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你是觉得我不能生?
“娘娘,奴婢方才回来的路上,听两个婆子说其中一家的侄女进了府,很得男主子宠爱,甚至还生下了庶长子,以后跟正室夫人生下的嫡子一争短长,抢了个先,而且听闻那一家的男主子还真的有意让庶长子继承了家业。”
斜风把话说了之后,又添了一点上去。
季悠然的脸sè一沉,目光落在斜风的脸上,冷声道:“什么意思?”
“娘娘,妨婢觉得何不先生下一个子嗣,到时候您对上正妃的时候,也有了底气。”斜风知道不是季悠然没听懂,只是她让她说的更明白一些,咬了咬牙,不敢再兜圈子,眼前的这位侧妃娘娘可是jīng明人。
“子嗣?”季悠然似笑非笑的道。
“对,先生下子嗣。侧妃娘娘生下子嗣,抢先一步,而且还可以成为嫡子的。”斜风又道,方才一路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想的清楚。
“嫡子?”季悠然冷冷的横了她一眼,忽然向她招了招手,“我自打进了东宫后,这么久了,也没有子嗣,就算是我想生,也没办法生!”
季悠然进宫之前,就跟裴洛安搅和在了一处,进宫之后,更是没有忌讳,而让季悠然很满意的是,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裴洛安都没有让她在事后喝汤药,没有避孕的意思,那就是让她生了。
这是她的伤心事,想到进东宫之后,她的肚子一直不显,季悠然心里就暗恨自己不争气,如果早早的有了孩子,哪里还会落得这么下风。
斜风现在提这件事情,这不是往她伤口上洒盐吗!
斜风上前两步,把耳朵凑过去,以为季悠然要跟她说什么知心的话,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打的斜风倒退两步,重重的摔倒在地。
“你是觉得我不能生?”季悠然yīn沉着脸,咬牙问道。
这可是她的伤心事,不愿意任何人提起。
“奴……奴婢不是这么觉得……奴婢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斜风捂着脸,跪坐在地上,委屈不已,“奴婢是真心的为了娘娘,之前娘娘不能生,是那会的时机不合适,必竟那会才没了太子妃,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又是深情一片……”
斜风没往下再说,只是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的话恰如其分的停在了那一处,那一处季悠然不得不多想的地方。
一时间,季悠然的脸sè大变,不敢置信的瞪着斜风,握在椅栏上的手指微微的哆嗦了一下,眼眶慢慢的变红。
能不能生,和可不可以生,完全是两个方向的意思!
“那你……之前是不是怀孕了?”季悠然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两眼狠狠的瞪着斜风,眼底难掩恨意。
自己都没有怀上,一个下贱的丫环怎么能怀?当初的事情她也不确定,现在却想实打实的问一句。
如果自己现在能生下来,可以寄在季寒月那个死了的贱人名下。
那就是真正的嫡子,比柳景玉以后生的还要更象是嫡出一些的,将来更是无限可能……
这个想法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心头的激动……
“奴婢……奴婢那个时候是有了,但……但也只是有了而
已,之后就没了,真的没了,好好的就没了,这是东宫啊,娘娘,这是太子的东宫啊,如果有人心怀不轨,又……又真的一无所知吗?”
斜风失控的大哭起来,扑倒在地。
不管是不是,她就咬死是了。
这是东宫,如果真的有事,太子又岂会一无所知,甚至到最后连斜风自己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就算是季悠然也不可能做的如此完美。
这一刻,斜风真的就是觉得自己有了,而这个孩子是太子打下的,是那个时候不合适,不应当有自己这个孩子的。
她的话完全就是表述了这么一个意思,所以她有孩子也打了下来,而季悠然是不可能有孩子,就算没有事后用药,也没有孩子。
“可能……奴婢那个样子……就是给侧妃娘娘看的,让侧妃娘娘放心……奴婢有了,之后又没了,都是奴婢自己的错,怪不到……怪不到别人的身上。”
斜风一边哭一边继续道,看着悲伤绝望,话里没有带出太子的名头,但却字字却是这么指向的。
季悠然手脚冰冷的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全身发寒,浑身战栗。
只是一瞬间,她就相信了斜风的话,太子为了取信自己,为了让自己相信他没有动手脚,所以让斜风有了,而后自己动了手,他真的一无所知吗?
那个时候,是不是就算自己什么也不做,斜风也保不下这个孩子,她当初还只是怀疑,现在经由斜风的话得到了确认,那会后来就是斜风体虚病了一场,其他就没什么了,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曾经发生的事情。
连她当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但她那个时候就算是怀疑自己,也没有怀疑过太子殿下,她一直觉得太子对自己是真心的,就算在那种时候,太子也没给自己用药,一切都表示自己若是有了,就生吧!
生下来还可能是长子!
但其实呢?那个时候是适合生下孩子的时候吗?如果自己生了,是不是就打破了太子一向在人前表现的那副深情的样子了?
自己进东宫是为了照顾季寒月的,虽然季寒月已经死了,但自己必竟进了东宫了,那个时候自己怎么能怀孕,可偏偏太子什么也不做为,似乎很期待自己生下孩子似的。
但其实什么也没有,不只那个时候没有,现在也没有……
“过几天,回……回凌安伯府!”季悠然的声音几乎颤抖的不成句……
小年夜的灯光照耀着全城,曲莫影坐在一艘船上,顺着护城河一路过去。
透过窗口,两岸的灯光尽入眼底。
岸上满是人,很是拥挤,坐船就方便多了,没那么多的讲究。
船舱里有灯,很是暖和,外面风再大,也没能冲散船舱里的暖意,曲莫影斜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想上去走走?”见她看的喜欢,裴元浚笑了,挑眉问道。
他们从茶馆出来,就上了等候在河边的船舫。
“想!”曲莫影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着岸上的人,坐在船里方便是方便了些,看到的也是美景,但终究
觉得离的远了一些。
“等以后,你的手还没好,不能过于的劳累。”裴元浚直接就拒了她的要求,看了看她包裹的严实的手。
“我其实并不严重的。”曲莫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她真的很想就近去看看这些灯,虽然比不得自己手里的灯,但胜在数量多,难得今天看到季悠然的这么一个情形,心情不错。
“还是不行,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能随意?若走的累了、病了,又是本王的事情。”裴洛安慢条斯理的道,伸手摸了摸曲莫影面前的茶杯,觉得有些凉了,点手叫过吉海。
吉海伶俐的把茶杯换了下去,又重新泡了一杯茶过来,小心翼翼的放置到曲莫影的身前,然后恭敬的退下。
“方才我们下船的时候,看到的是太子吧?”曲莫影并没有马上喝,接过之后,用没裹住的手指轻轻的摸了摸,有些烫手,急忙缩开。
但只这么一下,白嫩的手指就已经红了一块。
裴元浚伸过手来抓住她的手,看了看她纤嫩的手指,幸好只是碰了碰,并没有伤到。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俊眉皱了起来,斜睨了曲莫影一眼,不悦的道。
曲莫影的手落在他的大掌中,一时间象是被烫到了似的,脸sèbào红,伸手想拉回来,无奈裴元浚的手放了下来,却依然扣着她的小手,没打算就这么放开。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曲莫影包裹着伤巾的掌心,刮的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身子往后躲,无奈手被紧紧的拉住,就算是想躲也躲不了。
“太子一心图谋大位,忙的不行,太子妃一个个的往东宫娶,但看着眼下这一位,对他的助力也没那么大了。”裴元浚悠然的道。
一句话,说尽了裴洛安的心思。
太子之位不稳,所以他一直忙的很,不象一个太子,倒象是一位普通的皇子,还没有被立为太子,所以上窜下跳的忙的很。
但这其实越发的让人觉得他太子之位的不稳,他拼命的想做出自己底蕴深厚的样子,但是他的这些行为里只能表现出他的sè厉内荏,表现出他的无力。
太子原本就是在众皇子之上的,又何需总是跟景王一论短长,国之储君之个位置,就让他明正言顺的很。
“太子……真的这么名正言顺吗?”曲莫影咬了咬chún,话冲口而出。
“什么是名正言顺?”裴元浚忽然轻笑道。
“皇后娘娘的嫡子,又是皇上的长子,听闻还得太后娘娘的恩宠,当初也是太后娘娘和皇上一起的意思,才立下的太子,可以说是很稳固的,但是……为什么还有景王……为什么还总让人觉得不正?”
曲莫影疑惑的道。
这事表面上看起来并不违和,但细想起来,总觉得裴洛安沉不住气不说,而且还慌的很,皇上的身体并不好,谁都不认为皇上在位的时间会长,他好生生什么都不干,静等着承位就行。
何须闹出一次次的大动作,况且景王又是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不立,立景王为太子,皇上总不会是真的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