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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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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藏则视情况看是说服他六叔投降还是把他的小命留在京城。

唐五经一死,唐天威一系立刻没有了未来,这极有可能动摇唐天运跟随唐天威的决心,而我毕竟对唐家的内幕了解尚浅,当初拟定的借刀杀唐天运的计划只好放弃。

唐天威的命运则在他儿子死的那一刹那已经被决定下来了,因为丧子之痛很可能会让他变得疯狂,进而有可能不顾一切地毁掉整个唐门,虽然谁也说不准这种可能性究竟能有多大,但只要有这种可能性就足够唐天文下定决心除掉他了,深知父亲为人的唐三藏毫不掩饰地告诉我这个结论。

唐天威的死无疑将大大削弱唐门的实力,甚至会使唐门研发药物的能力倒退十至二十年,但相对于稳固的权力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何况我这个女婿还可以为唐门赢得两三年从容发展的时间,这其间唐门不必担心会受到其他门派的攻击,从而迅速恢复自己的实力。

唯一值得忧虑的是唐天运拒绝投降,并利用他掌握的唐门经营体系做出反击,不过按照唐三藏的话来说,如果他六叔如此顽固,那早早晚晚会有这一仗,眼下先发制人,或许能将对唐门的危害降到最低点。

“国家都有兴衰,朝代都有更迭,妄想唐门永远屹立在江湖之巅,我还没那么无知,甚至唐门在我眼皮底下灭亡我也不奇怪。”唐三藏冷静道。

只是在同样冷静的面孔背后,我隐隐觉察到了一丝惆怅。

“阿棠已经有了归宿,六弟大概也不会受到唐门的牵连,就算唐门灭亡,火种已经留下了,如此我就可以放手而为了。”大概是见我神情凝重,他嫣然一笑:“放心吧,别情,局面再怎么坏,也误不了你在西南蛮苗的大事。”“这一剑为什么要反手去刺呢,陆姐姐?”

“它是要配合步法的,看清楚我的脚下,这样出其不意,此剑的威力就大增了。”夕阳已落山了,院子里挑起了气死风灯。灯光下,魏柔正在指点宁馨练剑,剑法是恒山剑法,只是魏柔根据宁馨个子高的特点,稍稍加以变化,毕竟恒山剑法更适合身材娇小的女子。

宁馨虽然不明白,能够修改一套成熟的剑法乃是武功步入江湖绝顶高手的旁证,但她已隐约觉得,陆昕在江湖上的名头或许不在她师傅练青霓之下,那陆昕的身份简直就是呼之欲出了。

若不是唐门易容术太过神奇,而魏柔投身娼门太过离奇,她早就改口叫魏姐姐了。

一旁解雨、许诩袖手旁观。解雨对宁馨颇具戒心,自然不肯轻易泄露自己的底细,故而一言不发;而许诩知道她在武学上没有什么前途,便一心用在了算学上,她在这方面倒颇有天赋,渐有独当一面之势,眼下只不过是陪自己的主子看热闹而已,注意力没全在魏宁两女身上,所以第一个发现我回来,忙捅了解雨一下。

“怎么这么晚呀!”解雨飞奔过来嗔道,她的意识还停留在苏州,那时我悠哉游哉的岂像现在这般早出晚归。

“你相公要为稻粱谋喽,不然,你们的小嘴儿都要喂不饱啦!”

我嬉笑道,悄声告诉她和她大哥商量事儿去了。

魏宁两女闻声也停了下来。以往这时,都是宁馨飞快扑进我怀里,可现在她却瞥了依偎在我怀里的解雨一眼,接过丫鬟送上的毛巾擦起汗来,直到我笑问她剑练的如何,她脸上才绽出灿烂的笑容。

“陆姐姐说我的进境一日千里哪!”“那是你姐姐溺爱你,让三哥试试你的武功,看剑!”话音甫落,细长的佩剑如空山新雨轻灵地刺向了宁馨,剑法是偷学的几招恒山剑法,内力也只用了两成,模拟的却是宁馨还算熟悉的师姐静闲。

“千山雪!”宁馨轻叱一声,向左疾跨一步,手中长剑数道流光,反攻过来,似乎正是在武林茶话会上见识过的那招“千山雪”,只是出手的时机方位却与练青霓那一招稍有不同。

“好!能料敌机先,知道三哥舍不得伤你!”我赞了一声:“雪阻蓝关!”回剑在胸前舞起一团剑光,便听得“叮当”一阵金铁交鸣,宁馨倏地退后,收剑喘息起来。

“不错,你真是大有进步哩!”我忙上前助宁馨调匀内息,她趁势偎进我怀里,噘着小嘴嗔道:“三哥最会哄人高兴啦…”“有它哄你就够了。”用有点伸头伸脑的独角龙王顶了顶她,调笑了一句,又道:“宁馨儿,说几天功夫你就凭空多上几分内力,那是哄你高兴。

真正说起来,你是渐渐领悟了使用内力的方法,原本你只能使出三分本事,眼下却可用上五成,这和你长了内力可是同样的效果哩!“在她腰间轻捻了一下:”去,好好谢谢你陆姐姐。“宁馨流瞳轻转,甜甜一笑,拧身去谢魏柔了。

东厢房的何雯、何霏姐妹听到我回来的动静,此刻也跑出来腻在我身边爹呀爹地乱叫,两小自幼没有尝过父爱,对我便极亲热,我也在她们身上重温着做父亲的快乐。

化名李依的白牡丹招呼大家吃饭了,她和解雨一样,为了心上人充耀而开始向万氏学习厨艺。

弹琴的女子都有一双灵动的手,而百花楼又是个食不厌精的地方,于是见多识广的她手艺很快就超越了万氏,从长宁侯府搬出来,喜爱美食的宁馨倒是没在这上感觉出什么差异来。

魏柔却还有意无意保持着她在隐湖养成的习惯,对宁馨的奢侈也偶有微词。

其实对我来说,女人花自己相公的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我不想魏柔的思想一下子为我改变那么多,地位的剧烈变化已经让她的心灵相当脆弱,眼下只能用我的爱心来温暖呵护她。

不过她身上还是越来越多地出现奢侈的迹象,就像细布衣衫下已不是同样材质的肚兜亵裤,而是换了名贵的湖丝制品,因为我说,她娇嫩的肌肤实在应该受到绫罗绸缎的呵护,而这样的话,恐怕任何一个做了人家媳妇的女子都不会拒绝。

席上四女唧唧喳喳倒是话题多多,从琴棋书画到衣食住行,似乎没有她们关心不到的事情。

四女眼界俱宽,虽然见解思想有差距,但各自广征博引,听着就相当精彩。

我并不插言,这种辩论对彼此了解对方十分有益,只有彼此了解,才有可能结下友谊;即便没有友谊,也会多一分尊重。

我若是冒然参与,很难做得不偏不倚,反倒坏事。

不过,女孩们却没忘了我,不时拉我出来助阵,话题正说到饮茶需用“山上水,江中水,井下水”,可究竟哪一种更佳却是各执己见,宁馨非要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先是笑曰:“相公才不管是什么水哪,总之一经媳妇的手,那味道就甘美无比。”说得三女都心花怒放,随后却是心头一动,沈吟道:“真要说起茶来,对门的唐先生可是大行家,明儿就去请教他一番吧!”

第十章

“…李公子?”

老管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自从我搬进口袋胡同以来,就再没上过唐家的门,骤然看见我,他难免有点奇怪了。

我把几样滋补药品和特色点心送上,笑道:“远亲不如近邻,在下早该来看看唐先生的,只是杂七杂八的事情拖著,直到今天才得出空来,唐先生身体还好吧?”

老管家这才明白我的来意,连忙把我让了进去,一面说我真客气,一面说老爷他身子骨还不大好,病虽见强了,可多数时间还卧床不起,眼下也正躺著歇息哪!

“那唐先生得的什么病,大夫又怎么说?”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才道:“老爷他是极严重的哮喘,大夫说他是肝肾阴虚,血燥气郁。”

“哦?唐先生是劳欲久病,延迁不愈,导致病情加重;还是因情志所伤,五志过极化火,肝火灼伤肝阴,下汲肾水,才缠绵床榻的?”

“原来李公子是个行家。”老管家一怔,打量了我几眼,才道:“老爷他以前病得倒没这么重…”

“那就是遇到了难心事儿,心火交加,一病不起。”我心道,他被迫卖屋,想来是赔了生意,也难怪他著急上火了。

“老管家,在下想去探望一下唐先生,可方便?”

“不成!”老管家脱口道,可话一出口,他顿觉不妥,讪讪解释道:

“老爷是个凡事都讲究的人,来了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老头是怕他太耗神了,对身体没好处。”

“是这样…”我却疑心顿起,老管家的解释当然可以作为一种理由,可他回绝的态度却不像是个生意人的管家,对待上门的朋友,就算主人不方便,管家也该是婉言相拒,而他倒像是在瞒著什么似的…

疑心加上因蒋迟而起的好奇心,我遂试探道:“老管家,在下初通医术,或许在下能给唐先生的病提点意见。”

老管家面有难色,似乎还要拒绝,正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走进客厅道:“是对门的李公子吗?我家老爷有请。”

一模一样的格局让我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家,只是屋子里浓重的草药味提醒我,这里住著的其实是个病人。

“嗯,你家老爷哪?”

床榻的帷幔虽然放下了,可我却听不到里面有呼吸的声音,倒是两侧耳房传来竜窣的声响。那丫鬟却也不答话,道了个万福,转身离去了。

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这等待客的手段,我还是头一回看见。

心下正奇怪,东耳房响起了一串沈重的脚步声,随著脚步声响起的是感慨万千的舒缓男声。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动少,别来无恙?”

随著话音,一个胖硕老者缓缓踱出东耳房,那面孔相当熟悉,竟是我在江南一直苦寻不得的宋廷之!

“宋廷之…唐勉,原来如此啊!”我恍然大悟,就连那个雨天早晨见过的汉子也和霁月斋护卫韩征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不过很奇怪,见到略显苍老的他,心底涌起的兴奋和快乐很快就平息下来。

或许在我的心目当中,我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可以尊敬的对手,当他陷入穷途末路,我本能地为他可惜,而不是幸灾乐祸。

特别是他现在的隐居状况,让我隐约觉得他和丁聪大概分道扬镳了。

宋廷之缓缓坐进黄梨木太师椅中,竟是从容不迫。

“动少,你比老朽估摸的可晚来了好几天,这不免让老朽猜东猜西的睡不好觉,是京城这池水太深了吧!”

“这么说,我第一次来,宋先生就认出我来了?”

我也缓缓落座,心中却是万分惊讶,宋廷之的态度真是太耐人寻味了!

不过在一团迷雾中,我隐隐约约捉摸到了他的意图,到嘴边上的“宋廷之”就变成了“宋先生”。

“宋先生…”

宋廷之精明的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轻轻自语了一声,旋即微笑道:

“动少,老朽有个习惯,对于对手的一切,老朽都要尽可能的了解,对动少,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老朽花了更多的精力。”

他喘了口气,坐在他对面的我都能听到喉鸣,想来他的哮喘的确很严重了。

“李佟的相貌与动少太过相似了,让人忍不住发生联想;换做现在见到你,老朽就不会再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或许你自己都没注意过,无论微笑的方式、步履的大小、耳廓的形状甚至指甲的修剪方式,李佟都和动少你一模一样,加上六七分相像的容貌,我有十成把握肯定你的身份。只是…”他轻轻一叹:“没想到杭州一别,你我竟是以这种方式相见。”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心里却暗暗警觉,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破绽!

“贼?呵呵,这世界上除了无知的婴孩,谁不是贼呢?”宋廷之笑了起来:“动少难道就没做过一件亏心事?”

“鸡鸣狗盗、偷香窃玉之事我是做了不少,不过,却没像先生那样数祖忘典,里通外国!”

宋廷之的眸子顿时黯淡下来,目光呆呆凝视著前方,沈默了半晌,才慨然道:“里通外国是罪吗?闭关锁国才是误国误民!商关通畅公正,又何来走私?”

他长叹了口气:“唉,世间懂得这个道理的能有几人?辩之毫无意义!何况,老朽只是个商人而已。”他目光重新转了回来:“动少,既然你已经知道老朽的下落,那么老朽也该归案了。唉,卖屋也能把你引来,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你那么喜欢刑部大狱吗?就算喜欢,能不能先替我解开几点疑惑?”

宋廷之注视著我,突然一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动少想知道什么,老朽但凡能说的,当知无不言。”

“先生既然认出我来,为何不逃走,反而坐以待毙呢?”

“动少一搬进口袋胡同,这里顿成众矢之地,就算老朽想走,也没有办法不惊动别人了。何况,天下之大,哪有我宋廷之可去之处?

送一场功劳给动少,也强似送给他人了!”

“谢谢你那么看重我。不过,说怕惊动别人?那就是不光我王动一个人在注意你喽?”我略带讥讽地一笑:“暂且认定先生说得有理,可先生怎么窘迫到了要卖屋的境地?以先生高才,做那一行不赚个满钵是金?再说了,就算先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那么和丁大人分手,他总该给点遣散银子吧!”

宋廷之颜色剧变,一口气没喘匀实,便剧烈地咳了起来,那目光更是变幻莫测,悲哀、痛苦、恐惧,不一而足,好半天咳声才渐止,那白胖的脸上已憋得通红,只是目光复又冷静下来。

“动少实在厉害!丁大人聪明一世,可就是小看动少了,不过,当你初出茅庐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你会是只一飞冲天的凤凰…”

我心头不由一阵大喜。这倒并不是为了宋廷之的夸赞,而是我原本对丁聪的猜想此刻得到了初步的证实,丁聪果然是走私的幕后主使,宋廷之果然知道丁聪的秘密。

“先生怎么左顾而言他?莫非和丁大人起了龌龊?”我紧盯著宋廷之道:“丁大人是不是不仅没给先生逃命的川资,反而要杀先生灭口?先生才不得已启动了秘密身份,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却打了水漂,被迫卖屋生活,不知我猜得对不对啊?”

宋廷之再度沈默,只是脸上的肥肉却在微微地抖动著。

“宋先生,我很尊敬你,当然,我尊敬的是作为商业奇才的那个宋廷之,而不是那个罔顾民族大义的宋廷之。但错误可以被纠正,耻辱可以被洗脱,通倭走私一案,谁是主谋?并不是你宋先生嘛!首恶需要严惩不怠,可协从嘛,笔下超生的例子倒是屡见不鲜哩!”

“动少,你的话老朽很明白,也算我宋廷之没看走了眼。”

宋廷之沈吟了半天,才道:“实不相瞒,丁大人是要杀人灭口。不过,我宋廷之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给的,他拿去倒也无妨。而眼下老朽虽然苟延残喘,可三妻五子八条命也算对得起丁大人,大家两讫了!只是,你抓老朽可以,人大不了一死,老朽活过了半百,好日子都经历过了,好女人也都日过了,没什么遗憾了,死了也就死了。

但让老朽指证丁大人,这样的事情他能做得出,老朽可做不出…”

“宋先生是个义气人,可惜,义气用错了地方!跟一个豺狼讲义气,自求死也!”

话虽说得激烈,可心中却是惊讶不已,丁聪杀了宋廷之的三妻五子?

那当初丁聪究竟给了他多大的恩惠,竟能让他忍受下这不共戴天的仇恨?!

还有,他眼下这一大屋子的人又都是他什么人?难道说…丁聪杀的那些人都是宋廷之的障眼法,还是这本就是丁聪与宋廷之合谋的一个圈套?

“好,退一万步说,宋先生可以为义气视死如归,那么你的家人?

你的儿女哪?通敌罪同叛国,妻子最轻也要被发配为奴,你狠得下心来?”

“这也是老朽在这儿坐等动少的原因之一,老朽想和动少谈一笔交易。虽然老朽不会指证丁大人,可老朽掌握著宗设在江南所有秘密补给地点的资料以及他在三大钱庄的秘密存银户头,没有这些东西的支持,宗设就算想卷土重来也没有什么希望了。”

我心头怦然一跳,没想到宗设在无名岛之外还留了后手,更没想到他的经济命脉竟然掌握在宋廷之的手里,这真是出人意料!隐隐觉得宗设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暗自心惊起来。

不过,一句话却让我知道,他不是在和丁聪合谋对付我了。

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他脸上竟然露出一股成竹在胸的味道,似乎是算计好了我非答应不可。

就这一个表情,几乎让我对他的所有敬佩和欣赏都烟消云散了,不是他的目光尚有那么一点真诚的味道,对他我大概只剩下一句话好说:“你丫的准备一家老小上法场吧!”

缓缓吸了口气,我冷静下来,宋廷之敢直言相告,必然留有后路,万一我不答应,他该如何求得速死,又如何让他的家人逃脱法律的惩罚?

而我的良心则要承担,宗设重新崛起后为祸江南的责任。

是袖里藏著刀,还是牙齿藏著毒药,他仰仗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一时无法猜测。

“动少,不是老朽想威胁你,作为一个商人,用手中的筹码换得最大的利益,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话对动少也适用。”

“丁大人是动少最大的敌人吗?老朽看未必,且不说万民福祉足以胜过一个丁大人,单从动少政治前途的角度而言,宗设的重新崛起都比丁大人的杀伤力要大得多。”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老朽早想到有今天这个下场,丁大人也很难逃脱同样的结局。其实只要动少你还在官场上,你就可以随时随地弹劾他,只要皇上有决心,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有没有老朽指证他并不重要。可宗设的重新崛起,会给你的政敌提供攻讦你的藉口,从而毁了你的前途,你自身难保,又怎么对付你的敌人?”

我遽然而惊,对啊,除掉丁聪的关键,不是我掌握了多少丁聪为非作歹的证据,而是皇上不再需要他了!

又想起方师兄说过的话,暗忖道,我一方面要放过丁聪一两年,因为现在皇上需要继统派维持团结;另一方面,两三年后我要把江湖控制权交给蒋迟,因为那时候皇上不需要我了,那么藉口宗设攻讦我的政敌会不会就是…皇上呢?

我能得到眼前的位置,中间内幕重重,不过写在朝廷邸报上,我最重要的功绩却正是剿灭宗设,一旦宗设重新崛起,这功劳顿时冰消雪融,到那时可真是任由旁人谤毁,自己没有多少反击的力量了。

“宋先生,剿倭一役已过去三个月了,先生又与丁聪分道扬镳,丁聪难道是傻瓜,不知道通知宗设防备吗?就是宗设自己,也不会坐等而没有一点戒备的动作…”

我话没说完,宋廷之已经开始摇头:“动少,丁大人是个极聪明的人,他与宗设没有直接的瓜葛,完全是靠老朽和一江湖神秘门派与宗设联系,其中最重要的商业往来都是老朽一手负责,宗设败与不败,与丁大人何干?而宗设事败虽然已经三个月了,但他已是惊弓之鸟,在大陆的活动必然慎之又慎,那些秘密补给点能够转移的不会太多,即使都转移了,有了名单,他们的身份也就暴露了,也就失去了作用,宗设再想重建补给,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至于三大钱庄的存银,都是用宗设的三个化身份别存入的,这三个化身在我大明的户籍上都确实存在,但宗设他现在敢用自己的化身去兑出银票吗?就算敢,他也只敢用小额款项来试探。钱庄对于一个不活跃的帐户突然有了大额度的提款可都是相当警惕的,所需要的手续相当耗费时间、审查也极为严格,很可能就让宗设的假身份露了原形。”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深有感触,沈园花了十几年才在大通钱庄建立起了信誉,大通才授予了沈园特别提款权,而这种特别提款权也只能一次性提出存银的一半而已,如果不使用这种特权,我只能在存银的分号和总号提出大额度的银子。

宗设在三大钱庄定然有走私的专用帐户,但这些帐户上不会留有多少存银,甚至为了安全起见,帐户还要经常变换,在钱庄那里自然也积累不起什么信誉,何况宗设崛起的很快,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获得钱庄的信任。

宋廷之手中的秘密帐户略有不同,作为棺材本儿,它应该是有大笔存银的,但同样无法获得钱庄的信任,在这种情况下,钱庄里的存银是很难很快兑现成银票或者金子银子。

宗设在无名岛的秘藏已被缴获,如果连棺材本儿都没了,那他想东山再起可就希望渺茫了。

怪不得宋廷之胸有成竹,原来真有打动我的资本啊!我沈思了半晌,突然微微一笑:“在下想在京城商界做出一番事业,先生何以教我?”

第十一章

“三哥,你去了好久哩!”

“怪只怪这茶里的学问实在太大了,不是惦记著你们,怕现在还说不完哪!”

细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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