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成王败寇
“娘，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程溢心叹了口气，眼眸闪过一丝算计。
韩玉柚闷哼，“所以才要争取。”顿了顿，“溢心，这次的寿宴，你的风头全被那个贱蹄子抢走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儿反思反思？”
“娘——”程溢心拖长了音调，“这哪能怪女儿？女儿怎知她对绘画那么擅长？明明上次的画是那么平庸。”
韩玉柚皱眉，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尘枫，语气拔尖，“尘枫，你对程落筱有何看法？”
尘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奴婢觉着大小姐还是和从前一样。”
“一样？”程溢心冷哼，绝美的容颜蹙了蹙，“你是瞎了？”
“奴婢知错。”尘枫连忙跪在地上认错，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脸颊往下流。
“罢了罢了。”韩玉柚摆摆手，“尘枫她不敢背叛我。”
程溢心打量了尘枫一眼，冷哼道，“人不可貌相——”
“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对她还是很信任的。”韩玉柚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眸子看向了尘枫，“你说是吧？你怎么可能背叛我呢？”
尘枫跪在地上，接受着那灼热无比的视线，“王妃……王妃说的没错……”
韩玉柚这才收回视线，懒散道，“行了，起来吧。”
“谢王妃。”尘枫颤抖的从地上起来，低着头，仿佛能听到自己“砰砰”直响的心跳。
果然大小姐说的没错，如果想实现她的野心，怎么能待在王妃身边？
怕是她还没实行计划就被韩玉柚弄死了！
“娘，程落筱现在风头正胜，我们现在去惹她，绝对是死路一条。”程溢心眼眸闪烁精光，“但是如果二房与我们联手，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潇宛雨？”韩玉柚蹙眉，“她就算与我们联手，也未必能把现在已经引起皇家注意的程落筱扳倒吧？”
程溢心眼眸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柔着语气劝韩玉柚，“不，娘，据在潇宛雨身边的眼线今日回来说，程溢烟接到了来自大皇子的密信。”
“大皇子？”韩玉柚一顿，“大皇子代表的就是楚贵妃？”
“没错啊娘，”程溢心笑了笑，“潇宛雨最疼爱的就是程溢烟，唯一的孩子也只有程溢烟——”
“也就是说，只要与二房联手，便有了楚贵妃在背后为咱们撑腰？”
程溢心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身旁安安分分的尘枫，勾起嘲弄的嘴角，看向了韩玉柚。
韩玉柚一脸喜色，“行，那潇宛雨这边，你去好好儿劝劝她——”
勾起嘴角，“软的不行，咱就来硬的。”
“女儿明白。”
……………
翌日
“大小姐，”芹呒进了程落筱的屋子，跟正在梳洗的程落筱耳语，“刚刚二小姐去了烟雾院。”
“烟雾院？”程落筱漫不经心的重复了一遍，淡淡的应了一声，“看来楚絮有所行动了。”
芹呒帮着程落筱递了手巾，“大小姐，这是你意料之中的？”
“不错，”程落筱擦了擦手，给了芹呒，“只是比我料想的快了那么一点。”
“二房会不会对我们不利？”芹呒把手巾挂回了原来的地方，“奴婢有点儿担心。”
“对我们不利是肯定的。”程落筱舒了口气，坐在镜子前梳妆，“只是要看程溢心有没有本事收买潇宛雨了。”
芹呒给程落筱顺了顺头发，“那潇姨娘会被王妃所收买吗？”
“潇宛雨是个聪明的人。”程落筱眼眸微眯，“她不会用程溢烟和她的后半辈子做赌注，所以，就算程溢烟被楚絮所收买，潇宛雨也不会真正的替楚絮和韩玉柚办事。”
“为何？”
“我说过，潇宛雨很聪明，”程落筱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习惯性的耸肩，“她会往远看，不会仅仅只看现在。”
喝了口茶，“她应该知道，后宫内的女人是有多么可怕和心机深沉，她怎么可能完全信服楚絮？”
“那……”芹呒欢快道，“二小姐就是白跑一趟了？”
程落筱淡笑不语。
不一定，潇宛雨虽说只想让自己女儿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但生在这种人心险恶的王府，注定程溢烟要被染黑。
谁都救不了她，除非她自己有脑子。
不过看程溢烟现在，估计是没救了。
但，潇宛雨，一定会是一个好棋子！
勾起抹笑容，“走吧，先去见见咱们伟大的孙嬷嬷。”
厢房内——
“啧啧……”程落筱踏进厢房破旧的木门，手扇了扇扑面而来的灰尘味。
孙嬷嬷坐在角落，神情涣散，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头发散乱在两边，这么几日不见，像是老了很多岁。
“孙茹萍，这厢房的滋味，怎么样？”程落筱慢慢走过去蹲下与她平视。
孙嬷嬷的本名是孙茹萍，是当时程魏威的父亲起的，后来当了程魏威的奶妈，一照顾就是很多年。
“呵……”孙茹萍嘲讽一笑，眼角多了一丝皱纹，“倒是我小看你了，把你想的太单纯和天真了。”
说着，还像是证明自己的话没错一样，嗤笑，“在这王府里，有多少人还是单纯无害的？”
程落筱静静的看着她，淡语，“我从未想过把你怎么样。”起身俯视她，“是你自己要触碰我底线。”
“底线？”孙茹萍摇头，“你竟然把一个丫鬟当做底线？”
程落筱淡笑，“那你何尝不是把程魏威当做你自己的底线。”
孙茹萍静默。
是啊，在她心里，她的儿子都没有程魏威重要，只因为程魏威的父亲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那是因为他能给我想要的一切，”孙茹萍微微张口，“可是你的丫鬟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程落筱勾起笑容，眼眸里一片冷意，“可是他能为你付出生命？”
孙茹萍一顿。
当然不可能，程魏威还有妻子，有女儿，有儿子，有权有势，怎么可能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奶妈付出生命？
“那又怎样？芹呒能？”孙茹萍狡辩。
芹呒心一紧，看了一眼程落筱，手心有些出汗。
她不知道小姐会怎么说，不过她的确是会为小姐付出生命，付出她能做到的一切！
“当然能。”程落筱微微一笑，斩钉截铁，“也许在你看来，芹呒只是一个小小丫鬟，可你也只是一个老丫鬟，凭什么认定程魏威会为了你而付出你想要的一切？”
嗤笑，“天真愚蠢！”
“你……”孙茹萍抬头，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所谓的孬种大小姐。
“你可知你是斗不过王爷的。”孙茹萍低头叹息。
罢了，她也不想与她争辩。
“斗？”程落筱冷眸漠视，“谁说我程落筱是在与他斗？”
“不是吗？”孙茹萍叹息，“你一直以来都与王爷作对，明里暗里算计过不少次吧？”
程落筱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我不是与他在斗，而是与他在赌！”
“赌？”
“我的人生就是一场赌局，他赢，我卒，我赢，他卒。”程落筱很是淡然。
孙茹萍很是震惊的看着程落筱，双目瞪大，“那你亦是赌不赢他的。”
“呵——”程落筱冷笑，“我已经输过一回了，我不可能在输，我的人生，不可能满满都是悲剧！”
“他是你的父亲。”孙茹萍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父亲？”程落筱一脸疑惑，“我没有父亲，在我输掉上一回赌局的时候，便再没了父亲。”
孙茹萍眼眶发酸，做最后一点挣扎，“可他是前王妃的丈夫！”
“闭嘴！”程落筱突然失控，随即很快调整心绪，微微喘气，“我宁愿我娘从未见过程魏威。”
“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你是程魏威的心腹，你落在我手里，我就绝对不可能留你在世！”
程落筱看了一眼芹呒，“程魏威进宫了？”
“嗯，一早就被太子宣进宫了。”芹呒小声回答。
程落筱扯了扯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孙茹萍，“我会让你离开的轻松些，悬梁自尽吧。”
说完，朝着芹呒使了个眼色，便出了厢房。
半个时辰后，程府传出消息，孙嬷嬷因为擅自对大小姐的丫鬟用刑而愧疚和自责，在厢房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