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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花开(43)三合一(静待花开(43)金爸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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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花开(43)

金爸还没来,藤藤和小姑先来了。

藤藤比小姑到的更早,她跑到一家很有名的店里去买烤五花肉去了。一整条的那种,没在塑料袋子里放,直接用纸包着,省的皮不脆。进来的时候还是烫的,一边往里走,一边嘶嘶嘶的,“赶紧的,张姐,帮下忙……”

“这可不容易买到。”

那可不!从下班到现在,排队排了两小时了,“姐夫,生日快乐。别的东西买不起,请你吃烤肉。”

四爷笑着应了。

藤藤看了桌子一眼,自己跑去冰箱拿饮料去了。

四爷喊她:“榨了果汁了,别喝冰饮料。”

藤藤不是很乐意,但也没坚持,结果就见她姐端了玻璃杯,里面一层一层的颜sè分明,“这是鲜榨的?”

是不是跟外面卖的一样。

藤藤接过来吸了一口,连连点头,可也心疼的够呛,饮料十块一大瓶,鲜榨的这个一玻璃杯至少得三十:好心疼。

捧着玻璃杯正喝着呢,门铃响了。藤藤反正去开门,“应该是我妈!”

然而并不是,是个穿着外卖制服的跑腿小哥,“金先生的外卖……”

四爷并没有点。但是四爷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金思念发来的:哥,生日快乐。我就不过去了,买了个颈椎按摩椅,你查收一下。

东西不贵,但是很有心。这东西也实用,一家子都能用。

四爷一边回复消息,一边应外面的跑腿小哥:“是我的!”

然后藤藤接了,四爷才跟一家子解释,“是思念,不过来吃饭了,说忙着呢,买了小东西。”

然后林妈林妈就跟金妈夸金思念,说这个孩子能干,肯吃苦。

金妈只笑,然后问儿子,“你姐来吗?”

“我姐不来了,昨晚上我姐夫过来给送了点吃的。”林雨桐接了话,“她那边挺忙的,请了工人,这个点人家工人不到下班的时候……”

正说着话呢,小姑来了,她在那边的厨房自己擀了长面条,“知道这边顾不上擀面……”她用盘端着,“一会子煮了长寿面吃。”

林妈就笑,“那可好了,今儿还真没顾上擀面。”保姆才说偷偷出去买点切面呢。

人都来,金妈给老金打电话,“都等你了,到哪儿了?”

“来了来了……马上……”

如此又等了成十分钟,老金来了。

桐桐亲自去开的门,一开门,好家伙,都有点不敢认了。眼前这人戴着一顶白sè的运动帽,身上是最新款的某运动品牌运动衣,脚上一双颜sè橙红的运动鞋。特年轻的打扮!整个人红光满面的,别提有多jīng神了。就是身上的味道吧,有点太冲了。男款香水里,他选了味道特别浓郁的。

而林雨桐是最受不了这种浓郁的香水味。

几乎本能朝后退了一步,“爸,快进来,就等你了。”

老金对着儿媳妇笑眯眯,一边换鞋,一边往里面走,“孩子呢?”

“睡了,刚好能安生的吃顿饭。”桐桐要往里走,结果扫了一眼:呃……公公穿了一双红绿黄三sè各种绚烂花纹的袜子。

现在比较cháo的年轻人,会在袜子上动这种小心思。藤藤就爱买这种古怪的东西,但去学校给孩子上课却绝对不会穿的。

行吧!权当没看见。能以这种状态好好的活着,整天高高兴兴的,那也行呀。

一进来大家都愣了一下,真的!比之前土里土气的样子何止年轻了十岁?老林就拉了过来入座,“快快快!过来坐。”

金妈一瞧那德行心里就咯噔一下,不知道该说啥了,只能说了一句,“在屋里呢,也没太阳晒,戴着帽子干什么呀?摘了吧!”

林雨桐就先不过去坐了,等着接了帽子然后给挂着去。

金爸明显愣了一下,有些犹豫,但应该是儿媳妇在边上,他不好推辞,干脆就把帽子摘了。

然后大家:“……”

金爸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发际线上移,不至于说秃顶吧,但发际线确实是个问题。但现在不会了,金爸的额前是超级自然的留海,其实摘了帽子比戴着帽子更显年轻。

那是发片吧!

林雨桐淡定的接了帽子,挂了去了。

顾及老金被看的发蒙,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新开了个理发店,五折优惠……咱也不懂,结果给收拾成这样了……”

挺好!挺好!

大家不觉得围绕着这个话题说是什么好主意。

反正圆圆的围坐了一桌子,吃吧,喝吧。夸夸饭菜,比较安全嘛。

老太太是吃了一碗鱼丸,就饱了,“我去看着孩子去,你们安心吃你们的。”

行呀,好长时间没吃火锅了,自从有了孩子,去外面吃火锅那就别想了。藤藤觉得家里的比外面的香,尤其是家里的料碗,咱这么香呢,而且不够了还能继续续,不用像外面似得,续料碗还得要钱。

林妈就笑,“想吃了就在家吃的了,也不麻烦。你姐喊了几天了,想吃火锅。”

金妈就说:“想吃偶尔吃点,孩子吃nǎi呢,这口味还是有点重……”林雨桐点头,“我吃这边清汤的,清淡的很。”

保姆又给林雨桐单舀了一碗滚汤来,“也没敢给喝饮料,都是大骨炖的清汤。”完了又把鹌鹑蛋、豆制品这些往林雨桐手边送,“涮这个吧,鹌鹑蛋多吃点。”

老金就觉得老婆子挺讨厌的,“你啥也不懂,少说几句。”

林雨桐赶紧接话,“没有,我妈说的对着呢。我就是嘴馋了,想吃顿火锅。就着清汤吃点鱼丸和面条就得了,过过瘾……”

金妈又把青菜给倒那边,“这个多吃没事。”

老金就道:“也别啥事都听你妈的,她是老古板,哪里知道科学不科学的。现在这月嫂,人家都是培训过的,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听人家的就行。你妈这人,一辈子是没啥能耐。啥也不懂,还总爱拿主意……”

林雨桐:“……”你在你家,当着你闺女的面这么说你老婆,问题不大。但你在儿媳妇娘家,当着亲家的面,跟儿媳妇说这个,有点不合适了。

四爷就打岔,“古今园那边上周你去了三次,跟朋友一起去的?”

消费有账单的嘛!

老金点头,“对!跟几个朋友过去了。他们都买了点东西……”

意思是吃饭了应该也没赔本。

四爷没在乎饭不饭的,就道:“小吃那边的随便去,属于客来客往的……包席面这个临时加的话,不行了。现在那边的包席的订单都拍到入冬了,不是想挤出一桌就能挤出一桌的。”

金妈直接就道:“干脆把家庭卡给停了吧!省的带些不相干的人去。”

那倒也犯不上。卡是给了,用不用卡这不是在于你自己吗?就像是林家姨夫那边,去的特别频繁,带的人也杂,但是就是最开始用了一两次之后,他再去就没用过家庭卡。人家这就很懂分寸了。我觉得你这地方好,觉得我在这里得到的待遇不错,我想在这里会朋友,但是我不能老占便宜没够。因此呢,他还是会找经理,说帮我安排好招待好,但是结账的时候,他永远都是:“这是公司消费,走公账的,不能用卡。”

老金也没花销多少,就是每次不管几个人,得叫人家给腾出一桌席面,这就难为人家了。

四爷跟他说:“实在要是请客,需要席面,你提前给那边打电话,人家采买食材的时候就多留出来了。哪怕在办公室给你开席呢,可席面的东西这得提前预备,对吧?”

老金是真不知道生意那么好,他就道:“小吃就行了!下次去直接去自主那边自己做,吃的是个气氛……”

那个花不了多少钱,一顿饭食材三五十就到头了。愿意这么玩就那么玩吧。

老金跟老林说这个丰富的退休生活,“水库里的鱼是真多,特别容易钓……钓出来直接去农家乐,弄个铁锅烧鱼,再来□□食纯酿的农家自酿酒,那滋味,舒坦的很。回来直接去桑拿,泡了搓了出来一蒸,回头就饿了,找个路边摊,要两把烤腰子,一瓶啤酒,喝上两小时,回去找个麻将馆子,小麻将一打……十二点一过,回家睡着。你说这一天天的,能有什么烦心事?”

老林:“……”我一天累死累活,还是活的不通透呀!

金妈在桌下踢了老金一下,老金扭脸就问了一句:“你踢我干嘛?”

金妈能气死,你这说的都是些狗pì啥玩意!你逍遥自在的,人家这边养着孙子呢。缺心眼吧你!

老金两杯酒下肚,那是谁也拦不住话头,“我现在是没啥可愁的事了,大闺女结婚了,女婿还算稳定。思业呢,遇上亲家你们一家好人。只要过的好,怎么过不是过呀!剩个小闺女,女娃娃嘛,找对象容易,寻个公务员,嫁了就行了。啥心不cào,把剩下的日子过好就行。想想这一辈子,咱过的窝囊不窝囊?是真窝囊!上个周,一个单位的老同事,突然脑溢血没了。为啥突然脑溢血了,还不是急着给儿女扑腾呢,给儿子还房贷,给孙子交yòu儿园的保教费,给女儿攒嫁妆。这个年龄了,弄了个破车,还开网约车去了。晚上车少,倒是生意好。他是白天跑了晚上跑,病发的时候还在车上呢……这一出事呀,我一下子就想开了。人这一辈子,给谁活呢?把儿女养大了,就行了。至于孙子,靠不上!别叫这辈子活亏了就行。把这辈子没吃过的吃了,没穿过的穿了,没玩过的玩了,没享受过的享受到了,啥时候眼睛一闭,那都不亏!”

这个思想转变的――可真快!

非大事不能叫他这么想的!肯定是有啥不一般的事了。

男人这么大的改变,能为啥的?

藤藤扭脸给林雨桐使眼sè,叫她看婆婆的脸sè。

是!金妈今晚的脸sè难看的很。

林爸应承着亲家,把话题往养生上引:“其实我觉得体力还行,但也是该注意养生了。以前是熬夜不觉得什么,现在是熬一夜,三天歇不过来。酒还是要少喝,喝茶可以。没事运动运动,这个事可以有的……”

反正就是浅浅的谈,咱不往深的交流。

饭也吃完了,转战客厅切了蛋糕,一人一小块。刚要给老太太送进去,结果这小子醒了。一抱出来,伸手就往蛋糕上抓,哈喇子都下来了。

因着还有公婆,林雨桐也没急着喂nǎi,林妈拿着nǎi瓶过来,给孩子喂nǎi。

金爸好似才发现孩子都这么大了,“嘿,孙子!”

但是他家孙子并不会想靠近他,稍微一靠近,孩子就难受。金妈一把把孩子抱远,“你弄的一身熏人的味道,孩子闻了再给吐了!”

很尴尬!

林妈替女婿尴尬,只得接了孩子,“该加辅食呢,蒸了蛋羹,试着给喂喂,看吃不吃。”

把孩子弄走了。

金妈过去帮着喂孩子去了,都只吃了几口,但好歹是吃了。她不叫孙子到老金跟前去,喂完孩子就起身,“也不早了,收拾完该歇着了,老婶子也该睡了,我们就先回了。”

她骑她的电动车走了。

老金没开车来,坐的网约车,走的时候怎么办?四爷也喝了酒了。只能先约车,然后往小区门口送。

四爷陪着他往出走,没叫别人再送。

一出来老金就吁了一口气,“你妈这个人你也看了,一辈子对我就没看顺眼过……”

“那你们就分开过,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

老金这才不提别的,出来转弯看见四爷的车,“这不是你当年买的那辆?常开的是你妻舅家送的?”

是!那车不怎么开,“我姐开去了!她现在老往城外跑,我那车放着也是放着,她开去代步去了。”

老金没再言语,给送上车就完事了。

家里这边,藤藤给喷空气清新剂呢,“那什么香水呀?味道怎么那么重?”

小姑拍藤藤,“少言语!”

不是!是味道很冲嘛!

四爷回来的时候藤藤还拿着空气清新剂呢,这孩子就有点尴尬,她只得道:“在家吃火锅什么都好,就是味道有点大。”

四爷也不戳破,“回头点些艾香。”

艾香飘起,就证明天真的是热了。家里有孩子的话,夏天真的是不怎么舒服。开空tiáo感觉很没谱,你放在二十六度,怕孩子睡着了会热。放到二十七,觉得还不保险,然后tiáo整到二十八,你会觉得真挺热的。

可大人热,孩子热吗?

于是,孩子在老太太那屋睡觉的时间反倒是多了起来。老太太说,“我觉得凉了,孩子就凉。我觉得热了,孩子就热。跟我睡,孩子蹬被子了都不碍事,不着凉。”

这就成了白天跟老太太那屋睡,晚上了,跟林妈那屋睡。这不是高考跟前了吗?林雨桐的工作重点倾向于高三年级,她在家也变的很忙碌。因此,当妈的就不想叫闺女熬着呢,再说了,孩子大点了,夜里不用给吃nǎi了。nǎi粉就行了的!

林爸要上班,晚上在给孩子预备的房间睡,省的半夜打搅。

林雨桐是孩子睡前喂一次nǎi,夜里就不管了。而且,这么大的孩子,爷nǎi可以慢慢的少了。像是早早的睡了,十二点多给吃一次,这就能撑到四点左右老太太起的时候。老太太起来先给孩子冲nǎi,孩子半梦半醒的吃了,这就能乖乖睡到天亮。

林妈是从夜里十二点多睡下去,到早上六点醒来。以她这个年龄来说,就是没孩子,她夜里睡这几个小时也就够了。反正是尽量不打搅要上班的人。

四爷和桐桐终于能单独住一屋了,可是啥也做不了。啥也不能碰,孩子的粮食口袋呢,俩孩子一起来就要找nǎi吃的。但确实是能睡的更安心了,也能好好的休息了。

而林雨桐呢,白天抓紧时间,被重点班的考卷和平行班的考卷彻底的分开了。相当于工作量翻倍。一个在于难点的突破,一个在于基础的巩固。

所以,今年的考生一进考场,数学卷子一发下来,从前往后一看题,心中都很窃喜。林雨桐是稍微迟点就拿到了考题,然后在家答卷之后发给高三组的组长,然后就扔过手了。别的她也管不了,但数学成绩绝对不会低。

之前对林雨桐这种休产假的方式不满的人,也慢慢学会闭嘴了。对方的工作量有多大,能做效率和工作成果在这里摆着呢,谁有这能耐,估计常年不坐班学校也没人放pì。

林雨桐接到了好几个学校的电话,意思是,只要过去,价格随便开。

这个事郑老师没瞒着老同事,跟老周说,“我们校长又去找小林了,年薪开到了五十万。”

这也不是秘密!学校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然后老周就单找林雨桐,“职称一级一级往上评,你也别干看着。资料赶紧整理出来,也递交一份。”

今年至少给个二级职称吧!

回去说这个事,小姑就说,“我在县城教书十多年,也没上二级。就是到了年龄了,给了三级……有些退休了,都还只是个二级。”

四爷也是去年才从助教变成讲师的。

林雨桐把满地爬的孩子拎到垫子上去,这才道:“现在这职称上去之后,不愿意站讲台的人多了,这都没法说。”

反正不管怎么着吧,付出总有回报。

这边说着话,那边林砚哇的一嗓子哭起来了。这俩孩子正在长牙,都可聪明了,要是难受了从不咬自己,可着另一个咬。逮住手就咬手,逮住脚丫就是脚丫。一会子就哭了!

林砚哭了,林墨的嘴一瘪一瘪的,大有你敢训斥我一句,我就哭给你看。

给的磨牙bàng也不用,就可着对方咬。

林妈过去先抱林砚,“姥姥看看,哥哥咬我们哪儿了?”

林雨桐也以为咬的重了,结果凑过去一看,孩子指的脚丫上连个口水都没沾,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检查了一边,没见痕迹呀。

行吧!就这样吧。

把两人分开,姥姥坐中间,谁也别咬谁。

可谁知道藤藤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先逗孩子,“林墨――林墨――我要吃掉你的脚丫子……”

林墨哇的一声就哭,可还不等人反应过来呢,他就指林砚,又哇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脚丫子。

林雨桐后知后觉的发现,林墨在告状,说林砚欺负他了。之前他还没咬到林砚呢,林砚哇哇就哭。这会子姨姨也没真咬他,他就哭,还指林砚又指脚丫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而且,这都过了多大功夫了,他还记着呢。

林雨桐就笑:“没咬弟弟呀?好的,妈妈知道了。”

把老太太乐的,“看我们多聪明的。”不叫林妈拦着俩孩子,“放一起,咬不坏,不磕磕碰碰的,感情都深不了,就一起玩吧。我们把袜袜穿上,就咬不到。”

是!袜子是给穿上了,结果两人爬着还相互追,袜子全给揪掉了,揪掉就扔。本来家里是啥样子的都忘了,到处是孩子的玩具,怎么收拾都收拾不完。一会子这里一只小袜子,那里一个小兜兜,后面得专门跟个人收拾。

然后多宝阁的下面也不能放摆件了,两人爬过去坐在架子下面,拿着木雕就上嘴。这玩意出去拍卖几十万的东西,你俩在上面糊口水。

今天四爷在家,专门买了个电动剃刀,给俩孩子剃头。

林妈的意思是,去理发馆吧,人家理的那个发型,现在这小孩,头顶理出各种的造型,多可爱呀!林雨桐不叫去,这么大点孩子这不是难为人家吗?哭嚎起来没完。

就在家剃吧,剃成光葫芦挺好的。

一个头剃的,半天啥也干不成。这个剃前面不等剃后面,摁不住了,动的不行。那个剃了左边,右边还没剃呢,哼哼着不行。

顶着半拉子脑袋睡觉,睡起来继续。

多了俩孩子,忙一大家子,啥也干不成了。

而最近呢,自家那个婆婆没再来。打从四爷过完生日之后,再没来过。林雨桐估摸着,是那天怪没脸的,她不好意思来了。

金思甜那边的作坊弄好了,专做豆干的。因着在古今园附近,那里的客流大,每天的销售额就不少,再加上网络推广了这么长时间,每天也都有走货。情况转好了,她买了几身夏天穿的小衣服给孩子送来了,有些日子没看见孩子了。

在这边说着话呢,金思甜就问林雨桐,“县里舅舅家开着车行,我听说在省城跟人合伙也开了一个。地方在哪呢,我想去买辆车。”

是问林雨桐的舅舅家。

林雨桐就说,“是代步还是想买个拉人拉货两用的?”

这把金思甜给问住了,她刚开始也没想往拉货这方面想,不过这一提醒,她反应过来了,“那就买个皮卡吧!”

林雨桐把地址发给她,“你过去就行,回头我打个电话。”

四爷就问:“这才开始,一辆车跑不过来了?”叫金思甜开的那辆车,后排座位放下,空间很大。

金思甜愣了一下,看四爷:“爸没给你把车送过来了?”

四爷:“……爸把车开去了?”

金思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好长时间了!你生日过后没几天。说是带几个朋友去河滩买西瓜,要用车。他那车太旧了,老出问题。我一想,这上了高速真要车出故障了,得多坑人呀!他就开去了。我叫他用完给我送过去,结果隔了几天,我急着要去取原材料,就叫爸给我送车。爸说,你老占着你弟弟的车干嘛?然后又打电话给你姐夫,问说,陪嫁了十万不够,还得再陪嫁一辆车呀?”

明白了!这话问的,金思甜都不好意思再问四爷关于车的事了。

所以,这么长时间,那车一直是金爸开着呢。

就是一辆价值十万的国产车而已,开了几年了,这两年基本不怎么动,今年也是见金思甜用车了,才叫开去了。之前叫金思念开,她嫌弃耗油大,每个月得一千块钱花费在养车上,所以给也不开。这玩意现在卖了,也就两三万块钱,都已经不生产这一款车了。真就不是值钱的玩意,结果为这一破东西的――哎!

行吧,一辈子当司机,也没开过像样的车。他觉得那辆车好,那就开着去吧。为这个跟他怎么掰扯呀?你有闲置的车辆,不能给亲爹用一下吗?

成!开吧!

但在金妈再一次拎着东西来看孙子的时候,林雨桐还是跟婆婆说了,“……车我爸开了,这也就是我大姐和大姐夫没往歪了想。要不然还以为我们不乐意叫用车呢。不乐意叫用就算了,结果还打发我爸去要回来。这弄的我们还怎么处呀!”

金妈没想到儿媳妇这性子是这样的,这么直接的就给说出来了。

“我们说我爸吧,这不合适,还以为我们不乐意叫我爸用。但天地良心,真没这心思。那辆旧车开不成了,开不成就直接告诉我们呀!这事弄的,要是以后还这么着,可怎么办?”

林妈背对着亲家瞪自家闺女,一副杀jī抹脖子的样儿。哪有儿媳妇这么说公公的?

是不该这么说,可不这么说你说怎么弄?

用了车还不言语,两边瞒着,想干嘛呀?

当婆婆的其实也不知道,“我最近还总回家属院那边。”主要是看着人,别叫那不要脸的真把什么女人带回家才行。他每次出去都开着破面包的,回来也一样。偶尔会通宵麻将,去了哪里她也没兴趣知道。

她‘哎哟’一声,“可别把车给卖了。”“那不会!”林雨桐就道,“车的手续在这边放着呢,他也卖不了。肯定是自己开了!要么是借给什么人开了。”哎呀!还真是大意了,“这车要是借给比人开,出了事故,咱们是要负责任的。”这话当然有吓唬的成分,但她确实不知道那辆不怎么开的车qiáng险是不手交了,年检是不是做了。

把金妈给吓的,东西放下也没多停,“这事我盯着呢,放心,谁也不给借,”她没好意思跟儿媳妇说,她压根就不知道车被老金给开了。天天在家属院盯着呢,也没盯住。

现在心里是火烧火燎的,这老东西把车停在什么地方了?肯定是开着破面包出去糊弄自己,出门了就换上儿子的车。

结果到了晚上了,电话来了,是婆婆的电话,“你跟思业要是能走开,就回来一趟吧。”

很严肃的样子。

孩子在家玩呢,她跟四爷就出了门,回的是家属院这边。到的时候金思甜两口子和金思念都在了。

老金一身运动短打的打扮,脚上是一双白面绿帮子绿鞋带的运动鞋,头上是一顶粉sè的运动帽。短袖的领子上挂着墨镜。这会子了,他边上坐着个女人,五十岁上下,有些丰腴,跟老金同款打扮,这会子涨红了脸,有些不安。

金妈很平静,连金思念和金思甜都表现的异乎寻常的平静。

四爷只问:“想怎么着吧?”

老金抬起眼睛,看了儿女一眼,“我跟你妈这些年怎么过的,你们都很清楚。”

是!从年轻吵到年老,年轻的时候还动手呢,着急的时候都动家伙。有些事弟弟妹妹记不住,但是金思甜记得住。妈妈骂爸爸是窝囊废,爸爸说妈妈能配一窝囊废就不错了,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过就不过。坐在餐桌上,永远在妈妈喋喋不休的说着这个月的钱跟不上了,干啥干啥要花钱,跟谁谁谁又暂时借了多少。反正,吵吵的她都怕回家。后来到多大就不吵了呢?到她都十五六了吧!估计是吵累了,吵不动了。反正,在十来岁的时候,她盼着的就是赶紧离了吧,离了都解放了。

弟弟是男孩,可能天生不太敏感。对情感有些懂的时候,父母不争吵了,彼此开始了冷漠。而妹妹自从记事以来,家里就是冷漠的。大人彼此之间不说话,她和思业就不敢说话,然后思念正该动该闹的时候不敢动也不敢闹。所以,她的性格形成,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种冷漠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持续到思业上了研究生了。而思念呢,也上了大学了。

思业读大学之后,没怎么用家里花钱。头一年带着学费和生活费,可紧跟着,各种奖学金助学金,还有兼职,不跟家里要钱了。而思念也一样,一直自己打工挣钱。自打那个时候,家里的开销小了,经济宽裕了,他们也老了。家里没有孩子之后,只剩下他们了,也寂寞了,看着才有点热乎气。

说到底,一辈子争呀吵的,其实都是因为钱的。挣不来,偏还三个孩子。那个时候违反生育政策,他们也不可能在单位有什么发展,混日子,穷的很稳定就是了。从金思念心里来说,她是觉得两人当年生思业的必要性在哪呢?没有呀!在单位有公职的,都不会要二胎的。可自家有了,不仅有了,还有了三胎。之所以有三胎,一是意外,二是当妈的身体确实不能做流产,三嘛,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所以,金思念一直觉得,两口子最大的失败,其实是固执的要生个儿子。

当然了,现在因为这个儿子享福了!他们理所当然的享福,因为为了要这个儿子,两人是付出了代价的。

其实,看看林家跟自家对比。林家只桐桐一个,桐桐爸在单位上,其实也是庸庸碌碌的一个人。可人家两口子挣钱,养一个孩子,人家不富裕,但也过的去。自家呢?父母的工资跟人家也不差多少,但生活质量完全不一样。

越穷,夫妻感情越是难好。贫贱夫妻嘛,不说也罢。

所以,坐在这里,谁也没想着伸手过去把那女人撕了或是咋了。就跟自家妈坐在那里一样,这么平静的前提是:夫妻感情早耗干净了。

当然了,一个家庭几十年的相处常态,不是家里原生态的五个人,谁能看出来呢?

老金直接的很:“我跟你妈……怕是过不下去了。”

林雨桐反感的很,“过不下去,早说呀!离在前,找人在后,这是一码事。找人在前,离在后,这又是另外一码事。咋说呢,做子女,无权干涉长辈之间的事,这没错。但是,做子女的有赡养父母的义务,却没多余的钱给别人花。您要是坚持,那我无话可说。但从今往后,赡养费用按照法律规定的标准执行!多一分也没有。”

老金的面sè通红,“按照标准,子女的收入……”

林雨桐打断他,“儿子有赡养父母的义务,但是儿媳妇没有赡养公婆的义务。至于您说的您的儿子做生意的收入等等,我想您弄错了。所有的投资都在我的名下,他只是在帮我打理,仅此而已。所以,他一个讲师,工资就八千。按照一般的标准,是按照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给赡养费。就按照百分之三十,最高的这一档算,您和我妈一共能拿两千四。也就是分到您手里的有一千二。当然了,您有三个子女,但有三个子女不是说您能拿三份!这只能说,三个人分担,我们花的应该更少一下。因为我姐收入不固定,思念的本职工作工资才三千多,他们能出的不多。就算我们替我姐和思念出了,最多也就两千四百块钱。您从其中能拿一千二。再加上您不到三千的退休金,也就是说,您每月有四千块钱可支配。另外,我妈住的那套房,是我们出钱的,你们夫妻无权分割这一部分财产。能分的,就是现在这套房。这套房你跟我妈一人一半……你要没钱买下我妈这一半产权,那我们出钱,给你那一半给买下来。您拿着钱搬走,怎么样?”

那点钱在城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不卖!我凭啥要卖!”

林雨桐就看那女人,这女人蹭的一下站起来,“你们误会了……我跟金大哥没有那种关系……别误会!真没有!我好有事,先走了!”

金思念抬手就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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