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选择

最后还是林奇开口，他认真地说道：“如果要问危不危险——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新人加入肯定不能骗人。”

他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重新挑选了自己的措辞：“实话告诉你，非常非常的危险。因为在我们的世界里，会出现很多充满扭曲、违背常理、让人难以置信地事情。”

“比如说？”马林感到有些惊恐。

“比如上个月我参加了一起神秘的事件，主要负责人是一位快要退休地老调查官。对方是一个很小的邪教团体，他们之中甚至没有人能够使用法术。甚至我们一度以为是高层小题大做，这不过是一起冒充邪教的诈骗。”

他笑了笑：“结果就在上个礼拜，那位老调查官死在了自己家中，他被人用喇叭深入肛门，灌入融化的铁水。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的外表甚至完全没有异状。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面露笑容。他的房间装有监控，至始至终都显示没有一个人进入过他的房间。”

客厅的气氛陡然陷入阴郁，林奇自嘲的笑容在一刹那看起来无比的瘆人。

马林心中打了个突，他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这个世界的神秘绝非小说电影中的飞天入地，而是充满着未知与恐怖。

“更何况……”林奇接着说道：“甚至我们每年要处理的事件当中，有很小的一部分是我们的同事与朋友。”

“同事……与朋友？”马林怔住了。

林奇的语气带上嘲讽：“你不是说过当你获得知识的时候，同样也感受到大脑撕裂的痛苦吗？那是因为在你获得力量的同时，你灵魂中的意志也在被一种神秘力量剥离。而且在我们处理的工作中，也会遇到被迫损失意志的情况，当你的意志完全消失的时候，那么支配你身体的就不再是你的人性。”

“那是什么？”马林下意识地开口。

林奇的双眼冰冷：“而是你的欲望，比如你饿了，旁边恰好有个人，然后你就真的会去吃人肉！又比如你看见一个女人，你想和她上床，那么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马林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看过“自己”的日记，从最开始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到后来毫无自觉地可以在妹妹身上试验法术的效果。

“所以你一定要仔细思考。是否还愿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林奇的声音缓和下来：“其实对大多数人而言，平凡的生活其实更适合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成为守夜人呢？”马林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林奇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答非所问地问道：“你喜欢眺望夜空吗？”

然后他没有等马林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我从小就喜欢眺望夜空，在那深邃地黑暗之中，总有东西在深深吸引着我，那是这个世界所隐藏的，最无人知晓的奥秘。”

“而当我窥视到了这个世界真实一面的时候，我只感觉到无比的惊喜，因为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平凡之中去了，我活着的目的就是努力去揭开这个世界更多的神秘，去看看无人知晓的风景。”

听到林奇的话，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守夜人也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林奇将目光转向马林：“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你到底是哪一类的人？”

“我是……哪一类的人……”马林喃喃自语。

林奇笑道：“其实我认为你更适合当我们这一类人。”

“为什么？”

难道我身为穿越者的主角光环，已经逐渐影响到了眼前这位‘无光之剑’？迫不及待地要帮我吹响历史的号角，转动时代的车轮？

“当然是因为你足够的幸运。”林奇半眯着眼，深邃的眼神看得马林浑身发毛：“往往像你们这样去诡秘之地举行神秘仪式的人，通常一个都活不下来，团灭死得一个不剩才是常态。”

“恭喜你……成为最幸运的那一个。”

“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林奇拍了拍马林的肩膀，将一张名片塞到他的手中：“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可以到名片上的地址来找我。”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三人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而马林死死握着手中的名片，脑海里浮现出剧烈的挣扎。

但是他立刻释然了。

如果是在他原本的世界，他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当一个普通人，然后和自己的家人爱人幸福地度过一辈子。

但是这并不是他的世界。

是在一个举目无亲的陌生世界孤独地度过一生？

还是不如去搞它个天翻地覆，看看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这还用选吗？

“等等！”马林叫住了即将走出房门的林奇一行人。

这让林奇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年轻人和他一样，是一个热爱追求真理的人。

然后他就听到马林问道：“一个月工资多少？”

他的笑容一窒，下意识地开口：“你是三级的调查员，一个月八万的月薪……”

“一个月十万我就干了！”

他听到马林咬牙切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