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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从何来(93)三合一(喜从何来(93)好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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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从何来(93)

好了!

人家孩子的亲娘跟着你,你个当舅娘的这么呵斥人家干嘛?

林雨桐看见孙秀云站的远远的,犹豫着要不要过来,她就伸手拦了永安,这边杨氏带着慧姐儿道歉去了。

谁挑拨的这个不好跟人家说,但是谁肢体上确实是冲撞了,这个大家都知道。杨氏带着慧姐儿去了就罢了。就见孙秀云利索的过来拉了如姐儿,要往这边来,那边张氏不知道跟谁生气,三两步过来报了如姐儿就走,连秀云也不搭理,直接往她们的马车上去了。

永安皱眉:“你瞧见了,就是这么拎不清。”

“你自己愿意的,怪谁?”林雨桐直接怼回去,没兴趣在这里跟她攀谈,一双眼睛来回的看,看自己那俩皮猴子呢。

宝昌早猴到树上,摘野柿子去了。野柿子小小的,熟了就变黑了。这小子用衣服兜着,摘的可麻利了。宝隆在下面弄了不少枝条编筐子呢,歪七扭八的,但看着也是那么一码事。难得没到处野去,她也就没管。

结果休息的这会子工夫,两人弄了七八篮子,每个篮子都不大,装不了两斤的样子,这会子里面的软枣都装好了,还拿着巴巴的送礼去了。皇上皇后哪里得有,孙氏和林嘉锦那里的有,反正是见着的都有份。便是跟着的大臣,只要是认识的,哪怕是用小碟子装呢,也会给送去。

给皇上皇后送去的时候不一定得见人,只送到伙房给伙夫,“您给熬燕窝粥的时候记得放几个软枣,这个滋yīn效果可好了。您要不放心就去问问太医再放。”

给孙氏和林嘉锦送的时候直接就闯到马车上,宝隆那么大了还往他外祖父怀里钻,“……我娘会用这个做醋,回去的时候叫人多弄些,我娘酿了醋了,再给您拿。跟早前我娘酿的那个葡萄酒勾兑一块喝,特别好。”说着还抓两个,蹭干净了,给孙氏和林嘉锦喂到嘴里。

孙氏就笑,这小子猴jīng猴jīng的,“成,你放心吧。一会子外祖母给你装一篮子银子给你送回去!”

宝隆顿时笑眯了眼,“别叫我娘瞧见。”想了想又说,“也别叫我大舅瞧见,要不然说我回来是分家产的。”

此时林雨权已经站在外面了,这小子是看见他来了,故意这么说的。他顺手就给这小子拎下来,“滚蛋!”

宝隆跟个肥泥鳅似得,笑嘻嘻的刺溜给滑走了。

给平王家了,张氏笑着叫人接了,等着俩孩子一走,她立马就说大孙子,“得着野兔啥的,记得先给皇上皇后拿去,得跟着那俩孩子学着些。东西不再贵贱,在于心意!”

话是没错的,但这并不适合咱们家。

孙武勋诺诺,下来就看等在外面的乌云,低着头委屈的叫了一声:“姑姑。”

乌云拉着他就走,“你想的才是对的。人本就有亲疏远近,姑姑给你的东西你毫不犹豫的塞到嘴里,外面别人给的东西,你且不敢随便吃,可对?”

对!

就是这个道理了!

“不要听你祖母的话,那都是糊涂话!”

孙武勋张口就想说:我觉得我爹娘的话有时候也不一定对。

但想了想,还是咽下了。每次他要质疑的时候,娘都会说:“你还小,还不懂。等你长大了什么就都懂了。”那就等吧,等到我长大。在这之前,我会做个听话的好孩子。你们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乌云拍了拍他,“没事的时候多跟宝昌和宝隆去玩,看看他们是怎么过日子的。不管你娘想让你如何,姑姑总希望你每天高高兴兴的。可好?”

好!我尽力!

“别只尽力,你娘还是希望你去金家借读的……”

真的?

真的!

孙武勋这才欢喜了,直接蹦起来举起双臂抱了抱乌云,然后撒丫子跑去玩了。

那边蒋平接到礼物,跟站在车下问安的孙子道:“跟金家的孩子比,你跟皇上少了些‘亲’,礼固然是好的,然‘亲’之一字,便胜万千。一筹输,十筹难追,这道理你可明白?”

蒋世林低了头,应了一声是。

蒋平又道:“狩猎……一次作诗,两次作诗,你年年作诗,已然没有新意了。便是诗词做的再好,少了些勇武,终是欠缺些的。”

“孙儿一定认真习武。”

“罢了,如今再学已然是晚了。再学……那便成了四不像了。”蒋平低声道,“你若就是眼前这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你可想过,如今能在此次秋猎中依旧叫人印象深刻。”蒋世林语气平淡,“史书上儒将比比皆是,不是人人都能上阵杀敌,就能上阵杀敌的。孙儿心中已有成算,请祖父放心。”

蒋平‘嗯’了一声,然后放下了车帘子。

蒋世林退两步然后告退,转身看见父亲正担心的看向这边,他没过去,只轻轻的摇头,然后转身朝自己的车架而去。一抬头,便见不远处一辆马车里一个小姑娘一脸好奇的看他。他看了对方一眼,虽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姑娘,但也温和的笑了笑,然后上了马车。

“那位公子是谁?”清欢看向范学监。

范学监抬眼看了一眼,“是大郡主的公子。”

“他很和气!”清欢抬头看范学监。

范学监便笑,“和气吗?孩子,记住,皇家没有不和气的人,也没有真正和气的人。”

“不对!”清欢朝外指了指,“之前的小郡主就很和气。”

林雨桐吗?

范学监哈哈笑,“你倒是个小机灵鬼。她――你无须提防害怕。你不伤她,她不伤你。你护她,她便能护你。以后跟宝珠一起玩,那是乖孩子。”

“她会嫌我的。”清欢垂下头,“我是野孩子,我没爹也没娘。”

范学监愣了一下,像是看见当年的自己。她笑了笑,撩开车帘子,朝前指了指,“你可瞧见紧跟着黄sè轿辇的那俩朱红的大马车。”

瞧见了!您告诉我说那是仅次于皇上和皇后的尊贵人,是皇上和皇后的独女镇国公主。

“当年,我和那位公主的地位,就跟你和宝珠之间的地位差距一样。”

啊?可是你们不是很好吗?

范学监就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来,“是啊,我们很好。当年,我们一块进学,吵过,也闹过,甚至为了……几乎都翻脸。可我从不曾嫉妒,从不曾暗箭伤人,我若是看不惯她,我会站出来跟她辩,不惯谁输谁赢,我想,我都赢了。我赢来了尊重,赢来了此刻的皇家猎场里,我有入场的资格,赢来了我的弟子受了欺负,便是王爷家的孙子也得给我的弟子致歉。这些话,你现在或许明白,或许不明白,可你得记住,牢牢的记在心里。人啊,宁可去做个叫人讨厌的耿直人,也莫要去学小人的鬼蜮伎俩。若是那样,便是你算计赢了,可失的会更多。可记住了?”

清欢懵懂的点头,“我都记住了。”

范学监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是庙学的弟子,庙学的弟子你得先学会忘了身份。在我们看来,无论出身好坏,身份没有高低之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人生来便是一样的。你只有坚信这一点,你站在对方面前才不会觉得低人一等。世人千千万,父母双全,不是人家的错。同样,父母双亡,也不是你的罪过。每个人有的都不一样,就跟每个人碗里的饭一样。别人碗里的饭再好,吃不到你的嘴里,便是抢来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可自己碗里的饭再不好,咱们自己却吃的安然,在饿了的时候,粗茶淡饭却供养我们心安理得的活着。明白了吗?”

清欢点点头,“守好自己的碗,不抢别人的饭。”

真聪明。

范学监笑看清欢,“你羡慕别人,可却不知道很多人也羡慕你。你生的比人qiáng些,这便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可人生的越是比别人qiáng,越是要学会自尊自爱自重。”嗯!我都记住了。

范学监把软枣推给她,“吃吧,甜嘴的。”

清欢抓了软在塞到嘴里,甜丝丝的滋味叫她瞬间满足起来,眼里盛满了笑意,范学监的心更软了起来。她抬眼朝外看去,乌云正隔着车窗看她,想来之前跟孩子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然后就见戴着面具的乌云郑重的朝这边行了一礼,她坐在车里只能看到对方动了动嘴,她说:“受教了。”

挺有意思一人。

等南山猎场的时候,宝珠跟清欢已经玩到一起了。宝珠看着嘻嘻哈哈的,在家里跟个假小子一样,可却不是很好接近的姑娘。跟林雨权家的圆姐儿熟悉,那是因为两人是亲表姐妹。跟平王府的孩子只是寻常,从不会去亲近的。

所以跟清欢玩到一块,林雨桐还好奇,“怎么喜欢跟这个小姑娘玩了?”

“她长的好看。”她理所当然的道。

林雨桐:“……”她戳了戳自家闺女的肥肚子,“我们家宝珠也好看。”

那当然了!我最好看。

林雨桐:“……”你高兴就好。

到了地方,四爷不要下面的人帮忙,叫上几个孩子,教孩子们自己搭帐篷。

人家都各自安置好了,自家还在这里吆喝着帐篷应该怎么绑。赶晚上前只能支起来一个,那就一个好了。晚上都挤在一个帐篷里才好了。没有哪个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愿意跟父母分开的。

行吧!挤着就挤着吧。林雨桐收拾床榻,四爷带着俩孩子在帐篷里生炭火。生完火,四爷又去找伙夫,要了一篮子地瓜来,然后埋火里。

林雨桐就有点觉得孩子碍眼了,这场景如此的熟悉,就应该过二人世界才是。

孩子们自然不会觉得被嫌弃了,这种环境才兴奋了。围着火堆,吃这好吃的,左边是爹,右边是娘,还有比这更幸福的日子吗?

这种场合最适合讲故事,然而故事这个东西都是有寓意的。四爷和桐桐不讲,只要是王大山他们现在对孙安平那是忠心耿耿,这么近的距离,说点什么那边不能知道?

所以啊,两人就说点不怕叫人知道的。像是这南山,四爷之前看各种的游记,各种的山河地质,至少是有些了解的。这南山有什么样的动植物,有没有猛兽,遇到什么样的植物是危险的,遇到什么样的动物是危险的,主要给孩子们讲这个。

林雨桐呢,会告诉他们哪种植物是有du的,如果不幸被刮伤了,应该怎么去解du。

孙安平和皇后晚上之后,在营地里转悠。营地里安安静静的,除了侍卫巡查的脚步声,没有别的声响。他看了看王大山等人,回头就笑,“之后出门再不能带你们了。瞧瞧,没人敢言语了。”

整个大营,只三处有声响。

雀儿和嘉锦两人在逗他们的孙女,夫妻俩笑呵呵的,不知道孩子又说什么了那么乐呵。权儿那边呢,是检查孩子的功课呢,孩子背书的声音郎朗,这算是一种声音。

再走几步,就是桐儿那边的声音了。

宝珠嚷着:“哥哥给我抓五彩jī,我要用它们的尾巴毛做毽子。”

“上哪单给你抓五彩jī去?碰上了给你弄!”

“要活的……活的jī毛好看!”

“成!给你弄活的!”

……

孙安平没继续听,从柳儿那边的帐篷过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这孩子这边灯火亮着,可就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叫人觉得心慌。

回帐篷的时候他就气道:“还不如当时随着林家的意思,嫁回周家过消停日子呢。”

皇后摇头,“换到周家……到了如今的局面,又会有多大的不同?”不过是看人怎么处理了,“这孩子还得教!这几日就叫她跟着我吧,如今教也不晚。”

这些林雨桐是不知道的,反正这一夜她睡的挺好。俩大人带三个孩子挤在一块,晚上热乎的很。半夜里远远的能听见狼叫,三个孩子再是胆大,心里也怕。说话都压着声音,好像声音再大些,就把狼给召来了。

夜里除了远处的声音,近处很安静。一晚上的好觉之后,早上营地却特别热闹。有早起锻炼的,像是蒋家那孩子,早早的就听见那边的动静了。有早起读书的,像是蒋世林和林文方。

林雨权说,“夜里有狼叫,孩子怕是没睡好,叫他多睡会,今儿早起晨读就免了。”

文氏就道:“爷也太刻意了,咱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儿,又不是作假,怕的什么?”

林雨权:“……”沉默了片刻,这笑了笑,“你说的对!按你说的办吧。”

林雨桐这边呢,孩子们起的也早。四爷带着几个,黑灯瞎火的去看日出去了。这一动,林雨桐也睡不成了。

她就不明白了,在山坳里怎么看日出?

没错,这一片猎场其实是在南山脚下的一处山坳里。因这一处山坳进深数十里,地势较为平坦,兼之靠近大汉国最大的山脉南山,水草丰茂。压根就不用放养什么野物,这里的野物本身就极多,便是黑熊豹子老虎这些吃人的野兽,在这一代也偶有出没。

越是山下种庄稼,这些野物越是爱下山sāo扰。慢慢的,周围便没有人烟了。后来,皇家猎场便放在这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孙安平不叫在这里建造房舍安置人,平时也不限制周围的猎人上山捕猎。皇家来就来了,带着帐篷安营扎寨就完。要就的时候就走,宅子一拔抬腿就能走人。

当然了,安全隐患事必然的。这要是提前有人藏在野林子里,是要出大事的。

没瞧见禁卫军都快忙死了,三班倒的值岗,不敢有丝毫大意。

早上一出帐篷,林雨桐就迎来俩女卫,“郡主,别难为咱们。咱们也是奉命行事。”

“我不去林子里,就在营地里。”她哭笑不得,“我这还带着孩子呢,能去哪儿?”

那也不行!我们得寸步不离。

行吧,这些人估计是出自云影卫的。那就跟着吧!

营地周围,地势最好的地方是个小山包,如今小山包上搭着许多彩棚。不愿意狩猎的,就在上面安置。现在上面人影攒动,不少人都直接上去了吧。

那咱们也走吧。

正说着呢,永安出来了,跟林雨桐搭伴。

“怎么不见表哥?”林雨桐先搭话。

“被王妃叫去了。”永安嗤笑,“昨晚上没人敢说话,今儿是早早的见皇上不在下面营地了,什么话都敢说了。一早起叫叫去训斥,现在还没出来呢。”

“为了如姐儿的事?”林雨桐皱眉,“你家这小姑子出嫁之前,还算是比较讲理的人。”

是啊!永安低声道:“早前,马家倒是来说了一次,说是家里有个跟马状元同辈的兄弟,年岁差不了多少,长的也算是相貌堂堂,二十六七岁也中了举人了。只是媳妇难产没了,上面又俩闺女没儿子,想着来说说,是不是能再把这婚事续上,可被王妃被骂出去了。整个马甲都给恶了,再不许进门。她是觉得女子若是改嫁,难过的好,不赞成这个事。”

“她赞成与否没那么重要,得看孙秀云自己怎么想?若是有看的上的,只管再嫁便了。才多大年纪的人,一辈子且长着呢。真被这么给耽搁了,王爷也不说说?”

我懒的管那些事。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前走,结果就见在半道儿上说话的孙重山和孙重海两兄弟,像是为什么起了争执,两人面sè都不太好看。见林雨桐和永安过来了,都有些不自然。孙重海远远的拱手之后,直接走人了。

永安嗤笑一声,低声跟林雨桐道,“就是这般上不得台面。”

行了!那是人家亲弟弟,没你这么说话的。永安却直接问孙重山,“又怎么了?”

孙重山朝林雨桐笑了笑,这才跟上两人的脚步,低声道:“我顶撞了母亲几句,母亲哭了,他追出来跟我理论这个的。”

永安皱眉,“杨氏差点没被如姐儿气死,结果他倒是好,还护着呢。怎么就不想着护着她自己的闺女呢?”

一路上永安都在吐槽孙重海,林雨桐也没接话。

一直到了上面,他先找四爷和孩子,结果都来了。这会子属于自家的棚子里已经摆上饭了,正等着她呢。

“看到日出了吗?”

“没有!”

山挡着呢,什么也看不见。

宝珠撇撇嘴,是这么说的。但那边宝昌却一脸若有所思,只机械的把手里的包子往嘴里塞。

四爷什么也没告诉孩子,但其实该叫孩子知道的都叫他们知道了。当有山挡着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你要么搬开眼前这座山,要么你就去攀登这坐山。搬不开,那就只能攀登。而你,就是现在这个处境,只是在山脚下――而已!

吃饭!

吃了饭今儿这狩猎就是开始了。正式的仪式也就在这一天。

孙安平一身金黄的铠甲,笑声爽朗,“儿郎们,上马吧!”说着,就看了孙氏和林雨桐一眼。

这边看四爷带着俩小子正要走,有宫人急匆匆的过来,“郡主,皇上有旨意,您今儿不能躲。”他低声学孙安平说话,“蒋家七狼八虎可都来了,nǎinǎi的,欺负老子没儿子呢!”

这是孙安平能说出来的话。

都这么说了,那孙氏能不去吗?

得去的吧!

她朝对面的孙氏看去,果然,孙氏正站起来,叫人给带护腕护膝呢。

林雨桐不用这个,只告诉宫人,“你且去吧,我知道了。这就叫人去牵我的马。”

“马已经备好了。”宫人就道,“正是郡主喜欢的那匹。”

皇上的战马!

今儿这是干嘛,打擂台吗?

四爷将备好的护心镜递给桐桐,“小心着些,别逞能。”你的人设只是力大,只是会些功夫,但是超出这个人设难免束手束脚,这东西留着保命。

林雨桐进了后面的帐篷穿戴好出来,就见连林雨柳也跟在皇后的身边,一身骑马装。

文氏坐在原地朝林雨桐摆手,“叫宝珠过来吧,带着不方便。”

宝珠才不去呢,正兴奋着呢。一见叫她,麻溜的钻到林雨桐怀里。

林雨桐就笑,“没事,骑马遛遛。”

四爷拉了俩孩子叮嘱,尤其是叮嘱宝昌,“跟紧,别撒野。”

嗯呢!

林雨桐带了宝珠,四爷带了宝隆,宝昌一个人一匹马。

等到了马跟前,林雨桐发现永安和孙秀云也都牵着马过来了。永安更是笑道,“看见你换衣服,就想着这次大概女眷也得上阵。”

不!并没有这么一个旨意的。但你们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

算上娘子军,皇家也老大一排人呢。反正,气势上是没输了的。

蒋家紧跟在后面,孙安平就喊蒋十五和蒋世林,“都上前面来。你们家不缺你们,但是老子缺!”说着就问蒋平,“老伙计,不会舍不得吧?”

这话的意思可就丰富了。

蒋平下马:“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这般说,可是要折煞臣了。”

“是,都是朕之子民。可十五和世林,偏就是独一无二的……”孙安平招手叫这父子,“快些,上前来!”

蒋平起身,退后。蒋家那么些个兄弟,一脸喜sè的看向蒋平,蒋平一眼给瞪回去了。

永安就朝林雨桐面上看,却见林雨桐用丝巾正在把孩子往身上绑,好似压根就没听见刚才说了些什么。她扭过脸来,正好看见孙重山和孙重海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马上便分开了。她还心说,这俩还不傻,知道这是话里有话。

别人怎么想的,柳儿不知道。她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的,难熬的很。

皇后一把摁在了柳儿抓着缰绳的手上,“莫怕,稳着些。给你安排的护卫是极好的,确保你万无一失。”

柳儿看向皇后,一脸哀求。

皇后在她手上重重的拍了拍,然后就笑,“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你爹娘?他们挨着你呢,能瞧着你摔了。”

柳儿低声道:“不是……是世林不擅骑射。”

这样啊!

孙安平朝蒋世林招手,“过来!”等这孩子一过来,他便将孩子捞起来放在身上,“敢不敢?”

敢!

蒋世林抬起头看向皇上,皇上的面目威严,可双眼却温和。他一下子就笑了――敢!

成!够爷们!那就走吧。

孙安平带着蒋世林打马先行,皇后紧随其后,林雨桐稍微靠后些,等永安几个都动了,她和四爷才动的。

周围有禁卫军敲锣吆喝着,将猎物往中间地带驱赶。而大家奔出一段时间,自然的就分散开来。林雨桐不敢远离孙安平,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身上带着弓箭,但也只射漏网之鱼,什么野兔刺猬甚至田鼠,哪里动射哪里,不管那玩意是什么。只要在教宝珠怎么瞄准。

“我会瞄准――我会瞄准――我有弹弓――”

那你用你的弹弓。

她跟宝隆两个人都拿着弹弓,打中了叫喊,打不中也不在意,玩的那叫一个欢畅。

再往前跑了十多里,林雨桐就觉得不太对了。这猎物是不是太多了些。这东西本也就是受惊之后很自然的就躲避了,就像这野兔,洞里一钻,缩着就不冒头了。可哪里有越是受惊越是奔出来的。这种猎杀,竟然多到有漏网之鱼从马蹄下过的。

蒋安平拉住了缰绳,不再前行。

四爷拉了宝昌,“过来――”

情况不对!

宝昌要下马,却发现他的五花马不安的动着,他撒了手从马上落地,掰开马嘴看了看,然后又低头看地上的草。就见那枯黄的草叶上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红sè,说粉末不像是粉末,说自身的颜sè又不像事自身的颜sè。这种草太常见了,谁家的院子里墙角处都会冒出这种草,可从没见过这种叶子的。

他揪了一片跑过来,“娘,你看这是什么叶子……是不是马吃这个了……”

林雨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坏了!”她来不及解释,一把拎着宝昌放在自己身后,然后朝孙安平喊:“回撤!快!回撤!”

来不及了!

就见南山上,冲下来成群的狼!远处,还有熊的咆哮声。

四爷低声道:“走不了,也没法走。”这若是一路都撒了这种刺激野兽发||情的药粉,这一跑,剩下原地的女眷和孩子怎么办?还有许多没有跟来的官员及其家眷,以及负责后勤的宫娥太监等等等等。

跑未必跑的了,还可能牵连别人。

是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叫能走的走,得有人在这里拦住这兽cháo。

想用火将其拦住?方法是不错,可惜今儿这风向不对。真要往回跑,烧的不是野兽,而是自己。这野火追在pì股后面蔓延,比兽群你要快的多。

林雨桐正想怎么办呢,就觉得腰里绑带一松,宝昌将绑着宝珠的丝带解开了,“将妹妹给爹爹。爹爹先走!”别人不知道,可自己知道,自家娘的功夫比自家爹高多了。就是自己也在爹爹之上。自己跟着娘,不是累赘。

快!

有人断后,总有人能跑出去。

四爷朝孙安平那边看了一眼,没接宝珠,只叫示意宝昌把妹妹绑好,“走!救驾!”

孙安平不是个不谨慎的人,怎么会出这种纰漏?

连林雨柳和林雨权都带出来了,可以说皇家之人都聚一块了,就是为了叫人家连锅端的,没这个道理呀!

这会子谁也别瞎跑,一定是孙安平身边最安全。

林雨桐行动比脑子快,四爷说过去那就过去,可四爷为啥这么笃定的,他不知道。

就听四爷说了一句:盗窃案。

一瞬间,林雨桐恍然!

那案子是谁敢的?云影卫。

而当时案发的时候,jī犬不叫的。那猫蜷缩着瑟瑟发抖。

证明云影卫有人能威慑这些动物!如此,还怕兽cháo吗?

心里明白了,面上不显,迅速的赶到孙安平身边。这匹马不知道是不是被喂过解药,并未受药物影响。便是一声声狼嚎,这马儿也是半点不怵。连四爷所乘的马也是!因着马丝毫不受影响,所以林雨桐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有人撒了药了。

照四爷的意思,这是孙安平安排的,这么做的目的呢?

目的是什么呢?

林雨桐一边警惕的观察周围,一边思量着这个事。突然,蒋平的坐骑疯了的一般的超前奔了过来,而他手里正握着长剑,那坐骑从孙安平身边闪过,那长剑擦着孙安平过去,孙安平侧身,将蒋世林护在怀里,就见脊背和手肘上,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不知道多少人同时喊了一声:“蒋平――你要造反!”

同步的,蒋平反应了过来,他手起剑落,直接将坐下的马砍了,一个翻滚从马上下来,扬起剑就朝脖子而去。

林雨桐手里攥了箭头,跟孙安平几乎是同时,将手里的羽箭同时设了出去,叮咚一声,将蒋平手里的剑直接射掉了。

孙安平是射完之后催马而去,到了蒋平跟前伸出手,“老伙计,上马!”

蒋平一愣,胳膊却被孙安平抓住了,然后抬手一抡,将人真个仍在后面,“走!禁卫断后!”

是!

宝昌都傻了,贴着林雨桐的后辈,却拉着宝珠的衣服,怕宝珠给掉下去。他回头就能看见禁卫军跟狼群厮杀,朝前看,能看见护卫着圣驾的一群人奋力的超前奔。

他在背后喃喃自语:“皇上……皇上……这是一出苦肉计!”

也许是!也许不是!

孙安平不是个好弄险的人,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要生事,孙安平将计就计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蒋平伤了陛下。这要是剑上再有点du,就更完美了。蒋平这就不是伤了陛下,而是要陛下的命。可结果呢?陛下没有一丝犹豫跟怀疑,不仅救下了打算自戕的蒋平,更是将后背交给了此人。这是多大的信任!

蒋平他……往后再以功臣自居,那可就得抻着点了。今儿这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你蒋家九族之命,轻而易举。但是皇上没有,这份信重,你蒋平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功臣?!

当然了,这些是林雨桐自己猜的。究竟是不是,过后问问才知道。

后面并没有兽cháo,但狼嚎声熊叫声,一点也不远。

孙安平那坐骑,驮着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已然有了疲态。远远的能看见营地了,马跑不动了。孙安平一刀扎进马pì股,蒋平陡然变sè,“陛下,使不得!您扔下臣……”

“放pì!朕能扔下袍泽?”

可这匹马救过孙安平的命。

就是这匹救过孙安平命的马,在营地前倒了下去。孙安平一手蒋平,一手蒋世林,直接从马上跳下来。

然后整个人摇摇晃晃,直接往下倒去。

那胳膊和脊背上的伤,流出来的都是黑血。

蒋十五的面sè都边了,林雨柳喊他:“快!中du了!中du了!”

蒋十五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爬过去的,他的手颤抖的抓不住脉。

后面那些将领纷纷变了脸sè剑指蒋平,“你的剑上何来du?!”

蒋平,你狼子野心!

林雨桐心说,此刻,孙安平该挣扎着说一句:“不得无礼!此事必与蒋爱卿无关!”

果然,她的脑子里才闪过这种想法,就听孙安平果然说了:“不得无礼!此事必与蒋爱卿无关!”

林雨桐:“……”无耻呀!

四爷就看宝昌:学会了吗?这一课生动吗?

学会了!太会了!原来帝王比之混混并没有好多少,无耻起来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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