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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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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迟点点头:“别说妓院,像盐茶这等生意,蒋家都是不能做的。

不光是蒋家,就连一向张狂的张氏兄弟也不敢经营妓院。不过,妓院却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蒋家做不得,我能做,只要借点银子给我,你就全当放了高利贷。

不过,届时姑娘的缠头,你可是一文都不能少啊!”

第二十集

第一章

“又要开妓院,相公你是不是嫌家里的姐妹还不够多?”

正屋西厢房里檀香缭绕,轻烟雾霭中,怀里的赤裸佳人虽是一脸薄怒却愈见可人,柔滑的小手捉住独角龙王一掐,不像是惩罚,倒像是撩拨似的。

“对,狠狠儿罚它,都是这丫惹的祸!”

我“嘿嘿”笑了两声,嘴脣贴上少女的香肩,左顾而言他:“雨儿,卸了易容吧!让相公好好稀罕稀罕妳!”

“就不,馋死你!”少女斩钉截铁地道,可目光却透着几分心动,见我脸上露出刻意做作出来的失望,她终于松了口:“重新易容要花一个多时辰哪,又不一定和以前完全一样,保不准就被宁馨看出来,她…太精明了。”

我心底轻轻一声太息,解雨如此评论宁馨,责任大半倒是在我。

没把解魏的真实身分告诉宁馨,在两女眼里,就是连我自己都没完全信任她。

可我心里的苦处呢?无论是解雨还是魏柔,身分一旦暴露,都足以震动整个江湖,我岂能不慎之又慎!

敏锐地感觉到我的心理变化,解雨机灵地闪身出了浴桶,没多久,一张倾城倾国的绝世容颜笑吟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雨儿,怪不得叫妳怜花公主!在妳身边,不管多么名贵娇艳的花朵,下场都只有一个--无人理睬,真是好可怜啊!”

听我曲解怜花真义,解雨笑得花枝乱颤,藕臂搂上我的脖颈,一团雪腻便死死抵在我的胸前。

毕竟方才和魏宁许三女欢爱几近中宵,两人又温存了半晌,我渐觉睏倦。

解雨心疼,话语不免带着愠意,言辞之间隐刺宁馨狐媚,最后又转回到了开妓院一事上。

“车船店脚牙,虽然情报来得不如勾栏院快,可都是平实的买卖,看看秦楼,那些妖冶女子的目光,都似乎要把相公你吃了似的…”

“这回妳相公可要学‘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有了妳们姐妹,我已经没有多少寻花问柳之心了。”

“哼,那宁馨怎么回事?兰月儿又是怎么回事?没准儿,相公不把这李宅变成竹园不善罢甘休哪!”

“妳相公又不是铁打的。”我噗哧笑了起来,解雨掐着我坚硬如铁的分身,说怎么不是,它就是。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才抹干身子钻进碧纱厨里,许诩只呓语了一句,也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就又沈沈睡去。

“既能赚钱,京城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相公也能知道,这样的好事,相公岂能不干!眼下真正该让妳这女主人担心的,是谁来管理京都秦楼?按照相公的想法,明着和蒋迟合伙开一家,暗地里还要再收购一家,说起来,京城事实上是一明一暗两家秦楼。京城达官贵人云集,又向来藏龙卧虎,颇多奇人异士,相公在江南又鞭长莫及,坐镇京都之人无论经营头脑、交际手腕都得是上上之选,可这样的人才…”

“六娘啊!”解雨也乏了,迷迷糊糊道。

“六娘…”她当然是最佳人选,可她肯离开苏州吗?连新近开业的秦楼松江号她都基本交给白秀打理了。

其他五位师娘则为师傅和我操劳了大半辈子,又都不是喜欢经商的人,松江的织染铺子已经够她们忙的了,我可不想再增加师娘们的负担。

而心目中另两个理财的高手无瑕和素卿,我又舍不得把她们孤零零地放在京城,何况素卿还另有重任。

宋廷之倒亦是上佳的人选,可惜他只能隐藏在黑暗中。

算来算去,能够摆在台前替我主持京都秦楼的大概只有眼下在松江的白秀最为合适,隐于幕后的那一个则一时还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宁馨?她好歹也是个郡主,岂能插手风月?”其实我心里明白,宁馨已经不可能按照我的预期老老实实地待在京城,她今儿晚上缠着我要学易容术,用心已是昭然若揭。

“魔门呢?”

“宁师姐确是一把好手,可我不放心白澜。其他能稳得住阵脚的都是和师傅同一辈的老人,怎好劳动他们?而年轻一代的弟子按照武承恩的话来说,除了我之外,都还没成长起来,老的老、小的小,派不上用场啊!妳们唐门呢?能不能有一半个管用的?”

提起唐门,解雨突然精神一振:“相公,昨晚你回来,说是见到大哥了,可你的神情…”

这小妮子好敏锐的观察力啊!我心底暗赞一声。可唐三藏再三叮嘱,商议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妹妹,我只好笑道:“我是叫妳大哥那副易弁而钗的形象闹得心烦,可妳大哥却似上了瘾,别说,他女装起来和妳还真像啊!”

“原来是为这个!”解雨心情一松:“好在,大哥十月就要…成婚了…”替大哥庆幸的同时,睡意也不知不觉地袭上了她的双眸。

“大舅哥十月成婚?!女方是谁?江湖上怎么没有一点传闻?这家伙的嘴可真严啊!”问清楚女方是蜀中一户官宦人家的千金,我在胡思乱想中也渐渐沈入梦乡。

早晨见到魏柔,她神色开朗了许多,悄悄一问,果然是月信悄然而至,听她抚琴有如春风吹彻江南绿,我心中反倒有点怅然若失。

“你脸色不大好。”蒋迟边啃着西瓜边道:“心里烦是吧!这也难怪,三个女人一台戏嘛!我跟你说,有时候我就想,这家有妒妻也清净,不用看一群女人阴阳怪气地打嘴仗。何况,这方面管得严,别的自然就百依百顺的。可惜,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的贱脾气想改还真不容易哪!”

随手将瓜皮扔进桶里,他一抹嘴道:“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女子让你魂牵梦挂的,你恨不得把她藏在金屋子里,别人多看她一眼,你都会难受好半天…”

“东山,你这可是经验之谈啊!”心下却狐疑起来,看他对待小凤仙,不过是当一玩物而已,美艳如小凤仙者他尚且不放在心上,究竟是谁家女子让他这般牵挂?

“随便说说而已。”蒋迟笑道:“好了,感慨已经发完了,咱该去赴白澜的约了。”

“回到京都才发现,自己还是最爱眼下的悠闲生活。热血江湖少年游,江湖不是属于我这样的中年人,而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在白府幽静的书房里,白澜悠闲的就像窗外无拘无束地爬满了整个木架子的青藤。

他不疾不徐的声音配合着优雅的手势,看起来竟是那么潇洒,仿佛武林茶话会的那个白澜重新复活了似的。

“江湖本是江山一隅,虽然它有自己的规律和法则,但是,它大不过世俗社会的规律和法则。别情、东山,你们说,对江山社稷你最大的祈盼是什么?”

“国泰民安。”

“正是!”白澜赞许道:“这话拿到江湖,就是朝廷需要一个歌舞升平的江湖,而这样一个江湖,必然是一个各种势力相对平衡的江湖。”

“江湖虽有正邪黑白之分,可对朝廷而言,江湖上只有一种人--江湖人。无论是正是邪,江湖人都是以武犯禁。所谓‘救人于厄,振人不赡,仁者有乎;不既信,不倍言,义者有取焉’,不过是正道白道粉饰自己的美丽言语;长剑在手,快意恩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更是黑道邪道蛊惑人心的可耻笑话。”

蒋迟频频点头,而我则冷汗涔涔。虽然我并不认同江湖人的所作所为,可白澜生生剥去江湖人的外衣,却让与江湖血脉相连的我心头忍不住一阵撕裂的痛。

“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好;是烧杀抢掠,为非作歹也好,当江湖人的剑出鞘见血,他就是个罪犯。除了官府的执法者,大明律没有赋予任何人向他人动武的权利,不管他是以正义之名行侠,还是以邪恶之名作乱。”

“不过,一位高人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江湖乃至江山的不变铁律,妄图一笔勾销江湖的存在也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太祖高皇帝高瞻远瞩,定下了以江湖制江湖的妙计,而今已经百多年了,江湖再没发生像前朝末年那样的大动乱,其中的奥妙就是平衡两字。”

“掌控江湖的关键其实就是这两个字,所有的行动也都围绕着这两个字,目标也只有这两个字。为了这两字,掌控江湖者也要像江湖人一样,无所不用其极。”

“无所不用其极?姐夫,我怎么听着糁得慌!”蒋迟笑道。

“东山,我给你讲两个例子吧!”白澜说着转过头来对我道:“别情,你对江湖尚算了解,你说,近五十年来,有哪几场战役直接影响到江湖大势?”

“叫我说,自然首推以隐湖为首的白道与魔门的那一战。魔门战败销声匿迹,至今元气未复;隐湖虽然得到了无上荣光,不过斩杀魔门门主李道真的尹雨浓自己却归隐了,白道实力更是大损,江湖为此平静了二十几年。”

“然也!”白澜点头称是:“别情你对这一战或许更有感触吧!其实,个中秘辛就连我都无法弄清楚,不过,李道真乃魔门中兴之主,行事作风虽然有相当值得商榷的地方,可对门下约束之严远在历代之上,与‘魔’字相去甚远,却为何激起了白道声势浩大的打击?”

“莫非这一切都是…众口铄金的结果?”

“相差不远了。”白澜赞许道:“这一战,至今依旧余波未平。只是毕竟年代久远,真相都湮没在了时光的背后。别情,你可还有其他例子?”

“那…还有二十年前快活帮的覆灭。快活帮的实力不在眼下的大江盟之下,而当时却没有类似慕容世家的门派与之抗衡,结果却很奇怪,它在与实力不明的十二连环坞一战中离奇覆灭。”

白澜微笑着对蒋迟道:“东山,你可要好好注意听,别情他是话里有话啊!”

一直嬉笑的蒋迟面色庄重起来,沈吟道:“那我就来解读一下。眼下大江盟的实力,不在历史悠久的三大门派--少林、武当、唐门之下。少林武当向来少问江湖,唐门则偏安于蜀中一隅,若不是有江北慕容世家与之抗衡,大江盟打着侠义的旗号,很可能席卷整个江湖,成为中原武林当之无愧的霸主。”

十天下来,蒋迟对江湖大势已有了大致了解,一番话说得有板有眼,白澜不由点点头。

只是这样已是蒋迟的极致了,他皱眉问道:“快活帮有如此实力,在江湖上又没有对手,为何不去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实力,争取霸主之位?那十二连环坞是什么东西?既然能让快活帮全军覆灭,为何说快活帮没有对手,十二连环坞不就是它的对手吗?”

等我解释了一番,蒋迟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恶人们颐养天年的地方,可既然没什么危害,快活帮为何去攻打它?有力气没处使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快活帮讨伐十二连环坞,却也能说出几分道理来。不过,当时的连环坞,实力至少差快活帮一半,却将快活帮一举歼灭在太湖里。”

“所谓有道伐无道,必胜也,当初快活帮帮主萧雨寒也是这么想的,可他没想到,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十二连环坞,而是朝廷。”

“那是我前任翻云覆雨的杰作。先用女子迷惑萧雨寒之心智,那女子身分特殊,却是他的五师娘。背德乱lun之下,她怀了萧雨寒的骨肉,不得不死了,萧雨寒为此伤心欲绝,心有死意,斗志就去了大半。其次,连环坞得到了我前任情报系统的全力支持,以有心算无心,一场大胜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

听到白澜匪夷所思的话语,就连蒋迟都惊讶起来:“奶奶的,再怎么说,十二连环坞也是一群恶人啊!”

“因为有了恶人,那些侠义道上的江湖人的人生才有了目标,才不至于整日里无所事事。无事则生非,这个浅显的道理东山你想必应该明白吧!何况,快活帮的崛起已经打破了江湖的平衡,要恢复平衡,快活帮只有覆灭一条路可走了。”

白澜说得轻松,可背后你死我活的较量却决不轻松,支持连环坞动用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情报系统,可事后江湖上竟然一点传闻都没有,那些人的命运…

我不寒而栗,不禁想起了南元子,这个固执地以为所有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帮主是个感情懦夫的汉子,如果听到白澜这番言论,该作何感想呢?

“如此掌控江湖,我总觉得落了下乘,所谓上攻伐谋,白公以名人录和武林茶话会来吸引江湖人的目光,才是上上之策,甚至茶话会举办的时间白公都考虑的十分周详。”

“哦,是吗?”东山诧异道,白澜却微笑不语。

“名利害人。”我笑道:“古有二桃杀三士,就是为一个‘名’字。一个名人录将江湖人心弄得四分五裂,人心不齐,江湖对江山社稷就没有多大危害;再来一个武林茶话会,不仅让大家沈迷于无聊虚幻的排名中,又把野心家的野心压制了十几年。”

蒋迟皱着眉头:“说那些排名弄得大家明争暗斗、面和心不和的,这还好理解,可它怎么来压制野心家的野心?”

我把近几届十大门派的排名说了一遍,解释道:“十大头三位隐湖、少林和武当相对来说都是名利之心较轻的门派,未必有争盟中原武林之心,但十大排行一出,哪个门派想号令中原武林,他至少要表现出和头三位相差无几的实力,江湖才能信服,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达到的。”

“至于茶话会的时间选在冬天,更是相当巧妙的安排。江湖人也是人,也要生活,春夏秋三季多要忙于生计,特别是农家弟子占多数的那些门派更是如此,一年四季中,唯有冬季最为空闲。人一忙,自然无暇他顾;闲下来,则易生是非,茶话会安排在十二月,各门派就要早早冬训,以期在排行榜上争出个名堂;茶话会后,则是新年,弟子们都要回家过年,等过完了十五重新回到门里,还要花些时日收拢因为过年而玩野了的心,这正月可就一晃而过了,二月一开春,大家又要忙于生计了。”

蒋迟恍然大悟,不由赞道:“姐夫,你这主意也忒绝了。”

“别情能领会其中奥妙也是不易。”白澜含笑望着我,而蒋迟因为角度的关系,并没有发现白澜眼中闪过的一丝意味深长的眼神。

“循规蹈矩有时候是种美德。”我大致猜到了白澜的意图:“既然武林茶话会和名人录已经深入人心了,那索性就让它们成为江湖的一部分吧!而我和东山的任务,就是守护住江湖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第二章

“宁静?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都杀得血流成河了,你丫的还说江湖宁静?!马屁也没有这么个拍法的呀!”躺椅里的蒋迟一边喝着冰镇酸梅汤,一边不满地道。

“不管我说什么,白澜也和江湖无关了,何必吝啬几句赞美的话呢?再说了,皇上明见万里,眼下江湖什么样子,怎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丫的,拍完了白澜又拍皇上,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大马屁精?”

“你是不满我没拍你马屁吧!”我心底一阵黯然,脸上却挂着笑容,扬了扬手中厚厚的两大本名录:“好了,东山,别废话了,有了这份名单,咱们就可以按图索骥,重新组织起江湖情报网。”

经过一百多年的经营,朝廷已经在江湖布下了庞大的情报网,从十三布政使司到各府各州各县,从少林武当这样的名门大派,到车船店脚牙娼这些下九流的营生,无不闪动着朝廷线人的身影。

为朝廷服务的线人多达五千余人,许多家庭已经成了线人世家,其间虽经几次大的江湖动荡,但基本能保持情报网的完整,就像快活帮与十二连环坞一战,虽然损失了近三百名线人,但在白澜接手之后,已渐渐补齐了。

除了京师之外,其他十二省每省都有一名头领线人,一名执法线人;府县各有一名头目线人,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负责统领全省、府县的情报系统,将情报按等级或快或缓地报给朝廷统领江湖的执法者;执法线人则负责处置本省那些违规的线人,而且直接听命于江湖执法者。

至于京畿重地,因为事关皇上安全,线人向来由皇上心腹锦衣卫统领亲自掌管。

由于有朝廷的暗中支持和畅通的情报来源,那些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大多发展成了当地颇有势力的豪强。

其中不少线人头领的地位都是代代世袭相传,就像高七的生父就是苏州的头目线人,高七的大哥就继承了父亲的职位,而高七天生的线人本事,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老话的最好诠释。

当然,朝代更迭,岁月变迁,许多线人世家没落了,甚至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在朝廷和江湖的夹缝中求生存,他们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风光。

但由于他们在当地大多根深蒂固,历任江湖执法者多是采用安抚手段与他们合作,只是在事关切身利益的几个地区换上自己的人马。

白澜出身南海,妻子宜伦是蜀王的妹妹,因此广东、四川两省就是他经营的重点,曾经在武林名噪一时的南海剑派被他一手剿灭了,唐门南下的念头也被他扼杀在萌芽中。

不过,由于南直隶关系错综复杂,加之不欲引起皇上的猜忌,虽然他在应天府待了十几年,只与南直隶的头领线人保持着密切合作的关系。

“别情,那你准备从哪儿着手?”

“当然是南直隶了,我老家扬州、现在的居所苏州都隶属南直隶,大江盟、慕容世家的主战场也是南直隶,南直隶局势一稳,不仅我大后方安全了,江湖也平静了。何况,南直隶又不是白澜的心腹地盘,更换头领线人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瑞孚祥林家?这可是个很难缠的对手喔!”蒋迟边翻看名录边沈吟道:“呵呵,还跟我沾亲带故呢!我媳妇叔爷的三房是林家的姑奶奶…哦,这还有一个,林家的二小姐是我岳父侄子的小妾,嘿嘿,别情,这事儿可不好办,我那老岳父很护犊子啊!”

“别人不好办,可在东山你手里,却是好办的紧,只要弟妹修书一封,讲明其中利害关系,自然手到擒来。”

“…利害?”蒋迟小眼眯了起来。

“东山,看到这份名录,你该明白咱们手中的权力究竟有多大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性情疏懒不求上进的人,爱好的是金钱美女,而不是这手中的权力,干个两三年,囊中丰厚了,房里女人也收集足了,我就该告老还乡,过我的放荡yin靡生活去了,届时接替我的,必然是你蒋东山。当你成为江湖执法者的时候,林家头领线人的身分对你来说,是利大还是弊大呢?”

“多谢多谢!”蒋迟遽然一惊,坐直身躯,拱手谢道:“皇上最忌恨的就是上下串通一气了,老子可不想触这霉头。”旋即眨了眨眼,笑道:“不过,你这恶人的身分也跑不掉,总得给我媳妇一个写信的藉口吧!”

“那索性把浙江的王仁也捎带上,大江盟这两年发展的如此迅猛,而白澜得到的情报却相对滞后,我怕这丫的早就被大江盟收买了。他家中有军方背景,我出面搞掉他麻烦的很。再说了,杭州是我岳家的根据地,总要给点好处--人家也不能白嫁个女儿给我吧!”

应天林家和杭州王家随后的遭遇竟有天壤之别。徐公爷与王家的后台本就有矛盾,正好藉机将其拉下马去,打翻在地;而林家虽然辞去了头领线人的职位,但新人没有继任之前,他还负责着南直隶的情报工作。

当然,这一切我并不知晓。事实上,那段时间,我和蒋迟也不在京师,而是去了山东。

山东因为靠近京畿,虽有土匪响马,但公开活动的江湖势力并不庞大,而且大多遵纪守法,线人们的工作轻松愉快而有序,正适合初出茅庐的我和蒋迟。

头领线人韩德重是济南府有名的大地主,精明但不失豪爽,一下子就博得了我俩的好感,而他也倾囊相授,将他如何管理头目线人、头目线人又如何管理线人,如何分辨情报的真伪、如何判断情报的轻重缓急、如何传递紧急情报,甚至如何利用得来的情报发家致富都一一道来。

我俩则用他这个实例来与白澜讲解的精要相互验证,大致了解了线人的管理流程。

忽倏进了八月,我俩终于完成了此行的任务。十几天下来,两人在济南府住的已经有些厌烦了,便不多停留,即刻赶往京师。

这倒不是韩德重有意怠慢,相反他已是刻意逢迎,甚至还买了几个伶俐丫头服侍我俩。可蒋迟正在修炼洞玄子十三经,不敢开荤,而我则对那些庸脂俗粉完全失去了兴趣。再说,一听到鲁人那大葱腔调,我俩就什么欲望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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