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侏儒
高煜舔了舔嘴角，强压下心中不断沸腾的杀戮欲望。
这些骨瘦嶙峋的难民们，在他的眼里，俨然是一缕缕潜在的魂单位数值。
但这些难民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即便他们自身战斗力有限，但聚集在一起时，也是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仅凭高煜手里的弯刀，注定无法将这群难民屠戮殆尽。
所以在简单的权衡后，选择沉默着继续向着城墙前进，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有了高煜先前杀鸡儆猴的举动，接下来的路程是轻松了许多。
即便难民们依旧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们，但没有哪个蠢蛋再敢上前试探。
很快，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走至了贫民区的边缘地带。
那面漆黑残破的厚重城墙，也是更加清晰的，随之显露在众人视线中。
“有情况!”
城墙附近，一名眼尖的守卫率先察觉到不对，毫不犹豫地端起怀中的老式燧发枪。
“所有人立刻后退，我只警告一次!”
守卫在厉声呵斥的同时，熟练地摆出预备射击的姿势。
将枪托抵在被软鳞甲所覆盖的肩膀前，漆黑的枪口遥遥对准缓慢靠近的人群。
另一名守卫则是如梦初醒般，匆忙掏出一块浸蘸油脂的亚麻布，用其包着弹丸，再用木榔头将弹丸推入枪膛。
这种枪械虽然装弹繁琐且缓慢，但对于人体的杀伤力，却是不容小觑。
所以在第一时间，蠢蠢欲动的难民们默契地停下脚步。
高煜同时也是停下脚步，握紧血迹斑驳的弯刀，目露忌惮。
“瞧你们这副软蛋模样，现在赶紧滚回你们的猪窝，在我们改变主意之前!”
守卫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在他们眼里，这些难民无疑是这座城市的寄生虫。
而对于低劣的寄生虫，根本不需要给予基本的尊重。
至于口头的警告，仅不过是按例走个形式，究根到底，这些难民的生死，不过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在这肃杀的气氛中，高煜缓缓上前几步，走至人群的正前方。
毫无意外的，两管漆黑的枪口立刻对准了他。
“我要出城，我有通行证!”
高煜硬着头皮喊道，同时扯下腰间的布袋，举到守卫们能看到的高度。
他来到贫民区生活的几天，已经是大致摸清，货币即是这里的万能通行证。
果不其然，在看到高煜攥在手里的布袋后，守卫的脸色是缓和了许多：“你们俩可以过来，其他人立刻滚蛋！”
呼....
闻言，高煜微微松了口气，冲着身旁的鲁文使了个眼色，快步朝着城墙走去。
“打算去偷侏儒的骨碗了？”
在高煜上缴“通行证”时，守卫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竹筐里的山羊，哼哼着开口问道。
不等高煜回答，守卫便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摊开手表示：
“按照规矩办事，你们到时候得给我三分之一的收入所得。”
这项高昂的税收，是守卫与拾柴人们的隐***。
守卫“冒着风险”替他们打开城门，而他们则需要上缴一部分所得货币，作为对守卫“友好行为”的感激。
在被告知这强制性的税收时，高煜丝毫不感到意外，恭敬地低下头：“我明白，但雇主那给我们的收购价格，是一只骨碗二十铜币....”
高煜在这里耍了个心眼，故意将三十五的收购价，硬是压低至二十。
他相信，即便价格低了，这群吸血鬼也不会特意跑到铁匠铺，去核对真实的售价。
“这么低？”
守卫眉头皱了皱，果然并未在价格上纠结太多，大手一挥道：“那就四分之一，算你们五铜币。”
蚊子肉再小，好歹也是肉。
况且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打开城门，便能进账五铜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有劳了。”
高煜微笑着点点头，在守卫们的目送下，领着鲁文走出城墙内的安全区。
望着不远处的绿色地狱，高煜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们谁都清楚，那群饥肠辘辘的难民们，不过只是场小插曲。
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背着盛负老羊的竹筐，两人缓慢地在绿色地狱中前行着，高煜的目光闪烁不定，仿佛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很快，高煜露出微微笑意：“找到你们了....”
在他面前湿润的土壤表面，印着个孩童般的脚印，脚指轮廓都是清晰可见。
“动手吧，咱们动作得利索些。”
高煜快速环顾了下四周，随即吩咐鲁文将竹筐取下，并将被捆住羊蹄的老羊，从竹筐内拖出扔在地上。
嗤!
高煜手握着弯刀，用刀尖抵着其柔软的腹部，猛得将其羊腹剖开。
滚烫的羊血顿时喷溅而出，身为屠夫的高煜，免不了衣衫上沾染了大量羊血。
高煜没有任何犹豫的，迅速脱掉沾染了羊血的衣衫，随手丢到竹筐里。
据他所闻，侏儒对于血的气味感知极为敏感，这沾染上羊血的衣衫，有概率会将他暴露。
“上树!”
不用多说，鲁文便像只猴子般，找了棵远处的树干，灵活地攀爬而上。
高煜则是用手挖了些湿润的泥土，粗粗抹在沾血的刀刃和皮肤上，随后才动作迅速地攀上粗壮的树干。
为了防止暴露，他们藏身处离老羊稍微有些距离，但勉强也能看清个大概。
现在诱饵已经放置，羊血的腥味会逐渐弥漫开。
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躲在树荫中，静静等待着嗅觉灵敏的侏儒奔赴而来。
侏儒的嗅觉，比高煜想象中的还要灵敏。
没过多久，一只样貌畸形的侏儒，便是贼头贼脑地循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一路追踪至此。
藏身于树杈上的高煜，在看清侏儒的全貌时，瞳孔微不可见地收缩。
在他的想象中，这些侏儒的样貌，应该和人类并无太大差别，仅仅只是患上了侏儒症导致病变。
但他错了，而且错了离谱。
这种侏儒外观和人类，仅有微量的相似。
他们的头颅硕大，躯干却是瘦小地肋骨痕迹都清晰可见。
这导致它们必须得佝偻着背，如未开化的动物般，手撑着地面并用着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