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来(71)客从何来(客从何来(71)这个主意...)
客从何来(71)
这个主意其实还行吧!也不是特别馊嘛。
林雨桐觉得四爷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大概是有点不情愿。她心说,你偷着乐吧。又换一鲜嫩的小媳妇,你有啥可不情愿的。
来的时候原身十三没错,但这不是过了两个年头了吗?如今虽然还是正月,才过了年,但这也算过年了。所以,哪怕不满十五,不到及笄,但也不差几个月了。要是单纯的考虑身体的问题,其实也还好呀!这姑娘属于发育早的,十三岁的时候已经颇具规模,这两年越发喜人,身体嘛毛病没有,其实没那么大的顾虑。
她特认真的跟四爷掰着手指头算,就差没躺在被窝里,‘来嘛来嘛’的叫人家。
别勾我!四爷坚持原则,但想把袖子夺回来还不能用劲儿,要不然得把袖子给撕下来。他哄她:“行行行,回家再说。”这不是还在岳家的别院吗?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叫人看见了不像样。
瞧那根偷情似得样儿,“我还能把你的袖子撕下来?”
保不齐!“主要是撕下来怪冷的。”
林雨桐:“……”有理!
两人正在拉拉扯扯,外面一连串的喊‘老爷’的声音,是林嘉锦回来了。林雨桐和四爷起身站在门口迎接,看见闺女也在林嘉锦还愣了一下,“你娘放你出来了?”
“没!”林雨桐亮了一下腰牌,“长公主偷偷给的。”
林嘉锦微微皱眉,“她安排你做什么?”
“不是安排的。”林雨桐先过去接了他的外袍,这才道,“是我说,我要在女卫做郎中,自带药材的那种。”
这个连四爷都没来得及问。
要么说桐桐的思路向来清奇呢,她怎么会想到这个法子。
林嘉锦也是跟着愣了一下,先问姑爷:“别担心,家里不缺这份银子。”
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养不起似得。但跟老丈人,有必要争这个吗?媳妇吃老丈人家的,这不很正常吗?但话不是不能这么说嘛,他便笑道:“不动用外祖父给的,也能够。”
那就是会紧巴呗。林嘉锦舍不得闺女过那紧巴日子,不叫林雨桐管这个,“回头要什么,单子给你娘。你娘带回家来,爹爹打发人给采买好给你送去。”
“可我也不能叫家里老这么亏呀!”她嘟着嘴,老大不乐意,“今儿在军营了,王府的七表姐还试探我,不过这庙学是厉害,这才多长时间,训练的人出拳速度和力度明显不一样了。但是我感觉又不对……”她假装没发现那东西,但却把乔茉儿的违和摆在明面上,“她朝我出拳,正对着门面。我偏头一躲,然后抓住了她的拳头,稍微一用力,她就喊疼……速度和力度都有,但就是身体的qiáng度没有……这……说不上哪里奇怪?就跟着力气和反应速度是凭空来的似得。”
林嘉锦一愣,这孩子可真敏锐。他扭头看自家闺女,“你一直怎么练呀?”便是有力气,你这身体qiáng度是怎么上去的?
“学拳之外,天天打拳……还有……”说着,偷偷朝四爷看了一眼,好像不好意思bào露一样。
林嘉锦就看姑爷:“你知道她在练……”
“我就是早就发现她力气大,早前我交她收敛着些。后来也不敢大模大样的练!家里放着不少我收回来的翡翠原石,我爱琢磨那个,她先开始是搬着那个在屋里练,后来也没大石头,只得买了一批石家具放屋里呢,她没事掂着那个玩……”
对!
林嘉锦都不能想象这个画面!勉qiáng稳住表情,问说,“在家里,你拿什么练的?”
看!你这个得想好,要不然就露馅了。但也不是说找不出来,比如风水缸。
这东西蓄水之后,不见大小院子里摆着,便是屋里,也有造型别致的风水缸。一大缸水你就说沉不沉手,这东西你只要能轻轻的抱起来一点点这就达到锻炼的目的了。然后再放下,便是地上的痕迹有一点点,但这个好似也不大有人能注意到。就像是他,他只发现这孩子大冬天的都爱在院子的水缸边喂鱼,从来没发现他动过那水缸。现在想想,她又不是真的憨的只知道玩,老那么溜达干什么,大冷天的不知道屋里暖和?如今有解释了,她就是在谁也没惊动的时候开始练了。还知道不可着一个水缸练,这要是每天把家里的水缸都抱起来放下,说实话,这足以达到锻炼的效果。
所以,他之前爱逮猫撵狗的,这不仅能锻炼体力,还能锻炼速度。
懂了!很多不敢问不敢深想的问题一朝得到答案,从里到外的,透着一股子轻松。
以她这种实打实的练出来,力量和速度都是自身的比起来,女卫那边的违和,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最初,他也有这个怀疑,但是没想到,庙学还把这个东西保留了下来,重新启用了。
这玩意的弊端是真的有!而且很大,就像是桐儿发现的一样,在对方携带那种东西主动攻击别人的时候,短期内,战力是可以的。这要是给常年征战,经验丰富的jīng锐带上,这是如虎添翼。可给这么女卫,没经过什么训练的小姑娘使用,他们攻击别人,短战奇袭可以。趁人不备,出动发起攻击,是有效的。但之后,效果就真不成了!
其一:主动出击,速度全靠那东西。可人家一旦回击,她们得自主的先想要躲避,朝哪边躲避,然后那东西才能在你有反应的基础上,给你提速。它又不带脑子!可这些小姑娘有这样的反应能力和战场的实战经验吗?没有!这就是打木头桩子可以,嘿哈两声,然后木头桩子断了,好像特别厉害。上了战场试试,要不了半个时辰,给人家反应过来了,一个个的就是等着人家屠杀的命。第二,便是能躲闪,还有个身体承受的极限呢。用从不锻炼的血肉之躯,打一次木头桩子,木头桩子是断了,可你的胳膊完好吗?一样受伤不会轻的。真给训练开了试试看,从皮肤青紫到骨裂骨折,人人身上都少不了伤。
当然了,用这些人守城,在没有人造反qiáng行攻城的情况下,这样的女卫是可以用的。先是这些人带着那东西,真以为自己成战神了,出来来自信劲儿肯定是有的。其次,别人不敢光明正大的攻击她们,有个别的作jiān犯科的,是她们主动追击,先动手的,所以,要不是遇到高手,是能一击得手的。其三,没大规模的攻击的话,女卫可以不在乎伤亡。以一对一的消耗,是消耗的起的。她们成为女卫,别说遇到狠人,就是一般的壮年男人,一旦对上了,女卫的伤亡率便是十成十的。她们一旦出手就是一次性的,本人肯定报废。不死的能不落下残障,就已经是幸运。
因而,训练期间肯定不会给带那种东西。只有庙学出身的小将,那是戴出来立威的。告诉那些傻孩子:看吧!只要你们好好训练,短期内,你们也可以像是她们一样。
如此,有助□□速的收揽人心。
女儿和女婿都是聪明的人,他也没瞒着,把庙学有这么一种东西告知二人:“……手段再高,不过是手段。人说,打铁还需自身硬,这话放在这里尤其合适。你娘不愿意掺和这事,根源就在这里――造孽!”
可将这东西投放到最jīng锐的战场前沿,朝廷又不乐意。怕着东西被交战国知道了,进而引来更大的麻烦。
可放在京城就安全吗?
有明见司,想来朝廷是有这个信心的。
林雨桐觉得,说不定,白灵很快就会常驻女卫。防止jiān细窃取重要情报。
她皱眉:“这么说,咱们亏大了。照着他们这样的,天天身上都得挂伤!因为现在针对这些女卫,最有效的训练方法其实就是锻炼肉身的qiáng度,至于速度,来不及!”
对!
怎么能叫肉身的qiáng度增大,那就只能是高qiáng度的力量训练,增加身体的扛击打能力。这么着,能不挂伤吗?
“就说嘛,一个个的答应的怎么这么利索。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呢!这药材的用量,得多大?”
草药而已,不值什么。林嘉锦倒是不心疼,“你祖母每年布施出去的,就不是小钱。如今用在这地方,总比用在神佛身上好。总是有人得了实惠的,这就行了。yīn差阳错的,你倒是再女卫营里,找到了最重要的一个岗位。”
“我还说想尽快脱身呢!”林雨桐皱眉,“以后还挂着名也行,不用整天在那边耗着。”
林嘉锦暗笑,就那么一说,怎么还当真了?以你那水平,谁敢实心的用你?这些人可不是你弄不死就没事的。还得从庙学tiáo医者。但要是有兴趣学的话,林嘉锦不反对孩子去学的。那地方能更好的实践,这倒是真的。
林雨桐特别郑重的,“爹,您叫人给我搜集点医书,尤其是跌打损伤方面的……”
会抓重点!知道那地方练什么最方便也最有用。他乐呵呵的应了,“回头叫人给你送去。”然后又跟四爷说起了生意上的事。
四爷觉得,他若是来来回回突然出现在生意场上,生意还不小,这是会引人注意的。与其如此,就不如他大大方方的走到台前,面上经营自家的,暗地里再打理岳父手里的更划算。
林嘉锦就皱眉,这样当然是好,“可金家哪里就突然能做起生意?”
四爷就把兄弟几个之前的主意说了,之前就猜到毅国公才是西北最大的买主,他找人跟毅国公的代理人接洽就行。可他那时候是真没想到,毅国公的代理人是亲岳父,如今亲岳父不用亲儿子,反而把这东西交到自己手里了。这就跟金家几个姻亲产东西全卖给四爷是一个道理。左右换到右手,只要不叫人察觉就行。这是个封闭的环,以姻亲为纽带,别人chā不进手。林嘉锦挑起眉头,有些意外,这一家子那真是jiān猾jiān猾的。事不想担,利还想沾,整个一个滑不留手。但这放在当下,却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yīn差阳错的――挺好!
但就是一点,这个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也不用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四爷不是还有翡翠矿吗?他叫林嘉锦看桐桐身上的配饰,“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可追捧起来那便是宝贝,万金难求。之前我叫人买了一座矿山,若是想垄断这一行,一座矿上还不够。岳父打发人呢,把手能够得到的地方的矿山都买了,那么北燕乃至周边各国,想要这东西,都只能从咱们手里拿。珍宝什么价儿,这玩意什么价。”
到那个时候,人人都盯着这只下蛋的母jī,谁去看种棉种麻得来的那几个小钱呢?
林嘉锦伸手跟桐桐要身上的首饰。因为今儿要去女卫,因此她身上的首饰简单的挂了两件。一件是几位少见的翠带绯的一个手镯,绿莹莹一片中飘着一缕红烟,倒也别致清雅。再有就是头上的一根簪子,这是黑翡翠,比较少见。这块玉料这里一小块那里一小块的,只有一块大点的能做一件大首饰,其他的也就是穿成珠子,做了手链,今儿没戴出来。
她靠在林嘉锦边上指给他看,谁也没两人这么行家,“这世上的事,不外乎是上行下效。上面人喜欢了,下面自然就追捧。这段时间乱糟糟的,等回头驸马的事过去了,宫里没那么闹心了,我进宫去……”说着,她就笑了,“我那里收集了一套红翡头面,等公主大婚的时候,拿出来叫她戴着……”不管是贵妃还是永安,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回头宫里的皇家的女眷一人一套,都戴出来瞧瞧,把燕京这些达官贵人兜里的银子先哄到手里再说。”
这法子,简单,直接,但是有效。
林嘉锦就笑了,“成!我打发人去买,回头你们兄弟姐妹四个,一人分几个矿山便是了。”
林雨桐便笑,“我要富矿!”
林嘉锦就笑,“成!可着你挑,挑完再分。”
翁婿俩在书房里把很多产业的细节交代了一遍,这不是一天能说完的,眼看天擦黑了,林嘉锦不留两人,“赶紧回去,如今不比城里,黑天不归家,家里难放心。”
林嘉锦说买药材,那就真是买药材,第二天,林雨桐到大营的时候,什么都送到了。药材给备足了不说,帐篷里才都给安置好了。外面足够看诊用,然后用大屏风隔开的是私人休息去。里面的熏香熏着,别提多舒服自在了。
一过来,果然就不少今儿起不来的过来拿药了,其中就有小桃。
一见林雨桐,小桃就哭,“姑娘,我错了!”
先别说错不错的,先把哪伤了叫我看看,结果一看,胳膊腿全都青紫一片。
“这是叫你们干啥了?”
小桃倒吸一口气,“撞木头桩子……”
“……”那你是不是蠢?自己撞,谁不留几分力气?二愣子似得真往上撞,你不伤谁伤?
看了十多个,没一个比小桃伤的更重的。
她找范学监去:“我要个汤浴池子,放药汤子。这些人受的伤,涂抹不成。大冷天的在帐篷里脱了衣裳盖被子,能冷死人。除非汤浴里浸泡……”
这倒是个法子。
这丫头还算是用了心了。
但是,“你说的那个鬼帐篷上画的都是些什么?”
那勉qiáng算是一幅风景画。
林雨桐转身就走,“您横不能再拆了我的帐篷。”
熊孩子!折腾了半天你说你逗我玩。
范学监的怒气都迸发出来了,都到门口了,林雨桐站住脚,回过头去,低声道:“找来找去的,既然找不到,我就不明白,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找,难道比另外开创一份基业更难吗?”
什么?
“找不见。越找越是找不见!”所以,为啥要花费这么大的经历去找呢?你们手里掌握着能监听的人,甚至掌握着北燕各地的天庙,眼线遍布,消息灵通。全在你们手里汇总!哪里少了什么,哪里的什么便宜,等等等等,这不都是商机吗?要不然,你们培养的那么多人干啥用的。便是朝周边各国派遣商队也是可以的呀!既能搜集情报,又能赚钱,便是不直接做生意,只把各地的消息卖给商人,或是干脆从里面抽成,这个利润也是相当可观。
这还不算你们本身掌握的一些技术,将高端的技术简化,贴近如今的工艺,行不行?
肯定行呀!你们的医者就非一般的医者能比,至少在制药上你们要高端很多。为什么不去做呢?
传承虽然很重要,但可以发展嘛。她说的一点也不客气,“我娘都说了,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啥意思呢?就是说别靠着祖产吃饭。庙学现在……找‘祖产’花费的时间和jīng力太大,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便是找到了,您保证得到的是原来的那一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不停的在查,再多的产业也能搬空。到时候您找回来一幅空架子,您说,何苦呢?”
范学监看向林雨桐,这些话,之前孙雀儿也说过。如今这孩子也这么说,不说这话有没有道理,就只说敢这么直言不讳,那基本就能断定,产业一定不在这母女身上。
若不在这母女身上,王府诸人更不可能有。
那是给了毅国公了?
这也是最怕的情况。若是真给了毅国公了,毅国公有没有亲儿子,他能给谁?估计都用在了西北了。便是没用在西北,他一口咬死说用了,你能耐他何?
还不是一样什么也找不回来。
她看向这孩子的眼神一下子就柔和起来,摆摆手,叫她忙她的去了,“你说的事情我知道,马上抽tiáo人手修建。以后别的事情少掺和……”
是!我这么掏心掏肺的说话,可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庙学一时半刻是灭不了的。只要民间还存在信仰,就无法彻底灭掉。既然如此,那我不亲近你,不成为你,却也未必要与你交恶。毕竟,咱立志要做个普通人,普通人嘛,那是能不得罪谁咱尽量别得罪,对吧!
回去的时候小桃还在,林雨桐把药给了她,却没有留人,“被子厚实吗?晚上冷不冷,这里一床皮褥子,是家里才送来的,你先拿去用?”
小桃低着头不敢说话,却不停的摇头,“不用,姑娘。晚上不冷!”
不冷就行。
“抻着劲儿,别太实诚了。你这再要是训下去,估摸着伤的就是骨头了。”
小桃低着头,吸吸鼻子,“姑娘,说是一天一天的淘汰……我要是明天不去,就被淘汰了。淘汰了,就在军中做杂役。”
林雨桐愣了一下,“你还是奔着自由和一份家业去的?”
自由不是那么好自由的,每天吃的清汤寡水,还吃不饱,感觉不如以前后门口的那些乞丐。之前她老施舍人家,吃不完的包子馒头都塞给人家,可自从来了这里,别说包子了,就是一顿白面的馒头都没吃到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了,普通人家的日子是那样的。别说吃的好了,便是吃的饱也是不可能的事。然后就突然明白了,她出来不是为了所谓的自由,而是自由之后也能过上跟主家一样的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日子。
之前想起功勋田便满是憧憬,可实际上百亩地得来的受益也不过是吃饱穿暖偶尔能吃顿肉,过年能添新衣。想要绫罗绸缎,想要山珍海味,想要奴仆成群,这真不是想要就能要的。当时那股子头脑发热的劲儿过去之后,满脑子都是悔意。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陪在姑娘身边,姑娘待她很好,她吃什么,自己跟着吃什么,隔三差五的总给自己一把钱叫自己出门去花销,不管是买果子还是买头花,姑娘从来不问。穿的衣服不如主子,但却绝对不是小家小户能穿的起的。可每天干的什么呢?也就是帮姑娘洗漱更衣,端茶倒水。这有什么可累的?想一想,这就是自己太贪心才会如此的。
之前听说郡主来了,后来连姑娘也来了。她想过求求姑娘的,但开口求了,就会给姑娘个郡主丢人。她不能求,不光不能求,还得咬牙忍着,比任何人都做的认真才行。
但这些话她没法说呀!
她怕姑娘骂自己没出息,只得点头:“我再试试。”
林雨桐沉默了一下,没再说别的,“你先回去,躺着歇歇。”
她从帐篷里一出来就又后悔了,为啥刚才不求一下,其实求了姑娘会管的。
回了帐篷,还是那么些人。看见她再回来还有些惊讶,小丫更是惊奇:“你没求四nǎinǎi……”
小桃没说话,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眼泪却不知道为什么流下来了。
众人都不敢说话,心里都有点明白,想回去怕是难了。主子们未必再需要了!
小丫凑过去,低声道:“你也别钻牛角尖,你跟四nǎinǎi一块长大,不会真不管你的。”
小桃抬起胳膊擦了一把眼泪,“就是很难受!这段时间,做梦都想回去,可真见了主子了,不知道为啥,觉得陌生了……”
不是陌生了,是咱们心虚了。因此在主子面前气虚了!
小丫低声道,“药呢?我给你上药。”
小桃将怀里的药递过去,才要宽衣,就听的锣声响起。一般在营地里敲起锣的,便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这些都是乌衣卫。
小丫起身撩开帐篷,就听外面吆喝:身上有伤不能训练的,去药房的屋子集中养伤。
她顿时一喜,放下帘子跑到小桃跟前:“可见四nǎinǎi还是疼你的。知道你伤的重,才想了个法子。她不是不想留你,她也是发配来的,面上不能偏袒。因为你,大家都跟着受益了。”
真的吗?
“肯定的!”她扶小桃起来,“赶紧过去,快!听我一句劝,你要认那是主子,你有啥话别藏着掖着,以前怎么着以后还怎么着。你觉得主子跟你生分了,其实,主子大概也觉得你跟她生分了。可就是这样,主子还怕你受罪,你说……你有啥可cào心的?”
小桃迷迷糊糊的过去,发现那边正在分床铺。
林雨桐站在屋里一个一个的叫,等到了小桃跟前,她让开炕口的位置,“你睡这儿!”
那块最暖和!
安顿好了,林雨桐没再多管。里面炕烧着,炭盆点着,暖和一些,相互上药,就可以了。
回到帐篷,就见乔药儿在,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位楚小妹。
林雨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问两人:“哪不舒服?”
乔药儿笑了一下,“表妹,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来见见你。我们之间只怕以后还得共事,以前我们有些误会……”
林雨桐摆摆手,“将军说,进了营房,只有公没有私,我连孙将军处都没去,如今你来跟我谈表姐表妹的,不合适。一码归一码,公私我不会混为一谈。”
乔药儿顿时闭嘴,有时候真觉得跟她说话噎得慌。她总占着理,之前永安公主还私下笑,说干脆把林雨桐改名‘常有理’算了。有时候真觉得,不是她多难缠,是她会用‘理’胡搅蛮缠。
她沉默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楚小妹,“表妹,我总希望能做点什么,能还你一点是一点,要不然,我何苦留此人在身边?”
林雨桐看了楚小妹一眼,看在楚氏的面子上,这份情还真成了不用都不行了。
乔药儿紧跟着拿出一份名单来,“这些都是跟你有瓜葛的人,我给你一次性的tiáo拨到药房来,这里正好也要补充人手。这些人,你用着也顺手!”
这又是一个人情,还是你不得不认的。看的出来,她手里有人员tiáo配之权。
林雨桐笑了笑,“还以前的人情?”
是!
林雨桐点点头,“也好……”她将名单收了,“从此后,恩怨两清,你我相见只如陌路,如何?”
乔药儿沉默了一会子,而后苦笑一下,“也好!至少比仇人见面要qiáng。”说着就起身,丝毫没停留的转身离开了。
楚小妹看了林雨桐一眼,然后紧随其后追了出去了。
不大功夫,小丫带着她们一个帐篷的人都过来了,见了林雨桐就下跪,“四nǎinǎi,我们都错了!”
没错!只是把事情想的更简单了。
林雨桐看着小丫,这一伙子人,连带的周氏的丫头,现在都以小丫马首是瞻。当时在府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姑娘,倒是有些能耐。在一个身份相对平等的圈子里,很快的成为主心骨,这人就有些可取之处。
她没说多余的话,只在帐篷里留两个人,一个做助手,一个在林雨桐不在的时候管事。其余的得管着抓药熬药伤员。
小丫把周氏的丫头放在帐篷里,把以前伺候过林雨桐的两个丫头安排去了药方熬药,“小桃姐姐看着药房挺好的。其他人忙点杂事。”
嗯!
林雨桐缓缓点头,先看看再说。她第一次主动问小丫,“你本名叫什么?”
小丫低了头,“我不记得了,爹娘被北狄人杀了,我记得他们一直喊我小丫小丫的,后来北狄人退了,我跑出来,碰上我家姑娘,从此跟在我家姑娘身边……登记的时候我说我叫小丫,我听着喊我也是小丫,但不知道记得是哪两个字?”
“肖雅。”林雨桐告诉她这两个字怎么写,“这便是你的名字,记住了。”
是!
有了帮手,林雨桐就把常用的方子都写出来了,叫她们配药磨药,现成的一包一包的放着,或是能做成丸药的做成丸药。姑娘家嘛,例假这种事避免不了,得有治疗痛经的药。天寒地冻的,伤风着凉咳嗽这些是一类;吃坏了肚子肠胃问题是一类;跌打损伤是一类……分门别类的抓出来一些还不算。还tiáo整药柜,一类药放在一排,到底取用多少是一副方子,每个抽屉上都写着呢。要是忙的顾不过来,是个人看见就能抓。
孙氏到底是没忍住过来瞧了瞧,一看之下就点头,如此一cào作,效率高了很多。有时候都未必要瞧大夫,自己知道什么症状,直接过来取药都行。
这会子大瓮里熬着药,两大瓮,一瓮是驱寒的,一翁是活血化瘀的。两个瓮下面挖了个坑,点着柴火,保证药汤子是热的。活血化瘀那个,女人身上不干净了不能喝,其他的倒是不限制。瓮便上挂着水瓢,谁喝谁去舀。
她转了一圈之后才去帐篷,就见自家闺女手里捧着书,然后一手拿着笔,嘴里念念有词:“还缺止疼的……止疼的……麻服散不行,这个不行……”
怎么不行?
这一问林雨桐才抬起头来,十分惊讶的样子,“孙将军,您怎么来了?”
滚蛋!挤兑谁呢?yīn阳怪气的。
林雨桐笑嘻嘻的拉孙氏进来,“麻服散是让人失去所有直觉,不只止住了疼痛,这不一样……”
孙氏了然,“这样啊……有个药倒是能达到这个小姑,但就是贵,咱家负担不起。”
什么药?
林雨桐心说,只要有这方面的药,那我再tiáo整出相似的止疼药应该也不足为奇。于是便道:“您先告诉我是哪一种,药方可有?”
想的美!药方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孙氏就道:“无忧丸,达官贵人之间,多用此物。咱家一直无病痛难耐之人,倒是不曾用过。”
无忧丸?
没听过。
林雨桐只知道逍遥丸,这猛地冒出个无忧丸,她觉得是不是跟逍遥丸有些类似。但逍遥丸这玩意吧,不止疼呀!
“能找来一丸吗?”林雨桐就道,“或者谁吃过?”
还想破人家的秘方呀?孙氏不以为意,“真想找,我叫人从长公主要一丸。”
“长公主哪里疼?”
“之前府里被盗了,当时不知道谁干的,有点被吓着了。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歇不好,头疼睡不安枕,这才开始服用的。这药宫里一直在用,后来不是权贵人家都求不来。据说是吃了极好,尤其是妇人……”
说着话,打发人就去了,不大功夫,果然带来了一个小匣子来,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六个丸药。龙眼那般大小,用白sè的蜜蜡封着,林雨桐抬手拿了一个捏碎了,放在鼻子下细细的闻了闻,然后皱眉,这药提炼的不错。对更年期女性,用处还不错。xiōng口憋闷,长吁短叹,心情烦躁,莫名出汗,头昏脑涨等等,都应该有不错的效果。可这里面就是加了一味东西,说不上上来是什么药,也不清楚是从原生态的草药里提炼出来的,还是加入的就是某种提炼出来的东西。但这个东西,味道芬芳……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中和药效的,还是有别的什么用处。反正迄今为止,她所知道的药材里,没有哪种是这个味道。
她啪一下合上盖子,“我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