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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了,也想我种在浮云殿里的那棵桃花树,还有雪团儿。”
雪团儿便是他养的一只白猫,虽是猫,可这性子非但一点儿都不高冷,反倒是黏人得紧,就连那张小嘴在平日里也是忙得一刻不能停歇。
刘凤君对于他满嘴的思念之情,不过是拈花一笑:“你母皇说了,再过几日便会回京,你在这里要是有什么缺的,记得和我说。”
“我会的,还有谢谢父后。”他的父君已经走了,宫里头能决定他婚姻去留的也就只剩下这个男人。
而且他也不会傻得明晃晃地在脸上写上讨厌他几个大字,他能获得这个身份求的便是便利,而不是各处树敌。
长安,刑部监狱。
随着人一走,原本残留在空气中的饭菜味越香,也在一点点勾着她肚里馋虫。
最为惹人注目的,当属那一堆被踩成烂泥的饭菜,只是这菜香中,还一度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双腿盘膝坐在草席上的池苒见到来人的一角雪青色缠兰衣摆突兀出现,羽睫轻颤于眼窝下投映一片澹澹暗影。
干涸得像破铜锣的嗓音紧跟着响起:“你来了。”
“我要是不来,到时候谁来给大人送饭。”左言将食盒递过去后,不忘加了句,“饭菜都是姐夫亲手做的,说是家里一切有他,让你不必担心。”
“我能说,我从来就不担心过吗。”
这一句话,直接将左言接下来想要说的话给全部堵死,又不甘心得只能瞪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姐夫当年是怎么看上大人这个半点儿风情都不懂,一张嘴还能将人给噎得半死的榆木脑袋,难不成就因为姐夫是个颜控吗?
不过………
左言转过脑袋看着这张纵然身处落魄之地,仍矜贵清雅的脸,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清冷孤傲,倒也有些明白姐夫的选择了。
与其找一个油腔滑调又不好看的,倒不如找一个长得好看,性子毒舌的。
正用臂肘捧着白瓷碗,喝着小米粥的池苒见她一直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眼皮微掀:“怎么,你来的时候没吃饭不成。”
……………
瞧瞧这人,也恁得不会说话了点。
池苒在左言离开后,便像是卸去了浑身骨头躺在草席上,身上的伤口因为蘸了盐水后,正一抽一抽地疼,好在被拶刑夹得血肉模糊的手指头因为上了药,原先火辣辣的疼渐渐被清凉覆盖。
伸手遮住眼睛上方,唇间溢出低低吃笑,竟发觉她这一生实在是过于好笑了些。
与其说是好笑,倒不如说是无能,否则她在意的东西,为何一件都守不住。
*
已经连着好几天失眠,黑眼圈浓得连珍珠粉都遮不住的陆修郢为她熬好一锅养生鸡汤后,便打算去看她,哪怕只是远远瞧上一眼也好。
要不然的话,他的心里总归不踏实。
点雪走进厨房的时候,便看见他正对着装好的红木食盒发呆,便知道他是在担心大人。
上前一步安抚道:“大人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反倒是大人到时候回来看见主君为了大人变得如此憔悴,心里肯定会很难受的。”
“我知道,可她一天不回来,我的这颗心如何能安。”心头涩意难掩的陆修郢提着食盒走出厨房后,在见到一只断了线的纸鸢缠于屋檐枯枝上。
忽地想起什么,问道:“现在有阿霖的消息了吗?”
闻言,点雪摇头。
心里也纳闷得紧,这位主自从大人出事后便消失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很快,当他们来到关押罪犯的牢房时,先是被仔细盘查过了一遍,这才得以通过,探监的时间更不能超过一炷香。
踏进漆黑阴冷监狱的那一刻,陆修郢便打从脚底觉得发毛,关押在监狱两侧的那些阴暗,黏稠的恶心目光更令他只想着加快脚步快些逃离。
越望里深入,覆盖肌理上的冷意渐重,鼻腔也开始充斥起淡淡的血腥味。
等他来到监狱的尽头,一眼便看见了正双腿盘膝坐在草席上,唇白如纸,面色煞白的女人正极为难受的忍受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的池苒紧跟着睁开眼,在见到出现在牢房外的陆修郢,呼吸一窒,喉咙发紧道:“你怎么来了。”
双手抓得栏杆铮锵作响的陆修郢想要进去,却碍于铁栏杆只能隔空对视。
“妻主,是不是很疼。”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抖的,涔涔而落的眼泪,洇湿了一片深竹衣襟。
咬牙朝他走近的池苒扯出一抹笑,安抚道:“我一点儿都不疼的,反倒是你怎么来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的陆修郢想要伸手触碰他,却又担心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
“我自然是不放心妻主,我今天要是不来,怎么能看见,能看见………”
他伸到半空的那只手,正好同池苒伸来的手相触指尖,感受着彼此体温。
“我说了我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这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