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银子
第四百六十一章银子
闻言,沈泽笑着紧握一下她的手:“走,去看看咱们的院子去。”
一路行来花草繁盛,但是丝毫不见杂乱,一看便知道是jīng心修理过的成果。园子倒比悠然想象中的还要大些,从二门到她们的院子门口,足有百十米。沈泽指着园子里的一块空地道:“你不是喜欢侍弄花草吗?那块地方就留给你,随你怎么处置吧。”闻言,悠然只觉得心里十分妥帖。
等到了后院,悠然见屋子内外收拾的干净齐整,心内十分妥帖。转头对深泽说:“一看便知道是jīng心布置过的,劳相公费心了。”
沈泽拿手抚摸一下她的发丝:“我不过是随口吩咐了几句,活都是下人干的。不过,只要你喜欢就好。”至于为了达到他的要求,那些下人们被他怎样的来回折腾,某人统统放到脑后去了。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悠然笑道:“这屋子比我想的要大多了,以前听他们说起来,都道说闽地屋子大多狭小yīn暗,如今这样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呢。”
沈泽轻笑着摇头道:”那是以前的事,这几十年闽地这里商贸繁盛,尤其榕城又是重要的海港。百姓们手头宽足了,自然不会在房子上头吝啬。这宅子原主人是个大富商,自然更舍得花钱,你瞧瞧这窗户上镶的玻璃,听说还是千里迢迢从京城那边运过来的。我瞧着这工艺,十有八九还是娘娘铺子里的东西。“
悠然走到窗户边上细细一看,继而笑道:“可不是吗?这工艺别人瞧不出来,我是一眼就能认得的,正是玻璃坊的工艺。这户人家也真是舍得花费,不说这玻璃本就价值不菲,单就从京城到这里的路费怕是都比玻璃贵了。难不成这闽地就没有做玻璃的?非要跑到京城去买?”
沈泽淡淡一笑:“那户人家就是太不把银子当回事了,一大家子都豪奢浪费,最终才导致入不敷出。后来竟做起了贩卖私盐的勾当,被查处后一家子都被抄家了,这宅子被前任布政使姜大人买了去。我来之后,正赶上姜大人任职已满tiáo往别处发卖此宅,因此便顺手买了下来。”
悠然一愣:“啊?这是买的啊?我还以为是官家给配的府邸呢。那你的官衙离这远吗?”
沈泽无奈的道:“你忘了前不久这里有倭寇攻城,总督衙门是被攻的最厉害的,宅子破败的很。如今衙门财政吃紧,只得先顾着士兵们的军饷。宅子我便自掏了腰包。”
“我家相公果真是大公无私,也好,自己的屋子住着底气足,这下好了,我再折腾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只是,这宅子不便宜吧?相公你什么时候攒了这么多的私房钱?”悠然笑眯眯的问道。虽说她从来不会把男人管的太紧,但是这么大一个宅子没有几万两是下不来的,家里的进项都掌握在她的手里,沈泽手里就是有点私房顶多也就万儿八千的,买这么个大宅子是万万不够的,不知道他从哪搞的这么大一笔银子。
她的语气听着虽然还算柔和,但是熟知悠然脾气的沈泽怎么会听不出这是即将发怒的前兆。他轻轻咳嗽两声,干笑道:“你别多想,只是打退了倭寇抄了他们的老巢,加上这城里原先有几家官员和大户也被牵扯其中,这些人自然也要被抄家。我也不过是拿了自己该拿的那份罢了,不多,也就八万两银子而已。”
刚才丫鬟们都知机的没有跟进来,孩子们都去瞧自己的院子去了,如今这屋子里只有她们夫妻两个。
听到沈泽的话,悠然忍不住被惊了一下,她往外张望了一下,看到门外没有旁人,才压低声音道:“你疯了啊?怎么拿这么多?咱们家又不缺这点银子,万一被人捅了出去怎么办?”
沈泽连忙安抚道:“没那么严重的,你放心好了。知道这事的原就没几个,况且他们拿的不比我少。要是抖落出去,谁能得好?这都是惯例了,就算是上头知道了也多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悠然还是有些担心的道:“那人原就对我们家心生不满,我怕他会故意小题大做。”
这件事沈泽早就已经想过后果了,他不怎么在意的说:“你放心吧,如今他还有用的着我的时候,暂时不会那咱们怎么样的。况且,有些事不是我们退让就可以的,他若是想对付我们,还用的着搜集证据?随意安chā个罪名,与咱们家就是满门之祸。”说到最后,沈泽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抚住悠然的肩头:“这些事你就不用cào心了,我都有分寸的。”
接着,他又笑道:“对了,买宅子和器物总共花了大约四万两银子,下剩的银票我已经让人去取了,另外还有几箱子东西,待会送来后你只管收起来就是。”
悠然有些失望:“你好要出去啊?”
沈泽捏捏她的脸:“是啊,为夫下午还要去军营一趟。前几次的对战中,好些士兵都受了重伤,我时不时的去看一下他们,一是安抚二来时间久了也省的那些大夫们慢待他们。”
悠然点点头:“‘一将功成万骨枯’,历来都是如此。只是历来上位者往往只顾着自己升官发财,却把这些真正流血流汗的士兵给抛到了脑后。相公你做的对,若是有什么事是我能帮的上忙的,你只管告诉我。”
“就知道我家夫人是最最深明大义的,只是你放心好了,这回我亲自盯着,将士们的养伤银子和给战亡兵士家眷的抚恤银都发的足足的。我手下的兵,断不会让他们因为保家卫国而在这上头受委屈。”沈泽斩钉截铁的说道。
悠然敬佩的说:“相公,你这样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听到妻子的夸赞,沈泽却不由的苦笑一声。恍惚中他记起来年少的时候,尚且懵懂年yòu的他跟在伯父的身后探望那些伤兵的时候,伯父就是这样说的。这些话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自打他从军之后一直都牢牢谨记。
如今他已经成了一方统帅,可是当初那个把他带在身边循循教导的长者却已经长眠于地下。
沈泽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坚定无比:这个仇,总有要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