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大戏正上演
“洪善的事儿,你怎么看?”老皇帝背着手,立于窗边,并没去看玉柱。
玉柱老实的行了礼,一本正经的说:“家叔铸下大错,哪怕是被人陷害的,也无话可说,此乃家父管教不严之过也。”
“嗯,你于乃祖孝期内,与贱妇tiáo笑,又该当何罪?”老皇帝转过身子,追问玉柱。
玉柱重重的叩了个头,小声请罪:“回汗阿玛,臣儿那方面的欲念特别qiáng,又特别好这一口,完全无法抑制。所以,犯了大错,也怨不得任何人,请汗阿玛狠狠的责罚。”
老皇帝沉吟了片刻,又问玉柱:“似你这种不忠不孝之徒,该如何惩罚?”
玉柱毫不迟疑的说:“哪怕是夺爵贬为庶民,臣儿也不怨汗阿玛。”
“哦,照你的意思,是宁可被夺爵,也要亲近女sè喽?”老皇帝冷着脸,盯在玉柱的身上。
“回汗阿玛,实在是忍不住啊。”玉柱忽然仰起头,故意让老皇帝看清楚他万分委屈的模样。
因近在迟尺的关系,老皇帝看得很清楚,玉柱的眼眶内,滚动着晶莹的水光。
“哼,你好大的狗胆呐,竟敢要挟朕的侍卫?”老皇帝越说越生气,实在忍不住了,索性将手里的佛珠串,恶狠狠的砸到了玉柱身上。
玉柱忽然梗起了脖子,大声说:“汗阿玛,您怎么处置臣儿,臣儿都没有任何不满。唯独,我的女人,要打要杀,只能我来,谁都不许碰。”
“哟嗬,狗东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嘴硬?”老皇帝气得七窍冒烟,抬起左手,噼头盖脸的就是一通乱打。
玉柱哪敢招架,只得硬着头皮,任由老皇帝狠踹了他好几脚。
老皇帝毕竟年事已高,踢打了几下,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不禁喘气如牛。
玉柱赶紧抬手搭在了老皇帝的腰上,小心翼翼的说:“汗阿玛,您想揍臣儿,有的是时间和工夫儿,可千万别气坏了龙体。”
老皇帝确实是体力不支了,便缓步朝炕头那边走去。
玉柱活像护崽的母jī一般,小心谨慎的张开双臂,抱成了半圆,惟恐老皇帝摔了。
老皇帝坐稳当了之后,玉柱走到门边,打算叫人上茶进来。
谁料,老皇帝竟然拿起了炕桌上的茶盏,揭开盖子,勐guàn了一大口冷茶。
玉柱大惊失sè,那是他的茶盏,虽然没有喝过,也不能给老皇帝用啊。
“汗阿玛……”玉柱刚想说话,却见老皇帝摆了摆手说,“无妨,即使是你喝过的茶,我喝着也安心。”
“汗阿玛……”玉柱感动得说不出话,索性跪到了老皇帝的脚边。
“嗯,方才,打疼你了吧?”老皇帝又饮了口冷茶,这才望向玉柱。
“不……哦,只有一点点疼。不过,只要不杀我的女人,再疼也不疼了。”玉柱很老实的做了回答。
“瞧你那么点小出息?就离不开女sè了?”老皇帝没好气的训斥玉柱。
玉柱品出气氛的缓和,赶紧涎着脸,解释说:“不瞒您老人家说,臣儿就好这一口,别说这辈子了,就算是下辈子,恐怕都改不掉了。”
“哦,我听说,你私下里找了雷金玉,打算扩建温泉别庄?”老皇帝冷不丁的发了问。
玉柱涎着脸,说:“臣儿自从入仕以来,就没享过几天清福。本打算趁着这个当口,松松筋骨,养养身子来着。”
“来人,叫张廷玉。”老皇帝略微想了想,忽然提高了声tiáo,冲窗户外头吩咐了下去。
“叫他干嘛?”玉柱一头雾水的望着老皇帝,藏在皮袍下的心脏,却勐的跳动了好几下。
老皇帝很了解玉柱的脾气,他这么问,显然是真的不想出来当差了。
以老皇帝的超高手腕,被他整死的权臣,多了去了。
真贪权,还是假装不贪权,他一眼就可以看穿了。
如果,玉柱是伪装出来的不贪权柄,老皇帝叫张廷玉的时候,就不应该多嘴多舌的乱chā话。
以老皇帝对玉柱的了解,很显然,玉柱非但不是个傻子,反而是聪明绝顶之人。
老皇帝想叫张廷玉来,如果玉柱猜不到是想重新启用他了,那才是最大的疑点。
偏偏,玉柱猜到了真相,却故意chā科打诨的想拖延。
唉,贪恋享乐和女sè,真的很容易玩物丧志呐!
“王朝庆。”老皇帝也没多想,当即改了口。
王朝庆早就在外头准备好了,听见老皇帝的召唤,马上带人进来,端茶递水,忙活了好一阵子。
老皇帝拿起热帕子,擦了把脸,身子略微往后靠得更舒服了,又问玉柱:“你阿玛被人弹劾了,你知道么?”
“回汗阿玛,臣儿知道。”玉柱很老实的答了。
老皇帝点点头,说:“我看你这副痞赖的样儿,不怎么担心嘛?”
玉柱异常坦诚的说:“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父子二人皆掌大权,已经时日不短了。我呢,确实想休养一段时间,补偿一下十余年的辛劳。”
嗨,王朝庆暗暗咋舌,这种话,也就玉柱敢说啊。
“接着说啊。”老皇帝见玉柱忽然停了下来,便催促他快点说。
“子不言父过,臣儿不敢乱说话。”玉柱故意耍了个花枪,搞了个欲言又止的小把戏。
老皇帝冷冷的一笑,说:“照直说了吧,就别跟朕耍花样了。”
“我阿玛,他倒是舍不得到了手的权柄。臣儿曾经劝过他,干脆辞了算了,回家养养身子骨,抱抱孙儿和孙女。可是,他偏不肯听,说什么,不能叫人家小瞧了。”玉柱说的都是实话,没啥好隐瞒的。
老皇帝也知道,玉柱在他的跟前,从来不说假话。
别的且不提了,单单是为了个贱女人,玉柱仿佛bào虎凭河一般的大放厥词,竟敢恐吓宫里的侍卫,实属猖狂之极也!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皇帝不是一般人,看问题的角度,自然和草民迥然不同了。
老皇帝即使想破了脑壳,也无法把玉柱和司马仲达,或是刘寄奴,或是曹阿瞒,或是鳌拜,进行有效的连结。
就算是明珠和索额图,和玉柱之间,也完全没有可比性!
“叫张廷玉。”老皇帝忽然想起了御桉上堆积如山的弹章,几乎在刹那间,便作出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