的户籍印章,其实都是从燕支观发出去的,勉强算是个简易法宝,而各地把持户籍的官员,也大多是燕支观所指派的人。因此每一个婴孩都在燕支观的掌控之中,此外,为了避免一些偏远之地的婴孩儿未有记录户籍,燕支观还常有弟子在外游走,行走于偏远地方,或是深山野林,即便是一些隐居避世的人家,也都时常会有发现。”
元凌说道:“本门只招三岁以下孩童入门,燕支观每年一次彻查,因而每一个孩童都会有三次测试根骨的机会,不会有所错漏。”
秦先羽听得几个婴儿哭声,有清脆。或柔腻。或嘹亮。但都能听得出来,这几个婴儿都是中气十足,并无半点虚弱之状。他略微思索,问道:“如此反复测试寻找,也才招来几个孩子?”
“是的。”元牯说道:“南梁国三岁以下孩童约有八十万,而今年新生的婴儿,有二十七万,其中根骨上佳的数量过千。然而够得上本门标准的,仅有这七个。不过这也和运气有关,据说北边二千里处的那个北梁国,新生婴儿才十二万,但却选得十一个。”
秦先羽默然良久,竟没有言语。
世人总说百里挑一便是最好的,然而眼下这七个婴孩,却是万中无一的苗子。
这就是燕地的底蕴。
掌控着整个中州的燕地,类似南梁国这般豢养人口的地方,并不只有一处。而是有许多处。
这还是暗中的布置,至于明面上。整个中州都是如此。但凡中州境内,若有堪称仙根道骨的婴儿,俱都收入燕地,哪怕是在其他一流宗门的宗派范围之内,也是如此,不容妥协。
这种规矩,一来对燕地有利,其次则削弱了其余宗门未来传承弟子的根苗。
只是这类规定,其实并不如何严苛,依然有许多一流宗门的弟子,根骨天赋极佳,甚至不亚于仙宗招收的弟子。不过比较之下,仙宗传承久远,教导方式自成体系,严谨而完善,比起其余宗门自然好了无数倍。
南梁国与北梁国,才只是燕地豢养人口的其中一处,另外许多处,恐怕也只有掌教真人才能全部知晓。
也正是因为把持着整个广袤无垠的中州,掌控着无数人口,因此燕地收徒,才会是无比严苛,纵然根骨上佳亦是不取,只收堪称仙根道骨之流。而那些上佳根骨的苗子则另作人种培养,日后他们的后裔,多半会有资质更高之人。
“这几个孩子,大多是半年内送来的,燕支观有道童专门照顾,倍加爱护。”元牯说道:“这些孩子家中父母俱都知晓,孩子将要登山仙山学道,也十分欢喜。因为燕支观在梁国的一些手段,使得神仙传说家喻户晓,每家每户实则都对修仙炼道这种事情无比憧憬,所以每当有根骨绝佳的弟子,大多是他们家人欢天喜地的送来,另外,梁国也会支出一笔银两,每年分发给这些人家,满六十年而止,姑且算是补偿。”
秦先羽默然片刻,才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两人都看出这位小师叔祖对于这类选徒之事不甚熟悉,此前两人都在掌教真人的传信中知晓,本门小师叔祖其实极为年轻,并不是他们在山门时所认识的任何一位长辈。
为了给他解惑,元凌又道:“大多数时候,在自家宗门范围内出生的孩童,若有根骨不凡者,大多会被宗门招收为弟子。不过燕地把控中州,根骨实在极好的苗子,便大多都要收拢起来,以至于有些宗门暗中豢养了人口,避免被本门知晓,而为了不去逼得太紧,其实燕地对于这些事情也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后来,本门也开始豢养人口,建立不被其他修道人踏足的国家或者部落宗族,如此挑选弟子,也能杜绝其他势力对于本门的揣摩估算。”
秦先羽皱眉问道:“九大仙宗俱是如此?”
这般行事的风格手段,实在和他心目中高高在上,超脱尘世,凌驾九天的仙宗,有着不小的出入。燕地倒也罢了,毕竟属于剑仙圣地,行事风格本就不拘一格,但是类似于玄庭宗,类似于道德仙宗那般符合他心目中仙山福地的地方,莫非也是如此?
元凌说道:“有过半仙宗是如此,但并非全然相同,毕竟各宗行事俱有不同,处事不免会有差异。比如道德仙宗,便是讲究缘法为主,根骨为辅,倒是没有豢养人口,建立国家的事情。”
秦先羽点了点头,忽然有些呼出口气的感觉。
他细细想来,每年寻得几个孩子,元牯和元凌两人在近两百年的时日里,为燕地挑选了不知多少个弟子,当真是劳苦功高。
今日才知,燕地每一个弟子都是如此万中无一的根骨,而他第十脉划分的上百弟子,则是燕地同一批弟子中的佼佼者。
这一批弟子,是在十三岁以下,六岁以上,便代表了广袤无垠的中州境内,无数人口之中,在数年之内,所挑选出来的绝佳根骨。而秦先羽第十脉的上百弟子,却是这一批弟子中的佼佼者。
“难怪如同群星闪耀……”
原本秦先羽未有想过要亲自授法教导,然而见到这些无比出色的弟子,仿佛满空星辰,却也不禁起心,收了五大弟子,并在心中熟记了十多个弟子。
“若非听他二人解惑,我倒还不知这上百弟子的可贵,也还不知第十脉的根基居然已是这般稳固。”
秦先羽心中叹息一声,“然而根骨不等同于成就。”
根骨可以测,但悟性不能测,心性不能测,毅力不能测。纵然有再好的根骨,缺了悟性心性毅力,也不可能有所成就。
就算秦先羽收下的五名弟子乃是在整个中州数年里才出的绝佳苗子,但明途之前也曾坦言,这些弟子固然杰出,却也不一定都能够得道成仙。倘若有不能得道的弟子,那么便平白耗费了心力,剩下的弟子即便能够成仙,也不足以扛起整个第十脉的根基,于是才要收下上百弟子,避免这类变故。
他偏头看向元牯和元凌二人。
二人都是鹤发童颜之状,颇具道骨仙风之态,然而苍老之态却是抹不去的。
他们两人身为龙虎真人,都过了两百的寿数,余下光阴仅剩下数十年。
数十年时光,对常人而言是漫长的半生乃至于一生,可对修道人而言,则是颇为短暂的日子。
“他们两人都是自幼在燕地山门之内成长的弟子,幼时也是这样千挑万选出来的苗子,根骨同样是万中无一。然而根骨不等同于成就,他们终究还是因为修道未成,被贬出外门,而派遣到了这里之后,远离宗门,未有典籍翻阅,未有长辈指点,未有同门交流,于是成仙得道的希望,便越发渺茫了。”
秦先羽心中这般想着。
元牯和元凌似乎也都想起自身处境,眉目黯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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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一十三章 两日
秦先羽来到燕支观已有两日余。
关于邪教一事,已有燕支观寻得蛛丝马迹,命人追索下去。
秦先羽初来乍到,许多地方都不熟悉,暂时也只得先让燕支观行事。他在燕支观内,放出感知,将景叶原本住所细细感应搜索,但一无所获。
除却搜索景叶住处之外,他也在外行走,意欲寻出几分线索,仍是全无头绪。
他心中猜测,在这梁国的京城之内,邪教暂时还未踏足,恐怕还须往外地搜寻。
邪教潜藏极深,纵然以元牯和元凌在梁国多年埋下的手段,经过多日探查,也仅是查出一些微末线索罢了。而实际上,燕支观的弟子修为不高,甚至还有一些只是习武之人,大多难以派得上用场,到头来还是元牯和元凌二人奔波忙碌。
他们二人都是如同善仁善信一样栽培出来的燕地弟子,根骨虽好,所受教导也是世上最为上等,可在修道路上仍然有些滞碍。二人正是因为早年修行不成,被贬出外门,后来派遣出来,离开山门,到了这梁国之地,从此未见其余修道之人,只忙碌于凡尘琐事,再无门中长辈指点,无诸般典籍翻阅,导致得道的希望愈发渺茫。
但他们也并非全然绝了希望。
这百余年在梁国办事,为燕地送去许多根骨极佳的婴孩,作为宗门弟子传承,论起来,他二人也实是劳苦功高。
根据燕地的规矩,二人约莫就是在这几年之间。可以卸下梁国的担子。交由燕地派遣而来的年轻外门弟子。而他们两人以这百余年间的功劳。便可重返燕地,论功行赏,多半可以列入内门弟子之中。
然而二人年岁已高,寿过二百,身为龙虎真人,也才只剩下数十年的寿元,对于常人而言已是半生,对于他们二人却还短暂。而这短暂的数十年之间。便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归返燕地之后,可以静心修行,可以翻阅典籍,可以领取所需的天材地宝,可以请长辈指点,可以去听音阁听讲,他们可以不再被琐事烦心,可以再度经受仙宗教导。
如果在数十年间凝成大道金丹,晋入地仙,那么便还能延寿数百年。这内门弟子的身份也便稳固下来,甚至可以晋升为内门长老。
倘如数十年间修道不成。无法得道成仙,便只能寿尽坐化,渐成一堆枯骨。在燕地的记载之中,便只记了个内门弟子的身份。
但秦先羽看得出来,两人受红尘琐事众多,得道成仙的希望虽有,但其实不大。而元牯和元凌二人心中亦是知晓,因此他们在意的,并不是归宗之后,一定要努力修道成仙,而仅仅是要在寿尽之前,回到自幼成长的山门,并以内门弟子的身份死去,落叶归根。
“根据燕地的规矩,只要外门之中有弟子得道成仙,便可归入内门。但类似这些外派出去,不在山门之内的外门弟子,则另有一种选择。”
秦先羽思忖道:“经过燕地许可,他们今后以地仙身份开宗立派,或者诞下子嗣,繁衍家族,俱可列为燕地的分支剑派,可以求取燕地外门的诸般剑道功法,以及对敌的剑术法决。”
其实整个中州,所有宗门,几乎都是如此。
天地剑仙,尽出三地。
但凡剑宗,也源自于三地。
中州境内多为剑宗,论起源头,尽都出自于燕地的传承,只是随着岁月流逝,强弱不同,并亲疏有别。
比如元牯和元凌,倘如有幸成就地仙,开宗立派,或者开枝散叶,无论是剑宗还是家族,都可算是燕地的剑派分支。但随着他们逝世,后辈一代一代传承,数百年之后,关系间隔多代,便会疏远。
但秦先羽也看得出来,这两位还是以燕地为重,一心希望能够归返宗门,却是万万不愿开宗立派,或衍生血脉家族的。
对于这两个徒孙一辈的龙虎真人,秦先羽未有自恃身份,在心底对二人颇为敬重。
这一日,秦先羽取来了这月余间所记载的一切邪教之事,尽数翻阅,却也看不出什么。
纵然燕支观把控梁国多年,手眼通天,但也查不出多少有用的消息,而究其根本,还是燕支观在梁国的这些弟子修为较低的缘故。
放下最后一篇信件,秦先羽目光微沉。
他如今所居住的地方,正是当初景叶的居所。
“根据元牯所说,此前景叶未有表现出任何不妥之处,只在这里修行,忽然便觉异常,未有交代就即出去,然后数日未归?”
秦先羽沉思道:“此前既然没有异样,那便是在这里修行之时,发觉了什么动静?或者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与之前的线索联系起来?”
“燕支观遍查京城,查不出端倪,而他这住处也没有任何线索,如此说来,是后者颇多?”
“他联想到什么事情,与之前的线索叠加起来?”
秦先羽思忖良久,但线索不多,未能想得明白。
“这一方面线索极少,不必耗费精力了。至于燕支观,虽然在梁国手眼通天,但真正用得上的还是元牯和元凌二人,其余弟子修为粗浅,派不上用场。”
秦先羽皱眉思索道:“不如我四处走走,以我的道行,或许还能发现一些燕支观弟子未能发现的隐秘之处。”
夜色朦胧,但还未入深夜,街上仍有人来人往,两侧花灯高悬,通火通明,不乏小贩叫卖货物,不乏小吃汤点。
秦先羽离开燕支观,独身行走在街道上,看着这灯火通明的繁华景色,平淡至极。
他看不出端倪,只是心中猜测,这梁国的京城恐怕还未有邪教之人踏足,应去往其余地方才有线索。
“景叶失踪数日,不容我再多想,今夜若再无线索,便先去南梁国邪教痕迹最重的一处城池。”
秦先羽放出感知,足可遍布整个京城。
这座梁国虽是一方帝国,然而乃是燕地豢养人口的地方,与尘世的大德圣朝,有许多不同之处。
至少秦先羽感应不到气运的痕迹。
所谓气运,便是人的念头所汇聚。
可是这梁国上下,均无气运。
或许是因为这座梁国实则是形同虚设,或许是因为有燕地这浩大仙宗承载了气运的负担。
也或许,是被人动了手脚?
秦先羽陷入沉思。
直到在感知中听见了一些悄声低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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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一十四章 黑烟无界真佛
秦先羽身处于阳机城之内,多次在住所之内感应景叶遗留下来的气息,希冀寻到景叶所发觉的线索,但一无所获。而在此期间,因为信任燕支观,于是把关于阳机城的一切,俱都以燕支观搜寻的消息来推断,而未曾感应整座阳机城。
今天还是首次将感知覆盖整座阳机城。
他看见了许多场面,听见了许多声音。
有人吵杂,有人怒骂,有人低语,有人调笑,有人花前月下,有人甜言蜜语,有人怒目相向,有人作奸犯科,鸡鸣狗盗,有人拾金不昧,正寻找失主。有人瞒着自家婆娘去了青楼,有人背着丈夫养了姘头。有人商议如何做大生意,有人商议如何害人欺人。而又有许多人趁着入夜,在行男女之间的房事。
该见到的,不该见到的。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
一切都落在秦先羽的眼中,落在他的耳中。
如此窥探他人隐秘,是秦先羽一直避讳的,然而担忧景叶安危,且已下定决心要在今夜离开阳机城,另往别处寻找线索。加上燕支观虽然在阳机城撒了网,但一直没有见功。
百般无奈,他才放出感知。
于是便看见了许多事情,听见了许多事情。
他皱了皱眉,心有不喜,便收回感知,忽然间,又听了一些悄然低语。
那是有人祈祷朝拜的声音。
常人求神拜佛,在大德圣朝原是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但是在这南梁国境内,乃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里是燕地豢养人口的地方。不容外来修道者。也不容这里的百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