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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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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金丹,姜师兄竟然也修成七品金丹了,恭喜了!”田横一改刚才的晦气跟狼狈,赶忙摆脱身后的几头炎魔,赶过去与姜彬等人汇合。

这些炎魔虽然灵智不高,却也天生有着欺软怕硬的狡猾,慑于姜彬等人那直冲宵汉的气势,竟然停留在外围,迟疑着没有一哄而上。

就连半片鳞皮被流焰烧焦的碧睛青鳞狡,这时候也是脱离险境的大喘一口气,不待延陵郡主姜云仙驱使,就一个纵跃,跳到姜彬等人的身后。

“多谢姜师兄来援,恭喜姜师兄修成七品金丹。”一贯骄横的姜云仙,这时候也是余惊未定,赶过来先跟姜彬道谢。

陈寻没有凑上前去,而是撤到一旁,小心戒备炎魔的异动。

陈寻在庆王府与姜彬相遇时,姜彬透漏的气势虽强,但也没有强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今日竟能一戟震退炎魔。

对于人族修士而言,修为之境界并非决定实力强弱的根本因素。

同时还境胎修士,有些人天资纵横、修炼云洲最为顶级的道法玄诀,自幼有无尽宝丹灵药伐髓易脉,刚冲破玄窍、晋入还胎境初期,就能洗炼四到五条灵脉的宗族嫡子,又岂是耗费百年之功,到还胎境后期才洗炼四五条灵脉的修士能及?

元丹境修士,有丹成九品、凝丹之日就堪与法相境巅峰一战的绝世妖孽,有也丹成一品,终生无望修成真身法相的平庸之辈。

姜彬当初修成元丹都极其勉强,陈寻没想到他成为选帝侯才过去四五十年,竟然也修成七品金丹了。

听田横与姜云仙的语气,姜彬应是进入天炉战场之后,才有进一步的突破。

元丹品质之优劣,与所悟道意直接相关。

这意味着,姜彬此时很可能正在参悟、修炼一种层次极高的道诀玄功,才能不断的融合道意,提升所修元丹的品质。

而通常说为,丹成七品以上的修士,都有修成天人之躯的潜力,也就难怪田横、姜云仙都会如此郑重其事的恭喜姜彬。

陈寻心里震惊,却不是为姜彬此时展露的实力震惊,他心里想,熹武帝统治云洲一千年后,就开始推行选帝制度,每隔六十年都会从姜氏宗室子弟里挑选十二人进行重点培养。

三千年过去,这就意味着前后共有六百名姜氏子弟,像姜彬这样成为选帝侯。

此时哪怕说仅有一半的选帝侯还存活于世,姜氏的实力就强得惊人,这还仅仅是姜氏王族的一支旁系。

四宗想要成为与姜氏一较长短的势力,未来要走的道路还是太远太远。

炎魔虽然迟疑,却也不是单纯会被姜彬等人所透漏的气势吓走。

两头高约二十丈的巨大炎魔最先按捺不住,砰砰踩山踏崖,两个跨步就穿越五六里的距离,焰浆流动的巨拳就直接往姜彬等人所组成的山河战阵中心轰来。

“天地玄黄!”

姜彬举起手中的黑金战戟,大喝着抛向半空,在这瞬间,陈寻有一种山河战阵气势瞬时间都转移到黑金战戟之上的错觉,姜彬等人都透出淡金色的光芒,迅速的凝聚到黑金战戟之上。

姜彬那杆黑金战戟,很快就化作一杆长约十五六丈的暗金巨戟,幽光符文流转,就往两头炎魔横格击去。

“好强的气势!”

在暗金巨戟凝成的一刻,陈寻就暗感气势好强,眼睁睁见着两头炎魔都被巨戟拦腰打断,无尽的天炎流焰从炎魔的四截残躯里喷射出来,像是四座小型的火山。

就见暗金巨戟回转飞来,戟首粘有两枚金焰流动的火石。

天焰石。

这也是姜云仙她们进入天火山试炼的主要目标天焰石。

看到姜彬将两枚天焰石收入囊中,为免被天火流焰波及,陈寻被迫退后数百丈,此时其他炎魔一拥而上,抢过四截炎魔残躯,就往天火山深处逃去。

这时候,武奕真人将此前收入玄黄塔中的弟子都放出来。

这些弟子在玄黄塔中,也能感知刚才所发生的一幕,此时出来,看向姜彬等人的眼神都充满狂热的羡慕之情。

“这一路应有三百余弟子,怎么就剩下你们这点人?”姜彬问道。

“其他人都在千余里外的石岭扎营,我们先潜入天火山探查,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多的炎魔,亏得姜师兄及时来援,不然我们可都要被陈寻此贼害死了。”田横怨恨的剐了陈寻一眼,刚才被他推陈寻推到炎魔掌下送死的仇恨,断没可能轻易揭过。

陈寻轻轻弹动手里的紫宵雷霆塔,打了哈哈,说道:“违抗军令私自出营,已是大罪,无故袭杀主将,更是罪不容恕的大罪。我没有当场将你的头颅斩下,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田横你若再敢颠倒是非、指黑为白,不要以为我当真没有办法治你?”

“田师兄对都尉将军虽有得罪的地方,那也是一时情急,在我们看来,田师兄对都尉军并无恶意。即使田师兄有错,也绝非死罪。都尉将军却将田师兄推到炎魔掌下,分明是要他去送死。”在场的补天阁弟子,没有谁会看陈寻顺眼,自然有人站出来帮衬田横说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彬眼瞳里透出淡金焰的焰光,盯住陈寻,“田横乃田氏嫡子,陈寻,你擅杀宗室嫡子,可知何罪?”

“事情之原委真相,可以请松鹤真君以神通推演,岂是你们这些人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陈寻冷冷一笑,“田横无故出手袭杀主将,就是死罪,我没有当场斩下他的头颅,就是额外开恩。一时情急,一时情急你妈妈个头,来来来,你这个小杂种,来让我一时情急两下?”

陈寻眼睛恶狠狠的盯住刚才那个替田横说话的补天阁弟子。

“……”刚才站出来替田横说话的弟子,被陈寻透出的滔天气势气慑,脸色发白,半天不敢吭一声。

“陈真人对田横公子也是小施薄惩,”武奕真人沉声说道,“田横公子受到些惊吓,将事态说得有些重,姜侯切莫当真。”

武奕真人身为补天阁长老,田横、姜云仙等人不听他的号令私自潜入天火山,就已经是让他满肚子火,此时竟然又有意挑拨姜彬与陈寻的旧怨,他不出面阻止,这局面怕又是一发不可收拾。

“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还有什么纠缠的?”姜云仙不悦的说道。

她虽然也极为不喜陈寻那张狂的脾气,但想到父王执意拉拢陈寻,陈寻怎么也要算庆王府的人,至少此时还真不能看到他被姜彬、田横他们联手欺负。

“田横公子违抗主将军令,你就如此对他是吧?”姜彬阴森森的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的盘龙符印,说道,“天火山沿线诸营甲卒,见此印皆受我节制,陈寻,你大概不敢违抗我的军令吧?”

此次策天府组织人手进入天炉战场,天火山是试炼的一个主要方向。

除了他们这处外,在天火山南麓五千余里沿线,以后腹地纵深处,总计会有六千甲卒进驻各个哨堡,为补天阁弟子试炼提供必要的保障。

陈寻原以为会是苏竣臣或者谁亲自到天火山南麓坐镇,没想到节制天火山诸营的大权,竟然落到姜彬手里。

“若是姜侯一心以帝室为念,但有什么吩咐,陈寻岂敢不从啊?”陈寻嘿然笑道,心里想,既然姜彬都只敢在熹武帝所立的规则下玩花样,他要想看看,姜彬怎样才能令他不爽。

“我令你率所部三百甲卒进入天火山侦查炎魔敌情,你从还是不从?”姜彬不怀好意的问道。

陈寻心里冷笑,姜彬与他是旧怨,苏武阳率族人弃元武侯府而投玉州苏氏,对姜彬来说则是新仇。

姜彬没机会则罢,要有机会,怎么会让苏武阳他们痛快?

姜彬有机会节制天火山诸营的大权,多半也是赤眉真君暗中捣鬼吧?

苏武阳他们没有率部后撤,发了求援的信号后,就附近石岭深处发现一处很不起眼的灵脉,布下龙牙舟固守。

灵脉再弱,也是有灵气汇聚,在灵气稀疏、聚灵禁制无法发挥作用的天炉战场,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神卫军的营级龙牙舟,约十二丈长短,四丈宽,标准能载三百甲卒进出战场;除了浮空法阵、玄符战弩外,还炼入一座三十二柱山河法阵,可以说是云洲最顶级的防御法阵,但想抵挡炎魔一级的妖魔,还是极为勉强。

但不管怎么说,苏武阳并没有率众后撤,就已经是难言可贵了。

姜彬等人赶过来,就在这里扎下大营,很快就有六艘龙牙舟,满载神卫军、灵天军共三千甲卒聚集此地。

“什么,姜彬小儿,要我们进天火山搜索敌情,这跟让我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得知陈寻得令要率他们进入天火山搜索炎魔,被召集到营帐里议事的苏孚琛勃然大怒,情绪失控拍着桌子站出来,就要冲出营帐去找姜彬算帐。

“混帐家伙,你是对我的军令有异议吗?”姜彬掀开帘子走进来,阴沉的眼睛从陈寻、苏武阳等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到苏孚琛的脸上。

被姜彬的气势压住,苏孚琛那张紫红的老脸涨得发黑,他这辈子习惯玩弄阴谋诡计,最终却要栽到别人的阴谋诡计里,怎么都不甘心,抗声争道:“乱命岂能盲从?”

“老贼,就凭你这句话,我就不容你活命。”姜彬伸手往前一探,石磨大小的金色掌影就往苏孚琛的胸口拍去。

苏孚琛都来不及挣扎一下,全身筋骨就被姜彬拍成粉碎,难以置信的看着深陷进去的胸口,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活着。

“你们谁还有意见?”姜彬落苏孚琛一口气,眼睛落到苏武阳的脸上,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威胁之意。

苏武阳额头青筋直跳,明知道姜彬公报私仇,要将他们送入绝地,但策天府军令森严,他真要想抗命不从,首先要能抗住姜彬的无情打击。

“姜侯,你耍够威风了,可以给我出去了,”陈寻没有出手救苏孚琛,但不意味着会容忍姜彬在他头上撒屎拉尿,“只要我不违抗你的军令,只要我还能镇得苏武阳他们,他们乱吵吵,跟姜侯你有什么关系?姜侯若要是想直接率领他们进天火山搜索炎魔,我可以将他们交给你率领……”

“有陈真人这句话一切都好说,”姜彬不恼反笑,一副天火山地形图的虚影凭空悬现在营帐之中,他挥手圈出一个大致的方位,说道,“限定你们一个月内,将这一区域探明,并择地建立据点,等待补天阁弟子进去。”

姜彬掀帘走出,苏孚琛最后一口气也将彻底溃散,他犹死不瞑目的盯着陈寻,拼尽最后一点气力,大声喊道:“沧澜侯,我知道我死有余辜,不值得沧澜侯出手相救,但苏武阳他们是苏氏最后一点血脉,请沧澜侯念在以往的丁点旧情,念在守思宗主,念在苏棠的面子上,救他们性命……”

第二十五章 三百死士

苏武阳面如死灰的看着苏孚琛死不瞑目的咽下最后一口气,苏孚琛的骸骨实已被姜彬一掌打得粉碎,最后一口精气散去,就像团烂肉似的倒在地上。

陈寻想到当年初入沧澜城,他们一干少年站在缚龙山下,看到苏孚琛、苏房龙等长老踏云御空飞来的情形,那时他们对苏孚琛等还胎境修士羡慕得不得了,都巴望着有朝一日,能像他们那般耀武扬威、踏云而行,谁曾想苏孚琛今日会死得如此凄惨,死得如此毫无声息?

陈寻伸手一挥,说道:

“你们都退下去准备吧,天夜之后,开拔进天火山。”

营帐中十六人,是苏氏追随苏武阳北投元武侯府那拨族人中最后一批修炼到还胎境的子弟,他们都没有想到,元武侯世子姜彬竟然丝毫不念他日追随的旧情,仅因一言不合,就将苏孚琛掌毙。

当年可还是苏孚琛坚持劝说苏武阳,率领一部分族人北投元武侯府的,也因为苏孚琛,沧南荒原才有数百万蛮荒部族投附元武侯府,奠定元武侯府今日在涂山南岭的根基。

也是顾忌元武侯府的态度,苏孚琛劝苏武阳率族人投玉州苏氏,没有直接撕破脸投向沧澜。

谁能想到苏孚琛今日竟是惨死姜彬的掌下。

姜彬令他们随陈寻进入天火山搜索炎魔行踪,无疑是要将他们都推进天火山去送死。

陈寻、武奕真人进入天火山百余里,就撞见十数头炎魔,都差点出不来,而姜彬所划定的搜索范围,要深入天火山两千余里,他们修为低微,进去后怎可能有活路?

只是军令森严,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他们能做什么,能反抗什么?

在姜彬这些人眼里,他们的存在,不比蝼蚁显眼多少,但他们不在元武侯府的膝下卑微的活着,竟然敢想着远投玉州、另谋生路,就是他们必死的理由。

众人都心如死灰的离开营帐,苏武阳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地上化作一团烂肉苏孚琛。

陈寻伸手一挥,一线青莲焰从掌心喷出,将苏孚琛的尸骸化为灰烬。

“姜彬当真要致我们于死地,才肯罢手吗?”苏武阳失魂落魄的问道。

“无论是看到苏宗主还是苏棠的面上,我都会保你不死,”陈寻挥手说道,“你回去吧,不要多想什么了?”

“可是他们怎么办?他们跟随我编入神卫军,都不畏生死,但死得如此冤枉,他们的家人、亲族,要怎么办?我还有何脸面去面对那一个个孤儿寡母?”

苏武阳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陈寻面前跪下,说道,

“当年我轻狂孤傲,瞧你不起,白狼河畔,也无胆气与沧澜共存亡,选择北投元武侯府——大错铸成,我不求你原谅,也不求你救我,但三百苏家男儿是可以为沧澜卖命效力的,武阳在这里恳请你不要放弃他们。”

陈寻平静的看着跪在案前的苏武阳,没想到苏孚琛的死,对他打击这么大,设下一座禁制,将营帐与外界隔绝开来,这才轻叹一口气,说道:

“姜彬如此作为,苏竣臣那边都无声无息,到现在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苏武阳呆立当场,有些事他能想到,但他不愿意相信。

“苏竣臣是轻易将手下军权交给他人节制的人吗,赤眉真君真能压制得了他吗?他们都是逼我救你们,甚至包括有意拉拢我的庆王姜澜,他们都是这个心思。他们要看我有多大的能耐,要看我有多大的潜力可以压榨,他们要看我是不是将虚元珠带在身上……”

“虚元珠?”苏武阳惊问道。

“不错,”陈寻说道,“我从珑山将蜃龙尸骸带回梧山,春陵君、赤眉真君都不惜亲自出马,赶到千魔沙海以探虚实。春陵君征我入策天府任职,心里可是巴望着我能将虚元珠,甚至将蜃龙尸骸都随身携带到玄京,但他们需要确认这点,才能不择手段的致我于死地。”

苏武阳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将一切都想明白过来,他们这些苏氏残族子弟的生死,在大人物的眼底实在是不值一提,台前幕后的明枪暗箭,实际上都是冲陈寻而来。

姜彬跟陈寻存有旧怨,兼之元武侯府又与四宗在涂山争夺生存空间,才被推到台面前,当这个“恶人”。

陈寻在玄京有什么意外,沧澜必反。

四宗及沧澜侯府的势力,已经不再是可有可无,甚至暗中还与玄都教、龙门宗都有极密切的联系,逼反沧澜,绝对震惊云洲的大事件。

不过,逼反沧澜也不是不可以做,关键要看代价足不足够惊人。

蜃龙尸骸足不足够令人动心?

能将蜃龙尸骸与雷霆铜柱藏下的虚元珠,足不足够令人动心?

千魔沙海一役,两千精锐弓手藏在虚元珠中,奇袭魔族煞阵,当时大家都知道虚元珠是一件洞府法器,陈寻当时也是借这件洞府法器,才在青莲焰海那样的绝境中生存了七年。

当然了,百丈座的巨塔也能藏下两千精锐弓手,千魔沙海一役,外界都猜测陈寻手里的,是一件准纯阳道器级数的洞府法器。

事实上,外界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件洞府法器。

能将两千丈蜃龙尸骸、七百丈雷霆铜柱藏下的虚元珠,拥有庞大洞府空间的法器,怎么可能仅仅是准纯阳级数的法宝?

神宵宗破碎时,自爆将魔龙轰出云洲的赤阳殿,也不过两百余丈开阔。

那头蜃龙尸骸的价值,更是不用多说了。

只是此时四宗气候已成,西北域都护府、诸宗甚至策天府都失去强攻梧山、抢夺至宝的可能。

就算姜氏调动大军压境,四宗将核心弟子往虚元珠中一收,六名法相境强者悄然携带虚元珠远走高飞,谁有把握一定能将虚元珠截下来?

虚元珠内藏至少六七百丈方圆的洞府空间,悄然带走三五十万人,绝不是什么难事。

陈寻支持杜良庸、顾元畅在仙鳌岛立足,谁知道是不是他给四宗在坠星海留后路?

他们只能将陈寻调入玄京,逼陈寻入彀,只要能先夺得这两件至宝,到时候逼反沧澜,那时候一切才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但他们首先要确认虚元珠及蜃龙尸骸就在陈寻的身上。

苏武阳蓦然省得,他与三百苏氏残族弟子,不过是这些人试探陈寻的棋子罢了。

庆王姜澜是想拉拢陈寻,拉拢沧澜势力支持他继承帝位,但庆王姜澜若是获得虚元珠及蜃龙尸骸,陈寻及沧澜四宗支不支持他,又有什么重要?

大家都在算计,大家都在虎视眈眈、大家都心怀叵测。

苏武阳失魂落魄的跪在那里,惘然问道:“你既然都猜到春陵君这些人的心思,为何又要钻入他们的牢笼之中?”

“我将虚元珠、蜃龙尸骸都留在梧山了,所以他们有什么心思就不重要了,”陈寻摊手说道,“但他们不甘心、不相信,还坚持想用你们试探我,那深入天火山后,我是实在没有能力兼顾这么多人的死生,大家都好自为之吧……”

“就连庆王都如何对你,你还要留下来与他们虚与委蛇吗?”苏武阳眼神陡然尖锐起来,咄咄逼人的看向陈寻。

“你就不要再试探我了,”陈寻哈哈大笑,“庆王对我心思不纯又如何?我又不是傻乎乎要将身家性命卖给庆王,一定要委屈得跟被玩弄过的小寡妇似的,大家都各取所需罢了。今日我对庆王有好处,庆王对我有好处,我们才凑到一起。但他日彼此都不再有什么好处,庆王视我如破鞋,我何尝不能弃他如破鞋扔到一边去?庆王只要确认无法从我手中夺得虚元珠跟蜃龙尸骸,觉得我对他还有点用,自然会老老实实选择与我合作;而只要有足够的好处,我也会继续支持他继承帝位,动不动就撕破脸,那是小孩子的玩艺儿。”

苏武阳失魂落魄的跪在那里,才知道为何这些年来,那么多的人都折在陈寻手里,为何独独是梧山能在西北域崛起,能叫元武侯府黯然失色,能叫西北域都护府名存实亡,实是陈寻狂而不傲的枭雄之心。

“三百子弟,实是苏氏最后一点精髓血脉,都殒于天火山中,我无面目独活于世,迁往玉州的十万族人必沦为奴隶贱民。你若能救我残族三百子弟,苏武阳从此誓死相随,永不言弃!”苏武阳伏首跪地,恳声说道。

“你投附玉州,必立过大誓,怎可以轻易改投他家?”陈寻说道。

“苏牧臣、苏竣臣视我残族子弟如猪狗,天道大誓自然不攻而破。”苏武阳愤声说道。

“我不能保证大家都能活下来,但你们都效忠于我,诸事听从我的安排,甚至同意我炼化你们的神魂,我必与你等同进退;除非我战死,不然绝不会轻易放弃一人。”陈寻说道,眼瞳炯炯有神的盯住苏武阳。

“炼化神魂?”苏武阳惊问道。

在投附玉州之前,诸人就对要不要投靠四宗产生过激烈的分歧,相当一部分人还是主张投附四宗。

他们真要是脸皮厚着投附过去,苏守思、苏棠、苏竣元、苏灵音、青璇还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最终还是顾及元武侯府可能会有的反应,大家最终决定东迁玉州,投附旧族。

此时既然玉州旧族都弃他们如蔽履,虽然心里有再多的不堪,投附陈寻、投附四宗也成为他们唯一能有的选择。

但苏武阳不明白陈寻为何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不解的问道:“我们已经被逼到这样的绝境了,你还担心我们再有二心吗?”

“我又不是神仙,我要保证你们大多数人能活下来,必然要用非常手段,”陈寻说道,“经我用秘法炼化过的神魂,修为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有极高的提升,但代价也是极大,用这种秘法提高修为的人,都只剩二十年的寿元。”

“是要组成玄衍战阵?”苏武阳不确定的问道。

玄衍战阵在沧澜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必需要修成神识的十二名武修弟子,神魂相通才能组成玄衍战阵。

现在不要说普通甲卒,就是刚才从营帐退出去的十六人里,也仅有两人修成神识,苏武阳不知道陈寻有怎样的秘法,能让这么多的人,神魂修为能一下子都提升到神识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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