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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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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寻背抵石寨,黑幽蛮魂神华遍布周身,透漏淡淡凶煞气焰,右弓左拳,左锤右抽,格挡狂风骤雨一般的凌厉攻势,极瞬之间,就与两名蛮武接击十数手。

陈寻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先用铁弓将一人攻势荡开,将其逼退几米之远,继而弓拳齐出,朝当前之人杀去,双手以重重战势将其淹没,激起层层气浪,更是有无尽玄寒之气透漏,割脸伤面,真正的杀招藏在双足,有如铁桩横扫,绝不容情的冲这人头颅上怒踢而去……

陈寻退到寨墙下,围观的数十人不明所以,但逼近想将陈寻斩杀寨墙之下的两人,却是心惊胆颤,满心是苦,却吐不出来。

当陈寻右腿有如铁桩横踢而来,声势之大,唯有近在咫尺的人才最有感受,激荡的气浪风雷震荡,而透漏的无尽玄寒之气,更是叫血液都冻得凝固!

正当前的那名蛮武,顿感不妙:

“不好!”

那人也是甚为了得,面迎陈寻怒扫来的铁腿,几乎窒息,身形也叫玄寒之气冻得僵滞,但凭借数十年锤练的战斗本能,堪堪偏了一下头,而下一刻,沛然巨力直涌他的左肩,仿佛山岭横压,只着“咔嚓”一声响,整个身子就不受控制,像树叶一般横飞出去。

左肩血肉还没有喷溅出,就在半空冻成血红的冰渣子落地……

陈寻心间冷哼:六层巅峰蛮武而已,此时还想在他跟前争雄?

这样的变故叫其他人都傻在那里,而陈寻手抓石墙,极速飘身爬上了寨墙。

另一名蛮武见同伴左肩竟叫陈寻踢得粉碎,心里又惊又怒,看陈寻爬石上墙,紧随其后,脚踏寨墙突出的石块,高高跃起,直欲用重锋矛,将眼前这小子劈成两半。

陈寻取出一根铁箭,搭在弓弦之上,怒射而去。

陈寻张弓开弦之际,那人犹然未觉,暗感这么近的距离,他有足够把握,赶在这小子射出铁箭之前,就将此子劈成两半。

然而电光火石之际,那人突觉陈寻身上如凶焰涌出的气焰好生吓人,凶煞之中又藏有股难言的极寒玄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挤在当中,他的身形甚至都因此在半空僵滞了一瞬。

这是错觉?

这不是错觉。

下一极瞬,弦动如雷,搭在弓弦之上的铁箭,就脱弦似浮光掠来。

那人身在半空中,只来得及下意识的挥矛往下格挡,然而极速之矛却打在空处,浑不受力,心头有说不出的难受,接着就觉胸口传来渗人的凉意,低头看去,身穿铁甲护体的胸口,竟然已叫那平淡无奇的一箭轰出巨大血洞,半片身子的血肉极瞬之间化作细碎冰渣,往四面八方激射,接着他的残破尸体就飘然落下,“砰”的一声咂在地上……

墙下数十蛮武,避之不及,都叫这漫空血肉洒得满头满身,但看落在地上半片残躯,心里皆生寒气,竟无胆气再欺身上前。

他们没有欺近寨墙感受那可怖气息,实难想象那看似平淡的一箭,竟有如此威力,竟是如此可怖。

陈寻通玄一箭射杀六层蛮武的无敌战姿,这一刻就深深的烙在墙下众人心魂之上。

“阿寻,”宗桑披甲持矛奔上寨墙,看清陈寻染满血迹的脸,激动的哇哇大叫,“真是你这臭小子,你还活着啊,大家都以为你这个死小子死在外面呀!”

陈寻犹有闲暇的从箭囊里抽出一支铁箭,搭在弓弦上,眼睛闪烁黑幽光焰,看着寨墙下的众人。

围寨众人神魂惊凛,直觉似叫一头荒古凶兽拿血舌舔噬到神魂一般,心里有说不出的寒意,知道没有人能在这么近的距离逃过这一箭,都忙不迭的往远处惊退。

待围寨众人退远,陈寻这才放下弓箭,就见宗桑左脸颊竟然脸皮连同脸都削去一块,留下可怖的伤痕,实不知他离开的数月,乌蟒发生了什么事,问宗桑:

“阿叔,怎么这么多人围寨,乌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公跟宗崖呢?南獠叔呢,宗凌、南溪他们呢?”

“南獠他们在北寨,都好得很。你快跟我去见阿公,阿公这些日子就念叨你在外生死不明,醒来时说死前不能见你一面,他死都不能瞑目……”宗桑说道,抓住陈寻的手臂,跳下寨墙,就往石殿跑去。

陈寻没想到阿公宗图受创会如此严重,胸口整个深陷下去,灰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多日昏迷不醒的三角老眼,这时生出些感应,但眸子里神魂暗寂,唯在看到陈寻走进石殿的一瞬,才闪出一丝光彩。

陈寻伸手阻止阿公说话,将怀里酣睡的玄豹掏出来,丢石殿地上,又取出青铜小瓶,倒出一枚九元养窍丹,喂入阿公宗图的嘴里。

九元养窍丹虽然是真阳境的筑基培元灵药,但所含灵蕴药力,不亚于任何二品级宝药。

灵丹入喉,宗图即感到滚滚药力,化入他的百骸气血之中,护住他枯寂近灭的生机。他也知道灵药难得,询问阿寻荒原之行不在一时,当即盘膝而坐炼化药力,修补他在生死线挣扎多日的残破身躯。

见阿公稳住伤势,陈寻才稍稍放宽心。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知道陈寻回寨,陆续赶到石殿来。

看到宗崖左袖空荡荡的悬在腰间,左臂竟然齐肘而断,陈寻心生巨痛,愤恨的拿起铁弓,将石案砸得石屑四溅,吼道:“该死的古护,亏我救他儿子!”

“阿崖这伤,不是黑山部伤的,”

南獠瘸着腿,走过来坐下,如视奇珍的看着在湖泽荒原苦修数月才回寨子的陈寻,说道,

“两个月前,狼群袭寨,寨子里伤亡很惨重。那一战,我与宗桑,还有巫公,将领头的金狼诱入寨中围杀,原打算春后用这头金狼的血肉再开魂祭,不想走漏消息,黑山部就与山侗部联合起来,要逼我们将那头金狼尸骸交出去……”

金狼?

陈寻暗感乌蟒所遇的狼群应是青狼的一支,而所谓的“金狼”,应该只是头狼之一,倘若他在大孤峰遇到那头神狼过境,乌蟒怕是没有一人能活下来。

陈寻看石殿里的众人,身上几乎都留下可怖的伤痕,也有好些熟悉的面孔没有出现,叫陈寻心生不详之感。

而就连大家重视保护的宗崖,也在苦战中叫金狼咬断左臂,可见两个多月前的拒狼一战是何等的惨烈。

只是众人满脸的浑不在意,一副看淡生死的样子,陈寻心里更觉沉重,或许这才是蛮荒族人的宿命,性命极贱,故而能悍不畏死。

“你不是说出去一个月就回寨子的,怎么一走就是四五个月?”

宗崖浑不在意他左臂残断,相比较那些丧命狼牙之下的族众蛮武,他要算幸运的,他坐到陈寻的身边来,问道,

“大家都猜你死在外面了,阿公说你一定会吉人天相,说不定被困在哪里,还打算这两天就让宗桑叔带人进荒原找你,不想那狗日的古护,竟跟山侗部勾结起来,要夺那头金狼尸骸。真他娘的,欺人太甚了!大家都说了,就是全寨战死,也绝不把金狼交出去……”

陈寻伸手摸了摸宗崖空荡荡的袖管,只可恨九元养窍丹没有断臂重生之能。

“没有什么,”宗崖浑不在意的说道,“就是以后不能练弓了,用矛也很不方便,但我这两个月,刀技有很大进展呀。不知道你数月苦修,修为有没有超过我?”

“你小子就不会谦虚点,阿寻一箭将山侗部的石川射杀,你能吗?”宗桑伸手在宗崖的后脑勺拍了一下。

“真的,”南獠欣喜的问道,他刚才在北寨值守,没看到陈寻从南寨突入的情形,真没有想到陈寻一冬不见,修为竟然精进到将山侗部石川一箭射杀的程度。

乌蟒又多一强助,就更有跟黑山、山侗两部对抗的底气,但又有些难以置信,南獠问道:“石川即使没有突破中阶巅峰,就只差毫厘,阿寻真的就在寨墙上,将石川上一箭射杀?”

“那还有假?”宗桑翻着白眼,说道,“黑山部的古雷就丧命阿寻手里,阿寻进湖泽荒原数月苦修,修为怎会没有一点精进?”

陈寻数月前在密林里苦战黑山部古雷,说到底还是趁古雷大意轻敌,才能格杀他,回到寨子里,在到访的苏氏众人跟前,说是偷袭到手,其实也没有错。

当时陈寻确实没有与六层巅峰的蛮武,正面相抗的实力。

南獠心里当然清楚,偷袭得手跟正面射杀一名六层巅峰的蛮武,差距有多大。

只是看陈寻这样子,怎么都不像突破六层巅峰,进入七层换血蛮武境界的样子。

蛮魂神华极性暴烈,修练蛮魂淬筋练力,周身血筋会变得又粗又大,最终浮凸起来,就像天生的图腾——这也是乌蟒判断蛮武有没有炼到第六层以及更高层次的显著标志。

陈寻在小孤峰崖头之上,受电蛇雷光致命重创,后脊背的血肉都化作灰烬,尔后魂海本体自发神华具六臂巨魔相,汲取天地灵气修补他受创的身体,差不多就将他的身体重塑了一遍,体表自然不会再留下蛮魂淬筋的痕迹。

陈寻数月苦修归来,甚至还变得细皮嫩肉一些,石殿里的众人,都难想象他已有上阶蛮武的实力。

第四十五章 苦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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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陈寻寨墙一战,可不是只有宗桑一人看到。

宗崖却是笃信无疑,他看了一眼蜷在陈寻脚边的幼豹,踢了一脚,问道:“这只狸猫,你从哪里捡回来的,怎么就知道睡啊?”

陈寻哈哈一笑,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大家,这头嗜睡的嗜睡幼兽,是他从大孤峰深山里带回来的一头小玄豹,只是皮色跟寻常的玄豹有很大差异,也不知道是发生变异,还是母豹子跟其他荒兽偷情而生。

他见阿公宗图还在盘膝炼化药力,心想一些事还是待跟阿公商议过再做决定,便换了话题,跟宗崖说道:

“阿公有没有让你练大鹏秘掌?”

“左手断了一截,不能双手握矛,只能练大鹏秘掌。只是拳掌练得再厉害,还是难挡刀矛……”宗崖说到这里,还是难免有些丧气。

修到蛮武换血七层,贯注蛮煞,拳掌硬如神铁,也有极大威势,但与同等境界的人相敌,还是难挡神兵利器。

黑山与山侗不敢贸然攻寨,说到底就是秋后陈寻从苏氏手里换得一批兵甲,叫黑山与山侗深有所忌。他们两部联手,就算有能力将乌蟒灭绝,但蛮武族众伤亡过重,也只会害自己沦为他族眼里的肥肉。

“那就好,”陈寻说道,“我在荒原数月,又想起一些事情,大鹏拳势或许可以融入刀势之中,可以教你……”

“真的!”宗崖欣喜的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

寨墙上的防备不能松懈,谁也不知道黑山部、山侗部会不会突然攻进来。

过了片刻,除了宗桑、南獠、宗崖三人外,其他人也都回到寨墙上戒备。

南獠与宗桑守护巫公宗图炼化药力,看巫公宗图身上渐散发出勃然生机,想来是压住伤势了,修为甚至有进一步突破的迹象,也不知道陈寻此行湖泽荒原,又遇到什么机缘,当真是又惊又喜。

巫公宗图身为九层巅峰的巫蛮,是乌蟒不可或缺的战力,而他的智慧更是带着千余族众在蟒牙岭北山扎根生存的关键。

南獠不以为离开巫公宗图,他有能力率领族众在这生灵涂炭的北山艰难的生存下去。

南獠甚至打定主意,要是巫公宗图不幸逝世,他就只能将巨狼尸骸交出去,然后率领族人从蟒牙岭迁出去。

只是茫茫荒原,离开这个好不容易扎根的石寨,千余族人又能到哪里挣扎求存?

陈寻坐在一旁,听宗崖述说过去数月,乌蟒如何从寒潮苦冬中煎熬过来,心里也是沉痛。

全寨千余众,冻死的老人以及病弱的妇孺,就有近百人。

入冬后,蛮荒异兽频频下山,但这些凶兽猛禽极少成群出动,即使靠近寨子,寨子里抛三五头活兽出去投喂,也差不多能打发,并没有给寨子带来多惨重伤亡。

真正恐怖可怕的,还是从湖泽荒原而来的兽群。

两个月前近千头青狼的围攻乌蟒,才叫乌蟒创痛不已。

开悟蛮魂的中阶蛮武,五人丧生狼口;一到三层的初阶蛮武,更是死了四十六人。

最终好不容易将领头的金狼单独诱入寨中,宗桑、南獠与阿公宗图等人艰难围杀,才逃过亡寨之劫。

然而阿公宗图为杀金狼,施展远超过他此时境界的巫术,几乎将全部的生命力都透支掉;这两个月来只是苦苦的吊着一口气的命没有撒手归去。

宗崖也是那一战,左臂齐肘叫那头金狼一口咬断……

南獠右腿骨也给咬断,虽然保住右腿,现在走路却有些瘸,修为也大为减弱。

幸运的,那头被诱入寨中的巨狼被斩杀后,狼群就退了。

而在阿公宗图的坚持下,所有有修练潜质的孩童都重点保护起来,没有一人伤亡;这些是乌蟒再度崛起的种子。

只是大家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将寒潮苦冬熬过去,黑山部与山侗部就联手过来趁火打劫,要乌蟒将那一战的收获都交出去。

陈寻这才知道,南下的狼群,到蟒牙岭后,实际分作好多股,分别袭击北山的不同部族村寨,不然蟒牙岭没有一个部族能同一时间承受数万头青狼的袭击,就不知道蟒牙岭以前的部族,有没有受到狼群的袭击。

在兽袭中,北山五六十家部族,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没能守住,就全寨覆没、全族灭绝;就算守住,也跟乌蟒一样,伤亡极度惨重。

黑山部要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此时急于想恢复元气,就打起趁火打劫的主意了;而且跟乌蟒也是新仇旧恨,打算一起算清楚。

陈寻估计蟒牙岭北山五六十个部族,差不多生存有十五到二十万蛮荒族人,未曾想会近一半人没能熬这个寒冬。

这个寒冬真是叫人心苦啊!

陈寻想到那头在大孤峰所见的神狼,要是那头神狼就是狼王,身处狼群之中,又食得恶猿的荒古血脉,这以后恐怕就算是传说中的天元境强者,都未必能伤其分毫。

在下一个十年寒潮席卷湖泽荒原之时,乌蟒还能不能幸运逃过劫难?

到半夜,巫公宗图才将九元炼窍丹的沛然药力勉强炼化,垂死多日、枯寂无神的三角老眼,也透漏几分勃勃生机。

“阿公醒了……”陈寻与宗崖移步坐到阿公宗图的身边。

宗图这些天意识时昏时醒,对发生的事情都大体清楚,只是苦不能言。

这时他醒过来直接拿起石案上的一只陶碗,冲着宗桑的铁头就砸过去,破口大骂:

“你个混账,你是要害乌蟒灭族啊,你个混帐!你说,是那头死狼重要,还是全族千余老小的性命重要!你们公推南獠当族长,你们这时候怎么又不听他的话?”

陈寻这才知道南獠主张委屈求全,将金狼尸体交出去,以求保全族众;宗桑则强烈反对。

而全寨在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伤亡,才将那头巨狼斩杀,黑山、山侗竟然在这时候趁火打劫,绝大多数愤怒的族众、蛮武都站在宗桑这边,要跟黑山、山侗死战到底。

巫公宗图与巨狼一战之后,身受重伤,陷入昏迷,口不能言,也是苦于口不能言。

蛮荒生存艰难,看过太多的族灭寨亡,巫公宗图知道,生存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苦口婆心的说道:“天亮,我就出寨,找古护谈,看他们要什么条件,才答应退走!”

“阿寻在外面苦修数月,战力不在上阶蛮武之下,一箭就将山侗部石川射杀在寨墙下。我们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熬到阿爸你醒过来,为何不将古护那些鸟货杀个卵朝天,还反过来还要向他们屈膝下跪?我想不通!”

宗桑头硬得很,一只陶碗在他头上砸得粉碎,却半点都没有伤,闷声坐在那里,不听他阿爸的使唤。

“阿寻,你说呢?”巫公宗图看向阿寻,见他脸颊还显稚嫩,但知道这个少年眼睛里藏着的老成智慧,实非徒有热血的宗桑能及。

陈寻心想阿公宗图苏醒过来,再服用一枚九元养窍丹,就能恢复巅峰鼎盛,加他与宗桑、南獠,确实是能将围在寨子外的黑山、山侗部的蛮武杀个措手不及,但是将这两部杀溃之后,残局怎么收拾?

乌蟒此时并无实力压制蟒牙岭北山的部族,也无实力彻底兼并黑山、山侗两部,而乌蟒昔日的大敌,无不对乌蟒存有戒心。

不要说沧澜苏氏了,就连蟒牙岭南山的鬼奚部,也绝非此时的乌蟒所能抗衡。

阿公宗图率领族众,迁入蟒牙岭北山忍辱负重,不容易啊。

“我回乌蟒时,古护之子古剑锋率族人在野马溪上凿冰捕渔,不料水下有异兽食人,我帮他们将异兽赶走,又送了些丹药给他们疗伤。”陈寻只是将他途中遇到古护之子古剑锋的事情说出来。

“古剑峰那个王八崽子,你怎么去救那个王八崽子?”宗桑急得额头青筋暴露。

“救得好,”巫公宗图拍着大腿,跟南獠说道,“这么看来,也不用你我亲自出寨跟他们谈了。你让人将巨狼送出寨去,再让人问问古护,得了这头巨狼,黑山部十年之后,是不是就能不受寒潮兽袭之害,是不是就能在蟒牙岭北山称王称霸?”

“金狼是要送出去,但也不能叫他们这么就轻易得了,不然他们以后对乌蟒索求无度,也是害事,”陈寻想了想,跟阿公宗图说道,“我们怎么也要叫他们付出些代价……”

“对,叫他们付出些代价!”宗桑拍着大腿说道,现在他们明明占了强势,还要一味忍让,不是他的性格。

听陈寻说过,南獠点点头,说道:“阿寻说的有道理,山侗、黑山这次也伤亡惨重,才不敢强攻石寨,我们开出这样的求和条件,他们也没有脸拒绝。”

陈寻随阿公宗图、南獠他们到厢殿去。

那头金狼尸骸封存一块巨大的河冰之中,除了半颗头颅被打碎,血肉模糊之外,其他都还栩栩如生,浅金色竟还保留有生前的几分凶焰气势,叫人望而生畏。

陈寻与苏棠在大孤峰的溪谷里,看过两头差不多体形的巨狼卧尸溪衅,毛色也是浅金,但比起那头体形秀小的神狼,实际上都要差一大截。

但就算如此,这头被河冰封住的金色巨狼,也绝对是堪比还胎境天蛮强者的凶兽。

真是难以想象,阿公跟宗桑、南獠他们合力斩杀这头背脊就高两米多的金色巨狼,是何等的惨烈跟艰难!

第四十六章 杀或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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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脂火把哔哔作响,火焰摇晃,帐蓬里压抑得几乎叫人喘不过气来。

石川尸体横放在冻得铁硬的地上,半片胸膛几乎给炸开,豁大的血洞露出森森白骨,也都破碎不堪。

作为中阶巅峰的蛮武,全身骨骼都已经淬练到坚硬如铁。

虽然就算一根精铁铸造的柱子,也不是不能踢断,但帐蓬里有谁能射箭将坚如铁铸的骨骼打碎成这样子?

蟒牙岭北山之中,哪个部族有这样的神箭射手?

古剑峰看着石川胸口的血洞,也暗暗心惊,心想陈寻真要是在野马溪衅对他们心生杀机,他与古元等四五十人,绝对逃过一劫。

“求族主同意古元带妻儿老小离开寨子!”古元跪在冰寒泥地里叩头恳求。

古护铁青着脸,沟壑纵横的老脸,在火光映照下,丑陋狰狞。

见古元打定主意要带妻儿离开寨子,绝不参与到黑山跟乌蟒的厮杀中去,古剑锋一方面担心古元一家老小无法在荒山野岭之中生存,一方面也担心阿爸震怒之下,惩戒古元。

想到这里,古剑峰也跪下来苦劝阿爸:

“阿爸,陈寻于孩儿有救命之恩不提,但他箭术通神,百米之内,几乎无人能躲过他的射杀,就算将乌蟒强攻下来,但损失惨重,又怎是黑山、山侗两部所能承受?”

山侗部两名上阶蛮武石罗、石岌两人默不作声,阴脸看着古护。

古护心神交战:现在他是骑虎难下!

山侗部是他邀来,而山侗部的大将石川又丧命陈寻箭下;除了石川之外,山侗部还有一名中阶蛮武叫陈寻踢碎左肩,与古山一样,几成废人。

在寒潮兽袭之后,这样的损失,大得叫人难以想象,他此时要说出从乌蟒石寨外撤围,山侗部怎会甘愿?

更何况,古辰需要金狼的兽心血保命!黑山部不能只剩一名上阶蛮武。

大帐之中,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过了片晌,帐蓬外有人奔来:

“族主,乌蟒有人出寨!”

古护只当乌蟒仗着强援进寨,要趁夜袭踏帐营,拿起重锋矛就冲出帐蓬,率众赶上去拦截。

然而走出帐蓬,就见岭脊下乌蟒石寨南墙,照一排火把照得通明,就见十数人站在寨墙上,用绳索将一块巨大的河冰吊下来,河冰里封冰的恰是传说中被乌蟒诸人合力斩杀的那头金色巨狼。

寒潮袭来,几乎北山所有的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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