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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时光(37)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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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时光(37)

跟着四爷一组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姐,还有一个更斯文小伙子。

林雨桐听着四爷管这位大姐叫徐大姐,管那小伙子叫胡峰。

因为林有爱和林雨桃都是林家人,四爷带着人直接过来了。虽然是金家的人,但这是人家的工作。如今这事是林家的事,又肯定不止是林家的事。

这事如今在镇上闹的沸沸扬扬的,这会子人一进家门,门外面人都围满了。杨碗花带着几分吐气扬眉,自己儿子如今可不一样了。

金保国站在门口喊杨碗花,“干什么呢?你就当没你的事了。等着吧,等着你儿子上门问你的话。”

杨碗花吓了一跳,关我什么事?

你当年没跟林有爱接触过?要论起接触,你接触的最多。卢淑琴是不得不跟林有爱有了接触,当年是林有爱主动找的卢淑琴。可你杨碗花可不一样,你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找林有爱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碗花低着头蹭蹭蹭的回去了。看热闹的人隐晦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背后再嘀咕什么就不知道了。

林家今儿都集中在这边,老爷子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林小姑尴尬的陪在边上。小姑夫搬了个板凳坐在角落,等着人家问话。

大房一家坐在餐桌的位置上,围了个团团。

四爷看了一圈,这么多人一起问,这肯定不行。

林雨桐指了指自己的屋子,跟这位徐大姐搭话,“屋子可以用。”

徐大姐朝四爷点点头,“那就一个一个来吧。”

林雨桐把人请到她的屋子,又搬了凳子过去方便坐,四爷就进出的叫人,最先被叫到的就是老爷子老太太了。

老两口的脸sè蜡黄,坐在椅子上很不安。

老太太急切的道,“林有爱不可能是人贩子,她离开的时候脑子都有点问题了。”说着,她像是羞于启齿一样,“就是那种想男人想的发癔症了。半夜里还叫旁人的名字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屋里藏了人了。”哪怕是金保国的儿子在,她也得厚着脸皮把话说出来,“你们说一个正常的大姑娘,谁还没个脸了?这世上有几个是跟心里放着的人成了夫妻的,大多数不都成不了吗?可又有几个人因为这个脑子都不正常了呢?我就是太惯着她了,从小到大,只要我跟他爸能弄来了,她开口就少有被打回来的时候……”

老头儿气道,“还不是你!整天亲香上来就没够。一天到晚的把你闺女最好,你闺女长的最俊俏这样的话挂在嘴上,她还真当她是了不得人物了……”

徐大姐就听明白了,总的来说,林有爱就是个一直很顺利,被家里捧着长大的自以为是的姑娘,然后暗恋变明恋,结果那个年代的明恋没有修成正果,想来舆论给对方带来的压力也比想象的大。

四爷就chā话又问说,“是不是自打男方结婚之后,她这边的婚事倒是处处不顺了?”

是!肯定的呀!任谁知道了她心里想着别人,也不能要她。说了好几个,人家一听是她,都不乐意。她也不是长的多好人有多能干,就是普通的人样一个,再找未必更好,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人家好好的小伙子干嘛将就她。说了三两个之后,再叫人介绍的,不是死了老婆的,就是有点毛病的,要么就是穷的一直没娶上媳妇的老光棍……这叫心气高的人怎么受的住?

老太太眼泪都下来了,“她没那脑子当人贩子。这些人我们都当她死了,早些年还找,后来也都不找了。知道找不回来了。她那性子,要是有自由,早跑回来了。”坚定的认为林有爱当年就被拐了,“她这回回来……怕不是想借着能出来的时候给家里报信呢。”

四爷在门口站着,来回叫人,里面说的他也能参与一两句。也因为他看着,林雨桐站在外面也没有被赶走,叫她跟着听了个全场。

可老太太的话,别说人家怎么想了,林雨桐自己都没法认同。如果林有爱是借机出来报信的,半路上没有报信可以理解为有人看着,但跟林雨棉接触了,她有机会的。至少给那一千块里夹一张字条,她林雨棉就算是蠢,也知道求助的。

可她没有!

那么她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sè呢?或者说有什么重要的人被人家控制了,她不得不按照人家说的办?但只是出来诱拐人口,犯得着这么麻烦吗?

当然了,这会子没人反驳老太太,又问了一些跟林有爱交集比较多的人,或是她有什么朋友同学,都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等等,就把人给打发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林有qiáng两口子,钱艳群都恨死林有爱了,这不是把棉棉坑了吗?现在棉棉大着个肚子,跟女婿闹的僵的很。自己这边也倒霉呀,自己的亲侄女和侄儿媳妇,这些也丢了呀。她说起林有爱嘴上丝毫不留情,“她心肠毒着呢,错不了的,她一准就是人贩子。公安同志,我闺女是真不知道,啥也不知道的。就是想挣点钱过日子。要是知道坑人的买卖,那不能干的。都是把至亲搭进去了,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

但这个林雨棉的私心很重,她想独挣这一分钱,因此没有把她大姑回来的消息告知娘家。如果说了,事情就不会是这样了。

从两人嘴里得不到别的,林有qiáng只说当年他在家的时候少,并不知情。

他当年去煤矿上给人当临时工去了,混了一段时间以后人家不要了,太会偷懒了。自打从煤矿上回来,他对外的说辞就是身体不好。回来之后结婚了又立马搬出去住了,当年的事他嫌弃丢人,那妹妹他就没管过,见了都不搭理的那种。

但是钱艳群却说了一个人,说之前还特意看了站在门口的四爷一眼,“跟林有爱接触最多的不是卢淑琴,卢淑琴都被林有爱害惨了,躲她都来不及了,被她bī疯了都。但林有爱也没那么脑子……那段时间,她跟杨碗花接触的最多,啥都听杨碗花的。谁知道杨碗花到底跟林有爱说了个啥。”

四爷:“……”绕不过去的大坑,一个接着一个,一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好的!

杨碗花成了重点的被关照对象了。叫林家的人先等着,胡峰去隔壁,把杨碗花叫来了。

四爷就站在院子里,回避了。

杨碗花还是第一次来,之前从门口路过,可这照壁挡着,也看不进来。这一进来,立马就觉得不一样了。老房子修整一下……原来还能是这样的。

等坐下了,她到底是不敢过分,主要是怕给儿子的同事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她说的是:“我……我真没说啥。我……其实也没啥隐瞒的,我不喜欢我第一任男人,这不是啥丢人的事。我就看上我现在的男人了,那时候他有老婆,我跟林有爱有共同的语言,一块儿说说话,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道……”

胡峰摸摸鼻子,他都替金嗣业难受。

怎么碰上这么一个妈呢。

但是,她显然不是什么也没干。林有爱是个姑娘,没有谈过对象,没有跟别人有过男女关系。可大家都知道她刺激卢淑琴的方式是跟卢淑琴说一些她跟金保国之间那方面的事。一个没经历过的姑娘家在那个保守的年代,从哪里知道的?

林雨桐心想,这些东西要不是杨碗花告诉林有爱的才见鬼了。

在问到卢淑琴的时候,卢淑琴也确实是说到了这一点,“……早些年,各种的事碰到一块,不能细想。但金保国没有在婚内跟别的女人怎么着……那些事林有爱自然不可能知道。但要是编造……还得编造的能刺激到我,那必然是她说的很多东西叫我觉得很真……尤其是一些习惯和特征就是我前夫的,当时来不及细想的时候自然就会接受不了。后来,再想想,确定金保国没跟人胡来,我就猜测……林有爱和杨碗花的关系特别要好。要好到杨碗花把听壁角听来的东西告诉了林有爱,或者就是干脆放林有爱去她家,然后从她家翻到金家,听我们的墙角……”要不然说的不能那么详尽。不那么真的话,她又怎么会被刺激到。

林雨桐都没法听了,卢淑琴这个猜测,八成是真的。

可这些并不能跟拐卖案直接牵扯上关系,再问的深卢淑琴就不知道了。她记忆里那段时间是有些含混的,她的话不足以提供证据。

卢淑琴从里面走出来,林雨桐明显能感觉到她的焦虑。

林有志进去的时间最长,因为他是亲自走街串巷的找过林有爱的,他的每一个寻找的细节,都可能对破案有帮助。

就像是四爷猜测的那样,林有爱身上什么都没带,没有人带着,她是走不了的。

本地一定有人接触过林有爱。

而四爷在门口听林有志说了半天,然后转过身来,问跟林雨桐站在一起的卢淑琴,“婶子,我能问个问题吗?”

卢淑琴不喜欢杨碗花,但不得不说人家的儿子是长的好。要不是桐桐出息了,她也觉得在人家面前气虚。人家儿子越好,越是证明金保国当年没错。人心里怎么会自在的起来。

可如今事关女儿的前程,她也应承对方的问话,“你问。”

四爷看了桐桐一眼才去看卢淑琴,“当年林叔救了你,林叔在里面说了救你的地方。但是婶子,您能回忆起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卢淑琴顿时脸都白了。

林雨桐面sè一变,她马上懂了四爷的怀疑,“妈!”她攥紧卢淑琴的手,“妈,人家是怀疑当时你遇到的坏人的事不是巧合。你当时神志不清,要是真有拐子,你难道不是很好的人选。而对方怎么知道你的,你是怎么到了那个地方的……能想起来吗?”

卢淑琴一下子捂住了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去,可就是抓不住,她不停的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好了!”林雨桐一把摁住她,“不想的,咱不想了。”

四爷就拿出手机给谁打电话,“……对,我觉得应该查一下当年咱们这周边附近还有没有走失的人口……像是林有爱这种的消失了这么多年的人应该总是有的……包括一些jīng神不正常的……”

卢淑琴浑身都哆嗦,这两孩子的意思是,“当年……”当年林有爱其实是想卖了自己的吧。她便是当年被人家给控制了,但也没存好心,甚至诱导人家也来卖自己。

心里有了这种猜测,可却不能往出说的。

她最怕的是林有爱连累了桐桐,因此,她的言辞就把林有爱往蠢人上推,宁愿那个坏人是杨碗花。可桐桐说的这个猜测……可能吗?

应该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她浑身的气都给泄了,进了屋子看着老太太和老爷子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似得。刚才桐桐那一嗓子里面听见了,要当真是这样,这可叫人怎么说。

如果卢淑琴真是被林有爱伙同人贩子骗过去的,那也就是说林有志跟人贩子可能yīn差阳错的错过了。如果林有爱没害卢淑琴,那是不是林有志当年找到的那个人就会是林有爱。她要是被人卖了,那有值得同情的地方吗?

害人终害己,说的就是这样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推测,但以林有爱的性子,她干的出来这样的事吗?

是!她干的出来的!

等林有志出来,他的脸都是白的。这种东西再重新捋一遍,是很容易想到那个方向的。他进去陪卢淑琴去了。

这边的问询也暂时结束了,叫他们对外不要多话,暂时留在镇上,这才告辞了。

这些人还有很多细节要问,但林雨桐只关注林有志救卢淑琴的那个地方,等卢淑琴睡熟以后,她找林有志问了,问的特别详细。林有志说倒是说了,可却不叫林雨桐管,“你先回省城,等着人家面试的结果。我陪着你妈,寸步不离。”

正好!林雨桐也想找借口先走,倒不是回省城,她想去‘钓鱼’。

第二天一早,她直奔县城,然后在县城买了那种地摊上买的衣裳,然后直接找了卫生间给换了。至于身上的衣服,用包装了,送到公安局门口叫人转交给四爷保管。

她有她的想法,当年的人贩子肯定不是四下活动的外地人,当年也没那么多外地人。所以,这人必然还是本地的。。至于具体的地方,应该是距离林有志救卢淑琴不远的几个村子。林有志说,当年那个想欺负卢淑琴的人大概有个二十七八岁,如今二十多年过来去,此人该是个五十上下的人了。这样的人出门打工也没人要的,八成还在家里务农。

她得从这里入手,出了县城,一路走着,一边走一边化妆,反正乱糟糟的弄的跟个流浪的似得。

她现在也不知道这种审查到底是怎么一个程度,这是个很有弹性的事。如果有两个其他成绩都差不多的人一起站在面前,一个出身根正苗红清清白白,一个的社会关系里明显是有问题的,那被剔除的一定是那个有问题的。

在这种不确定之下,得寻求一点确定的东西。

她参与进来,一方面是希望对案子也帮助。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审查的时候能多考量一下个人自身的情况。

什么药自己都不怕,多厉害的身手自己也有把握,因此她比别的女警都要合适一些。

她把新买的板鞋故意剐蹭的不像个样子,袖子撕扯开一点,弄的脏兮兮的。头发跟个jī窝似得,手里拎着个树枝,一边走一边敲打路边的树。

路过的人都留意的看两眼,“从哪又跑来一傻子?”

“以前没见过!”

对这种人大家多是置之不理就过去了,只要没有那种bào力倾向,或是动不动砸谁家的玻璃的那种,也没人去撵。

走了得有大半晌的时间,才到了林有志说的地方。

这地方是个破砖窑,里面有很多烧砖窑的窑洞,当年就被废弃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更荒凉了。很多窑洞都坍塌了,她在这里看了看……这里应该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没发现别的,她继续往二三里外的村子去,而这个时候,四爷才收到桐桐叫门卫转交的东西。是他下来吃饭了,门卫才给他的。一看东西,四爷就明白了桐桐要干什么,回去马上找周大忠把情况说了。

“这不是胡闹吗?”真是电影电视看多了,咋这么大的胆子呢,“赶紧打电话,叫她回来。这是干扰办案!”

四爷没拒绝,给桐桐把电话拨过去,电话并没有接通。

那要是人出事了怎么办?

这不是添乱吗?不管愿意不愿意,赶紧换了便装,先赶过去再说。

林雨桐在这村子里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转,赶上饭点,好些人家都抬着小桌子在院子里的太阳下吃饭。有些人家看见这样的人就撵了,有些递出来半拉子馒头。并没有目的的转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从这个村子出去,就是一条大坡,站在坡上,可以看见深沟里有个小村子,一条巷子,二十多户人家。她溜溜达达的往下面去,沿路给四爷留个记号,顺着巷子了走。这一段路,大部分人家都把饭吃完了。这条巷子不长,从这边转到那边,再从那边转到这边,有些人家门开着,有些人家的门关着,你也看不见。

但这不等于没发现。

至少林雨桐就发现,巷子里有一些车辙印,根据lún胎上的花纹深浅,能判断出lún胎的大致情况。这里有一户应该有一辆接近报废的面包车。

她没在巷子里停留,只出了巷子想找这个车辙印。之前来的时候,是从坡上下来,并没有看见车辙印,那就是说,这车近期没有走那条路。可有意思的事,那条路才算是大路。

那条路都不走,它走哪?

顺着能过三lún车的生产路走,果然又见了车辙印,应该近期没少走,一场雨之后,这印子留的非常明显。

这条路也就刚过一辆车的宽窄,两边是茂密的苹果园。空旷无人,要不是赶上农民忙着上工,这地方夜里连个鬼影子都不会有。

顺着印记绕来绕去,怎么也没想到,这条路通到砖窑的后面。

而这个车辙印,就消失在这里了。再往前走个百十个米,就是大路了。她继续往前走,在距离路口十来米的地方,这里已经很宽阔了,有一些像是卡车停留的痕迹,甚至地面上有漏下来的油,痕迹还清晰可见。

她站在马路上四下里看,正看着呢,一辆车猛地就停在了边上,四爷拉开车门子就要下来,林雨桐从外面一把把车门子推的关上了,不叫人下来。

车窗玻璃摇下来,车上不止四爷一个人,还有上次见过的徐姐,以及一个年纪在三四十之间的男人。林雨桐拉着车门,像是讨要东西一样跟车上的人说话,先把发现的这个情况说了,然后才道,“一次带走好几个人,他们怎么带的?绝对不是一个人。要么是家庭成员一起犯案,要么就是其他人家没参与,但未必不是知情者……村里只一条巷子,jī犬相闻,我想这个知情人不是一个两个……要是你们从小路走,这两边都是人家村里的地,人家能不关注?要是你们从大路过,人家站在下面把坡上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现在这通风报信只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就算摁住了这边的人,可只要找不到失踪的人,就没法定罪……”

因此,警察也不能以警察的样子大张旗鼓的靠近。

周大志意外的挑挑眉,还没说话呢,这位徐大姐就下车了,“我先去看看……”

这徐大姐走大路假装找‘妹妹’,顺便检验林雨桐提供的情况是否属实。

而林雨桐则钻到砖窑里‘玩’去了。

四爷下车把车的引擎盖打开,周大忠假装在修车,几个人就在等在边上。

徐大姐沿路不停的打探,问人家:“有没有见过这么高……皮肤白白的,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灰衣服……”

有人说见了,有人说没见。但肯定闹的很多人都知道有个神志不清楚的年轻姑娘在这里走丢了。

直到半下午,徐大姐才站在路口等公交,像是放弃了找一样。她用手机跟周大忠汇报情况,“我就不过去了,假装不认识吧。估计之前没人看见我从车上下来……那个叫林雨桐的姑娘判断是正确的,从痕迹、地形几个方面来看,她的推测应该比较靠谱。要不要趁着晚上把她替换下来,换咱们自己的女警来。这个钓鱼的办法许是有效。”

成!

等晚上,确实没人的时候才行。

四爷用手机跟桐桐通话,这次桐桐接了,她‘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可谁知道还不等她撤下来,砖窑附近就悉悉索索的有声音。

林雨桐给四爷编辑了短信发过去,然后将手机tiáo成静音,缩在角落了慢慢的等着。

原本想着,怎么着也得等到夜里没人才会找来,谁知道不等天黑,就有一老太太从生产路上过来了,看年纪得有个六七十岁的样子,弓腰,提着裤腰带,像是要找方便的地方。

周大忠低声跟四爷道,“给小姑娘发个消息,警醒点。”

四爷给桐桐发过去,那边没回复。不大工夫,老太太确实是带着桐桐出来了。牵着桐桐的手,亲昵的像是拉着亲孙女。

周大忠还刻意拦了,“老太太,这是谁家的姑娘,不是您家的吧?刚才我们可听见有人找她呢,只没想到她在砖窑里猫着呢。您可不能带人家走。”

这老太太理直气壮的很,“你这小伙子……找这孩子的是不是个穿着白短袖黑裤子留着齐耳短头发的小媳妇,那是我大孙女,这是我小孙女。我家这孩子可怜的,小时候脑子烧坏了的。我家大孙女刚才是回去叫人去了,好些人都见过这家这孩子在这一片,之前还想着是不是钻到果园里去了,得回去叫人连夜的找。谁知道还孩子钻到砖窑了,你说这要是塌了可怎么得了。小伙子,让开吧,我们祖孙俩搭车走,还能赶上车……”

周大忠当然不敢叫人把林雨桐带走,“大娘,你家在哪,我顺路把您捎回去。”

“那可感情好。”老太太拉着林雨桐的胳膊就往车上去,“李家洼,走吧!李家洼村口第二家就是。”

周大忠开车,四爷跟林雨桐一人一边,将这老婆子夹在正中间。刚才四爷已经给徐姐打了发了消息,随时保持联系相互配合。

李家洼不远,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周大忠一停车眼睛就微微一眯,这家门口停了一辆旧卡车,车上还有羊粪,猪粪,这是个来往各地拉牲口的车。

跟砖窑后面那里留下的车辙印,以及漏油的部位,几乎都对上了。

而林雨桐的视线则停留在这家院子里晾晒着的,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红sè羽绒服。

这件羽绒服正是过年前林雨桐给林雨桃的,这个羽绒服的生产厂商在东北,是新牌子,应该还没有卖到省内。这玩意只人家邮寄了几身给自己。撞衫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这就说明,林雨桃失踪前,一定到过这里。周大忠暗道一声侥幸,要真去之前的那个村子找,只怕就把这边给露了。一个电话这边就跑了,经过他们的手的人,只怕也再难找回来了。

显然,要不是自己chā手,怕是就走脱了。

那边只是提供货源的,至于人给卖到哪里,应该是这婆孙直接参与的了。

具体的情况发给另一组了,对方已经马上到了。四爷隐晦的跟林雨桐打了个手势,然后就上车,叫周大忠:“赶紧的,今儿已经耽搁时间了。”

周大忠犹豫的一瞬,也知道再留下去不合适,上车就走。

看这车走远了,老太太拉着林雨桐朝屋里去,一进去大门一下子就关上了。老太太健步如飞,“大壮!大壮!快点,带着货马上就走!今儿这货带的不顺,被人给看见了。”

屋子里出来一醉熏熏的汉子,“nǎinǎi,没事,现在谁管这闲事,过了就忘了。”说着,就伸手捏林雨桐的下巴,“哟!长的不错!”

老太太一巴掌拍掉孙子的手,“走远了你怎么胡闹都随你,现在消停点,叫人知道了……赶紧的,马上走。”说着,老太太就摸手机,“得给那边去个电话,交货不能出岔子。你别胡闹,能卖个好价……”

林雨桐瞧见那电话不是存在手机上的,而是现在才拨打的。她拨完号码,要摁拨通键的时候被林雨桐一把给摁住了,直接夺了手机,然后扭了这汉子的胳膊,拽了挂在墙上的绳子就把人给捆住了。老太太再是如何,年纪大了,动手不行了。估计是压根没想到带回来的不是个傻子吧,因此没有防备。

并没有惊险刺激的交锋,林雨桐直接把人绑了,拽了门帘给塞在嘴里,这才开了门,刚好看见一辆车上有人下来,其中有见过的胡峰。

林雨桐一招手,人就过来了。

胡峰一看情况,诧异的看林雨桐,“可以呀!”不仅胆子可以,身手也可以。不过这绑人的手法,是那种绑牲口的手法。农村出身的姑娘,好像会绑这样的绳结也不奇怪。

林雨桐对着老太太,指了指晾在院子里的衣服,“穿红羽绒服的姑娘呢?”

这种就属于狡辩都没处狡辩的,尤其是知道林雨桐不是傻子,被带到公安局又见到了之前‘找人’的徐姐,以及送她回家的‘热心人’周大忠和四爷,这还有啥不清楚的,被人家抓了个现行。<(-醋.溜.儿.文.学.首.发)/p>

老太太特别识时务,“政府……我认罪!我没法子呀,我一个老太太要养孙儿……我也是想给那些个脑子不好使的人找个好人家呀。人家穷,没钱娶媳妇,那娶回去肯定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管怎么说,冻不着饿不着的,生个孩子将来都有靠了。要不然,留在家里也没人待见,否则也不能今儿走丢了明儿走丢了,饥一顿饱一顿吧。”说的跟做慈善似得。

徐大姐就拎着那件羽绒服,“穿这姑娘的衣服也是傻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送来的时候说是傻子,那大概总不大机灵吧。机灵的也不能被人给骗了呀!”

徐大姐也不跟她废话,“谁给你送的‘货’?”

老太太交代的可利索了,知道的都往出交代。

另一组随时待命呢,一说谁给她送货,那边立马抓人。

当天晚上就突击审讯,这边是婆孙,那边是父子四个。三个儿子都成家了,家里的老婆也都是知情者。小村子里这父子就是一霸,分了家后,占了四个院子。幸而没有打草惊蛇。

早前只有老婆子和那边那个当爹的合伙一起干,后来两边的孩子都被拉进来了。

这小三十年里,就有八十七人被卖了。

但问到这次找他们的人是不是林有爱的时候,两人都迷茫,表示并不清楚。他们见的并不是个女人,跟他们通电话叫他们帮着带货的只是个男人。

跟对方是怎么联系的,这个联系方式他们能提供。但是人被卖到了哪里,他们并不清楚。那边还有一个二道贩子要过手,交给人家,他们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从口供上,暂时无法判别林有爱是不是人贩子,但能确定的是,当年遇到的林有爱确实jīng神有些问题,也确实是她提供了卢淑琴的情况。但是卢淑琴是脑子糊涂了,但不是傻。眼看都被带到地方了,结果她不肯走了。好似是看见认识的人了,死命的挣扎……人贩子怕人家知道他们拐卖人口,这才做成要轻薄人的架势……果然,那个熟人为了保护女人家的名声,并不敢声张,事情就这么过了。

剩下的林雨桐就掺和不了了,这牵扯到异地办案。人到底是经手了几次也不知道。

四爷他们连夜就要往外地赶,因此,四爷先叫桐桐先回省城……这一旦异地办案,可就没那么迅速了。更有些买了人的,人家一个村的都在包庇,解救的困难比想象的大。人也不可能都卖到一个地方,这一分散,难度就更大了。要是慢,三五个月半年都是有可能的。

这不是急就能办成的事情。

林雨桐也做好这个心理准备,甚至都想好这个审查要过不了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却在省城接到了林有志的电话,“我晚上到,跟你妈一块,你先帮着订车票,去b省的。”

去干什么?“认尸!”林有志的语气很冷淡,“刚才公安局打了电话,有个疑似林有爱的人死了,他们没办法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我得过去一趟认认。我也想把你妈带上……”

亲眼看看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很多事就能放下了。

林雨桐嘴上应着,但心里却打突,怎么就死了呢?

给四爷打电话,四爷没接,只回了消息:在执行任务。

肯定还有别的解救任务。

她立马订了机票,争取尽量早点过去。等林有志和卢淑琴来了,她跟两人一起过去,在太平间见到躺在那里的人的时候,林有志点头,“是林有爱!”他看向陪同他们一起认尸的徐姐,“我能问问……人是怎么没的吗?”

徐姐很歉意的样子,“被人贩子挟持了,两人一块从崖上掉下去,都没抢救过来。”

卢淑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但林雨桐的眉头却微微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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