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制服
没有谁能比林斯特还要理解那迷雾的特性了,身为同时拥有不同世界烙印的穿越者,他可以通过冥冥之中的感悟知晓一些普通人察觉不到的存在,时空隔绝性就是其中最不容置疑的一项。
没有任何、任意形式的存在可以不经过“从迷雾中完整退出”这一概念性的过程就穿越迷雾的,拉劳在给自己解说关于她知晓的知识时斩钉截铁的定下了这一原则条例,在她过去成百上千次的时间经验当中都被证实为与客观事实相符合的真理。
可如果这条真理有其局限范围呢?如果不是迷雾会将一切都隔绝,而是直到几乎无所不能神明为止,都能隔绝,却又有能够打破这一范式定律的更强大的存在呢?
实在是林斯特太习惯开脑洞了,以前在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下,世界上的人类连个金庸武侠的内里都修不出来,就更别说神秘度爆表的魔法了,哪怕他有天大的脑洞也仅仅只是脑洞,在客观现实的条件下死死卡住了它们成真的可能性。
可这里是哪儿?这里是能连通无尽的异世界,有魔法、有地狱、有精灵、有恶魔的奇幻世界啊!尽管说是“当它们变成客观实在物后便可归纳到唯物主义范畴”,但架不住人家的存在方式真的很唯心啊......
毕竟是哲学适应世界,而不是世界来适应哲学。
灵魂当中闪过数个糟糕的想法,身子却没有半点停歇,将仍旧萎靡不振的老蜗老蘑姑且安置好后,白骨骷髅死死盯住已经抵达山脚,开始攀峰的魂影爆冲而去!
玲珑珠里收集的灵魂能量确实绝大部分都被消耗在打碎残余意志力上了,但正如“一个很小的问题乘以十三亿,就会变成一个大问题,一个很大的总量除以十三亿,都会变成一个小数目”所说,玲珑珠内储存的灵魂能量太庞大了,用国家级和个人级来进行比喻绝对不夸张,哪怕消耗了将近99.9%的能量,还有一大半被用来保护玲珑珠的结构核心,剩下的那么看似一丁点儿灰尘的数量也足以将林斯特推到了一个可怕的境界层次,哪怕巴尔斯想要和他比纯粹的能量对轰都赢不了。
所以仅仅只是片刻后,宛如无间炼狱当中走出的恶鬼一般,林斯特就浑身浴火地冲上了山峰,手脚飞快地顺着岩壁往上爬,片刻便来到了行动略有些吃力的鱼人身旁,右手伸手就一把抓住了它的青蛙肉腿!
【咕咕咕!!】
感觉到了行动受限,嘴歪眼斜,面露痴呆地鱼人小子突然猛转过头来,硕大的白色眼珠狠狠瞪视了一下林斯特,让连斥责之话都没说出口的白骨骷髅当场就受了一记重击!灵魂宛若被一柄铁锤给狠狠凿打了似的眩晕而疼痛,对亡灵化的兽骨身躯也短暂失去了控制,被鱼人轻轻一挣便要松开往下摔去。
然而林斯特是谁?在还是个小亡灵的时候就强行运用自己的灵魂能量,指挥着那些充当临时容器的骨头一点一点组合成亡灵之躯,在如何运用自己灵魂力量方面有着非常独到的见解,加之之前看“咕咕噜啦”一招放倒了老蜗老蘑心生警惕,便是短短半秒就缓过劲儿来,强行抑制住后倾的身躯,再次一把抓住了鱼人的小腿!
【给我下来!!】
【咕!】
骷髅也是怕摔的,但现在这高度连三十米都没有,对如今的林斯特来说和平地没啥区别,因此他完全没有留手,一个发狠便将不知为何身形僵硬的鱼人给从山崖上扯下!连带着自己一起向着下方坚实的岩壁斜坡砸去!
他这劲儿使得有点狠,鱼人瘦弱的身躯被跟个布娃娃似的甩到半空中无处借力,只能惊慌失措地乱动着四肢,让林斯特得以趁乱抓住它往自己这边拽来,张开胸骨和肋骨就像个饕餮大嘴般将对方牢牢困在其中动弹不得,共同迎接了这三十多米的自由落体冲击力————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己正式收的弟子,哪怕出了问题也得搞清楚了再说,可不能就白白死去。
重重砸在倾斜的陡坡,一路顺着斜坡滚落,冲碎了好几根突出的小石柱,最终撞停在了一堵宛若山墙的小石坡背面,蔓延出一大片碎纹。
缠绕在鱼人周身的狰狞兽骨毫发无伤,在林斯特的操控下缓缓变回平常的人形状态,松开呈闭拢的菊花状的胸骨,将内里嘴角渗血、昏死过去的咕咕噜啦给放在地上。
如有需要,他是可以改变骨头之间的交错形态来达到避震效果的,但第一次在紧急状态下用恶鬼铠甲变形,面对的还是暴走的徒弟,林斯特下意识地就没有变化出这般功效,除了维持保护不让咕咕噜啦直接摔死外,所有冲击的力道可是一点不落地全部在鱼人体内走了一遭,瞬间重伤了对方,算是还了在山崖上那一记“回眸一笑”。
{先生!先生!}
{您还好吧!}
他们这一顿摔可摔得不轻,高度三十米加上五六十米的斜坡滚落冲击,避开了不少树木,居然是滚到了还在缓气的老蜗老蘑二人不远处,这才使得他们的声音传到了林斯特耳中。
【我没事,反倒是这小子这次是吃苦头了,还有力气的话就搭上他吧,咱们一起回去。】
{{是!}}
......
......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平常没事儿时林斯特就是个标准的宅男,做什么事都慢慢吞吞,一旦遇事儿就会瞬间变得雷厉风行,这个小时能解决的东西绝不给你拖到下个小时解决,催命一样的把每一件事情都条理清晰的处理干净,然后再继续回到咸鱼的宅男生活。
因此,虽然照顾着两位半亡灵的伤势没走太快,但一到了湖边安顿好了老蜗老蘑,林斯特便以赶着投胎的急迫劲儿找来了麻绳,与前几周时如出一辙地把咕咕噜啦给吊在了树上,狠狠一巴掌将其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