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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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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萼也道:“一部员外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看只有从五品,可多少人一辈子就停留在六品主事上无法登上这个台阶。倒是三年後的大比,你怕是要让主考官头疼了。”

沈希仪笑道:“还大比什麽,乾脆请皇上恩赐一进士出身,不就成了吗?”

桂萼沈吟不语。方献夫微微一皱眉,道:“唐佐,你有所不知,今日与别情一起去刑部报到的还有安平侯世子蒋迟,虽然圣旨是分开下的,可两人俱在浙江清吏司,这就颇耐人寻味了。”

“蒋东山?我认得,不就是一憨少嘛。”沈希仪毕竟是个军人,全没把桂方两人的忧虑当回事:“不过他走马章台的花花性子倒是和别情有那麽几分相像。”

“传言不可尽信。皇上此举大有深意,蒋迟必然不会仅仅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裤子弟。”方献夫道:“我与子实兄才进中枢,对锦衣卫掌控江湖一事不甚了解。不过,白澜代天巡视十几年,身份一直都相当机密,直到这一两年,才渐为人知。可我听子实说,别情你接替白澜一事已经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这可不是什麽好事!”

方献夫把两件事连在一起说,就连沈希仪都明白过来,讶道:“叔贤兄,你是说别情他只是一个过渡人物,将来真正掌权的是蒋迟?”

方献夫微微一笑,道:“不然的话,子实兄洛uㄓt年之後的大比呢?别情若想不为今上所忌,必然要走科举正途,以示与江湖身份彻底决裂之决心。”

沈希仪脸上顿起忧色,可片刻後却笑了起来:“别情这小子…是那麽好相与的吗?”

“你想害死我呀!”我笑著踢了他一脚,心中却暗道,桂方两人毕竟津yin官场久矣,一点蛛丝马迹就能顺藤摸瓜看出许多问题来。

不过,从蒋迟变成我助手的那一刻起,我已然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白澜身份的暴露很可能是皇上有意而为之,毕竟他是先皇正德的心腹,皇上根基一旦稳固,势必要替换上自己的人马。

不过白澜掌控江湖多年,朝野关系根深蒂固,又是蜀王让栩的妹夫,能够和平交接自然是上上之策,但白澜一系的人马又必须清除,於是这遭人骂的苦差事便落在了我的头上,一俟清洗完毕,就趁我羽翼未丰,一举换上心腹之人。

若是届时我老老实实地听从皇上安排,估计安安稳稳地做个轻闲京官该没有什麽问题。而宁馨的出现,让皇上多了一个安抚我的手段,从而促使他下了决心。

只是…我那麽好相与吗?

“三年後的大比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当然我要竭尽全力争取师兄做那一任的主考官,不然姑夫也成啊!”

沈希仪不由笑了起来:“老天,这都是什麽辈份呀!子实兄已经成了你姑夫,你师兄再成了你的房师,我不平白的矮了一辈吗?”

转了话题,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一顿饭吃到天色已昏才告结束。

沈希仪听我说要在京城待上三个月,便偷偷告诉我,说希珏陪著她嫂子孩子两个月後抵京,届时就把事情悄悄办了,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等我匆匆赶到鸿宾楼,离与蒋迟约好的时间只差顿饭功夫了。鸿宾楼整个楼上都被蒋迟包了下来,他的一班狐朋狗友早早就等在这里,离著大老远就能听到众人的喧哗声。

待上楼一看,黑压压坐了七八十号人,之乎者也与妈个巴子齐飞,青襟道袍与抹胸肚兜共色,真是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倒是昨天著过面的几个蒋家子弟却还没有一个人到场。

见进来个陌生人,众人并不在意,只是有人随便问了一句是不是给小侯爷道贺的,可他不等下文就忙著和怀里的女人亲热去了,倒是几个妓女见我人物风流,偷偷抛起媚眼来,惹得旁边之人大翻白眼。

找了个角落坐下,装作漫不经心地打量起众人来,我知道,这其中的某些人日後很可能成为蒋迟的班底。

“小兄弟,少见啊!”耳边传来略有些沙哑的女声,转头看去,旁边桌子一个三十多岁的俊俏少妇正递来一缕挑逗的目光,她眉眼浪荡,体态风流,可看她的打扮,却不像是妓家中人。

“姑娘也一样。”

“姑娘”二字一出口,周围几个人都嘻笑起来,就有人“蒋姑娘”“蒋姑娘”地喊她。我心头一怔,蓦地想起昨日和东山在一起的女人也是这般风骚,心道,这女人姓蒋,别是蒋氏家族中的什麽人吧,暗自警惕起来。

那少妇眼睛一亮,一边敲著那几个小子的爆栗,一边把椅子挪到我跟前,亲热地道:“好俊的小夥子,我这姐姐当定了!兄弟,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李佟。”见众人脸上都是一副好戏开锣的模样,我知道这少妇定然有些整人的本事,可我还是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她胸前的丰满凸起,才慢条斯理地做答,随後又加了一句:“姐姐姓蒋?”

“弟弟耳朵倒尖。”少妇笑盈盈地一抬手,兰花玉指亲昵地朝我点来,可似乎是一个不小心,宽大的香纱袍袖扫到了桌边的茶杯,滚烫的茶水顿时向我倾洒过来。

如果不是扮作李佟的话,我大可以从容地一挥袍袖,或者施展出神鬼莫测的无上轻功幽冥步,保证绝不会有一滴茶水落在我身上。

可我现在虽然也是双足一点,带动椅子一下子退後了好几步,然而速度却与往日相差得不可以道里计,於是茶水不可避免地洒在了我的衣襟上。

“哎呦,你看姐姐粗手粗脚的,没烫著弟弟吧。”她伏下身去,就想用手中的香帕去擦水渍,只是她用力过猛,椅子一歪,人坐不稳,整个身子就向我怀里倒来。

“奶奶的,这骚娘们在搞什麽鬼?”

我心中已然明了,方才的情景全是她故意制造出来的,可目的何在却不得而知。

心中恼怒,一只虎掌飞快地横在了胸腹之间,蒋氏撞进我怀里将我扑倒在地的同时,我的大手已经结结实实地按在了她的丰|乳|上。

少妇“嘤咛”叫出声来,旁人都以洛uo是故意做作,俱都哄笑起来,只有我见到她眼中闪过的一道厉芒,就觉得一只灵蛇似的小手藉著与我身体接触的机会,飞快地在我腰间怀中的钱袋香囊上掐摸了几下,又倏地缩了回去,顺势在我胳膊上轻佻地一捻,白了我一眼,细声嗔道:“坏弟弟,还不放手…”

原来竟是个下五门的偷儿!我心中不觉释然,五师娘就是江南神手帮的大小姐,我对偷儿自然有些爱屋及乌。而著手处绝不似三十几岁的妇人应有的柔软,倒像是刚出阁的少妇一般坚挺,想来绝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男人可以轻易地得到她的身体。

“真有点舍不得呢!”我低声调笑道,话音甫落,却听头前传来一阵大笑:“奶奶的,蒋嬷嬷又在发骚了,这回是哪个倒霉蛋?”

然後就听众人七嘴八舌地喊道:“小侯爷来了!”“恭喜小侯爷!”“给东山兄道喜!”恭喜声此起彼伏顿时响成了一片。

“妈的,又不是做了御史尚书,区区一个六品主事有什麽好恭喜的,不过是让大家有个托词儿给家里交待,哥们弟兄好尽兴地聚上一聚。”蒋迟边走边说,话音离我越来越近,待看清楚倒在地上的两人,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小眼睛睁得溜园,脸上的胖肉抖了两抖,突然捧腹大笑起来:“绝配,绝配!你们俩儿一个是降服汉子的行家里手,一个是花街柳巷的妇女班头,还真是他妈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呢!”

“小侯爷这话奴家听著伤心。”蒋氏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抛给蒋迟一个幽怨的眼神:“奴家倒是想降服小侯爷哪!”

“妈的,奶先把我家媳妇降服了再说。”对这没上没下的话语蒋迟却浑不在意,一边说笑,一边拉起我来。

他身後的蒋逵蒋太启见到我颇有些惊讶,可见我两胯之间的衣襟湿了一大片,便幸灾乐祸地笑道:“李佟,你不是被蒋嬷嬷吓得尿裤子吧?”

“四少,我倒是想痛快地撒他一回野,可惜和蒋大姐是初次相见,我俩闹得惊天动地的,岂不是喧宾夺主?别忘了今儿的主角可是小侯爷。”

我故意把小侯爷三个字说得极重,蒋逵果然面色一变。

他父亲蒋云松虽然也是个侯爷,可他却是次子,又是庶出,世袭的清河侯爵之位自然轮不到他头上。而我听蒋迟说,蒋家少一辈中数蒋逵最为狂妄,兄弟六个他没一个放在眼里,对久病的同父异母哥哥世子蒋遥更是半点敬意都没有,常叹老天不公,洛u鞲l早生十天!

“初次见面?我看你们倒是前世的冤家!”蒋迟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和蒋逵言语上已经交锋了一次,嘿嘿笑道。

蒋逵深吸了口气,眼珠一转,浮起一脸坏笑,大声道:“哥们弟兄静一静,我给大夥儿猜个应景的闷儿。”

四周安静下来,蒋逵道:“听好了,这谜面是“上不在上,下不在下;不可在上,止宜在下。””

联想到方才蒋氏压著我的模样,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有人问打什麽,就有一个瘦小的少年怪叫道:“打什麽,打洞呗!”

几个妓女夸张地嗔怪起来,蒋氏也立刻反唇相讥:“小死猴子,没老娘给你牵线搭桥,你只配五个指头告了消乏儿,还懂什麽打洞?!”惹得笑声越发响亮。

蒋逵笑道:“当然不是打洞了,这可是个字谜,猜中了小爷有赏。”说著,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来。

“俺说这是个“一”字。”方才那个瘦猴似的少年掐著陕腔抢著道,听起来那个“一”字倒像是个“日”字。

蒋逵大喜,随手扔过银子,赞道:“好!小猴子,够聪明,回去告诉你师傅,赶明儿我去给他捧场。”

我只冷眼观瞧,蒋逵不仅有急智,而且还会收买人心,怪不得他看不上装彪卖傻的蒋迟。

蒋迟却任由蒋逵表演,等瘦猴少年一个劲儿地谢赏,他才一挥手,笑骂道:“这银子既然是你“日”得的,也得由你“日”出去,等会儿就让蒋嬷嬷给你找个俊俏小娘来,银子不够,少爷给你添上。”

说罢,他快步走到大厅中央,先是谢了一番,接著一声“开席上菜!”,山珍海味便流水介似的送了上来,眨眼间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蒋迟顺手拎过一坛花雕,拍开泥封,斟了满满一大碗酒,怪叫道:“今儿咱们是不醉不归,谁他妈的要是唧唧歪歪的,就是看不起我蒋东山!”说著,将酒一饮而尽。

众人大声叫起好来,杯盏交错,席上顿时响起一片“叮当”之声,不一会儿,猜拳声酒令声就喧天而起,大厅里已是热闹之极。

蒋迟见酒不要命,一连乾了十几碗,已是醉态可掬,却仍嚷著要乾杯,他亲弟蒋远却是滴酒不沾,在一旁一边给众人使眼色,一边往酒里掺白水,最後更是在白水里倒上一两口酒就递给他哥哥。

大家似乎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听蒋迟骂骂咧咧地说这酒都能淡出个鸟来,却都说这酒没问题,是他自己醉了。

“妈的,不喝了!”蒋迟一摔碗,晃晃悠悠地在席间穿行,忽而摸一下和尚的光头,忽而掐一把妓女的奶子,突然看见正和蒋氏说话的我,他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蒋嬷嬷,奶…奶的脸真他妈的红呀,是不是看、看子愚他他他俊俏,奶、奶就动心啦?”

“小侯爷您净寻奴家开心,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家的心思都放在了谁身上了!”蒋氏大抛媚眼道。

蒋迟嘿嘿yin笑几声,身子一歪,就想坐在她怀里,她却轻盈地闪开身去,蒋迟便一屁股坐在了圆凳上,刚想发怒,女人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他怀里,一盏斟满了酒的青花杯子抵在了他唇边。

“奴家给小侯爷道喜。”

蒋迟顿时眉开眼笑,牙齿叼住杯边,一仰脖,那酒一小半吸进口中,大半却沿著下颚脖颈直流下去,他却好像不知似的,头一甩,杯子飞出去落地摔碎了,嬉笑道:“奶奶的,我、我就喜欢奶这…骚模样。”一只胖手更是毫不掩饰地攀上了女人丰满的胸脯,若无旁人地掐捏把玩起来。

蒋氏假意推搪了几下,便转身面对蒋迟跨坐在他腿上,身子贴上去,仔细给他擦拭脖子上的酒渍。

蒋迟体肥,坐在圆凳上,屁股还露出了一半,此时身子无法後退,那只手不得使唤,只好换到女人的後背上。

我心中暗笑,蒋迟借蒋氏让众人觉得他只不过是个爱胡闹的纨裤子弟,而蒋氏何尝不是借蒋迟来保护自己呢?

看她的动作,蒋迟大概只能占点手上便宜吧。只是两人这样子待久了,不是蒋迟被人看出他是假醉,就是蒋氏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

“小侯爷,在下还等著蒋大姐给介绍几处好地角的宅院,否则过两天,我可要睡大街上了。”我替两人解围道。

“瞧我我我这臭…脑子,啥…他妈的都记记记不住。”蒋迟推开蒋氏,一拍自己的脑袋:“你小子现在是、是他妈的锦衣卫那个百户了,自然不能、不能再住我我我姐夫家了。”

周围的喧哗声顿时弱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便有些畏惧,就连蒋氏也都意外地偷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锦衣卫既是皇上亲卫,又拥有三法司之外的独立司法权,南北镇抚司更是有诏狱擅断之权,凶名威震四海,一个锦衣百户,权柄不下於寻常禁卫千户。

虽然今上大力裁撤锦衣卫几乎过半,可人数仍有五万之众,指挥使张佐又是皇帝红人,缇骑之名依然赫赫。非但寻常百姓畏之如虎,就连亲贵大臣也不敢等闲视之。

“这个锦衣百户,我到现在还糊里糊涂的哪,”我虽是自谦,脸上却现出几分得色,道:“想来我是祖上有德,平空落下一场富贵,正好砸在我头上。”

看蒋逵、蒋远的模样,大概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奥妙,可谁也不敢说破,蒋逵又羡又妒地道:“李兄平步青云,怪不得我大哥要请你来。不过,沈篱子胡同叫你买下了大半,岂会没了住的地方?”

蒋远却道:“四哥,等沈篱子胡同的房子能住进人去,短了说也是明年开春了,李大人还真得找个住的地方。蒋嬷嬷走东街窜西巷的,知道哪儿有空宅子,问她正是问对了人。”

“对,这事儿就…落在奶头上!”蒋迟打了个酒嗝,指著蒋氏道,回手端起酒壶,塞在我的嘴边:“这小子…才他妈的走了狗屎运哪,哥儿弟兄,往死里灌、灌他奶奶的!”

第二章

“一去就没了人影,两天都不着面,回来又醉成个死人似的,你心里还有没有我…我们姐妹?!”

宁馨望着浑身酒气、几乎是被丫鬟背进来的我既心疼又有气,转头又埋怨跟进来的充耀:“大哥,你明知道他身上有伤,为什么还让他喝那么多酒?!”鼻子嗅了两下,疑道:“奇怪,怎么你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

旁边魏柔虽不言语,却忙不迭地从丫鬟手里接过我,把我搀到官帽椅中坐下,转身又去准备茶水给我解酒,已然拿起了茶壶,她这才醒悟过来,以我深厚的内力,怎么可能喝醉?不由回头偷偷嗔了我一眼。

充耀连忙辩解:“不关我的事儿,今儿可是蒋东山作东请客。”

“他?”宁馨大惑不解:“他平白无故地请三哥作甚?”

“李佟他捐银赈灾有功,皇上亲自简拔,封他锦衣百户。蒋东山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自然要替他庆贺了!”

“可三哥明明是…”话只说了一半,宁馨突然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表情,拉着充耀的手急切地问道:“大哥,这两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等你三哥醒了,让他告诉你吧!”充耀说罢,不理会妹妹的央求,带着丫鬟飘然而去。

“三哥都醉成这副模样了…”宁馨气得直跺脚,一转头,却正对上我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和一张含笑的脸。

她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我是装醉而已,不由扑进我怀里,狠狠擂了我几拳,嗔道:“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笑!死三哥!坏三哥!”

“就算我没醉死,怕也要被你打死了。”我夸张地呻吟了两声,转眼看魏柔眼中流露出一丝幽怨,便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她略一迟疑,宁馨已脱出我的怀抱,皱着鼻子道:“三哥,你莫不是把酒都喝到了衣服上?”

“算你聪明。”

却见宁馨晕生双颊,下意识地瞥了魏柔一眼,又回头望了望外屋——小红她们都被充耀带走了,外屋已是空无一人,她犹豫了一下突然顽皮一笑:“人家可不想这凝翠阁里酒气熏天的,你说是不是呀,陆姐姐?”说着,上前拉着魏柔朝外屋走去,边走边伏在魏柔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一愣,这丫头弄得什么玄虚,方才还急着追问事情的真相,这会儿怎么又不急了?

可宁馨的声音极轻,我内力受损,竟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忙跟了出去,却被宁馨推了回来,她顺手竟把里屋的门也关上了。

侧耳倾听,两女手脚甚轻,间或传来几声叮当脆响,却不知在做些什么,直到断断续续的淅沥水声传了进来,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宁馨竟是拖着魏柔要给我设汤沐浴呀!

于是那些声音一下子都有了意义,往浴桶里添水的水流声、铜壶暖炉的相撞声、硝石相击的打火声、蒲扇扇动的风声,真是声声关情,悦耳动听。

悄悄推开门,却见满脸炭灰的两女蹲在炉前,一边猛摇蒲扇,一边焦急地望着火炉,那火炉只见青烟,却不见半点火苗,原来两女摆弄了半天,竟然连火还没生起来,“你们两个笨丫头,火可不是这么生的。”

望着这两个天之骄女的狼狈模样,我心头蓦地泛起一股柔情,话语虽是埋怨,可亲昵中却透着万般爱意,魏柔闻言甜甜一笑,牙尖嘴利的宁馨也不反驳,只是撅着小嘴辩解道:“人家看小红她们就是这么生火的嘛!”

拎开硕大的铜壶,炉膛里果然塞满了红萝木炭,我用火钳把木炭夹出一半,把炉底的木炭松动了几下,一股红焰猛的窜起,俄顷,满炉木炭俱都燃烧起来。

“不愧是贡炭啊!”火苗很快转成了幽蓝颜色,铜壶底部的水珠顷刻间就化成了一缕青烟,回头取下魏柔手里的蒲扇,笑道:“瞧你们俩画的,快去洗洗脸吧!以后啊,还真得找个人好好教教你们,不然,连怎么伺候自己相公恐怕都不知道…”

两女对视一眼,这才从对方那张被木炭炉灰弄得黑一道白一道的脸上察觉出自己的狼狈,顿时掩面惊呼起来,齐齐起身奔向面盆架子,飞快盥洗起来。

等两女收拾妥当,我早已把那只巧夺天工的沈香木浴桶推进了里屋,放在了碧纱厨的旁边,原先摆在那里的屏风却被我挡在了窗前,严严实实地就连月光都遮去了,那龙凤香烛摇曳的烛光便陡然暧昧起来。

京城政局变化多端,皇上心机高深莫测,自己该早点把与两女的暧昧关系明朗化了。

和魏柔有过多次亲密接触,加之眼下她恋情正浓,又心无所忌,想得到她不是件难事。

可宁馨却不一样,她看似放荡,却守着底线不肯放松,偏偏皇命一下,宁馨的重要性已不言而喻,我在京城只有短短三个月,自然没有时间一点一点来攻破她的贞洁防线,只好出此下策,欲以霹雳手段,加之两女的竞争之心,一举得到两女的处子之身,造成既成事实,以安稳我的大后方了。

两女虽然羞赧,可谁也不肯率先出言反对。眼见我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终于调好了浴汤,魏柔这才轻轻吁了口气,细声问宁馨道:“妹妹可有玫瑰花露?”

“有啊!”宁馨随口答应一声,才明白魏柔话里的意思,慌忙从梳妆台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瓷瓶,拔下塞子,一股馥郁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往浴汤里滴了两滴,她便琢磨出点滋味来,一边下意识地搅着兰汤,一边微微有些醋意地小声问:“陆姐姐…你怎么知道三哥他要用玫瑰花露,你自己可都不用它的呀?”

我闻言暗自放下一小半心来——在这等旖旎的气氛下,宁馨却不逃走,她大概已经察觉到,我带回来的消息,和她的终身大事有关。

我遂微微一笑:“哪有女人不知道自己相公癖好的,日子久了,你也会知道。”

话虽这么说,可放在魏柔身上的一半心思却免不了有些诧异,隐湖不尚奢华,魏柔当然不会去用比金子还要昂贵十倍的玫瑰花露,就算住在竹园,她在指月轩的起居也是相当简单,事实上她能叫出这等奢侈之物的名字已经相当令人惊讶了。

而我喜好玫瑰花露还是未出师的时候,等玉家母女过门,三女都喜闻我自然的体香,后来的宝亭、解雨、武舞也莫不如此,我就极少用到它了,魏柔又是如何知道我旧日的喜好呢?转眼看魏柔,她目光倏地一转,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羞意。

“皇帝哥哥封了李佟,你又说你是人家的相公…”宁馨眼睛倏地一亮:“这么说,三哥你得到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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