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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羽说道:“既然你在瞬息之间来到这里,想必适才离此不出千里,以你的道行,足以感应千里之外的风吹草动,此处的诸般来龙去脉,你应当比我更为清楚。既然你深知此中原因,却还要拿我定罪,必是铁了心要对付我了。又何必说得冠冕堂皇?”
老者没有开口,他对于燕地弟子素无好感。而对于这个号称百岁无敌的狂妄之辈,尤为不喜。哪怕自身已过百岁,哪怕有以大欺小之嫌,但他占了道理,杀了这名燕地弟子却也无妨。
就算事后查明此事出错,想必也不会因为一名四代弟子。而让自己这么一位六劫不朽真身的二代长老为他陪葬。毕竟善言杀戮执法弟子一罪,无可辩驳。
就算不杀此子,但只要胜他,便能让他添上败迹,尽管自身已过百岁。但拥有败迹的善言就再有无敌之称。此后,所谓百岁无敌,便显得几分可笑。
而这么一个从燕地而来,饱含锋锐之气的少年,倘如被人所败,要么从挫折中醒悟,要么从此沉沦,心性不畅,修为难成。
毁了一名燕地极为杰出的弟子,倒是十分划算。
老者目光阴沉不定,渐渐积蓄杀机。
秦先羽可以感应到他的杀意。
燕地弟子攻伐极强,且身为剑仙,不乏锐气,在蛮荒大地上,常与蛮荒神宗弟子冲突,但两家大体关系还算融洽。然而在林景堂击败蛮荒神宗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之后,神宗弟子对于燕地弟子,便全无好感,行走在蛮荒大地上,常有冲突,常有死伤。
而这位神宗的二代长老,明显也是对燕地极为不喜,恶感极为强盛,否则不会如此不智,想法如此极端。
“老夫身为神宗二代长老,论起辈分来,你这仙宗善字辈的四代弟子,还要称老夫一声师叔祖。看你如此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妄图向老夫出手,说不得要替你燕地教训你一番。”
老者双手膨胀,手掌大如磨盘,有深青色光团流转。
所谓教训,也有轻重,一时出错伤了性命,也总是有的。
秦先羽本想说清其中利害,以及这老者的想法是何等不智。但感应到他身上的杀意,便即放弃了想法,深吸口气,把持守正剑。
出身神宗的六劫不朽真身,可不是一般宗派,一般部落的人物可比,他们见识认知,斗法技巧经验,以及功法优劣,神通道术的品阶,都是天地间最为绝顶的传承,并不逊色于燕地的传承。
哪怕秦先羽身为当代弟子,未来十脉首座,所获传承非寻常弟子可比,却也仍觉沉重。
那青色光团内中华色流转,蓦然涨大,缓缓沉落下来。
秦先羽未等他把青色光团脱手,就即举剑发出一道洞虚剑光,竭力而出。
洞虚剑光倏忽而去,竖直冲天。
“你作恶多端,老夫身为神宗长老,今日擒你回宗,论罪处罚。倘如反抗,死伤不论。”
老者翻手压下,那青色光团之内,无数光华流转,降了下去。
洞虚剑光冲天而上,青色光团从天而落。
两者刹那间临近。
然而,洞虚剑光忽然分化,变作千百道细微剑光,竟然绕过了这青色光团,打向高空之上的神宗长老。
这老者惊愕万分,但下手却是不慢,伸手一慑,顿生奇光,护住周身,那些散碎剑光便都无法伤及自身。
然而在下方,青色光团已经震落地面。
数百里震荡,山石粉碎崩塌,树木尽毁,土地翻覆,原本掩埋在土中的尸身残骸尽数化作齑粉,与泥土混杂,不分彼此。
尘烟遮蔽,日月无光。
“过二重地境,成四转地仙,这般成就放在一个未满百岁的后辈身上,确是稀世罕见之才。可惜老夫修行数百年,已是六劫不朽真身,非是你这小辈可比。”
他背负双手,苍老的面容上,颇有憾色。
那是对一个天才夭折的感慨。
“接下来,便是该应付燕地了。”
他想起燕地的行事作风,不禁大为头疼,哪怕自己已经占据了道理,但彻查之后,恐怕免不了罪责。
就在这时,下方尘烟某处,忽然有些动静。
一个年轻道士,手托火炉,徐徐步出尘烟之中,踏空而上。
火炉上有五道烟云,各呈异色,环绕在身。
神宗长老倒吸口气,只觉万分不可思议。
秦先羽抹去嘴角的血丝,忍住剧痛,朝着前方一点,道:“陷仙剑诀!”
虚空迸裂之声此起彼伏。
神宗长老蓦然惊觉,自身仿佛置身于九天星空之上,周边是无数光点。
那不是光点,那是散碎的洞虚剑光。
陷仙剑诀!(未完待续。。)
ps: 后面还有一章
五百五十一章 谁人有恃无恐【第三更】
陷仙剑诀,能陷仙于凡,能斩仙之体,灭仙之魂,破仙之道,丧神仙之根本,毁修道之根基。
不仅能将人困在当中,消磨殆尽,更能塌陷阵法,将大敌随阵法而湮灭。
此乃燕地极为玄妙的一门剑诀。
饶是这老者已经是六劫不朽真身的人物,也觉浑身尽是冰冷寒气,冷厉刺骨,仿佛无数根尖针刺在自身每一处皮肤上面。
他面色大变,浑身一晃,现出不朽真身。
这是一尊高达百丈的巨猿,黑色毛发之下,隐约可见筋肉虬结,万分雄壮。它头顶之上一撮白毛,洁白如霜,下颚处一撮红毛,嫣红似血。
老者退了一步,便即融入不朽真身之内。
“陷!”
只听秦先羽一声厉喝。
陷仙剑阵往内塌陷。
虚空都为之颤抖。
天空混乱,虚空乱流四溢。
“吼!”
六劫不朽真身,毕竟比秦先羽的道行高了太多,哪怕是收了陷仙剑阵,也依然未死。但它并不好受,浑身尽是鲜血,断了一臂,头顶几乎也被掀去半个,纵然是不朽真身,非是实物,也损伤极重。
但它总算未有泯灭于剑阵之中。
一声充满暴怒的吼声响起,但只吼了一半就即止住。
因为有一道青红雷霆随之打了过来。
六阳至境神雷!
秦先羽几乎没有停顿,在打出洞虚剑光之后,便施展出了六阳至境神雷。
一声雷音响彻天地。
那凶悍巨猿被雷霆打中胸口。浑身雷霆电芒。焦灼万分。而胸口处已被打了个通透。
但它仍然未死,一双硕大的猩红眸子落在秦先羽身上。
“你还有多少本事?”
“尽都使来!”
巨猿口中传来苍老的声音,低沉至极。
秦先羽脸色苍白。
不论是洞虚剑光,还是陷仙剑决,或是六阳至境神雷,都是极为厉害的手段,同样消耗亦是不少。饶是他已经是仙中之仙,修炼的是先天混元祖气。却也觉得体内隐约有法力耗竭之感。
神宗长老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因此才如此开口喝问。
尽管受创极重,但六劫不朽真身,却终究未死,因此他便胜了。
百丈巨猿自行消去,只剩一个老者站在当空,脸色铁青,目光阴沉。
老者衣衫破损,浑身染血,头顶有剑痕伤口。几乎切开了额骨,此外又断了一臂。胸口处几乎被打得通透,脏腑都有损伤。好在他是以不朽真身的状态相迎,否则剑气入体肆虐,雷芒通身破坏,脏腑损伤,胸口通透,乃是必死无疑。
但既然不死,那一切都不再重要。
六劫不朽真身的人物,要恢复这些伤势,并不艰难,至多耗费些时日。
他看着秦先羽,说道:“你还有多少本事?”
秦先羽目光沉静,说道:“自然还是有的,但也杀不死你,那便不使了。”
神宗长老冷声道:“你总算要束手就擒了。”
秦先羽听出他杀意极盛,似乎要将自己当场打杀,而不再是生擒而走。然而秦先羽并无惧色,他淡淡笑道:“你要杀我?”
神宗长老说道:“以你的罪责,定你死罪足矣……不过燕地弟子中出了你这么一人,想必是四代弟子中最为杰出的一人,必受师长器重,就算我占了道理,可要杀了你,大约还是不免有些麻烦。”
他抬起手来,忽然冷笑道:“可惜老夫不惧怕麻烦!”
秦先羽不缓不急,说道:“你这一掌下来,我保你必死无疑。”
神宗长老眉头微皱,心想这后辈竟然还有后手,但细想下却又一声嗤笑,道:“你在威胁我?”
秦先羽说道:“提醒罢了。”
神宗长老眉头紧皱。
道行越高,所能感应到的便越是清晰。
这后辈言语笃定,全无波荡,极为平静,似是述说事实,未有半分虚假之状。
“我此去蛮荒神宗,何须你来擒我?”
秦先羽收回守正剑,体内法力运转,渐渐恢复,他平淡说道:“我此去蛮荒神宗,要定我的罪责,也是在神宗之内,不是这荒郊野外。再者说,要定下我的罪责来,也是本门掌教的事情,莫说是你一个二代弟子,就是你蛮荒神宗的掌教至尊,也没有这个资格。”
神宗长老顿生不屑,冷笑说道:“区区一个四代弟子,再是何等惊才绝艳,你又哪来的自信?哪来的分量?老夫身为神宗二代长老,乃是你师叔祖一辈,对付你一个四代弟子,还没有这个资格吗?”
“师叔祖?”
秦先羽冷声道:“我不是四代弟子。”
神宗长老怔了一怔。
然后便听秦先羽说道:“我是一代弟子!”
神宗长老仿佛又被六阳至境神雷打中,脑海中一片空白。
待他醒悟过来,唯有一阵惊怒交加,喝道:“胡说八道!”
秦先羽说道:“论辈分,我乃当代弟子,你是二代弟子,你还须唤我一声师叔,你有何资格处置于我?莫说是你,就算是你蛮荒神宗的掌教至尊,也仅是与我同辈,仍无处置我的资格。”
“论出身,我乃中州燕地的弟子,非是你蛮荒神宗人士。”
“要论罪责,也是本门掌教真人的事,何须你蛮荒神宗多管闲事?”
秦先羽背负双手,冷声道:“滚回去!待我亲自登门,再与你神宗掌教讨个公道。”
神宗长老脸色阴晴不定,手中光华闪烁不定。
四代弟子忽然变作一代弟子,身份天翻地覆。
他可以设局斩杀四代弟子善言,灭去这位燕地未来耀眼的奇杰,至多遭到门派重罚,但无性命之忧。可一代弟子,与掌教同辈,身份极高,倘如他动了手,必死无疑,哪怕此刻收手,也免不了重罚。
他脸色阴晴不定,既有怀疑,又想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从那年轻道士的身上,没能感应出任何异常,似乎并未说谎。
但此事明显过于不可思议,于是他心中仍是质疑居多。
“一代弟子,年岁极高。”神宗长老沉声说道:“老夫可以看得出来,你确是未满百岁。”
秦先羽平静道:“怎么?你认为我需要向你解释么?”
神宗长老面色一滞。
两人只在空中僵持。
神宗长老有心下杀手,但终究惊疑不定。
秦先羽默然不语,持守正剑。
似乎过了许久。
随着时候过去,神宗长老心中澎湃的杀意终究不能保持,渐渐平歇。
而秦先羽恢复了几分法力,手中的守正剑则渐渐有金芒孕生,洞虚剑光蓄势待发。
神宗长老深深看了秦先羽一眼,身子往后飞退,退了百丈远,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子,消失于天际之上。
秦先羽提起法力,说道:“此事还未完毕,待我登上神宗山门,必然如实告知贵门掌教。”
言语落下,他脸色阵红阵白,然后捂着胸口,咳出血来。
纵然有五色烟罗护身,但无奈自身道行不足,仍是被神宗长老那青色光团所伤。
且伤势极重。
若无五色烟罗,几乎要被打杀当场。
秦先羽收了守正剑,抹去血丝,抬手放出数千神鹰,以及一头灰黑长龙。
野龙脱出玉牌之外,望向那神宗长老远去的方向,心有余悸。
哪怕已经重伤在身,但那毕竟是六劫不朽真身,几乎使它感到窒息,就仿佛面对一座无比跨越的高山。
不!
比高山更为可怕!
真龙堪比地仙之流可以搬山填海,但却不能撼动那神宗长老分毫,它甚至觉得,对方只需吹出一口气,就可以灭杀自身,就算已经是重伤之身,亦有这等本领。
秦先羽放出数千神鹰,把血蚕蛊也放了出来,然后返身坐在野龙身上,仿佛失了力气一样,俯身入睡。
“找个地方,我要闭关!”
声音细弱蚊蝇,几乎听不真切,但它可以听得出来,这个年轻道士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适才与神宗长老的对话,不过强撑着罢了。
野龙下意识便想把他翻倒下去,却忽然记起,这年轻道士已然能与那神宗长老对敌,不再是昔日连自己都斗不过的小道士。
虽是四转地仙,却能力敌六劫不朽真身。
这也是一个能够挥手之间斩杀自己的人物。
这等人物,确有资格将自身作为坐骑。
野龙俯下头颅,心中已有三分服气,但总有许多不甘。
血蚕蛊领着数千神鹰环绕在侧,低吟催促。
然后便见一条黑龙在空中腾飞。
黑龙之上,有个年轻道士,正静静熟睡。(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二章 不见停歇的杀戮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天上曾有阴云滚滚,风雷随行,内中有一头黑龙盘旋,满空游走,身周有数千神鹰环绕,仿佛众星捧月,蔚为壮观。
眼尖的人,可以从黑龙身上看见一个人影。
“谁人能以真龙为坐骑?”
“必为神仙矣!”
据说那黑龙席卷风云,落入了前方的山中。
见到那一幕的人,不单是附近部落的凡人百姓,还有许多修行中人。
山中有水,名为洗涧。
从那一日起,清澈的水流,时而泛起嫣红,时而会有衣衫的碎片,漂浮的虫尸,洁白的羽毛,以及若浮若沉的黑色鳞片。
其余的也便罢了,但那黑色的鳞片,有巴掌大小,威势不灭。
有附近部落之间捡了回去,一路之上,豺狼虎豹尚未近身,便即奔逃。回到部落之后,竟然再也没有什么野物在部落之旁窥伺。
有族中老者说,这是龙鳞。
这是龙神赐予的礼物!
部落中许多人沿流而上,但都没有回来。
族老说,龙神不愿见到凡人。
于是部落再也没有人沿流而上去求见真龙,而是从此雕刻出真龙形象,供奉叩拜。
但近日来,有许多人来到了这里,他们有少数是附近追寻龙神而来的其余部落宗族之人,也有一些是不明身份之人。
这些不明身份的人士,便都是修行人。
其中便包括顾柏尔。
顾柏尔来自于遥远的部落。距此数十万里之遥。他游历至此。听闻燕地四代弟子善言,自称百岁无敌,而自身亦是未满百岁,不免心有几分跃跃欲试。
游历途中,他身为散人修行者,却也自觉不怎么逊色于一流宗派的弟子,倒有心领略一番号称攻伐第一的燕地手段,更何况是善言这等年轻俊杰?
他并无杀意。只想要挑战一番,领略燕地手段罢了。
他走过那溪涧附近的部落,发现部落中已经把那妖龙当成龙神拜祭,心中不免莞尔,但也并无嘲讽之意。因为在他的家乡,曾有一头妖禽,也被供为神灵,直到他自身修炼有成,才得以斩妖。
其余修行人经过此地,都不免嗤笑嘲讽。唯有他是如此平静。
沿着溪流行走。
溪水清澈。
渐渐地,从上流漂来一些血迹。在水中扩散。
有黑色的鳞片夹杂在其中,浮沉不定,染着血迹。
顾柏尔伸手一招,落在手上,仔细端详。
忽然,又有一物,沉在水流底下,但却被水冲着翻滚而过。
“这是……”
顾柏尔伸手一招,把水底下翻滚的物事取在手中,目光微凝。
“龙角……”
他有些兴奋,因为那黑龙必定就在上流。
黑龙之上,是燕地的善言。
那么善言就在溪流之上。
“游历三十余年,这一次见识过后,我便回部落成亲了。”顾柏尔心想,“这一次要向那位善言讨教燕地的手段,又见识过了真龙,游历时的心愿,倒也差不多尽数了结。”
他想起族中心仪的女孩,那是一个较为羞涩的女孩子。
当年他落魄时,她曾送来食物。
当初他获得修行典籍,苦于无法认字时,日夜苦读,是她送来油脂灯火,为夜间添了些暖意,在黑暗中升起一丝亮光。
在他离开时,羞涩的她曾鼓着勇气,壮着胆子,说要永世等候。
游历到了今日,他已经修行有成,而闯荡外界多年,心愿亦已满足,也该回部落之中,守护族人。
顾柏尔沿流而上。
在溪涧尽头的水流中,是一处深潭,而附近的杀气与烟火气还未散去。
树木断裂破碎,土地翻转,一片狼藉。
“散人顾柏尔,闻燕地善言惊才绝艳,尽得燕地真传,特来讨教。”
他躬身有礼,笑意吟吟。
然后水流泛起涟漪。
一支鹿角渐渐探出水面,然后旁边又有一支鹿角探出来。
那不是鹿角,那是龙角。
但左边的龙角缺了一截,于是才先后出水。
那是一个龙首,双眸森冷,龙须飘动,尽显凶野之态。
顾柏尔正要说话,忽然眼前一黑。
他低下头一看,只见一头雪白之中泛着蓝色斑纹的蛊虫展翅而起。
“中毒了……”
他眼前一黑,极为眩晕,连忙运使法力压下,好在他法力深厚,毒性虽是剧毒,却也不伤性命,正要开口呵斥时,就见那黑龙出水。
昂然一声龙吟,黑龙往上冲出水潭,带起无数雨雾。
尽显惊人之态。
顾柏尔被雨雾洒了一身,恍惚间,他似乎看见部落中那个心仪的姑娘。
她如水流一般,依偎在自己胸口,吻着自己的脸颊。
有冰冷的水,像是她的泪。
法力一震,然后眼前一清,见到的只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然后眸子上抬,一双血盆大口出现在眼前。
“我回不去了……”
他心内自语。
……
这许多日来,寻找善言的修行人,数不胜数,而寻到了这里的人,亦是不少。
来人有满怀杀意的,也有心怀善意的,或是一心来此挑战的,也或是附近部落之人。
但那又有什么区别?
主人就在潭水之下闭关,恢复伤势。
不论是谁,不论来者有何想法,俱都不能近此。
哪怕你心无恶意,哪怕你是俗世凡人,哪怕你怀善意而来,但是……来者俱死,便想想走,也是妄想。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身的故事,不论他是善是恶。
但那又如何?
秦先羽从来不愿伤及无辜,也不愿对心无恶意之人下杀手。
但这头野龙,这头蛊虫,它们并不是人,它们本来就布满凶野之性。
野龙一口吞下了顾柏尔,然后又有声音传来。
“古灵部落苏哲,为幼弟挫败之仇而来!”
“善言!”
“出来与我斗个高低!”
回应他的是一声龙吟,然后满空白羽神鹰结成燕地周天星斗剑阵,虽形态不合,但在血蚕蛊操纵之下,已得几分神妙韵味。
事毕,野龙顶角又断一截,龙爪被切去一指。
血蚕蛊断了一片薄翼。
白羽神鹰死伤三十余头,数量不多,但这是因为结了剑阵,共同抵御对方手段的后果,虽然死伤较少,然而数千铁嘴神鹰,每一头都有伤势。
“阴山阁弟子林啸……”
“昂!!!”
一声龙吟作了回复。
杀戮在继续。
杀死一个,还有下一个。(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三章 阴山阁
天是阴暗的。
仿佛染了血。
“阴山阁长老林弭……为昨日师侄林啸之死而来……”
来人面貌约有六十来许,灰衣加身,手执一杆长幡,一手持印,脸色冷漠,杀机凛冽。
深潭中探出一个龙首,双角俱都缺了一截,额骨裂开,鳞片破损,但它双目野性愈发凶厉。
天空中众多白羽神鹰,结成剑阵。
血蚕蛊只剩两对薄翼,触角断了半截,双眸宛如蒙上水雾的镜子,隐约间也多了几分血腥气。
阴山阁?
昨日那个也是阴山阁的弟子,他的手段十分诡异,折了七十二头白羽神鹰,才把他撕杀下去,众鹰分食。
而这一个所谓的长老,似乎比昨日那个年轻人厉害了许多。
以道家境界而论,此人恐怕过了二重地境。
林弭左右四顾,脸色冷漠。
他已过了好几个百岁轮回,但对于那个自称百岁无敌的燕地善言,仍然是不喜的。如今自家后辈被人所杀,正好成了他出手的借口。
阴山阁虽非一流宗派,却也是二等之列,位在蛮荒,除非有燕地道祖之流前来报复,否则便无灭宗祸患。
善言固然惊才绝艳,但仅是四代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