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听得到？
盯了三秒钟李维斯愤怒得扭曲的脸，女人眯起眼睛：“好。”
女人继续去看瑛视，李维斯去卧室给老爹注射肌素，进房的瞬间仿佛看到女人在拿着个什么东西在看。
他没在意，给老爹检查参数，注射肌素和营养液，用氪能筋膜器扫描刺激深层肌肉以及内脏，避免产生肠粘连什么的问题，还给老爹理了个发。
理发的时候他想，要是把老爹那赌神大背头剃光，理个光头，不知道老爹会不会跳起来把自己打出屎来。
整理完后，李维斯忽然对自己刚才愤怒的勇敢有些后怕，厨房过的种种能提高效能的手法，评估了一下他目前的技术和设备，只有延迟回声效果能接近他想要的。
而且延迟回声效果里最简单的单次回声叠加。
这种粗放的效果，简单来说，类似廉价演歌房里，那种“喂—喂—喂—喂”越来越小的回声。
就算是这种简单的效果，他目前也只能灸录出单次微弱的“喂”，并且大概只能提升原音的百分之二十的能量比例。
可以了！不要贪心，不要贪心，李维斯告诫自己。
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模拟手法，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内震颤，刺激指尖一波又一波的酥麻感。
还是不够流畅啊，再来再来！
还能练习两次，就得休息恢复了，集中注意力！
收尾得更小心些，得保证原音和回音同时淡出。
最后一次模拟——成了！
李维斯擦擦汗，想找水喝，环顾工作台没发现自己的杯子，回头一看，女人淡定的拿着自己的杯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瑛视，一口一口慢慢的往好看的嘴边送。
认了，开始干吧，按刚才模拟的速度来看，一小时可以整两个，一次可以连续整三个，也就是两小时三个，现在到天黑，还可以整两组。
明天没别的事，抓紧些后天可以交货，这样可以再接两盒，估计也差不多了。
路过女人，走进换洗室哗哗的猛惯一通水，再路过女人，两个人好像在平行空间，互不相关。
打开灸录笔氪能开关，坐下穿戴好耳塞，护目镜，左手拿起瑛圆虚握在手心，右手小心拿起灸录笔。
熟练的用左手小指点了一下磁瑛机的播放按钮，接下来就是等待同步。
灸录笔一旦充能完毕，就会发出氪晶辉光，同时开始联动磁瑛机播放声源。
这时候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这不是模拟，第一个鼓点同步不起来，这瑛圆就废了。
耳塞传来嗒嗒嗒嗒的倒数四声预备拍点，李维斯肾上腺素飙升。
瑛圆上传出滋滋的灸录声，不过他听不到，注意力全部在耳塞的节奏和乐器件的频率上。
尽管是低端的还音耳塞，还原度只能满足于低端的瑛圆制造用，但是声音的掩蔽效应还是很好的，外界不是巨大的声音，根本不可能听到。
当然不能和高端的全耳封闭式监听耳机相比，那种耳机的大振膜用氪瑛和金属没法做，只能用氪晶涂层才能保证还原度。
毕竟是教授级人物才能买得起，而且，多是用于灸录战斗氪晶用，灸录农用氪瑛这种廉价的工作，那是拿大炮打鹿角瓢虫。
咯噔，咯噔，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两个瑛圆顺利灸好放进槽位，第三个开灸，身体状态还行，和预计的一样，能连续三个。
快要灸完时，李维斯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极其高的吟唱音，声音虽然非常非常细小，但是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李维斯的听觉。
凭着自己对这版农用套鼓声源的熟悉和记忆，李维斯好不容易将最后一个瑛圆完成，摘下护目镜的时候，一边怀疑自己的声源出问题了。
用的老化了，出现鬼音了？
不过，一般声源老化出现的鬼音，应该是全频段浓厚的滋啦滋啦，没听说过这样的超高频啊。
检查是王道，关掉磁瑛机的同步按钮，李维斯从头到尾播放了一遍都可以倒背如流的音源，这一轨立体声音源，是顾帅大师打击的克拉拉民族套鼓，是能杀多数未变异瓢虫类虫子的音源，销量巨大，经久不衰。
因为有经验的农用灸录师，只需在这些复杂的节奏里判断和提取自己想要的节奏，以及挑选好鼓件频率，就可以适应大多数变异瓢虫的灭杀。
李维斯实验成功，就是在众多鼓件中挑选了其中一个低音鼓和一个中音镲片的基准频率，这不难，难度在于选择泛音列。
检查完毕，毫无问题，再查，毫无问题。
是昨天被这女人把脑袋打后遗症了？李维斯狐疑的回头看了看女人。
女人一如既往的盯着无聊的瑛视，侧颜也是美绝的毫无表情。
面瘫女，李维斯腹诽了一句。
不管了，工作还要做，继续。
第二组，第一个瑛圆顺利完成，紧接第二个，灸录到收尾时那超高频又出来了，依然断断续续。
李维斯还没反应过来该不该停止，左手以及本能的拿起第三个瑛圆，右手被肌肉记忆控制本能的配合起来，开始了灸录。
一面极力克制那断断续续的超高频带来的影响，一面集中注意力卡死节奏，反正这时候收手，那瑛圆也是废了的。
昨晚丢了军色背包后，自己已经是一个负债人，不能浪费，绝对不能浪费！
在难熬的半小时过后，李维斯长出一口气，终于成功完成。
摘下头巾，摘下护目镜，摘下还音耳塞，不对，不对！
磁瑛机已经停下，耳塞已经摘下，怎么还有那见鬼的超高频泛音？
而且那超高频本来断断续续的情况，好像不那么明显了，连接的顺了些。
李维斯忽然灵感一动，猛地转身望向女人。
果然，女人嘴唇和颈部肌肉，非常微小的在一动一动，动作很是配合那断断续续的鬼音，不是自己显微式的灸录师视力，普通人根本看不出。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工作时候吟唱？”李维斯有点恼火的问道，“这太吵了，我根本没法灸录！”
女人愣了一下，脖子像生锈的机器人一样慢慢转了过来，李维斯仿佛都听到那咯吱咯吱生锈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女人的声音空灵机械，目光震惊。
“你的吟唱太吵了！”李维斯勇敢面对，断人财路如同谋杀老爹，不能忍。
女人猛地站起，气势威如猛兽，左手的水杯和右手的遥控器被“嘭”的捏爆，一块碎片还擦过李维斯右边的眉毛，带来一阵辣痛。
“你再说一遍！”女人几乎是用喊的：“你能听得到？你真听得到？？！！”
喊声好大。
永远淡定的美丽小脸骇然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