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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时光(61)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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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时光(61)

开年金家就有喜事,金嗣明要结婚了。

在这喜事之前,杨碗花还有另外一件喜事,那就是金凤要结婚了。人家提前把男方一家子给弄来了,这谁不知道呀。如今婚事定了,人家郭家招赘女婿,当大事来办的。金凤还特地请了卢淑琴做女方的媒人,婚事就算是简单,但也按照规矩办了。

房子还是没装修,但唐家人勤快,自己弄点石灰啥的给|粉|白了。家具没有的,也不花钱买,大过年的爷几个也没啥亲戚要走动,就在家里打家具,有啥木料用啥木料嘛,桌子柜子啥东西都添置起来了。

卢淑琴常过去,就说金凤其实挺jīng明的,“那唐家的老太太话不多,人也老实,但干活利索的呀。瞅瞅去,屋里归置的齐齐整整的……”

东西粗糙这没什么的:窗帘床单都是拼接出来的,有些都是拆了不穿的旧衣服做了各种的垫子。但只要收拾的齐整干净,就是觉得舒服自在。卢淑琴都看上了,“回头雇了她来给我打下手,按月给钱。”

反正勤快肯用心,拾掇的干净利落就是叫人瞧着舒坦。

卢淑琴私下还教金凤,“这家里得有个家的样子,这废品大可不用放在家里。你那果园子边上就是以前的麦场,你花钱租上十年二十年的,弄点防雨棚,以后这废品就直接拉过去算了。这边能收,收了直接放三lún车上,满了往过拉。外处送货的,直接就去那边了。家里的门面你腾出来,干点啥不行呀?叫你公公去废品场边上你家看园子的房子住着,路边就是电线杆,叫电工接根线就有电了。弄个小电视,给弄了炉子,地方小但也冬暖夏凉的,平时给你看看摊子也不累。你跟唐龙呢,一个算账一个规整,日子就起来了。铺子租出去的租金都够家里开销了……唐虎不是要弄地方开火锅店吗?也不在家里住,哥俩自然而然的就分了家了。”

这也是个法子!关键是今年过年被金嗣明那一下吓的够呛,这要废纸板啥的着了,周围都得遭殃。要赔偿的话自己一辈子也还不起的。那就不如放远一点,四六不靠的,就真有个意外,烧的也就是一库废品,这都是有数的东西,损失能多大。

卢淑琴提前还给金凤做了一套衣裳,叫她结婚穿的。

像是韩版的衣服改良的,上身短,下身的裙子长又宽,多少能遮挡一下身形上的缺陷。金凤试了试欢喜的什么似得,“要是您是我妈该多好……”

手里攥着钱黑着脸给闺女送钱来的杨碗花扭身就走,回去就搁在家里抹眼泪。要结婚了没通知亲妈一声。自己把攒的钱从老杜那边取出来,想着偷偷给送过去,叫她添置个啥也行。结果自己生那孽障还恨不能认人家是妈。

卢淑琴可恨就可恨在这里了!

男人的心在她身上,闺女被她勾搭走了,连儿子的心也没人家闺女攥的死死的。

算了一圈,自己剩下谁了?只剩下小儿子了!

心里思量了一回,擦了眼泪,只要还有儿子,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有的。老话说的好,有儿穷不长。换言之,只要有儿子,啥都会有的。

她把所有的热情都用在给小儿子准备婚礼上了。大儿子的婚房不能动,家里总得留一间的。小儿子要常住家里,上面两层老人,房间太小可不行。

之前金凤住的屋子,金保国一直在住。过年回来也没有进卧室,就一直在那屋住着,两口子还闹着分居。加上隔壁住着卢淑琴,她都不敢叫嚷的叫人知道。

如今,她才不管呢。把这屋子跟小儿子房间的隔断墙打开,再把金凤住的那屋子的门给拆了封死,给小儿子把两间屋子打通,分内外间。里面那间是卧室,外间做客厅。家具全套的,但自家家具厂的不行,得去县城买更好的。

她还振振有词,“人家那家里陪嫁的多呀!”说着还瞟了林雨桐一眼,“人家也陪嫁房子,还是全款买到的在省城的房子,县城陪嫁了一套二居室的,一套民居院,另外还有一个铺子……人家在咱镇上还买地皮建超市……亲家可说了,家具家电,陪嫁多少房子就陪嫁多少套家具家电,咱家啥都没有,但总不能叫人家亲家拉来的家具都没地方放吧。”

林雨桐都懒的掰扯了,那边啥也不图就只图你儿子长的好看的?我咋就那么不信呢?

那姑娘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家那爹能把事干的那么大,不是个jīng明人?给陪嫁了这么多,所图必然大。只是不知道啥时候才会提要求,且等着吧。

你也还别借口给我们留屋子,“屋子可以不留,我们住隔壁挺好的。那院子是在我名下的,林家有老宅的,桥桥将来又不回镇上生活,一年回来不了两次,老宅修缮或是重新盖有个窝就行。真不必给我们留屋子。”不回来才好呢。

杨碗花其实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不给老大留屋子,可老大现在那屋子在小儿子对面,也连不到一起的呀!如今大儿媳说不要了,那这屋子岂不是金保国回来就能住进去!

这坚决不行!

给嗣明准备个大点的婚房是目的,但bī着金保国住主卧也是目的。

大儿媳妇讨厌就讨厌在,每次只要一张口说话,自己心里想的都别想成,真真跟自己相克,乌鸦嘴说的就是这样的媳妇。

她赶紧接茬,“你说的这个不行,嗣业总要有地方的呀……”

“我单位上分了一间,老楼,面积小,只要交五千不到就拿到手了,钱我已经交了。”离开家里不是没地方可去的。钱交了,房子就正儿八经归到自己名下了。一居室带厨房带卫生间,这个地段比较好一些,但楼比较老,以后拆了再盖,不掏钱至少能换一套两居的,他是当投资买的。

行吧!这个暂时不说了。我就给你们留着,我就不信他金保国真好意思去住。

反正是给小儿子争取更大的婚房的目的达到了,谁都没有意见。

再就是婚房的布置,这个可以谁都别有意见,冲着儿媳妇那些陪嫁,谁有意见都得憋着,就得可着好的买,“里间得一壁挂空tiáo,外间得一立式空tiáo,气派!”

空tiáo不看气派不气派的,但这话说不通,行吧!这都是小事。

杨碗花又提出一点,“人家女方给买了房,是不是得考虑给嗣明买辆车了!”

金保国听见兜里那点纤维板厂挣的钱在兜里蹦q了。给嗣明买,可以呀!儿子大了,有条件就买吧。

但只给嗣明买可不行,嗣业开的是一二手车,还是人家孩子自己弄来的。桐桐那辆是林家买的还是嗣业买的也不清楚,但不管谁买的,家里没掏那份钱。

因此金保国一口就答应下来了,“行!买车,等嗣业周末得闲了就去,他比较懂。”

然后开回来的就是两辆。

四爷还是弄了一辆小面包,全款拿到手。但是金嗣明没要这种的,他要了一台桑塔纳,交了首付贷款买的。

别人上门道贺,可杨碗花能气死,外面鞭炮响个不停,她拉了小儿子去院子里,“你是不是傻呀?这背债买车是干啥嘛!你就咬死了看上小汽车了,非叫你爸买……你还不知道你哥吗?你哥肯定让着你,他自己不买也会叫你全款买的。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气死我了!

你不懂!现在全款买啥才是犯蠢呢!如今这物价涨的,能贷款买房买车,那就贷款。这个跟自家妈说不明白。有这个谁都能占的便宜不占,非得承哥哥的人情,我倒是图什么?

如果说金凤的婚事是低tiáo不惹眼的,那金嗣明的婚事那就相当的张扬高tiáo。

钱果果的爸爸人家在县城有头有脸的,金保国在镇子上大小算个人物。这一动,婚事就小不了。在村上金家的人本就多,再加上一边是金家娶媳妇,一边也是金家嫁礼法上的外孙女,都是自家的婚事,从哪边说都该过去好好帮衬的。

这跟金凤那边就成了鲜明的对比。男方唐家没啥亲眷,女方就郭家的一些老亲,再加上村上一些跟金凤还算有些来往的人,反正拢共坐了五桌,就算是把婚事给办了。桐桐跟四爷给买了一台彩电,人也去了。但是杨碗花死活不去,说了,今儿金凤不进门请她,她死活不去。金凤死倔,就不去叫。然后就这么着了!

反正人家领证,把婚事给办了。

杨碗花逢人就说,她给金凤准备了三千块钱陪嫁的,现在也不用了。有这钱不如用在儿子身上了。真就掏了三千块钱,跟之前家里准备的八千一起,给压在了金嗣明婚床下面了。这个看见的人可就多了,但也没人再好意思靠近人家的婚房了。

杨彩花就说:“你给大儿媳妇压了八百,给老二压三千多,这不合适吧。又不是说兄弟俩的婚事隔了十数八年,物价变化大,那你说还能说的过去。这一个去年入冬结的婚,这个还没开春呢,你就又结婚,就这仨月的时间,你这不是成心找事吗?”

“我就喜欢我们家果果,就觉得跟我家果果亲。”杨碗花说的直言不讳,“我还就不怕人说偏心了!五根手指都不一般齐呢对吧?也不是说桐桐不好,我才偏心果果的。我家金凤总是我亲生的吧,那我也得说,我觉得我家果果比金凤都跟我亲……这是缘分呀!不信缘分不行。”

林雨桐:“……”行吧!你们亲吧!我就不掺和了。

孕妇嘛,孕妇不能进人家的婚房,现在很多地方还有这种讲究。进了婚房,说是这一对新人怕是要孩子就会难了。林雨桐从出门的时候卢淑琴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别坏了人家的规矩,要不然人家赖你。

她这边才进门,满院子的人呢,当婆婆的那么说了,她有啥必要留下呀。

干脆的很,直接出来了。

人一走就有人反应过来了,说杨碗花,“咋能这么说呢?桐桐都走了……肯定吃心了呀!打发人叫去!”

叫啥呀!

杨碗花还是有点气虚的,她怕院子门口的男人们听见,但嘴硬的很,“在她面前我也这么说,投脾气就是投脾气嘛!接触接触就知道了,不是我说,我家果果那真是没人会不喜欢的,桐桐要吃这个醋,那还真犯不上。自来可人意的孩子就招人疼嘛。再说了,桐桐怀着身子呢,这边办喜事,她来也不方便。”

也不知道是说孕妇妨碍新婚夫妇呢,还是说人来人往的怕孕妇磕磕碰碰的。

都这么说了,我还去个pì呀!

结婚当天,摆宴席都摆到林家门口了。坐在家门口吃了顿饭然后该干嘛干嘛,我真没那个闲工夫跟你墨迹。

盖集市虽然不归林雨桐负责,但为这个开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找自己的人很多。像是钱果果,非叫自己帮着看位置。像是唐虎,钱不多,边边角角只要靠着马路都要。要是实在不行,只能用金凤的门面开个小饭馆了。金凤觉得小叔子jīng明,并不想这么做,省的将来麻烦。这边还没对付过去了,红秀又找过来了,还专门找到办公室,“我在镇上只认识您,我就来问问情况,我这店面虽然不错,但这边市场要一开,人流量都奔着这边来了,我那边倒是不好弄了。我就想在这边弄个服装城,男装女装衣服鞋子都带上,也成规模了,货品齐全了这不是生意好做吗?”再说了,这地方在镇政府对面,斜对面就是派出所,等闲地痞流氓不敢在地方撒野。她是不敢报警,但是要是在这地方呆的没人敢sāo扰也是好的呀!只要地皮买下来,房子倒是不急,简易房就能过度的,几天就搭建起来了。

这个都能买的,相互协tiáo商量嘛。

林雨桐帮着给登记了,留了电话,到时候有人专门通知她。

留个电话就行吗?

不行的吧!这地皮现在抢手的很呢。连隔壁的鞋店老板都张罗着买,说要弄个童装城。其实她原本打算带童装的,想想别弄的太难看,自己到底只是个女人家,对吧?对方弄童装,自己弄成人服饰,并不冲突的嘛。

但前提是好地方能抢到手才行。

如今叫留个电话等通知,等到啥时候去?这啥事不是背后cào作的,等结果下来那就是通知了,没有活动的余地了。

这里面就有那个半路杀出来要开超市的那个钱果果,那跟林雨桐是妯娌,财力雄厚,对吧!还有那个要开火锅店的小伙子,整天在那片地上转悠,但人家那是金凤的小叔子,可金凤是林雨桐的大姑子,并不是不来往的那种。

这都是关系户呀!

隔壁鞋店的老板娘跟林雨桐好像还挺熟稔的,总比自己给人留下的印象好吧。

那这叫自己回去等,能有结果?

她摸了摸兜里的红包,朝办公室的门看了一眼,过去拎了水壶给林雨桐杯子里添水。

“不用了。”林雨桐把水壶给接了,“放着吧,你回去等结果,就这两天,章程出来之后每个人都会通知到的……”

这话还没说完了,兜里就被塞了东西,红秀退后好几步,“没啥意思,就是辛苦……辛苦千万记得通知我一声……”

我肯定通知你!但这个钱真不能要你的。

可现在退给人家吧,估计这女人心事重,以为事情不成再给折腾。行!她先收下!

林雨桐没法说了,那边以为钱收下了,这事就成了,赶紧就走,怕彼此尴尬。

这叫什么事!

林雨桐拿出红包,一搁在手里她大致就知道数量了,神算子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拿出来一数,果然――两千!

可不是小钱了!

如果红秀塞钱了,那背后是不是还有人这么cào作?为了杜绝这个问题,林雨桐就先得把事情给挑明了,因此她主动找领导,把事情说了,红包就前一推,“我想着,跟我有类似情况的同志也有。大家都是一样,抹不开情面拒绝这个钱,不收人家不安心。收了吧,又违反纪律。钱放在自己手里,还提心吊胆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又怕人家误会!”

事是好事,别执行的叫人恶心的就行。

她把这个态度摆在了明处,这再要是有人收了什么也没用了,暗地里使不上劲儿了。

因此,一开会,一个个的都拿出数量不等的红包了,大家的言辞一致,不收对方不安心,收了自己不安心。只盼着事情赶紧完了,把红包还给人家。

有多少是真心这么想的?有多少是被林雨桐将了一军不得不这么表态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会议一结束,好些人就得了信儿,说是收起这一套吧,这回怕是没戏。

红秀自己都懵了,紧跟着就收到人家工作组退回来的红包,她抓瞎了。她才不信大公无私这一套呢!

于是,晚上又上林家去了,卢淑琴不是卖草编吗?那玩意是艺术品?也就是城里那些傻子才信这个说辞,弄来弄去的,不还是一堆草做的玩意?说什么一个卖八千,她才不信呢。你说卢淑琴靠这个挣钱给闺女买房买车了?嘁!谁信呀!肯定是林雨桐背后有不干净的收入,靠着卢淑琴给洗白呢。这种cào作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也是自己蠢,怎么直啦啦的给人送办公室去了呢?打着买草编的旗号给人上贡不就得了。

想到这里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这么蠢呢?

她家侄女一边扫地,一边道,“您也是的,她不收就不收呗。这店铺也不小了,又是咱家自己的。那边能买到当然好了,要是买不到,那就买不到呗,能怎么滴?”

谁说不能怎么滴了?“这边我打算弄个美容馆,那边弄服装城。如今盖个药材加工厂,以后这方圆几个镇都得把药材往这边送,人流量多大你算过吗?人多了人气就旺!你知道什么呀!”那地皮非拿下不行!说着,从柜台后面的抽屉里取了二十块钱,“去买一箱牛nǎi一大把香蕉,晚上我有用。”

晚上林雨桐并不在林家而在金家,因为金家要分家,是钱果果提的。

这个新媳妇进家门三天了,这三天杨碗花不知道有多欢喜。儿媳结婚当天就喊妈,叫的可亲热了。敬酒的时候这个桌那个桌的,跟谁都能搭上话,笑语嫣嫣的,谁不说这不输给大儿媳呀?

结婚第二天起来,人家娘家来接姑娘回门,开的车可气派了。幸好她头天晚上都没咋睡,啥都收拾齐整了,要不然可丢了人了。

第三天,也就是今儿早上起来,年轻人贪睡,又忙着结婚累了两天,没能起身。这都是正常的。她把饭给做好了才叫的,果果一起来就喊妈,说您辛苦了,吃饭的时候又一个劲儿的夸饭菜好吃。吃完饭立马从身上掏出两百块钱就塞过来了。

你说说,是自己偏心吗?真不是偏心,讲道理的,谁见过刚进门就给婆婆塞钱的儿媳妇?

当时啊,她端了碗筷进厨房刷锅洗碗的时候,鼻子一酸眼泪都下来了。这不,运气来了,真叫自己捡到一个好的。

儿媳妇还说呢,进了门一家子还没吃过团圆饭呢,今晚上她请客,不用在家里做饭,叫饭馆直接送席面来,咱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得到吃顿饭。

听听这个话说的,懂事又大方。

这是林雨桐那丫头片子能比的吗?她也就是上了个大学分了个好单位,大小是个领导,就觉得了不得。可有些人没她那个运气,但本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跟她比,果果qiáng了何止是一筹?

然后四爷和林雨桐就被杨碗花高高在上的通知,大致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你俩这不懂事的晚上回来吃饭吧,最好别空手回来,今儿人家果果请客,你们好意思吗?

我们要不是手里还有点小权利,您那心爱的小媳妇不能这么客气的好不啦!两人都知道钱果果为啥要聚聚的,回来直接就过去了,金保国也是从厂里被叫回来的,裤腿上还带着木屑呢。一个圆桌七口人,这就坐满了。大彩电开着呜哩哇啦的放的是春晚的小品相声集锦,老太太专注的看着,桌上凉的热的都摆满了。边上又是酒又是饮料的,钱果果一见林雨桐就拧果汁,“喝橙汁吧,这个味道好。”

好!

林雨桐坐过去,一边挨着四爷,一边挨着钱果果。金嗣明要往媳妇边上坐,都被杨碗花给撵了,“你哪里会照顾人呀?妈挨着果果,给果果挑鱼刺!”

但你挑过鱼刺的,钱果果都给老太太夹过去了。因为杨碗花不是用公筷挑鱼刺的,而是用她自己的筷子。这边吃了菜,那边给果果挑鱼刺,这姑娘是面上一点声sè都不动。也是林雨桐经历特殊,注意到果果盯着筷子头的次数多,才发现这一点的。

说起来,这姑娘这个年纪,养气功夫真做的不错。这要不是跟后妈在家里斗智斗勇练出来的,那才是真奇怪了。

老太太见的多经的多了,哪里不知道这个小孙媳妇的心眼子。不过是她是啥苦日子都过过,好歹跟杨碗花都做了二十来年的婆媳了,一个锅里搅稀稠的,什么嫌弃不嫌弃的,早没有了。她也不挑破,给了就吃,家里三辈人,眼看要有第四代人了,也该学会做睁眼瞎了。杨碗花不用自己管,这两新媳妇就够她喝一壶的。

四爷没给桐桐挑鱼刺,那鱼做的不好,土腥味都没祛干净,没法入口。

杨碗花大概是故意叫林雨桐看她怎么宠爱钱果果的,一边给钱果果挑鱼刺,还一边说桐桐,“你自己来,别客气。”

不客气!有道泡椒鱼皮不错,林雨桐夹了两筷子,钱果果直接把一盘子都挪到林雨桐跟前了,“酸辣酸辣的,我想着肯定合姐的胃口。”

“那这到底是爱吃酸还是爱吃辣呀!”杨碗花盯着桐桐的肚子,问道。

嘴上说不在乎是男是女,但其实还是在乎的。没瞧见老太太抓着筷子的手都不动了吗?

四爷就道,“不管男女就这一个。”如今可还没二胎政策。

杨碗花就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把指了一碟子拔丝苹果,“这个给果果吃吧!我咬不动这个,我瞧着果果爱吃甜的。”

只给小媳妇?

林雨桐:“……”我咋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这是觉得自己这边生儿子的可能性不高,毕竟卢淑琴第一胎生的是闺女,卢淑芬只生了一个还是个闺女。好些老讲究都说呢,女儿这方面比较随妈。只生一个再不生了,那这有男孙的概率大大的降低了。

于是,人家的热情就低了。还不如寄希望于钱果果的肚子呢。

你俩为了饭碗不能生老二,但是嗣明两口子可以的嘛!要钱有钱,又年纪轻轻,对吧!

所以,老太太从一碗水端平,直接过度到偏心可能生小子的那边。

金保国能气死,摸出手机给饭店老板打电话,“还有泡椒鱼皮没?有多少我要多少,先送一大碗来,剩下的给送老林那边……”挂了电话就跟林雨桐说,“姑娘好!咱家稀罕姑娘……”

“对!”钱果果马上道,“以后大侄女的嫁妆我包了,这话放这儿,等将来出嫁的时候,我给陪送房子车子,一般小伙子咱家可还看不上。”

金嗣明心说,我大侄女要是跟嫂子似得考到大衙门,别说陪送房子车子,我就分一半家产我都乐意。毕竟关系远了一步,就得舍得下本钱维系关系。在这一点上,钱果果跟自己的想法是高度一致的。

因此就道,“这家的鱼皮是真鱼皮,没添加剂,嫂子要是爱吃,叫他们天天留着都行。”

这俩口子一唱一和的,杨碗花可满意了,她不把两人的话当真,反正就是说好话吗?孩子还在肚子里,生出来到出嫁……且早着呢。好话谁都爱听嘛!

她说她的,“咱家稀罕孩子,你们小两口子很快怕是也能有。”说着就又冲着林雨桐来了,“果果跟你不一样,她那是后妈,将来也指望不上她那后妈来给果果看孩子伺候月子。所以,你可别怪我这婆婆偏心,只照看果果不管你。”

说的就像是钱果果只有后妈没亲妈似得。人家亲妈活的好好的,在市里享清福呢。月月前夫把生活费给着,出门旅游各种的开销都是前夫的,人家pì心也不cào,等有外孙了你看人家带不带。

今儿杨碗花主动说这话了,林雨桐就接茬,“那就说定了,孩子我爸我妈帮着看。”

钱果果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生孩子的话题给引到她身上了。她这弄超市忙的跟啥似得,事多着呢,哪有闲工夫生孩子?

她岔开话题,说到正事上,“听说咱村入股药材处理厂呢?每家都允许入一股。这厂子还没建起来,就跟好些制药厂定好了代加工的合同了,这还能差的了?我是拿着钱入不了股。就寻思着,咱家要不然把家分来,一家占着一股,这是好事呀!”

很轻易的就把分家的话给说出来了。

金保国看向两儿子,两儿子都没说话。一个给媳妇夹菜,一个端着杯子喝他的啤酒,这是默许的吧。

杨碗花看看老太太,看看金保国,然后才看向儿子和媳妇们,“这怎么话说的?一个加工厂的股份,能有多少红利?为这个分家……不至于的!再说了,你想入股,多入股,桐桐说了就算……”

“不算!我说了不算,厂子是大家的厂子,每家多少这是固定的。不能乱!”

杨碗花就道:“那分家也没多出多少来?”

“一家变三家,一股变三股,这不算少了。”钱果果是这么说的。

你说你这孩子那么有钱怎么还算计这三瓜两枣呢?

她就道,“咱家变不出三家来,你嫂子的户口在京城,是单位的户口。你哥的在县城,也在单位上。就不是村里的户口,他们能分一份不?”

其实别人不知道这么详细的,也没人盯着不叫林雨桐入股。

可杨碗花挑明了,那林雨桐就不能明知故犯再去入股了。

钱果果都尴尬死了,这种事人家心知肚明也不会说的。只会想法子把厂子跟林雨桐捆绑的更紧密。她不可能永远在村里,但厂子却是靠她弄回来的技术,靠她找来的关系才能发展的,现在你站出来说人家没资格,有没有搞错。她看向金嗣明,这人其实挺jīng明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妈呢。

金嗣明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要是乐意,我nǎinǎi独一户,去派出所只说是跟我妈过不到一起,要分户,人家也给分的。咱不还三户吗?到时候您自己占一股,我nǎinǎi占一股,我们再占一股,不也三股。这钱按年分的,分下来能有多少现在不好说,可这跟我嫂子将来的升迁挂钩,您觉得那么大一衙门,拉拔一个村里的小厂子拉拔不起来?您有这一股,以后开销都有了。咱分了家,但还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您怎么不开窍了?”

这样吗?

钱果果点头,“对啊!就是这样。现在分户对姐的工作也是支持呀,人家一看咱们这么着急的分户呢,会咋想?会想着咱家有内幕消息,知道这厂子将来肯定赚钱,那不都得急着入股呀!咱们越着急越利索,人家才会越信这个事……”

是吗?

她被说的有点迷糊,金保国心里摇头,有些失笑,“那就分吧!各自奔着各自的日子去。分就分彻底……”

“要分当然得分彻底。不仅家产要分,将来的事也要说到前头。两儿子,这父母就得分给两儿子照管。我将来跟果果过,我们娘俩投脾气!”

这是说等将来病了,这瞧病伺候,归哪个孩子的哪个孩子就得管到底。还有将来的丧事,分给谁的谁负责。

有些人家分家是这样的,早早的分清楚,省的老人病了躺在那儿了,这个推脱那个推脱的。这种分给你的,你要没钱,能管你的兄弟姐妹借,但要还的。你要找人替代伺候,那等分给那边的老人病了,你也得去伺候。一般分的时候丁是丁卯是卯,但执行的时候,人情味是很浓的。这种呢,就是主要考虑最坏的情况。但谁家也不会叫老人到了最坏那个程度,对吧?

现在说这个,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金保国其实想问的是,吃饭是不是要分开,结果杨碗花提出了这个。

四爷只得接茬,“都行,按照你们的意愿。”

杨碗花满意了,给钱果果倒饮料,“妈那一股,回头就转给你。妈要那钱干啥呀?有你跟嗣明,妈还怕没钱花吗?”

果果灿然一笑,“谢谢妈,这是您给我的改口费吗?”

杨碗花才想起这三天都没给这个钱,但现在这个借口正好掩饰这个失误,“本来就是打算把咱家的这一份给你的嘛!现在就是多出来的,也都是你的。”说着又看桐桐,“你没意见的吧!你的户口也不在,想给你也不合适。”

林雨桐笑了一下,没言语。这股份叫儿媳妇代管,你是能随时收回的,可当成改口费就彻底成了人家的了,你再想要回来,那可就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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