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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章 我替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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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不出义父有任何心事对不对?”蒋长扬说起方伯辉来就两眼放光:“义父和我说过,人生不是一帆风顺,得意时莫忘形,失意时莫失志,最难得的是宠辱不惊,拥有一颗平常心。我一直尽力去,但我的性和他不一样,许多时候只能做到形似而非神似。”

“你能做到的,你已经很好了。”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要睡着之前她只有一个头,一定要让方伯辉和王夫人开开心心地过在芳园的每一天。不单是要他们这样,她和蒋长扬也要这样,尽力快快活活地渡过每一天。

第二日清早起来,牡丹就提议四人可以乘着小船,带着酒食,在芳园迂回的河道和溪流中飘荡游玩。方伯辉钓鱼,蒋长扬现场做鲙鱼,她负责煎煮茶汤,王夫人杂。总之一切自己动手,不要下人跟着。她的提议得到众人的赞同,王夫人兴致勃勃地和她一起去厨房准备吃食用具,方伯辉和蒋长扬则去准备钓竿鱼笼刀具,四人悠哉乐哉地玩了一整天,一直到暮sè降临方才上岸回。

第日,蒋长扬邀请方伯辉去附近山里行猎,王夫人和牡丹陪同。牡丹着放了一回鹰,在蒋长扬手把手的指导下射了一只兔,又跟着王夫人安网。众人在野外美美吃了一顿烤兔和野jī,归去的途中,邬喝醉了,骑在马上五音不全地大声歌,众人把肚都笑疼。只有方伯辉听得认真,还给邬叫好,邬一停下,他就鼓励邬再唱一来听,于是邬一直不停地唱,众人一直笑。

于是等到了芳园,可怜的邬已经声音沙哑,说话都困难,再被邬大嫂一瓢冷水从头淋到脚,酒醒之后羞愧难当,恨了方伯辉整整两日,一见到方伯辉就黑脸。方伯辉倒是没什么不高兴的,看到邬还如同从前一样的和邬打招呼,完全无视邬的黑脸,多来上几次,邬自己都觉得自己小气了。

欢声笑语中,顺猴儿带着消息回来:“金不言,十八岁,祖籍杭州,自小随父母在洛阳生活,十五岁时,父亲亡过,便随寡母回归杭州,身家清白,至今未曾成家,只守着寡母黄氏渡日。真真切切是杭州数一数二的富,很有钱,以吃苦耐劳,胆大心细多智而。早年名不见经传,只是行走江湖勉qiáng糊口的一个小行脚商,后来存钱买了一艘小船,二十岁那年,送一群客商下扬州,途中到风浪,众人要将内里一个商胡扔下船去以息江伯之,他答应了,却偷偷将那商胡藏了起来。事后那商胡给了他一颗价值千万的宝珠答谢他,又引他去见同乡,做生意多有照料,从此发家致富。

来京中这些日里,并不见与什么特殊人有来往。去得最多的就是各处寺庙道观,再就是花农家中。去年高价和洛阳吕家买了一株牡丹,还曾开出五千万钱,十位美女,一座大宅,一艘大船的价格盛情邀请吕十公随他去江南,替他照管两年的花。但吕老爷认为丢人,不许吕十公去。今年吕家的一株牡丹已经交割清楚了所有余款。也和曹万荣订了六十株牡丹,十个种,条件和咱们家的差不多。曹万荣这两日捧他捧得紧,高tiáo出入酒肆和平康坊各处。小的也曾在旁作陪,说的都是咱家的牡丹花不好又贵,哗众取宠,他能拿出更便宜更好花来的话。”

牡丹听见曹万荣的名字就来气,因问道:“那金不言怎么说的?”

顺猴儿笑道:“金不言酒照喝,菜照吃,女人也照样抱……”

蒋长扬一眼瞪过去:“粗俗!”

什么时候就突然变得如此高雅了?他还只是说抱,没说睡呢。顺猴儿偷偷撇撇嘴,继续往下说:“任曹万荣怎么说,金不言其他什么也没表示。”

既然吕家的花都能在金不言的园里成功活了下来,这桩生意看似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牡丹看向蒋长扬,蒋长扬道:“如果他还来芳园,就和他谈吧。”牡丹便开始考虑,到底应该让谁跟着金不言一起去管理这批花到花开。其他人她信不过,能相信的只有李花匠和雨荷,雨荷才跟着她和李花匠了一年,并不成熟,只有李花匠,可是李花匠又老了,性格还古怪,不知道他肯不肯?

牡丹便去寻李花匠,比划着把这件事告诉他,表示不会qiáng迫他,一切都看他自己的意思。李花匠沉默许久,虽然答应,却表示要带着阿顺和满一起去,然后趁机提出,要收阿顺和满做徒弟,却没有提雨荷。

果然如同雨荷所料。牡丹微微叹了口气,悄悄捏了捏身后雨荷的手,答应了李花匠,叫人去把阿顺和满叫过来,把李花匠的意思告诉他们,准备择日为他们举行拜师礼。

从种苗园出来,牡丹屏退其他人,邀请雨荷与她一起散步:“我也想收个徒弟,你愿意做么?”

雨荷早想到牡丹恐怕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让自己和她一起散步的,可没想到是这样。当下傻傻地站在一旁,良久方道:“可奴婢只是个奴婢。”

牡丹一笑:“你什么时候想不是,就不是。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么?”

雨荷轻轻咬着嘴chún道:“想好了,请您替奴婢问一问。”她微微蹙起眉头:“是死是活早早知道吧。”

牡丹在桃李林里寻到了正在看王夫人和方伯辉下棋的蒋长扬,悄声把这件事说给他听了:“你去问问他,他要是真不肯,我好早点叫雨荷死了这条心。”

傍晚,蒋长扬回来,望着牡丹轻轻摇头:“我没和他说是雨荷,只是提了提这个意思,他立刻就跪下辞谢,说他这辈大概是不会成家的,省得拖累别人。如果我一定要叫他娶雨荷,他肯定也不会拒绝,不过我想这种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从长远来看,对雨荷不见得真的就好。”

牡丹沉默许久,却也只得长叹一声而已:“饭后你避出去,我让雨荷过来替我裁衣服,和她说说悄悄话。她虽然是个奴婢,却是和我很亲近的人,我不想伤她的心。”

蒋长扬表示理解:“我知道,就像我和邬一样。我心里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下人,而是把他当做兄弟一般的。”

吃完晚饭,蒋长扬果然借口留在了王夫人和方伯辉房里,牡丹领着雨荷一起裁衣,她刻意想营造一种轻松自然的气氛:“雨荷你看这雨过天青的颜sè裁出来的短襦一定很适合夫人穿。我还有几匹好料,过两天你们每人拿一匹去做件秋衣穿。”

“只要是您做的,夫人一定很喜欢。”大抵是早就有预感,雨荷沉默得出奇。二人闷着头裁了一半,雨荷低声道:“这会儿天昏地暗的,裁什么衣服,丹娘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牡丹装不下去,只得硬着心肠告诉她:“他不想拖累谁,说是这辈大概都不会成家的。”

雨荷的手抖了一下,停住剪刀,颤抖着声音道:“丹娘您来剪吧,奴婢的手抖,怕剪坏了这锦缎。”

雨荷的脸sè苍白,大眼睛里汪满了泪水,还拼命使劲睁着,不敢眨眼,只怕一眨眼眼泪就会掉下来,嘴chún微微颤抖着。牡丹轻轻伸手扶住她的肩头:“雨荷,你会遇到更好的。”

雨荷紧紧抿住chún,将剪刀放好,然后迅速将案上的布料卷起放好,低声道:“请恕奴婢失礼告退了。”然后挣开牡丹的手,屈膝行礼,快步走了出去。

“死荷花!”甩甩看到她出来,快活地和她打招呼。

雨荷顿时站住,盯着快活的甩甩,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嗄!”甩甩敏感地看着她,动也不敢动,只是不停眨眼睛。对着牡丹哭丢脸,对着墙壁哭很没意思,雨荷对着甩甩低声抽泣起来。

甩甩懂得人哭是为了什么,它惊慌不安地来回踱步,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它的情感,只是反复地高声喊:“死荷花!”

雨荷的泪越发流得凶。

牡丹站在窗口看着雨荷。雨荷从来是个自律的人,难得见她流泪,这样失态,是真的伤心了。看着雨荷颤抖的肩头,牡丹不由想起来,纵是因为自己有那个意向,特意安排他们一起共事,但一只巴掌拍不响,雨荷不是轻浮女,贵那样聪明,发现雨荷对他有意,应该早有打算故意避着才对,为何还放任成这样?

可恶的男人!有胆招惹却没胆负责。牡丹大步走出去,递了块帕给雨荷:“别哭了,回去睡觉,什么都别管,一觉起来就好了。”

雨荷拭了拭泪,沉默着行礼告退。

牡丹便大声喊恕儿:“去把贵给我叫来!”

蒋长扬快步从外头进来:“你叫他来做什么?难不成他不愿意,你还能qiáng迫他?”

牡丹淡淡地道:“我有那么无聊?我只是想问他,他是不是真的半点都瞧不起雨荷,从来没有招惹过雨荷?有胆招惹却没胆负责,他可以去死了。”

蒋长扬一愣,看到牡丹冒着怒火的眼睛,随即笑起来:“罢了,是我让你买的人,让我去。如果是真的,我替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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