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万死一生
鳄鱼失去了继续和她们玩你退我进的游戏的兴趣,直接朝对她们咬了下去,玉珥摸向腰间,抽出随手携带的软剑,凭着感觉刺出去,竟让她恰好刺到了鳄鱼的上颚,它低吼一声,声音带着bào戾,玉珥吓得手软,软剑便被甩到了一旁。
到底是练过武的,最初的绝望之后便是不遗余力的求生—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死,现在怎么拼都不吃亏!!
玉珥拉着已经脚软的苏安歌快速朝前游,她能感觉到那鳄鱼近在咫尺,鳄鱼张开嘴要咬住她们的脚,玉珥迅速推开苏安歌,堪堪躲开。
“把手给我!”耳侧忽然传来一声疾呼,她本能地举起手,都还没感觉出那人的位置,手就被他拉住,随即整个人被拉出水面,而就在她脱离水面时,鳄鱼也抬高嘴追着她起身,险些就咬住了她的脚。
“好险……”玉珥被他紧紧抱住,余惊未定。
“别怕。”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玉珥都没感觉出来这人是谁,他就抱紧着她,踩下鳄鱼的上颚,借力飞起,落在了侧翻的龙舟上。
脚一着地,玉珥才发现自己浑身力气都没了,当即就软到,幸好被那人扶住才没再次摔入水中。
此时这个臂弯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之后,玉珥根本顾不得多想,只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在他身上寻求安全。
玉珥喘着气,她的鼻尖能闻到血腥味,耳边还能听到鳄鱼的嘶吼声,可见他们此时距离危险不过咫尺,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来到她身边,在那种险要关头救下她的……等等,救下来她,那苏安歌呢?如果没有没有感觉错,另一头鳄鱼是追着苏安歌去了吧?
糟了!
“安歌、安歌呢?”玉珥急切地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对着江面喊,却无人回应她。
江面诡谲危险,此时的苏安歌怕是……
玉珥眼眶湿润,脚下站立不稳,那人大概身上也有不少上,那臂弯不是多有力,揽着她也是摇摇欲坠,此时此刻他们还没脱离危险,鳄鱼朝着他们游来,身后还有刺客团蠢蠢欲动,这样的情况下单独脱身都非常不易,更不要说还要多带一人。
“上!”千鸟冷酷地下令,身后的黑衣人便飞身而来,那人一手握着剑一手搂着玉珥,凶险退敌,身上有添几处伤痕,但他愣是一声不吭,厮战了许久勉qiáng退敌,那人咬紧牙关,一鼓作气朝岸上飞去,到了半空不知怎么了,骤然将她从怀里扔出去。
玉珥被重重摔上岸,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疼得她几乎将牙齿咬碎,好不容易摆脱鸟群攻击的千牛卫才赶过来把她护在身后。
缓过神来,玉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他呢?他怎么样了?”
为什么把她中途掷出?
为什么不和她一起上岸?
“郑将军将付大人救上来了!”一个军士回答完,还心有余悸道,“付大人差点就被鳄鱼吞下去了,幸好郑将军动作快。”
是他!
玉珥猛然抬起头,眼前漆黑一片,但她仍极目望去,想去把那个曾被她追逐迷恋五年的人找到。
付大人,付望舒,子墨……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他喜欢的人不是苏安歌吗?
刚才为什么救她而不去救她?
看错人了吗?
怎么可能,瞎的人是她又不是他,而且他刚才那句‘别怕’之后,分明还喊了一句—
孟玉……
事后玉珥听军士们描述那个画面,即便没有亲眼见到,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但听着后背仍是冒出冷汗。
那个时候,付望舒本想抱着她一鼓作气飞上岸,却没想到千鸟会忽然掷出暗器,不偏不倚恰好射中了付望舒的后背,那时付望舒的力气都已经用光,根本坚持不住,并且在他们之下还有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迎接自己美食的鳄鱼。
便是在那千钧一发之时,付望舒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将她抛上了岸,自己则认命去做那鳄鱼的盘中餐,所幸郑和眼疾手快把他拉了上来—要知道那时付望舒距离鳄鱼嘴不到一寸的距离,再慢一个眨眼,便是必死无疑。
而此时,玉珥鼻尖通红,眼眶还在掉眼泪,慌忙地爬到了付望舒身边,伸手摸着他的身体,沙哑问:“你怎么样?”
付望舒浑身血迹斑斑地躺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但黑眸中却也清晰地映着她的人影,勉qiáng开口说话:“……没事……你呢……”
这个时候还问她做什么!
语气这么虚弱,明明该关心他自己才对!
玉珥到现在还惊魂未定,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掉落,颗颗砸在付望舒的身上,她颤抖地想去摸摸他的脸,却听到身边有军士惊呼:“你们看那边!!”
声音急切,令人不明所以,玉珥收回手,将耳朵动了动,想去听听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南川江江面上忽然剧烈荡漾起来,有湍急的水流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漩涡,水流在其中旋转,有人被卷了进去,霎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一个会吃人的无底深渊。
漩涡忽然腾起,慢慢上涨,慢慢形成水柱,而一条人身鱼尾的鲛人便顺着水柱游起来,如蟠龙绕柱。
鲛神!
众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识到这条将南川江搅得jī犬不宁的鲛,才发现它的身形其实很大,银sè的鱼尾闪闪烁烁像是一块上好的绸缎缀满宝石,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圣洁得宛若神祗。
鲛神一出,原本在岸上惊慌逃窜的百姓们更加恐惧了,他们都不知道这个鲛神到底是好是坏,此时出现到底是来帮他们的,还来火上浇油的。
鲛神慢慢转动着身体,忽然抬起手,在半空中描画,像是在施法,随即那四条伤人无数的鳄鱼忽然松开了各自口中的食物,朝着岸上游去,吓得百姓惊叫连连,只是鳄鱼却是没有伤人,只是爬上岸,躲回了老巢。
这是在帮他们?
百姓们皆是将信将疑。
鲛神又是一摆手,鸟群散去,原先嚣张无比的蜉蝣刺客团也转身跳入南川江中,无需须臾,南川江上所有的危险都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