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奇妙缘分
就因为她一生中见过的人太多了，才能一下子分辨出来谁对她是真心好，谁对她是假意。
程落筱的柔弱装的很好，但是眼底的纯粹还是被沈碧丹逮个正着。
“哀家听闻程爱卿有两个儿子？”沈碧丹套弄了一下手指上的护甲，似是不经意的询问。
程落筱点点头，挂着甜甜的笑容，亮晶晶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水嫩。
“臣女的确有两个弟弟。”
沈碧丹暗暗思量了一下，便估计出来了程落筱在程家的地位。
虽说程落筱是个嫡女，但是娘早就死了，还有一个后母，后母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
想想程落筱的处境能好到哪里去？
“你觉得我们修拓怎么样？”沈碧丹不由的对程落筱产生了一点点同情。
想当初她在沈家也是这种处境，她这一路走来，失去了不少重要的东西和人。
程落筱抿嘴，半晌没有说话，气氛就这么凝固了起来。
沈碧丹耐心的等着，没有催促。
“太子殿下是未来要做天下之主的人，所有百姓都会爱戴他和敬仰他，”程落筱笑道，“作为日后的天子，臣女自然很看好太子殿下。”
沈碧丹也笑了，扯的眼角皱纹更深了些，“你倒是个聪明的。”
“多谢太后赞扬。”程落筱微微一笑，“臣女只是如实回答。”
“你在程府生活怎么样？”沈碧丹语气里有了丝关心。
程落筱意外的挑眉。
她还以为沈碧丹最起码会跟她杠上个三五百回合，没想到这么快就妥协了？
果然……这种太后娘娘的心思咱是猜不到的……
“臣女过的很好。”程落筱嘴上说着很好，但表情却是一副凄苦的模样，眼角隐隐有了丝泪水。
沈碧丹可是个人精，怎么会不知道程落筱说的言外之意。
“你还没有及笄？”
“还有半个月。”程落筱如实回答。
沈碧丹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散发出香气的黑罐子，又指了指程落筱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盒子，道，“你去把那苏合香给我加点来。”
程落筱起身，把盒子拿了过去，轻轻的打开黑罐子，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程落筱笑笑，往里磕了些香料，重新盖上了盖子。
沈碧丹全程都在盯着她，眼神微眯，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你干过这个？”沈碧丹看着浅笑的程落筱，一时间竟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有些奇怪。
“臣女娘生前喜欢这个。”程落筱扯了扯嘴角，“在臣女记事以后，我外祖母常常与臣女说起我娘生前的喜好。”
“你外祖母很疼你娘。”沈碧丹笑了笑，“云韵也很幸福。”
程落筱有些惊讶，“您知道我娘？”
想了想，又觉得这么问很是不妥，人家可是太后，知道这些事情很正常。
“哀家认得你娘。”沈碧丹看了看程落筱，“你坐吧。”
“是。”程落筱犹豫了一下，坐到了沈碧丹身旁。
一缕清香从罐子里散发出来，是苏合香的味道。
“当年你娘和孙爱卿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哀家想不知道都难。”沈碧丹叹了口气，似是在回忆。
程落筱明白了。
当时她娘和孙武阳的事情传开以后，整个建安城都知道，作为当时的皇后，沈碧丹也肯定有所耳闻。
“那太后娘娘可是与臣女娘有交情？”程落筱慢慢询问，心里有了低。
一个好端端的太后，能把话题莫名其妙的扯到她娘身上，肯定是有原因的。
沈碧丹有些惊异，不过很快便回答，“你娘当时阴差阳错帮助过我一次，哀家记了许久。”
程落筱疑惑的皱眉，这件事她可是第一次听说。
“当年哀家刚当了妃子，被我那个嫡姐差点害死，”沈碧丹苦笑，眼神里有了一丝惆怅，“云韵当时正好和你外祖父来沈家找哀家父亲，帮助我脱险了一次。”
程落筱敛眸。
没想到沈碧丹竟然和她娘有这么一段缘分。
“那我娘……”
“后来哀家还与你娘来往了一段时日，”沈碧丹勾起唇角，似是要从程落筱身上盯出个云韵来，“哀家生下当今皇上的时候，你娘就突然与孙爱卿有了关系。但是消息当时被你外祖父压下来了，后面的事情，哀家便不晓得了。”
“那是因为我娘被程魏威侮辱了。”程落筱眼眸有些湿润，明明是一句伤心至极的话语，却被她说的平淡无奇。
“你知道了？”沈碧丹意外的皱了皱眉，“这件事哀家也只是听说的，没想到是真的。”
程落筱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沙哑，“我娘真是命苦，当年若是直接与孙伯伯私奔了就好。”
“私奔了就没有你了。”沈碧丹有些想笑。
哪有女儿会希望自己的母亲遭人唾弃？程落筱也是个人才。
“没有我就没有我。”程落筱淡淡一笑，眼眸里的泪珠有些想往下掉的趋势，“我只要娘幸福，世人的目光皆可不必在意，只要开心就好。”
沈碧丹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赞赏。
敢爱敢恨的女子最值得人喜欢！
“祖母。”慈宁宫内屋的门“砰”的开了，钟离修拓走了进来，眼神微冷。
如意随后跟了进来，语气平淡，“太后，老奴没有拦住太子。”
沈碧丹淡淡的应了一声，“下去吧。”
“是。”如意福身离去。
“筱儿，怎么哭了？”钟离修拓牢牢的盯着那个让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儿，皱眉，走了过去，“嗯？”
“无事。”程落筱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太后还在这里。
沈碧丹笑笑，她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儿女之间的事情她也是全部晓得的。
“祖母。”钟离修拓以为程落筱是被沈碧丹欺负了，道，“有什么事儿您冲我来，筱儿还小。”
“你也知道小？”沈碧丹冷哼，没好气道，“知道小还把人家骗过来？”
钟离修拓有些尴尬，“那您也不能欺负她吧？”
“哀家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沈碧丹不悦的撇过了眼睛，“这么快就只会护媳妇儿了？”
钟离修拓挑眉，看了看脸色微红的程落筱，心下顿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