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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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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王府内小院。

“重姑娘看到银子,转头就走了。”

“就走了?”站着那少年长身玉立,双手持握一上好檀香扇,负在背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这么点气都不能受?”

“要不要派人跟着?”龙五在地下偷偷瞟窥上意。

“跟什么跟!”少年声音冰冷,低声道,“这么没诚意。”一会儿,回头怒斥,“还愣在这里作什么?”

龙五一呆,“世子有何吩咐?”

您又没下令,我不正待命么?

“该干嘛干嘛去!”少年修眉倒竖,“非得事事吩咐?”

该干嘛干嘛?问题是现在他到底该干嘛啊?想一想,龙五悟了。

“是,属下明白。”一面偷偷擦去冷汗。世子的青春期可够长的。

唉,这年头,打工不易啊。

正要吩咐跟上人,下面来报。

“禀世子,重姑娘才走几步,又回来了。”

少年面色稍霁,冷哼一声。“怎么还不死心?又回来作甚?”

龙五听到这话,着实抖了一下。

却听下面人回答。“那个,重姑娘回来取了那二十两银子,又走了。”

“咔嚓”一声,少年手中的扇子折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说—什—么?”

龙五忍不住,又抖了一下。

———————————————我是一只红杏跳墙来线————————————————

重穿拿着二十两银子买的墨汁,站在寒王府门前打望,一会儿,拎着水桶,走到绵延十里的雪白院墙外,站住。

龙七远远看着,捏一把冷汗,又有些期待。

这姑娘,莫不是让世子气傻了?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抄起杂货铺里新买的拖把,往那大桶墨汁里一蘸,双臂平举,气势恢宏地在那雪白院墙上挥舞起来。

笔走龙蛇,文心雕虫。

书毕,眯着眼欣赏了一会。

————院内。——————

龙五跪地禀告,面色阴晴不定。

“世子,那重姑娘又回来了,拿墨汁在王府院墙外写了两行大字!”

“哦?”那少年背影一松,故作冷淡的声音,听来却有几分欢喜,“写的什么?”

“这……属下不敢说。”

“叫你说你就说。”

“是。姑娘写的第一行是:仗势欺人,小肚鸡肠!”

少年身子僵住,默然半晌,咳嗽了一声,嗓音低哑,道:“然后呢?”

“姑娘写的第二行,第二行……”偷眼看看少年。

少年怒了,“说啊,哑巴了?”

“是,世子息怒。姑娘写的第二行大字是:寒宝来你个厚脸皮!拿人东西不还!”

除了小肚鸡肠的寒世子,所有人都开始无声抽搐。

龙五那角度看得分明,虽然寒少爷拼命忍耐,但他面上的酒窝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主人。

然后,心里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数到第五遍,终于听到世子故作不经意的口气道:“走吧,陪本世子去瞧瞧,到底我拿了她什么东西不还了?”

一行人施施然来到门口,龙七战战兢兢地上前行礼。

“世子,”欲言又止。

寒大少爷很是矜持地:“听闻门口有人捣乱,可有此事?”

龙五实在有些顶不住了,世子啊,您还真沉得住气,我都替你憋得慌!

却听龙七发抖的声音:“回世子的话,方才的确是有人捣乱来着,不过,”

寒大少爷心里一紧,“不过什么?”

龙七跪下磕头:“不过,那位小公子在墙上写了几个字,就走了。”

寒少爷大怒:“你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拦住她!”

龙七只是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我是该死,明明是你吩咐拦人。老实说,这姑娘能坚持那么久,已经很厚脸皮了。

龙五则心里暗叹,世子啊,你当时在屋里,少装二十秒的酷,不就皆大欢喜了?

寒无衣看着雪白墙面上,墨汁淋漓的两行大字,气得大喊一声:

“我来还你东西了,你人呢?”

“到底是谁小肚鸡肠昂昂昂昂~~~~~~~~~~~~~~~~~”

整条街的人,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寒王世子,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你看出来了?

真的看出来了?

好吧,大家不要打脸,到这里的确就game over了。

☆、尾声

两年后。

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宵。

蹄声踏得夕阳碎,卧唱敖包待月明。

又是一季坝上秋。

碧草镶了金边,几骑马带着欢笑奔腾而来。

前面两个是一对青年男女,坐骑皆非凡品,男子着青衫,女子着白裳,面目俊秀,仿佛钻石美玉。

跑到近前,两人相视一笑,勒住马头,往回看去。

那白衣女子“格格”笑着,冲远远落在后面的那人挥手。“快些!小穿!你又输了!”

那一骑黑马半日方赶近,个头比前面两个的小很多,上面坐着个着黄衫的女子,一对琥珀大眼翻着,懒洋洋道:“姗姗来迟的才是主角。不懂了吧?”

一面偷偷捏了身下的马儿一把,嘟囔道:“小二黑,你确定你不是驴吗?”

先前那个男子一个漂亮的起跃,下了马,走到一处凸起,招呼黄衫女子道,“这里。”

黄衫女子慢腾腾地从黑马上爬下来,走近。

这凸起上新草蔓延,仔细拨开了,可见一块朴素的石碑,写着“灵犀”两字。

却是一座半旧不新的坟。

黄衫女子清理着坟前杂草,青衣男子默然立在一边。

没一会儿那白衣女子也走过来,牵起男子的手,冲边上努努嘴,两个悄悄走开。

黄衫女子收拾完,顺手又在附近采了些野花,摆在坟前。

双手合十。

“娘啊,你上辈子虽则做了很多傻事,过得倒也充实。如今在这草原上安家,也不错吧。”

“娘啊,你在里面,还想着那个人吗?你女儿我,倒还是记挂他。”

抬眼望向碧青苍穹,不远处那一对无双人影,嘴角上扬。

再看天空白云变幻。嗯,这个像兔子,那个像包子,这一个,看起来像人脸。

一张蜜色面庞,眼眉都带着笑,酒窝一跳一跳的。

“看,小穿又在发春了!”慕少艾笑指一下。

重千斤听了,走过去搂住重穿肩膀,低声道:“要不,我好心收了你吧,眼看一把年纪了。”

重穿回头瞪一眼。某些人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结了婚就成猥琐大叔了么?

慕少艾拍手叫好。“好也,好也,那小穿就可以永远跟我们在一起了。”

重穿推开身边人,鄙夷地看那两只一眼。“俗,真俗。”偏了头,“姑娘我年方廿一,法定婚龄都没到,怎么就一把年纪了。”

不再理睬他们,翻身上马,起驰。

————————————————————————————————————————

重千斤和慕少艾去看人剪羊毛,重穿因为比赛输了,只能坐在原地,还得照顾怀里的小东西。

“姨,姨!”小东西伸出肥白的手掌,去抓她的辫子。

“不是姨!是干妈!”重穿顿一下,看看那两个离得够远,凑在他耳朵边轻声道,“叫姐姐,知道么?姐姐!”

干妈太老了,是吧。

老干妈辣酱,十八最爱吃了。

十八的浓眉对眼,比某人帅多了,是吧。

想着想着出了神,耳朵边一声暴喝。

“死丫头又神游什么呢?”是她老爹重要,横眉立目地站在那儿。

“阿爹,一个人发呆也有错么?”

阿爹更年期症状益发明显了,改日真得给他好好配副药。

“发呆是没错,可你抱着孩子发呆就不行。你看看手里!”

重要真是受不了这个干闺女。

一把年纪还嫁不出去,还整天跟个小孩子一样不让人省心。

重穿看看手里自己拿酒壶改良的奶瓶,汗了。

刚才发呆没注意,小东西的口粮又不知不觉进了她的肚子。

尴尬地抓头,傻笑。

摇摇怀里不过周岁的娃娃,是干妈姐姐不好,干妈姐姐疼你。

小东西长得很漂亮,一点儿没浪费爹娘的基因,所以做干妈这么土的事,她也没反对。

当初取名字的时候,重千斤纠结很久,并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重复欲代劳的好意。

他说,自己曾经受过的痛苦,不想自己的孩子再受一次。

重穿完全能体会三少对名字的执着,可是听到他斟酌许久给儿子取的名字时,还是沉默了。

重家堡的小小少爷,大名叫重重。

重千斤黑眸闪闪问她意见时,她就说了一句。

以后一定要搞个护卫队,专门保护小少爷,然后这一队人,可以起名叫——重重特工队。

“宝贝重儿~~~”

“我的心肝重重~~~~~~~~~”

那两只回来了,立刻上演模范父母戏码。

重穿抖落一地鸡皮。

为什么再英明神武的人,一生孩子就一副娃奴样子。

好像也有人叫过她“虫虫,虫儿”。

也有人,整天在她耳边喊着。小重,小重。

心里一阵焦躁,把怀里的娃往慕少艾手里一扔。“我走了。”

也不回头。

“不用等我吃饭。”

“以后,都不用等我吃饭了!”

重重“咿咿啊啊”地叫,慕少艾轻轻嘘一声,笑。“重重乖,你干妈去找你干爹了。”

——————————————————————————————————————

京城。千金坊。

巳时刚过,门口已经排起长龙。

“今天是小神医坐堂的日子,有些人连夜就排上队啦。”

“小神医?”

“姑娘是外地人吧?小神医都不知道。这千金坊就是个菩萨开的,平常人家看病,上门只收药材成本钱。小神医就是千金坊最厉害的大夫。他每个月只出诊四天,很多时候在各处走动。”

“医术再好,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看那队伍里,老多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一个个还总偷摸拿个镜子出来照照,哪像是来看病的人。

“呵呵呵,姑娘有所不知,这小神医不过弱冠之年,人品又是一等的风流,所以这京城里的姑娘,慕名早早来排队,不是为看病,却是为看他!”打量了下眼前这位,“姑娘,你要不要也排个队试试,说不定,你与小神医有缘呢!”

重穿打个冷战,一脸不以为然地道:“大叔说什么啊,我能跟这些姑娘一样花痴么!”

太丢人了,嫁不出去啊,大白天在这里排队等看帅哥。

无耻,真无耻!

一边骂,一边瞪。

然后想,怎么才能不排队就进去。

(作者:……你有什么资格嘲笑人家?)

最后,重穿急中生智,换了一张两百的银票,撒了一地钱,趁大家都低头为财时十分自然地进去了。

千金坊今日当值的伙计龙十一,一见来人性别年纪,和那满面红光的健康状态,不由嘴角一撇。

又来了。

拿出纸笔。“这位姑娘什么病?”

重穿一愣。“神医呢?”

龙十一冷冷道:“每个来神医都给看,那还忙得过来啊,得先记录病症,拣那要紧的才叫神医。”

重穿一想也是,专家号哪儿那么容易挂的。

正发呆,龙十一不耐烦地催了。“到底什么病?”

脱口而出。“相思病。”

自己还没吓一跳,对面那小伙计脸上的鄙夷神色更浓了。

把笔一摔。“你们这样的姑娘,进来哪个不说自己患的是相思病!对不住,神医啥都能治,就这个病不管看!”

不再理她,冲外面喊,“下一位!”

重穿急了,还以为此病一出,强敌伏诛,没料到自己对手早见惯这个场面。

二百两银子买来的机会,哪能就这么放弃。

一把抓住龙十一胳膊。“那个,兄弟,其实我是来应征的!”

龙十一使劲掰开她的九阴白骨抓,又笑了。

笑得无比讨厌。“姑娘你看到隔壁那个队伍了吗?”

重穿是真没注意,感情这队伍还有两条。

“像你这样来应征当学徒接近神医的姑娘,我见多了。你要来也不是不行,去那儿,重新排队吧!”

重穿一挑眉。“谁说我是来应征当学徒的?”

龙十一一怔。“那你还能应征什么?”

重穿笑。“我是来应征老板娘的。”

“咣当”一声,龙十一下巴掉在地上。

想纠缠神医的姑娘他真的见多了,但脸皮这么厚,说话这么直接的,还是第一个。

“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重穿好整以暇地坐下,“你告诉你家老板小宝,就说我,是来管他讨还一个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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