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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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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苏瑾、孙妙这几个名震江南的名妓,高七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不妥,”我一皱眉:“苏、孙二人乃是客卿身份,不宜久居秦楼。”

我沈吟了一会儿,吩咐高七道:“你找一处精致的所在,安置二姬。”

高七忙连声应是,说那再安排几个伶俐细心的丫头伺候两位姑娘。我知道他会错了意,以为我要金屋藏娇,却也不说破,一路行来,便到了飞燕阁的中心。

那个“回燕阁”的牌匾已经换成了“有凤来仪”,一楼大厅里那些黄花梨的家俱一尘不染,紫铜的香炉壁灯也是甑明瓦亮,虽然没有张灯结彩,可不经意的几处点缀让文雅里透出喜庆。

“这是六奶奶吩咐布置的。”高七解释道:“她说快雪堂艳,咱们秦楼就来个雅,苏州的风月场里还真没这个调调呢。”

正说话间,从楼上匆匆下来两女,前面是个三十出头的陌生俊俏妇人,生得柳叶眉水蛇腰,眉目之间煞是灵动,看到我後,她只是片刻的迟疑,便抢前道了个万福:“少东家,您回来啦。”

无瑕已经告诉我这次六娘来苏州带了哪些人马,我立马猜到了这妇人的身份,不过看她妖妖娆娆的不带半点杀气,又梳著已婚妇人的盘龙髻,我怎麽看她也不像是那个登得上江湖名人录又是云英未嫁的著名女杀手,反倒是十足一个老鸨模样,我那声“秀姑娘”叫得就有些勉强。

“哟…我的好东家,奴家可当不得姑娘二字哟!”白秀笑得花枝乱颤:“您叫我秀姐儿吧。”

她压低了声音,笑道:“奴家这副面目江湖上还没人见过,大少您可别给奴家了底哟!”

白秀的风情和武林传说截然不同,不知道是她本身就善於伪装自己,还是这几年六娘的调教之功。我心中正暗自寻思,她已经风风火火地招呼屋子里的众女过来拜见我。

众女一听眼前这个俊朗的公子哥儿竟是自己的少东家,纷纷把手里的活扔下,围拢过来,一时间我身边燕瘦环肥的围了一帮妙龄女子,“公子”、“少爷”的乱叫,字正腔圆的官话和著吴侬软语,像是进了女儿国一般。

“去去去,忙自己的去。”白秀短短几天便建立起了威信,众女虽然还想在我面前卖弄风情,可都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这短短的瞬间,我已经发现有两个女孩身怀武功。

果然不出我所料,慕容千秋在卖给我的这批女孩儿里面安插了自己的线人,不过这正是我期望的,江南武林越来越有铁板一块的迹象,慕容若不在江南地头上打下楔子,恐怕手里就没有半点主动权了。

“她们一共三个人,两个安排在有凤来仪楼,另一个不想卖身,就放在孙大家那里给她打个下手。”

白秀的声音极低,而高七这时早知趣地落在了後面。她显然看出我的目光在那两个女孩身上多停留了一下,这或许就是一个杀手生存的本事,就算白秀已经成功地转化成了一个妓院的老鸨,她依旧对周遭事务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看未来秦楼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著,我放心了许多,便带著高七离开飞燕阁,打马直奔府衙,将请柬交给知府白同甫请他务必赏光,他自是一口答应。

我又把杭州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听文公达并不买他的帐,便阴著脸沈吟半晌,突然摒退下人,问道:“贤侄,听说你和方献夫方大人俱是阳明公的弟子,乃是同门师兄弟,可有此事?”

“正是。”心中却暗笑,这老小子鼻子还挺灵的。我早知道他是个官场上的墙头草,随风倒,此刻听他问出这话来,语气又很是亲热,当然明白他心中开始盘算万一朝中发生巨变,自己何去何从的问题了。

不过,白同甫虽然为人贪鄙,可行事还算有分寸,也替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官誉尚佳,这麽一个人投到桂、方二人的阵营并不是什麽坏事,便把朝中形势仔细给他分析了一番,说明皇上已经决意铲除杨廷和一党,又不著痕迹的点出我与桂、方二人非同寻常的关系。

他也联想到上次孙妙事件中桂萼给苏州府的批覆,越发相信我的话,末了他道:“我一老朽,能安然渡过这几年就心满意足了,可贤侄你青春正盛,当有鸿鹄之志。区区一个巡检司总巡检,太委屈贤侄了。”

他沈吟一会儿,道:“本府经历司经历因年迈求去,贤侄若不嫌弃,请屈尊如何?”

自从九品的巡检司总巡检到正八品的经历司经历也算是越级擢升了,而且经历司只是管些公文上交下发,十分清闲,正适合我的性子,苏州府也只需向省里备案即可,真难得他想出这麽个位置来,不过因为捕快的身份行起事来实在便利,我便有些犹豫,白同甫也聪明,知道我不愿放弃巡检司总巡检的位置,便做了个顺水人情,说那贤侄你就两头兼著吧,只是要辛苦你了。

这突如其来的喜事让我的心情稍稍好了些。白同甫的动作还真快,任命的文书即刻就下发了。

其实原来的老经历周老身子还算健硕,求去不过是因洛u…迈而已,因为是本城人,我便好言相留,又厚赏赐,周老便答应作我的幕僚,帮我打理经历司的事务,我就得一身轻松。

新官上任,属下同僚自然相贺,经历司的十几个人跑到松鹤楼大吃了一顿,我使出手段,很快就把这群人降服。

等这边酒足饭饱了,那边鲁卫和巡检司的弟兄又开始吵著让我请客了。

看那帮捕快呼三喝四的正喝得痛快,鲁卫把我拉到了一旁,简单问了几句杭州的事情,把话题转到了秦楼开业上。

“老弟,二十八号那天,你请了江湖上的人吗?”

我说我不是本地人,调子太高怕引起别人的反感,秦楼的开业仪式并不想弄得大张旗鼓,本地也只是请了些官府的官员和些名士,人数并不多,其中没有半个江湖中人。

“当然,若是您老哥算是江湖人物的话,那就是个特例了。”

鲁卫脸上不禁有些忧虑:“那,那些江湖豪客都往苏州汇合,所洛u颡9o?难道他们都是来一睹“琴歌双绝”的风采不成?”

我知道鲁卫为了苏州的治安殚精竭虑,他几乎已经把所有的武林势力都清除出了苏州,就连他的师门少林寺也不例外,加上严格的住宿路引登记制度,想在苏州搞点事是难上加难。

不过,多一个秦楼就多一分危险,虽然鲁卫是朋友又是秦楼的小股东,不好说什麽,可我还是要安安他的心。

“老鲁你放心吧,秦楼肯定是执行你规章制度的模范,再怎麽著,我也不能打你的脸让你难做呀!”

“你呀,”鲁卫无可奈何地道:“我他妈的真是上了你小子的贼船了,你这秦楼我看还真有点藏龙卧虎呢!前些天的那个什麽梅娘八成就是江湖有名的骚狐狸梅流香,而这两天来的那个秀姐儿看起来也不简单,我很怀疑她就是道上有名的女杀手白秀。”

他嘿嘿一笑:“老弟我告诉你,在她身上至少背著十桩命案,其中一桩涉及武当派,一桩涉及慕容世家,若真的是她,就算官府不管,武当和慕容世家也饶不了她,你等著头疼吧。”

“喂,你说她是白秀就是白秀呀,我还说她是魏柔呢!”

我打横道,心里却暗忖,乾娘她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帮手呀!

“她绝不可能是魏柔,因为魏柔也到了苏州,她,就住在离你秦楼不远的西江阁。”

魏柔?!

听到魏柔的消息让我的心情猛地为之一振,连著把苏瑾背叛我的悲愤凄苦之情也冲淡了不少。

自从太湖一别,我就再没有见过她,我还以为完成师父遗愿的日子不知要拖多久,她竟然送上门来了。

不过,鲁卫很快给了我当头一棒:“魏柔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武林三公子到了两个,齐小天和唐三藏,哪一个都不好对付呀!”

“这年头愿意当护花使者的人还真不少!”我自嘲道:“看来若不是宫难有了心上人,武林三公子怕是都要拜在魏柔的裙下了。她,真有这麽大的魅力吗?”

魏柔出尘的背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这天下能有几人用背影就把我打动了呢?

“既然她来了苏州,我也该尽点地主之谊了吧!”

第二章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秦楼开业给了我接近魏柔的理由。不过当我把名刺投进魏柔在西江阁的住处清晓园後,和齐小天一同出来迎接我的竟有三人之多。

木蝉和宫难是熟悉的面孔了,而站在宫难旁边的那个丰神如玉、气势绝不输於齐小天三人的陌生青年,想来就是名满江湖的唐门大公子唐三藏了。

那时正值晚霞如火,西江阁前行人如梭,五个人俱是卓尔不群,齐小天豪迈、宫难狂傲、木蝉出世、唐三藏秀雅,而我却是风流无俦,一下子吸引来周围众多女孩子的目光。

我目光如电扫雷霆般掠过对面四人的脸,然後冲著齐小天笑道:“这位是齐少盟主吧,霁月斋开业那天小弟多有得罪,万望见谅啊!”

“不打不相识嘛!”齐小天豪爽地笑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王兄在太湖的救命之恩呢。”

木蝉因为鲁卫的关系当然知道我太湖之行发生的一切,倒是宫难和唐三藏显然不清楚齐小天话中的含义,眼中便露出一丝诧异,可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变。

我装出不解的样子道:“少盟主的话小弟怎麽听不懂啊?去太湖只是谈买卖,小弟没救过什麽人呀?少盟主是不是认错了人?”

齐小天瞬间的一愣,让我知道他最近肯定一直不在大江盟的总舵,要不然他定会从公孙且、公岐山那里知道我的答案,那麽这段时间他是不是一直在追寻魏柔的足迹,一直追到苏州呢?

不过片刻之间,他便恢复了沈静,一竖大拇指,笑道:“施恩不图报,王兄真大丈夫也!”

不等我说话,他把唐三藏拉了过来,道:“王兄,我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这位就是蜀中唐门的大公子唐三藏。”

果然是他!我心中暗忖,怪不得唐棠能力压魏柔,排在江湖绝色谱的头名,唐三藏一丈夫已经如此秀美,那唐棠想来定是倾国倾城了。心念电转间,我拱手道了久仰。

“三藏有什麽好久仰的,不过靠著父荫罢了。”

唐三藏微微一笑,那张脸竟似妇人般的艳光四射,声音也很轻很柔,说著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并没有半点蜀地口音:“倒是一路行来听到王兄不少事迹,三藏可真是久仰了。”

“不就是说我王动乃是个杀手兼yin贼,奸杀了花想容全家,又娶了玉夫人母女吗?”

我嘿嘿一笑:“唐兄若是久仰这个,那咱俩还真是同道哩。”

唐三藏眼中蓦地爆出一道灿烂的目光:“王兄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那些传言难道都是真的不成?”

“无风不起浪嘛,”我淡然一笑:“这些传言解释起来麻烦的很…”

倒是木蝉虽然不喜我的所作所为,却是宅心仁厚,替我岔开话题:“诸位施主还是屋里请吧,小僧怕这儿人越聚越多,影响人家西江阁的生意。”

目光四下一扫,周围已经有不少女儿家在驻足观看,窃窃私语。五人便一同往清晓园走。

边走边聊,我才知道宫难和齐萝因为知道魏柔到了苏州,专程赶过来邀请她出席自己的婚礼,就在我前脚刚刚才到,而唐三藏则在扬州已经和魏柔行在一处。

唐门不甘寂寞,我很快下了结论。

说起来唐门称霸西北西南已有一百几十年的历史了,当年金沙江一场恶战,唐门将峨嵋、青城等蜀中七大门派打得血本无归,奠定了西南霸主的地位,又透过私盐交易将西北武林置於自己的控制之下,不过,唐门似乎向来没有东进中原的念头,就连唐门史上最杰出的人物唐无畏也只是浅尝辄止就偏安一隅了,中原武林也没有想过顶著难於上青天的蜀道去攻击唐门,其间两方虽小有摩擦,却大致相安无事。

不过每到中原武林群雄争霸的时候,就能看到唐门或明或暗的身影。

“唐三藏和魏柔走在一处,倒是一招好棋啊!”我心中暗忖:“现在局势未明,把自己藏在隐湖身後来冷眼观棋局,这麽冷静的招法是唐门家主唐天文的意思,还是唐三藏审时度势的决断呢?”

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唐三藏,而他细长秀目中闪动著的精光正从宫难身上移到我的脸上,目光相对,我猛地一醒,江湖局势变幻莫测,饶是唐天文有智者之称,也不会洞晓其中的奥秘,最多送给自己的儿子四个大字“便宜行事”,那麽江东的这一切都该是唐三藏所为了,想通这一点,我不禁迎著他的目光会心一笑。

唐三藏微微一怔,像是明白了我笑容的含义,眼中猛地闪过一道精光,他那比女子还要白皙细嫩的脸上渗出了一丝陀红。

“宫郎。”

站在清晓园月门口迎接我们的是齐萝,她的目光总是毫不矫揉造作地先落在了自己心上人宫难身上,转眼才看到了我,似乎吃了一惊:“怎麽是你?!你不是在杭州替人打官司吗?”

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宫郎和哥哥都不告诉我是谁来了。”

“我是yin贼嘛!”我笑道,齐萝的美是惹人喜爱的天真烂漫,和那些富贵人家里被呵护在手心里的命根子一样不懂得半点俗事,却没有那些人身上的骄纵与铜臭气,看到她,就连我这个yin贼也不好意思涌起那些yin亵的念头,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开著玩笑:“若不是因为宫兄,仔细我拐跑了奶。”

“你敢!”齐萝瞪了我一眼,跑到了宫难身边,亲昵地挽起了他的胳膊,众人见状,都笑了起来,而宫难有美女倾心在怀,脸上也不禁泛起一丝得色。

就在我也开怀大笑的时候,似乎有一缕细柔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全身。

我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心中倏地一惊。我知道那不是风,风不会像杨柳一般在我身上摇摆不定,我的衣袂也没有荡起半点波纹,可若不是风,那掠过我面颊的轻柔是什麽?

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对面几树栀子花正开得烂漫,将树後精舍的窗户掩映的看不真切,可我似乎依旧能感觉到那後面藏著一双令人惊心动魄的乌亮眸子。

唐三藏好奇地望了我一眼:“王兄还有这等雅致替人打官司吗?”

我只说一来与人有旧,二来这案子著实有冤,我有些看不过眼。

齐小天几个都是武林中人,对这些市井之事并不在意,便没人多问,倒是齐萝噘著小嘴道:“哼,我可是听说你是看上了那家姑娘的。”

“萝儿,不得胡说。”随著一声娇柔而不失威严的呵斥,从精舍里步出两人来,前面是个三十出头的女道士,容貌端庄秀丽,态度和蔼从容,一袭灰白道袍并不掩其天姿国色,看齐萝扑进她怀里叫了声师父,我知道她就是恒山派的掌门人练青霓。

“她看起来竟这麽年轻,当真是修真有数呀!只是做个女道士是不是太可惜了?”

这念头刚刚在我脑海里升起,我甚至还来不及回味练青霓那种特别的美,这念头就倏然而去了,因为我看到了从她身後袅袅而出的那个神仙似的丽人。

魏柔。

一瞬间彷佛时光倒流,我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记得那是一场春雨後,十四岁的萧潇恍若天仙一般站在芭蕉翠竹中。

惊艳。

那时我才明白什麽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什麽又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天天面对服侍我的李嬷嬷,就算我想破头也想像不出先贤那些优美词句中所描绘的神仙人物。

多长时间没有惊艳的感觉了?玲珑、无瑕、苏瑾与孙妙俱是沈鱼落雁、羞花闭月,可对美女已经习以为常的我并没有惊艳,或许正是我这颗平常心换得了她们的敬重。

只有宝亭是个例外,她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给了我太多的震撼,以致我明知道她易了容也没有放在心上,因洛u酗f那双眸子似乎就有了一切了。

谪仙。

百晓生真是一字千金啊!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惊鸿。萧潇妩媚,苏瑾冷艳,玲珑娇痴,无瑕沈静,魏柔竟似兼而有之,正是百看百模样,千看千滋味,怪不得萧潇怎麽也画不出她的容颜,那谪落人间的仙子岂能是丹青所能描绘?

就在她秋水般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笑意或者恼意的时候,我发觉我似乎失态了,目光蓦地一转便回到了练青霓的身上,在旁人看来我的目光仅仅是在魏柔身上多停留了那麽一会儿。

“齐姑娘说得没错,在下的确看上了殷家的女儿,练仙子奶就别责怪她了。”

虽然我说的是实话,可看大家的模样似乎都认为我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替齐萝开脱而已,若不是宫难就在眼前,没准儿他们会以为我在讨好齐萝也未为可知。我眼角的馀光若即若离地瞄著魏柔,她站在练青霓的背後,落日的馀辉染红了她冰雪似的玉容,也染红了那一袭胜雪白衣;她白嫩的脖颈上并没有任何饰物,只有秀发拱卫出优美的弧线;脸上始终挂著淡淡的笑容,让旁人看不出她心中的喜怒哀乐,只是她听到我那番话之後若有所思的惊鸿一瞥,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练青霓意外地望了我一眼:“你就是春水剑派宋思仙子的弟子王动?”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麽问过我了,江湖传言里我其实是玉夫人的入室弟子,练青霓这一问想来大有文章,果然见我点头之後,她接著问道:“玉珑玉玲两姐妹可好?”她不问玉夫人,不问春水剑派的其他人,单单只问玲珑,我知道她有意避开让我尴尬的话题,不免心生好感,语气便恭敬了许多:“有劳练仙子挂念,玲珑姐妹已经嫁入王门了。”

和当初齐萝听到这消息的反应一样,练青霓、齐小天和唐三藏似乎也是立刻就想到了玉夫人,孝中嫁娶,理所不容,那麽玉夫人是生是死岂不是呼之欲出,那江湖传言岂不是千真万确?

於是几人的面色都微微一变,空气中原本颇为和谐的气氛转眼加进了些异样的因素,练青霓的脸色也是转了几转,才努力保持住脸上的笑容,可语气里依然掺杂进了一丝冷淡:“王少侠行事真是出人意表呀,不知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这些人的前恭後倨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而齐小天在魏柔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之後,魏柔的神情似也微微有些变化,我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难道天上的仙子也这般世俗吗?

“若说秦楼後天开业,诸公碰巧在苏州,届时敬请赏光,怕不仅唐突了佳人,而且齐姑娘要找我拚命了,“你为什麽教我相公学坏?!””

我把众人鄙夷的目光抛在脑後,笑道:“要不,说我虽然纳了玉家三女,却是偷偷摸摸的太不光明正大,下个月初准备摆上几桌宴请亲朋好友以正视听,诸位若是有空请来捧个人场,又怕诸公笑我王动不自量力。罢了,其实是我听说西江阁来了三个大美女,若是不过来看看,岂不是弱了我yin贼的名头?”

齐萝顿时笑得花枝乱颤:“怪不得人家说读书人的肠子都是九曲十八弯的,你说这不说那不说的,可都说出来了。”

她抬头问师父:“秦楼就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吗?”

她师父点点头,她又问秦楼是我开的吗?听我称是秦楼的少东家,她便对宫难道:“那我就去不得了,宫郎,你去吧,不过要是你学坏了,仔细我不理你。”却不提参加我婚礼的事情。

我没想到齐萝竟是如此聪明懂事,将尴尬的气氛一语化开,顿时对她另眼相看,宫难一时间也觉得大有面子,笑道:“我怎麽会辜负了妹妹,去给王兄捧个场罢了。”

至於此举会不会给武当声誉带来什麽不利的影响,那一刻他似乎已经把它抛在脑後了。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凭著练青霓与武当的特殊关系,她完全可以制止宫难,可她非但没有制止,略一沈吟,反而对齐小天道:“小天,要不你和难儿一起去吧,想当年我和玉夫人最是投缘…”她话说了一半,便打住不说了。

原来是看无瑕的面子,我心中释然,倒是齐小天闻言望了魏柔一眼,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见,而魏柔此刻却把目光轻轻移走,脸上表情没有半丝波动。

“小天听师叔的吩咐。”齐小天眼神一黯,旋即朗声笑道:“木蝉、唐兄,索性我们一道去吧,反正这几天闲著也是无事,去王兄那里见识一下江南风月,也算不虚此行!”

唐三藏立刻抚掌称好,而木蝉犹豫了一下,竟然也答应了,我顿时有种意外之喜,秦楼开业本来是我前来拜访魏柔的藉口,却不想真的拉来了重量级的贵宾,有这四个人来捧场,秦楼的名字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江湖。

更让我心中暗喜的是,齐小天和魏柔的关系不仅没有进展,似乎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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